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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星球,95%的地表面积都被广袤的海洋所覆盖。

      唯一有生灵居住的地方,就是脚下所站的这一片土地,这座独一无二的岛屿。

      星球外面的宇宙空间,有更多的星系,那就距离我们很遥远了。

      岛上常常有种种的争斗,不过,那又关我们什么事情呢?

      基地里很安全,基地周围方圆几百万公里的地方,相对来说,也算安全。

      这些东西,对于岛上的居民来说,是常识,也是云桑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

      云桑是寄宿生,只有周末和放月假的时候才回去,自从云桑到了该读书的年纪,就被爷爷送到了基地。

      对于基地外面的孩子来说,能在基地里读书,上学,找一份好工作,是一份绝佳的出路呢。

      不然,按照基地以外的正常设定,这些山里的,偏远地区的孩子们,长大之后98%会成为猎人。

      做猎人,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忙忙碌碌,累死累活,还常常要饿肚子。

      至于那剩下的那2%,为基地的违法犯罪组织出一份力。

      从小学开始,云桑就在基地里待着了,跟那些土生土长的本地孩子们,也没什么不同。

      孩子们天生好动,喜欢成群结队地到处跑,对于基地里曲里八拐的小路,年久失修,隐藏的下水道入口什么的,一清二楚。

      有时候,警察办案都会请一两个小孩子帮忙探路。

      云桑也是个路路通,除了一些明令禁止其他人员靠近的地方,云桑跟自己的小伙伴,都对这座城市的脉络了如指掌。

      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尽管自己熟悉的小伙伴们都在这里,尽管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云桑还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儿。

      该怎么具体解释呢。

      就好像一条淡水鱼被放到了浅海,虽然勉强也能生存一段时间,但悲伤地死去,是早晚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爷爷这个老顽固,他云桑早就爬墙离开学校,偷偷地溜回老家了。

      周五一下课,云桑就匆匆忙忙跑回宿舍,收拾东西赶车回家了。

      每逢这种节假日,云桑总是第一个离开学校,同时也是最后一个赶回来的。

      行为表现了心理,而心理也反过来加强了行为。

      爷爷说,他还是个小孩子,未来还很长,必须读书,不读书怎么能行呢?

      难道要跟爷爷一样,一辈子都住在山上,与世隔绝地孤独过一生么?

      爷爷希望他能有一个正常孩子,所该拥有的人生,正常地读书,上学,找工作,正常地找个心仪的姑娘,幸福快乐过一生。

      但云桑从不这么认为,他的出身决定了自己就是跟周围同学不一样,就是极其特殊的。

      爷爷不知道的是,他每天在基地里待着,努力地装正常,努力地跟周围同龄人打成一片,努力的让自己跟他们有相同的烦恼,有相同的快乐,这样努力,其实很辛苦啊。

      况且,独自在山上待着,也没那么糟糕嘛,有云月的陪伴,每天踏实认真地修炼,云桑从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孤单。

      哪里孤单了咯,明明很快落的嘛。

      但是没办法,他无法面对老爷子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说出拒绝的话。

      搞不懂,老爷子明明自己就在山里待了一辈子,日子也说得过去,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

      云桑不懂,也没问,爷爷知道小孩子不懂,但也不说。

      爷孙俩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山上的日子,倒也自在。

      今天是周五,云桑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到学校对面的站台等车。

      同桌耿满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孩,颇得女孩子们的青睐,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正能量。

      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阳光一样的温暖,自然而然地有一种气场,让周围人心生亲近。

      耿满看到马路对面的云桑了,打了声招呼,扯开嗓门问道:“云桑,你家在哪儿?我们去你家玩啊!”

      云桑摆摆手:“我家太远了,我快来不及了,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耿满不无遗憾,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会儿了,越来越多的同学们涌出了学校大门。

      几个好友跟云桑远远地道了别,彼此的身影很快都被人流淹没。

      公交车来了,云桑上车,选了个靠窗的位。

      看着窗外耸立的高楼大厦,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交通干道,在天上飞行的滑翔车,云桑愈发怀念自己的老家。

      那个没有任何所谓现代建筑,没有现代基础设施的山上小镇。

      基地的科技极其发达,这里是个机械朋克和无数妖兽共生的地方。

      当然,就算是在基地里土生土长的同学们,妖怪啦,奇形怪状,天生异能的血肉怪物啦,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遥远的名词。

      云桑听到车辆的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前面的人都走下座位,凑到了靠窗的某个位置,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云桑也凑过去看了。

