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姜瑜》钟无非

12、第十二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瑜心中一喜，见身着黑衣的男子闲散走来，来了先向她父亲问了一声安，随即提出要去给姜夫人看病。姜瑜也知道他是有医术在身的，只是不知根底深浅，但不知为何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自己心中也是大定，道：“幼明兄长是会医术的，爹可以让他试试。”

　　“你且进来。”姜老爷说道，让了半步。又对沈越山道：“沈贤侄也一同进来吧。如今家中兵荒马乱的，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且先坐着喝喝茶，待这边了解了我再过去同你细说，可好？”姜老爷毕竟也不敢完全把筹码放在姜幼明身上，只能先稳住沈越山再说。

　　沈越山答应了下来，随同管家一起到了花厅等待着。

　　这边姜瑜和姜老爷领着姜幼明快步来到姜夫人的寝居，他先隔着帐帘替姜夫人把了脉，又问了昏迷时日，神色有些凝重，道：“能不能看看姜夫人的面色？”医者望闻问切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其他情况姜幼明已经了解了，为了更准确的诊断，姜幼明提出了这个请求。

　　姜瑜上前去将姜夫人扶起来，方便姜幼明诊断。姜幼明仔细看过，道：“基本能够确定，夫人这是中毒了。夫人昏迷前可曾接触过什么东西？”

　　“没有。因为战乱的原因，城内涌入了一些流民，我娘亲心善，便支了粥棚同我一起去施粥。这期间接触的就只有前来领粥的人了，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是这些人当中有什么问题？”

　　“不排除这个可能。这种毒我恰好曾经见过，今日先将毒素引出，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夫人应该就会好转。”

　　听到姜幼明下了定论，姜老爷亦是惊喜，但又不能完全放下心。这段时间求的大夫几十个总是有的，但基本上没有人能说出姜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一个说能够治疗的，的确是难得。

　　姜瑜扯着姜幼明的衣角，道：“那我娘亲何时可以醒过来？”

　　姜幼明瞥着她扯着自己衣角的手，道：“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今晚。不用担心。”好在姜瑜很快也发现了不妥，将手松开了。

　　姜幼明拿了一套细长的针出来，在火上烫过，从容不迫地扎到姜夫人的穴位上。姜瑜有些紧张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针尖微微晃动，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你在旁边吃些糕点，不用过分担忧。”

　　姜瑜好奇这人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怎么就知道她的担忧了。她离得远了些，但双眼仍然紧紧注视着姜幼明的动作，直到他施针完毕，走了过来。“有些日子不见，你怎么这般面色了？”姜幼明大剌剌坐下来，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浅啜了一口。

　　姜瑜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我怎么了？什么面色？”

　　“双目凹陷，面色发黑，方才在大门口见到你都把我吓一跳。”姜幼明说道。

　　的确这些日子姜瑜也不好过，担忧着母亲的病情，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用坐立难安来形容也不为过。姜瑜扯了扯嘴角，总算有点笑模样了，道：“这些日子着实忧心，请的大夫没一个靠谱的，还遇上些上门来骗钱的。我们家人都是心力交瘁，我都没注意到自己脸色不好，每天都希望娘亲赶紧醒过来。我娘亲她真的今天就能醒过来吗？”

　　姜幼明道：“怎么？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失望过许多次了，总是有些心有余悸。”

　　“把心放到肚子里。”姜幼明道，瞥到姜瑜消瘦的模样，眼神微闪，但很快收敛了起来。

　　姜瑜和姜幼明就这样坐在房间里等着，姜老爷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夫人。忽然听到姜老爷一声呼喊，道：“醒了，醒了。”他先是声音极大，又怕惊到姜夫人，放低了声音小跑过来请姜幼明过去，道：“醒过来了，可还要诊治？”

　　姜瑜跟着一起凑到姜夫人床边，见姜夫人懵懂看着屋内的人，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她身子动了动，被姜幼明止住，道：“夫人先莫动，我替你把银针取下来。”姜老爷则在一旁细细解释缘由。

　　姜夫人道：“难怪我觉得全身乏力，还以为是睡了一觉才醒，却原来昏迷了这么多日。这些日子，怕是难为你们了。”她看出姜老爷眼中隐有泪光，冲着他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姜幼明把银针都收了，道：“夫人这么多日没有进食，先进些清淡好消化的，一次不要贪多，循序渐进，慢慢恢复正常饮食。我开一副方子，先服五日，五日后根据情况我再调整药方。”

　　“好，好，多亏你了。”姜老爷拍了拍姜幼明的肩膀说道。又吩咐人去给姜幼明收拾屋子，“还是住原先的院子可好？熟门熟路的倒也方便，便在府上住下来，夫人的病全靠你了。”

　　姜幼明应了下来。姜老爷又想起当初他是和姜勇一起来的，问起姜勇的行踪，姜幼明道：“路上不幸遇到盗贼，他已经走了。”说罢做出伤怀模样。

　　姜老爷安慰了几句，怕提起他伤心事，便不再提。这边却要去招待沈越山，却说沈越山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才见到姜老爷姗姗来迟，先是对他表示了谢意，随即告知他姜夫人已经醒了，不必再去叨扰别人。

　　沈越山没曾想是这个结果，悻悻而去。

　　姜幼明便再次在姜府住了下来。没有了沈氏母子住在隔壁，更没有姜勇和他同住，他乐得逍遥自在。第二日，姜瑜去找他，见那院子里毫无动静，跟没住人似的。不知为何，姜瑜想到了上次来找他的情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门关着，她匆匆叩了叩门，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姜幼明！姜幼明！”

　　半晌，才传来回答声，“怎么了？”他应当是还没睡醒，声音带着些沙哑。但很快开了门，站在姜瑜面前，道：“怎么了？是夫人那边有什么事吗？”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衣襟半敞，面对姜瑜浑不在意这些细节。

　　“没事。我只是来你这边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叫管家去置办。”

　　“没有。”姜幼明干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