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奶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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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佳觅道别后，沈砚枝和林羡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丽风村。
马车摇摇晃晃，沈砚枝倚在车壁，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蛙声蝉鸣，揉着惺忪的睡眼，掀开车帘一看，才发现马车已慢慢悠悠行走在村道上。
将醒未醒，脑子里仍不大清醒，沈砚枝索性将车帘卷起，好让凉丝丝的夜风赶走睡意。
今夜星汉灿烂，密密麻麻地撒满了深邃的天空，三三两两的村民抱着西瓜坐在树下闲话家常，倒是一幅静美的乡村夜景。
马车渐渐靠近那群村民，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林九娘正热情地朝自己挥手，嗓门是一如既往的亮堂：“枝枝！”
沈砚枝是了解她的，这样子像憋了一肚子话，便让车夫停下在一旁稍等，刚踏到地面上，林九娘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枝枝，你可真神了，周家母女竟是大好了，得亏你说要保密，不然寻医问药的人都要踏破你家门槛了！”
好了？
林羡风那时好歹也躺了十天，她们母女竟只用了三天就恢复了。
治伤的过程并未有什么区别，只是几天前，商城的权限提升了，莫非是灵泉水有什么不同？进到商城一看，才发现随着交易次数的增多，灵泉水由初级升为中级，效力提升百分之三十，那以后作物的生长速度岂不是能大大提升？
沉浸在喜悦中，一时愣了神，只听见耳畔传来呼喊声，沈砚枝眼前的光屏一闪，才回到了现实，林九娘的手正使劲在自己眼前摇晃：“枝枝，枝枝，你怎么愣住了？你也被吓到啦？”
商城的事情无法向人解释，正好林九娘以为自己也不知情，沈砚枝索性顺着往下说：“是啊，我也未听说过这等奇事，大概是老天见她们可怜，顺手帮了一把。”
林九娘也信了，点头：“还真是。”
说起周家母女的伤情，沈砚枝这几日也一直记挂，扭头看了一眼树下畅聊的村民们，想来时辰尚早，没到歇息的时候，便让林羡风先回去，自己同林九娘走过去探望她们。
周家大门敞开，沈砚枝隔着些距离，都能看见前厅的情况。木桌上放了盏昏暗的油灯，一家三口都在：周云昭在灯下写字，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看出了几分文人的傲气；母女两坐在屋角，就着极微弱的灯光，拿着针线在缝补。
这画面既温馨，又心酸。
听九娘说她们家种不出庄稼，母女两三不五时地接些针线活以贴补家用，看这情形，是穷得灯都点不起了。可即便是这样，吴大娘仍坚持让周云昭上书院学习，想来是个有远见的母亲。
沈砚枝在门板上敲了敲：“大娘，您身体好些了吗？”
一家三口见了她，脸上俱露出欣喜的神色，尤其是周云昭，扔下手中分叉的毛笔，抢着说：“沈姐姐！你交代给我事情我都办好了！我家那些荒地竟是冒出了连片小草！”
商城出品，必为精品。
既如此，这两日便能着手下种了。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要问过吴大娘。
沈砚枝谢过了周云昭，又细问了母女二人的身体状况，这才将自己想要向她租地养牛的想法说了出来。
虽是在农村，但村里的一亩三分地都是有主的，她一个外来之人不好胡来，又听九娘说周家因为穷，许多屋地都闲置下来，近来村里有人见她们孤儿寡母，起了侵占的意思，是以她才有此一问。
母女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不解，吴大娘犹疑片刻，问道：“奶牛是何物？只听过养猪才修猪圈的，可从未听过牛舍。”
沈砚枝只得解释到这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新品种，养殖不为耕地，是为了获得牛乳。
不过她看书时大致明白，大周并未同西方边夷国家通市，国内牛乳产量不高，是以对出身农村的周家人来说，牛乳仍是个稀罕物。
但在稍微富裕些的人家，喝牛乳却是稀松平常。
说起来，助推饮用牛乳成为风尚的功臣便是男主陆骁的爱妃之一，虞晚婉。
虞晚婉乃是陆骁在南巡时得的爱妃，生的雪肤花貌，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虞晚婉一身光滑如如凝脂的肌肤颇受人称道，自她得宠伊始，盛京城便流传着虞晚婉将牛乳当水喝，用牛乳泡澡等保养圣经。
渐渐牛乳便成为炙手可热的商品。
说起陆骁的爱妃们，沈砚枝不可避免地想到离开许家前，薛佳觅八卦兮兮地同自己说：“我哥哥把那位李檀雪姑娘安排进了明月院！那可是他自己的院子！”
她预感得不错，薛庭轩和李檀雪果然有事。
薛佳觅也说她同陆骁并无感情。
看书的时候只觉得陆骁艳福不浅，现在看来也许其中另有隐情，该不会十二个老婆，十二顶帽子吧？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姑娘？怎么了？”耳边传来吴大娘的呼喊声，沈砚枝回过神来，挠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无事。”
吴大娘见她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我看姑娘一下魔怔了，无事便好。”她沉默片刻，又说：“姑娘是我们家的恩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且这些地空着也是空着。”