      在车辆左前方的云层里,出现了一头九尾狐的影子,还有其他兽类们或休息,或打斗,或进食的画面。

      画面很清晰,这些兽类们身躯上的毛发纤毫毕现。

      人们已经纷纷拿出了移动设备开始拍摄,就连司机师傅,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拐了个弯,方便乘客们更好的观赏到这些画面。

      云桑知道,虽然那些妖兽常常用人的外形,混在基地里生存,但他们真正的家园在很遥远的空间。

      耿满说过,基地里有通道通往那个空间,那是一个有无数空间乱流,充满宇宙射线,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小韭菜们来说,老老实实上班上学就好,不要去操心那些不该他们操心的事情。

      云层里的景象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这辆公家车也就在路边停了半个小时,云桑心想,看来今天半夜才能到家了。

      耿满这群人很喜欢串门,平常周末、节假日会到同学家里去住,大家一起愉快地玩游戏,其乐融融。

      耿满:“你家到底有多远?”

      云桑认真的思考片刻,回答道:“让我来给你们详细地描述一遍,首先,我要转两趟公交车,在榆淮站下车,接着步行十二公里。

      “到达城东,坐两个小时铁皮车,下车,徒步2公里,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碰到赶着小毛驴的农户,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再徒步10公里,这还没完……”

      另一个同学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请问你是住在山上的吗?”

      云桑诚恳地回答:“我确实是住在山上,青林山上。”

      听到青林山这个名词,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看着伙伴们茫然的脸,云桑憋着笑,解释道:“地图上没有青林山,是个很小的地方,那里山太多了。”

      同学:“那你怎么想到来基地上学读书?”

      云桑:“没办法,长辈的执念。”

      其实也没那么远,他不会让同学们知道,到了榆淮站之后,他只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待云月来接就行了。

      云月如果肯卖力,那么十分钟之内他就能到家。

      但云月这个小盆友天性贪玩,好不容易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开开心心地跑出来,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愉快地玩耍啦。

      不玩上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能回本。

      当然,有云桑在,云月最多只能在外玩耍五六个小时。

      但,云月的存在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

      云桑跟在车上众人的身后,也拍摄了大量视频,在线传送给了爷爷和云月。

      他连猜都不用猜,就能想象到云月脸上,那一副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的傲娇神情。

      果不其然,云月在线发送给了他一个微笑.jpg。

      云桑:你够了哦,我在基地里待了这么多年,这种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月:呵

      云桑:刚才天上太好玩了!我们整车人都在看,但我认识的只有九尾狐,其他妖兽完全不认识,太神奇了!

      云月:哼

      云桑:你哼什么哼,当然咯,所有的妖兽加起来的总和,都不如你你最棒最厉害了!

      这一次云月终于不哼了,发过来一个开心大笑,深表同意的表情。

      云桑看着这个表情,输入法输入了一部分文字,又删掉,接着又写,最后,还是云月发过来一个问号。

      云月:你到底想说啥?一直都是正在编辑,等半天了,一句话没有。

      云桑终于说了:“小月月啊,我跟你讲,你这个毛病真得要改一改,别人一夸你,你就得意忘形,掏心掏肺的,这个很吃亏的。

      “上次那个谁,捧了你一两句,最后把你压岁钱全都骗走了,还哄着你去帮忙打死了一头妖怪,你自己都快累死了。”

      云月分辩道:骗我的那货,最后还不是被我打死了嘛,压岁钱被它花了一半,剩下一半我全都抢回来了。

      云桑不知道应该接什么,云月这个脾气也不知道继承自哪里。

      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性格,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毕竟跟云月从小长到大,此时,尽管云月不在跟前,云桑都能知道这货是个什么表情。

      云月一定是耿着个脖子说这句话的,一边昂着头,傲娇不可一世的样子,一边又悄咪咪拿眼角余光看云桑什么反应。

      以往每逢这个时候,云桑总是摸摸这傻孩子的头,云月就不梗脖子了,也不昂着头了,立刻高高兴兴地围着云桑蹦哒。

      此时此刻,天上的奇景已经结束了,司机师傅一脚油门下去,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终点站。

      到了榆淮站之后,云桑四下看看,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接着飞快地蹿进了路边茂盛的树林里。

      “云月!”

