5、学习咒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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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一口烧的通红的红薯，将热气呼出去，舌尖被烫得一阵发麻。我从一边的小商铺里拿了一只塑料勺子，轻轻挖下一勺，再度送进嘴里。另一只完好的红薯装在透明袋子里，熏出满袋的水雾，模糊了他人的视线，像是提着一袋从天上摘下的云彩。
我换了根指头勾着袋子，但红薯还是跟着重力摇摇晃晃地贴上我的手腕，烫出一片红色。
这是要回去带给顺平的红薯。
自从我拉着顺平从现场逃离之后，我们二人似乎就进入了逃亡天涯的剧本，像是电视剧里东躲西藏的杀人犯，和侦探主角擦肩而过，压在帽檐下的双眼像毒蛇一样盯着每一个人，选取下一个目标。
逃出去时监控肯定捕捉到了我们的背影，偶尔登上诅咒师的论坛时，我看见了不知何方神圣发的悬赏。
咒术界的局势我看不大清楚，在原先的世界里，夏油老师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学长也是这样做的。
我很少让顺平出门，让他呆在原先的家里适应一下生活的剧变比较好。而我则是勇敢承担起了赚钱的责任，很难想象，前世身为废物大学生的我竟然能够鼓起勇气四处求职，最后还找到了职位——深夜酒吧的服务生。
……哈哈，因为不要身份证明的只有这个身份了啊。
我本来想争取驻唱，但是听了台上驻唱的一曲之后我甘拜下风，退而其次地选择了这个职位。
系统自然也没闲着，给我开放了一系列熟悉咒力的关卡，至少没有像最开始那样丧尽天良地把我直接丢到真人面前pk。像那样惨烈的实战，如果不是拥有坚韧的心志，估计很快就会崩溃。
听不出来吗？我在夸我自己。
这也是系统给我的评价：虽然羸弱，但意志上佳。它对我没有迅速被体内的真人意志吞掉感到很意外，在我的询问下勉强告诉我，在它这样一套下来还能保持自我意志的宿主，我是独一份。
我：……怪不得你这么多年还是低级系统。
在系统空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我常用的还是讲解室。
讲解室模拟出了高专的一切，讲课的有时是夏油老师，有时候是校长，有时候还会是学长。
夏油老师会在课后和我接触，向我提出关于我的咒术的提问，帮助我提高我的能力。他很保护我们，比如到了一级的我现在还是被他限制只能做三级的任务。
“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我偷听到他和校长这样说。
高专里有医务室，但是我从来没去过，或者说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没进去过。老师不让我去，我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被从深渊里救出的我，所图的不过是和学长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
我晃晃脑袋，把那些不属于我的想法甩出去，再咬了一口红薯。
系统冷不丁出声：看来你的精神力一课成绩不太好。
我哼了一声，在心中回复它：我自有分寸。
如果将学长换成萍顺，将愿望换成回家，那么两者不就是同一件事吗？
我原本想带顺平出国，远离这些纷乱，但是顺平拒绝了，而且系统也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想要回去的话，先把任务做完提升权限，才能看到有关信息。
想到这里，我将吃完的红薯裹好丢进家门口的垃圾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家门，顺手将买回来的饭菜放在了桌上，对屋里喊了一声：“顺平！我带饭回来了！”
这是顺平多次提起让我改掉的昵称。
没有回话，但是我听到了里屋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顺平顶着一对黑眼圈恹恹地走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他抬起眼睛扫了一圈，又好像被灯光晃了眼睛，连忙垂下去。
我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大概瘦了有一圈了，像一把包着皮的骨头。
“我带了红薯回来哦！”灰发少年笑吟吟地把盒饭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又轻车熟路地从厨房里拿出碗和筷子，把菜倒了出来。
足有一天滴水未进，再难吃的菜也会变得美味。香味勾着顺平肚子里的馋虫向前几步，迫不及待地发出巨大的咕噜声。
顺平缓慢地拉开椅子，在熟悉的位置上坐下来。依旧干净整洁的屋子和明亮的灯光让他幻视曾经美好的生活，甚至连贞君的笑容都隐隐让他想起悠仁。如果能够回到母亲还在的时候，校园暴力和那些拳脚相加都不再会让他痛苦。
“……谢谢你，贞君。”他驱动干涸的喉咙。
“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嘛！”少年朝他一笑，又从厨房端了杯水来，轻轻放在他面前， “先喝点水吧。”那双异色瞳孔在暖灯下闪着妖异的光芒，配上精致得不似人类的脸庞，让灰发少年看起来像是人偶一样。
顺平看着那双眼睛，总感觉那道目光犀利地切开他的胸膛，直直照在战栗的灵魂上。
“……我之前说的那件事，顺平考虑的怎么样了？”
灰发少年跟着拉开凳子坐下，双手合十，轻声说了句“我开动了”，就开始慢慢往嘴里塞饭。像是刚刚说出的话不存在一样。
但顺平感受到那句轻飘飘落下的话依旧在空气里涌动着。
……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咬着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正在发愣的黑发少年。如果不是他还在机械地往嘴里塞饭，我还以为他又被梦魇夺走了灵魂。
身为前局外人，我只知道目前顺平经历了什么，却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只比他大一岁的我也没办法当心灵导师给他解开心结，只能靠他自己度过难关。或许有主角团那一伙人陪在他身边会好一些，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不知道底细、不知道性格的陌生人，还和他的梦魇长着一张脸。
“……贞君。”
他终于开口了。
灰发少年看起来像是早有预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一双异瞳轻巧地看过来。他轻轻颔首，示意自己在听。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母亲死去的惨状，曾经的校园霸凌者的样子，虎杖悠仁，甚至真人的脸庞，都在他脑海里一一掠过。顺平驱散这些画面，努力将目光停在面前少年的双眼上。
“我想要向你学习咒术，保护自己，消灭更多咒灵！”
消灭咒灵、而不是帮助他人吗……？
我下意识记住了其中的关键词，然后才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吃下最后一口饭，我将筷子放下，说道：“这些事，高专可能会更好地教你。去了高专，你的朋友在那里，而且还有一个‘最强’……保护你的安全。”
五条悟……是一个没有在我的世界出现的人，同时也是动漫里的“最强”。
顺平摇摇头，刘海垂落下来，遮住半边脸庞，“高专……太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只有我自己拥有力量，才能不害怕别人姗姗来迟……我不想再逃避了。曾经在学校的时候，我想着就这样忍受下去就好了，至少我有着吃喝，还有母亲……现在我想，如果没有力量，我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人。”
说完，他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我，原本迷茫的眼底如今盛满彷徨和紧张，还有着些不易察觉的决绝。
看着他，我像是看见了曾经的我自己。
顺平看见面前的少年抿紧嘴唇，轻轻地问： “即使我是另一个世界的真人？那个罪魁祸首？”
“——不是罪魁祸首！”他像是找回了曾经的勇气，打断贞君的话。迎着人偶的目光，他磕巴了一下，吸了口气，缓缓地说，“贞君和……真人，是不一样的。我相信贞君。而且，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再成熟一点，真人也不会找到机会……做出这一切。 ”
话音落下，饭桌上陷入死寂的沉默。
灰发少年慢慢弯起眼睛，漂亮的眼瞳里盛着顺平看不懂的情绪。他松开抿紧的嘴唇：“顺平……从你第一次被骗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微微俯身，伸出手，将顺平的刘海梳回耳朵后面，露出额头上的缝合线与小小的爱心。
顺平垂下眼睛，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桌下攥着衣角的手指指节青白。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听到轻轻落在他耳侧的一句话。
“……我会教你的，顺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学习咒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