说完，她拉着沈砚枝到门外比划：“往西走两里地，那处地方正合适，且离家近，我也可以帮姑娘照看。”
她确然是动过让林大娘照看牛舍的想法，但从未想过占便宜，只得解释：“大娘，若您愿意，我自然是会付工钱的，绝不会让您白白干活。”
吴大娘笑着点头：“姑娘是个善心的，多少你看着给便是。”
这事说完，二人进屋坐着，闲聊了几句，又拜托林九娘替她寻几个靠谱的泥瓦匠人，这才回家去。
铺子那处，卢大娘三日后便搬走了，丽风村的事情自然不能耽搁太久，否则白白浪费了铺租。
是以修牛舍、下种子之事迫在眉睫，她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回到家，沈砚枝便挑灯奋战，将牛舍的示意图画了出来。
虽然养殖这一行，属于她的业务范围之外，但商城十分贴心，在商品属性那一栏将养殖所需的信息都写得清清楚楚，俨然一本奶牛培育宝典，她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捡着牛舍那部分重点阅读，好明天跟工匠仔细沟通。
是以沈砚枝梦里还是牛栏、牛床、饲槽这些名词。
次日清早，沈砚枝刚用完早膳，正支使林羡风去洗碗时，院门响了。
跑出去一看，原来是两个提着斧头锤子等工具的的匠人，说是林九娘介绍来的。
沈砚枝先拿着示意图和二位沟通一番。
牛舍应是坐北朝南，屋顶造成斜坡，四面筑起围墙，前后开窗通风，中间修一光滑的沟渠，防便清理排泄物。内部隔开小间，分栏养殖。且隔间内部要修微微倾斜的牛床，保证奶牛能站立、卧倒和休息的同时还兼具排水功能。①
除此之外，还有地基如何打，要几个隔层，隔层内放什么材料，才能够做到防潮保暖，沈砚枝也仔细说了。
好在二位师傅经验非常丰富，很快便理解她的意思，表示完全能够做到，沈砚枝这才放心领着他们去往周家开工。
昨夜那养殖宝典还剩不少，出门时沈砚枝特地带了笔墨，趁两位师傅在一旁敲敲打打，沈砚枝往树底下搬了桌椅，开始仔细研读。
这一写画便是到了天色昏黄的时辰，沈砚枝揉揉酸胀的眼睛，大笔一挥，在自己整理出的手册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奶牛宝典。
里头图文并茂，将有关奶牛养殖的大小事情介绍得一清二楚，皆是自己不在村里，吴大娘凭此书照料，应该问题不大。
此时二位师傅亦放下手中的工具：“姑娘，我们姑娘按你所说，这房舍已建好，明日正午的太阳一晒，傍晚时分便能使用。”
沈砚枝兴冲冲往前一看，果然同她所说所绘的分毫不差，非常爽快地将工钱结清，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次日午后，沈砚枝再过来时，赶着憨态可掬的奶牛幼崽，手里提着大堆草料。
吴大娘早便在此处等着，见了它们直皱眉，眼神在奶牛黑白相间的表皮上扫了扫：“这牛怎么生得如此怪异。”
沈砚枝一一将这些牛放进隔间：“这是西域的牛种，自然格外不同。”
牛舍修得大，仍有不少隔间空着，她这次只买了九母一公十头幼崽，先做个实验。
将带来的饲料全都堆进一旁的杂物间，沈砚枝动手混匀，向吴大娘将介绍道：“我这是在调调精料，得放些玉米、麦麸、豆粕、大豆、盐。”
吴大娘露出错愕的表情，抚着胸口道：“乖乖，这些给牛吃啊？”
沈砚枝知道，这在穷苦人家，这些是可以给人吃的，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沈砚枝安慰道：“也不是，还有这些稻草、干草的才是大头，精料每次只是混在里头，提供多一些营养，这样才能长得更好。”
这样说了，沈砚枝还是有些不放心，自怀里掏出那本《奶牛宝典》，郑重地递到吴大娘手里：“大娘，日常养育的事情，您一定要严格按照书上所写，万不可因为心疼粮食便有所俭省。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只怕我会血本无归。”
吴大娘神色一肃，拍着胸口保证：“我一定做到。“她顿了顿，满脸真诚：”放心吧，我从前是养过猪的，一定替你把这牛养得白白胖胖。”
沈砚枝暗笑，她这可不是养猪，白胖便不必了，最要紧是生得壮实，能多产牛乳便好了，但仍谢过吴大娘。
这会时间还早，沈砚枝索性将裤脚挽起：“大娘，我先把种子也下到地里，养牛之事，便拜托你了。”
和秦夫人谈了笔生意，沈砚枝愈发意识到辣椒的商机：积香楼想要，府城里其他东家只会更想要，这次便打算在田里种上一亩。
还有其他瓜果蔬菜，这个工程还不小,直至日落西山，沈砚枝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走到门边，只见自家烟囱在呼呼往外喷着黑烟，一阵浓重的烟熏味袭来。
这是？烧起来了？
沈砚枝顿时疲惫全消，急急忙忙往屋内跑去。
烟气的源头竟是厨房，虽则味道极为呛人，里头的林羡风却依旧八风不动，仍是平日里淡定清隽的模样。
沈砚枝站在门口望去，穿着宽大白衫的林羡风站在烟气缭绕中，活像仙气飘飘的仙君一般，——若是他手中没有捧着两个碗的话。
沈砚枝捂着鼻子在门口喊：“你快出来！”
林羡风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原来他手里捧的是两碗面，上面卧着鸡蛋，飘着几根青菜，只是清汤寡水的，一看便不大好吃。
原来他险些把厨房烧了，原是为了煮面。忙活了一天，家里有人煮着饭等她回家，虽然动静闹得有些大，但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沈砚枝眨了眨眼：“你煮的？”
林羡风垂下眼，唇角微弯，轻轻地嗯了一声，心情似是很好。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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