      一声清脆的呼唤。

      云桑的声音永远都是这样,清凌凌如同风送浮冰,有一种清澈的能量,

      能让听到的人,联想到山间欢快流淌的小溪,能让听者的心瞬间静下来,好像站在了云雾缭绕的大山里。

      所有人,云桑在基地里碰到的所有人,都很喜欢他的声音。

      在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时,他曾经碰到过的每一个人,都会愣神,都会静静地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某个同学:“云桑,你这个名字起地很好,云里的桑树,跟你本人,给人的感觉很像。”

      高广的云层里,虚无缥缈的巨大古桑树,若隐若现,美丽,庄严,而神秘。

      风一样不可预测,谜一样不可捉摸。

      当初爷爷给他还有云月起名字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也正是这样的血脉,这样的声音,才能留得住云月,才能跟云月相依为命这么久。

      现在,云桑站在这儿,等待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来接。

      云月啊,请你今天一定要靠谱点,不要因为贪玩,又把接老子回家这么重要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了,云桑盘腿坐在地上,这样想着。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云桑终于不想忍了,无奈地说道:“好了你不要躲了,你那么大个头跟尾巴全部都露在外面,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喜欢捉迷藏。”

      云月终于冲了出来,笔直地撞向云桑。

      看到云月这个样子,云桑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作出一个俯冲的姿势,他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某个冒失鬼。

      显然云月并不打算刹车,欢快地扑向了云桑的怀抱。

      于是,云桑当场被扑倒。

      就像是大草原上两头狮子亲兄弟,互相在草丛上打闹,云月欢快地扑腾了很久,才被云桑一把抓住,弹开。

      果然等他终于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半夜了,爷爷早就睡觉了,房间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这一天,注定是个特殊的日子。

      据说在基地附近热带丛林的上空,出现了一头威武霸气的龙,当时丛林里有不少交战的势力,都亲眼目睹了。

      云桑担忧道:“怎么会有龙跑到基地附近?云月你认识吗?”

      云月在百花丛里东嗅嗅,西嗅嗅,完全没听他说话,云桑不得不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云月吃痛,这才回答道:“不认识。”

      云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特殊到让自己也被卷入其中。

      学习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云桑已经劳累了一周。

      路上又被云月拉着东奔西跑地,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等晚上回到家之后,简单洗漱,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云桑躺在床铺上翻了个身,觉得周围气温升高,身上怎么还流汗了呢,他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

      云桑觉得困惑,他这才躺下没多久吧?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这么快天就亮了?

      天亮了,赶紧起床,他是个勤快的人,不喜欢赖床。

      外面的亮光让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人的直觉有时候是非常准确的。

      云桑爬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窗,愈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起来。

      他侧头看向右边,那里是他爷爷和云月休息的地方,太静了。

      正常情况下,爷爷睡得再沉,也该有鼾声,而云月嘛,睡觉从来不老实,即便睡着了,尾巴也会动来动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云桑应当跑去敲门,看看爷爷跟云月的状况,但是今天,云桑没有。

      “外面有什么东西,得尽快过去看看”,他的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云桑就这样推开了门,连门都没关,走了出去。

      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

      门前小河流水,鲜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空气里永远都浮动着幽香,他们所居住的位置是向阳面,空气流动频繁。

      往常他推开门,山间的微风会送来木叶的香气,今天什么都没有。

      空气好像变成了粘稠的液体,让人有些窒息。

      外面的天空确实有亮光,可是却漂浮着淡淡的一层红色,因此将整个大地也都覆盖上了一层淡红。

      云桑居然没有丝毫的警惕,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所迈出的每一个步伐,挥臂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卡尺一样地精确。

      如同提线的木偶。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青林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山脚下那一株老槐树,总共有几根枝干,每一根枝干上总共结了几串槐花,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他现在要去哪里?

      哦,要去山腰上一处废弃的武装仓库,作为星球上唯一的一座岛屿,这里的历史成谜,在基地出现之前,还经历过无数次的史前文明。

      那个废弃的武装旧仓库,里面有不少已经变成化石的武器,据说是史前文明留下的。

      但到底是哪一个史前文明,连见多识广的爷爷也讲不清楚。

      云桑就这样走着,越是靠近这个废弃仓库,体温越高,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呼吸急促,双手双脚时不时地抖动起来。

      但是他好像忘记了疼痛,他不能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啊。”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能停下。”

      脑子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循循善诱。

      他终于靠近了这个废弃仓库,云桑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停下脚步。

      他已经到达了仓库的附近,附近有一处广大的空地,自从云桑记事以来,这处空地就是寸草不生。

      这个地方好像被专门用圆规卡尺圈定出来,到了某一个位置之后,所有的草木植物立刻集体消失。

      小时候云桑就猜测,估计这片土地被污染过,或者下面有什么东西,才让植物无法生长,小动物们也从不肯来。

      他停下了机械的脚步,看到在空地上,有个人侧面对着他站着,这人似是地位很高,站在一处高台上,手上拿着笏板。

      此人的对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这些人影挤挤挨挨地站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看地人头皮发麻。

