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姜瑜》钟无非

10、第十章

　　重生前的姜瑜不过远远看过秦泽安一眼，对他算不上了解。今日一见，只觉得他是一位温和敦厚的男子。眼前的秦泽安身着黑衣，平添一丝稳重，脸有些方，显出分明的轮廓来。眼里含光，看人时先带了三分笑意。这便是秦氏的儿子，秦泽安了。

　　春日迟迟，秦氏约了姜夫人出门踏青，一并带着两位晚辈，算是见个面的一丝。秦氏对待姜瑜极亲热的，说自己幼时抱过姜瑜的，只是姜瑜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一味地笑着迎合秦氏，脸都有些僵了。秦泽安则有些沉默寡言，姜夫人问了几句，他一一作答，没有旁的话。

　　到了傍晚，方才回了府。姜瑜这边心里惦记着姜幼明，她早上将姜幼明的汤药和吃食这些托给了琴音，是以琴音没跟着一同出门。一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匆匆去了姜幼明那边。

　　门关着，姜瑜心急，直接推了门进去，不妨姜幼明正就着清水在擦洗身子。抬头见来人是姜瑜，收了警惕的神色，背着身子将衣衫整理好，复转过身来道：“今日出门了？”

　　“是了，我娘亲的好友约了她出门踏青，一并带着我。”

　　“最近日头不错，正宜踏青。”姜幼明说道。

　　姜瑜不知为何，想起方才那一幕，虽此前已经见过了，但仍觉得有些脸热，不禁微低着头道：“走之前，我让琴音把汤药和吃食按时放在门口的，你可按时用了没有？”

　　“自然是用了，只是见你没来，总觉得有些奇怪，料你是出门去了。我伤口恢复得快，过几日应该就能大好，可以离开了。”姜幼明说道。

　　姜瑜讶然道：“你要走了？”她知道他伤好后必定是要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若是无事，我倒可以再留两日陪着小鱼儿，只是现在有要是在身，必须得走了。这些日子，多谢姑娘照顾，咱们来日方长。”姜幼明说道。望着眼前的姑娘，他的心中生出一丝陌生的情绪，细细分辨，才知道是不舍。他这个人，很少会有这种柔软的情绪来。姜幼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姜瑜的头，很快又放开，道：“夜里我就走了，你不必相送，以后有缘自会相见的。”

　　姜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点了点头，道：“那你保重，一路顺风。”

　　“好。”

　　第二日起来，姜瑜知道他多半走了，还是忍不住绕过去看，伸手推开那扇门，里面的东西已经整理过了，一丝住过的痕迹也没有了。姜瑜笑了笑，关上了门。他帮了自己，自己又帮了他，算得上是有来有往，两清了。

　　因为之前已经见过秦泽安的缘故，后来又见了几次，渐渐熟悉起来。这天是当地的月神节，借着这个由头，秦泽安约了姜瑜出门去玩耍。晚上月色皎洁，秦泽安仍然是一身黑衣，看见姜瑜出来了，眼睛一亮，道：“姜家妹妹。”

　　姜瑜着了身淡黄色的衣裙，不过分显眼，头发用同色的发带系起来，清新可人。秦泽安道：“妹妹可有什么想玩的？”

　　月神节是当地有名的节日，数这一天的月光最为清透明亮，当晚会举行庆祝活动。姜瑜笑了，道：“秦家哥哥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月神节我每年都过，吃的玩的都不新鲜了。要不然咱们去江边走走？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春风果真吹起来叫人全身通畅，轻轻的柔柔的，一点都没有冬天的凛冽之感了。我跟你说，江边也有不少好玩的，咱们这会儿去可以叫渔家弄条新鲜的鱼现烤了，再配上他们自家酿的果酒，那滋味简直了。”

　　秦泽安见她说得热闹，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跟着她一路到了江边。两人刚坐下，要了一壶果酒，等着渔家烤鱼的功夫，竟遇到了沈越山。看来月神节到了，南山书院也放假了，沈越山跟着两三个同做书生打扮的人坐了下来，跟姜瑜他们隔了一个位置。

　　姜瑜不知道沈越山看没看到自己，此时要走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她也不想让秦泽安知道这件事。希望夜色朦胧，沈越山没注意到这边。沈越山一行人坐了下来，老板去给他们烫酒，几个人聊着天。秦泽安注意到姜瑜有些心不在焉，道：“妹妹有心事？”

　　“没有，只是有些饿了，盼着老板赶紧上菜。”姜瑜道。

　　话音刚落，沈越山竟然站起身径直走了过来。他依旧穿着白袍，头发用木簪固定住，面对着姜瑜他半蹲下身子，道：“瑜儿妹妹，你怎地也在这里？这位是？”

　　他神色坦然，仿佛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心存芥蒂。姜瑜分不清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她对这个人尤其了解，知道他自私的本性不会改变，神色便有些冷淡，道：“在家待久了有些厌烦，便趁着月神节出来吹吹风。”

　　沈越山见她不答秦泽安的身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我觉得我们之间应当是有些误会。瑜儿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话，我想当面说清楚。”他看着秦泽安道：“或者，在这里说？”

　　秦泽安道：“这位公子，既是姜家妹妹不愿，劝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我在同她说话。”沈越山说道。他僵持着等待姜瑜的回答，他还是不甘心。明明姜瑜已经上钩了，和他书信往来那么多次，一切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怎么就突然把一切都给推翻了呢？他甚至专程回去和表妹钟素解除了婚约，就是为了能够顺顺利利地和姜家结亲。

　　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沈越山不信凭借自己的才气和魅力，姜瑜会不动心。他搬出姜家不过是权宜之计，姜家给了一座宅子和一些银两，但这些远远不够。南山书院的束修需要钱，日常的花销用度还有和同窗们的结交，乃至于日后进京赶考，哪一样不需要钱？

　　姜家得了自己这个读书人的女婿，也是走了大运才够得上的，毕竟商人的地位低下，如今虽好些了，到底不比读书人强。以后自己若得了官职，姜家也跟着有光。

　　“你要在这里说也可以，只要你不怕你的同窗们听见，我们都可以掰开来说。”姜瑜道，她并不觉得在秦泽安面前说有什么问题。

　　沈越山见状软了态度，道：“瑜儿妹妹，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说清楚一些。”

　　秦泽安挡在姜瑜面前，道：“你莫要再纠缠，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姜瑜站起来，叹了口气，道：“秦家哥哥，我同他说几句话，就在那边江岸上。你等着我。”她指了指一旁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