      他们面无表情地向前,当这些人靠近高台的瞬间,身上是黑色的火焰,腾地跃起,紧接着,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了。

      黑色的火焰开始燃烧时,周围的气温骤然升高。

      “快过去!快过去!”脑子里的声音在催促。

      云桑抬起脚,每走一步,如有千钧的重量。

      “快点啊!”那个声音变得尖利,狠毒,像是某种怪兽的尖叫。

      直到这时,云桑才陡然回过神来,恐惧地站立在原地。

      他在哪里?他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难道不是夜晚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想法,天上那一层奇怪的淡红色亮光消失了。

      果然是深夜,天上乌漆墨黑的,周围静悄悄,粗略估计,现在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

      他云桑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便独自出了门。

      平常他很少来这个废弃的仓库,只在小时候跟云月一起,在仓库入口处玩耍过,里面更深入的地方,他也没去过。

      这么长时间不来,这个入口怎么整整大了几百倍,并且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洞口。

      仓库难道是活的么?

      云桑此时意识到,他自己被什么东西蛊惑了,现在,蛊惑的力量消失,他看到了这个黑黢黢的入口,已经跟山体联系在了一起。

      人面对这种充满未知,原始的巨大山洞,总是会有着本能的畏惧。

      黑色的鬼影一样的人还在继续前进,也许是感受到云桑迟迟没有靠近,高台上的那人转过了脸。

      这人的另外一半脸完全腐烂,呈现部分白骨化,骷髅的眼眶里是一粒纯黑色的眼珠,现在面对着云桑,这颗黑色的眼珠咕噜噜地转动。

      快转过头去!

      一种本能促使他尽快逃离,可是肩膀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云桑完全无法动弹。

      黑色的眼珠转动地更快了,眼珠上逐渐倒映出云桑的身影。

      完了,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影子完全出现在那人的眼珠里。

      云桑感受到了一种本能的提醒,而在那一枚眼珠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身影。

      那个陌生人就在他背后几百米远的地方。

      随着这个陌生人的出现,来自高台上的压力骤然减轻。

      云桑匆忙低下头,体力几乎已经完全透支,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迫切地想要喝口水。

      陌生人手执一把黑伞,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靠近了云桑,走向高台。

      这个陌生人走到了他的背后,将手放在云桑的肩膀上。

      这人从自己的背包里递过来一瓶糖水,云桑立即接过,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直接坐在了地上,耐心等待着体力恢复。

      自己的体温也逐渐恢复到正常。

      直到这时,云桑才看清楚陌生人手上的那把黑伞。

      伞骨使用老檀木制成,此时正发散出浓烈的檀香,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

      伞柄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纹,想来这把伞有特殊意义吧,伞柄都破成这样了,主人都不肯更换。

      伞面以黑色为底,这种黑色宛如流云,随着陌生人行走的步伐,整个伞面上的流云也在不断流动。

      纯黑色的伞面上,是一张女人的脸,现在这张脸也在不断变化。

      陌生人好似闲庭信步,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路,距离高台越来越近了。

      云桑刚开始看到这把伞时,上面那张女人的脸轮廓柔和,端庄而美丽,很容易让人亲近。

      但很快,女人的脸起了变化,表现出凶恶相,云桑心中一跳,不敢多看,匆忙低下了头。

      云桑仔细回忆着这张脸,觉得这种凶恶相很特殊,没有任何的恶毒,仅仅是一种至高的能量体现。

      黑色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了。

      空气里甚至传来哔哔啵啵的声音,像是大量的柴火被烧断。

      云桑鼓起勇气看向高台。

      陌生人已经停下了,举着这把伞,不说话,伞面上那张女人的脸在种种的凶恶相之间不断变化。

      而高台前,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被拉长,变得怪异,幢幢鬼影,层层叠叠,发出扭曲疯狂的怪叫。

      黑色的火焰不断攻击那把伞,最终又被湮灭于无形。

      难道他们在斗法?

      这个人影恐怖惨烈的怪叫太可怕了,云桑的一颗小心脏被吓地砰砰跳。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心脏还可以跳地这么快,这么强,急促,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云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地,心脏好像即将冲破他薄薄的皮肉,他快要被撕碎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陌生人又走了回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一种平和的清凉让云桑冷静下来。

      他的心脏不再疯狂跳动了。

      他渐渐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了。

      云桑依然坐在地上,被极端消耗的体力让他无法站起来,他抬起头,看到了陌生人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的脸。

      陌生人收起了伞,于是有更多的天光落在这人的脸上,让云桑看地更清楚了。

      陌生人微笑起来,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谢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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