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心》十二清风

1、指关节

　　周一下午第二节下课铃声刚响起，趴在课桌上补眠的方贺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嗡嗡的声音对于没有睡醒的人来说异常的烦躁，他坐直上半身，两条腿大敞着用手揉揉头上的乱毛看着教室门口接过电话:“我劝你最好有事和我说，不然老子让你走不出今天的校门，关南。”

　　最后的名字是从后槽牙发出来的声音。

　　电话那边静了两秒后深吸一口气才说话：“哥，我真不是有意在下课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我刚刚在卫生间听到有人说今天放学星湖高中的陈复要来找你和段路青，我还听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找谁？”

　　“找你还有段路青。”

　　“那个傻子找段路青干什么？赶着驾鹤西去吗？”

　　“哥，我就喜欢听你损他们，嘿嘿。”

　　“滚犊子，他们找来就来呗，你告诉我干什么？”

　　“你是当事人之一”听了他的话关南差点从楼梯跳下来，这他妈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个太监。

　　“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挂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趴下接着睡。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后，还不等老师宣布下课，后排的学生开始闹哄哄的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跑出教室。老师无奈的摇摇头也夹着教案走出教室。

　　方贺睡了一下午有些浑噩，坐在凳子上缓了一会才拿着背包慢吞吞的往外走。7班在教学楼五楼的最里面，走到楼梯的过程中会看到5班，5班教室也是空空旷旷的只剩下几个人。方贺一眼扫过去没有看到那个人，心想：糟了，这家伙今天怎么走这么早。不再过多停留歪头背上背包快步向校门走去。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几条暗幽幽的小巷子和美食街。小巷子用来打架专治各种不服，美食街用来填饱肚子，约会。像是一系列的标配似的。

　　在校门口找了几个巷子之后，方贺的耐心全无，他打通关南的手机：

　　“陈复现在在哪里？”

　　“哥，我不知道啊，放学我就回家了，怎么了？他没去找你吗？不可能啊，我听说他上次在你和段路青那里落下笑柄，这次找了好些人说是要找回场子，没去找你难道去找段路青了，他这是要分开来各个击破啊……嘟嘟嘟……”留给他的是电话的嘟嘟声，关南撇撇嘴打开游戏界面继续打打杀杀。

　　方贺挂断电话后怎么想都不对劲，不应该啊学校附近就这几条巷子找过来一遍都没有。难道已经结束了。他索性找了一个小摊坐下来点了一份炒河粉吃起来。河粉有些辣他忍不住吸吸鼻子又从里面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喝起来。

　　这时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人慢悠悠的走着，带着耳机穿着十一中的校服背着书包，标准的一副好学生的装扮，规矩矩毫无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好学生放学回家呢。方贺拿着那瓶饮料笑了笑，对着对面喊了句：

　　“欸，对面的段仔。”

　　声音有些大带着少年特有的调调，没有引起对面人的注意反而引来了不少女生的关注。长着一张典型的招桃花脸，加上可观的身高和到哪里都是不安分的主。边上的女生两两结群偷偷看看他然后低头和同伴讨论着他。兴许是讨论的声音有些大顺着风传到方贺耳中，他起身付了饭钱然后向着对面快步走去。

　　走进段路青才发现他的衣服有些褶皱不太像他平时的风格，他小跑两步拦住段路青的路。对方停下来看了一眼他一眼没有说话。方贺示意他拿下耳机之后问道：“陈复去找你了？”

　　“刚走”清清冷冷的声音回了他一句。说完也没有戴上耳机绕过他继续往前走，绕过的时候左肩擦过他的右肩。方贺伸拉住他的书包说：“你不是不喜欢打架的吗？”

　　对方扯过自己的背包说：“我是不喜欢主动打架，但是如果别人找死我也拦不住，还有我们不是很熟，麻烦你也不要以为我们很熟，不早了，作为校友友善的提醒你一句，早点回家。”说完之后很巧路上开来一辆出租车，他伸手拦过上车说了地址，车子很快汇入各种车流中。

　　方贺站在原地越想越气不过来，这是什么脾气，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冲着车屁股踢一脚，“你以为老子想管你，随便你，爱咋地咋地”

　　说完也拦了一辆车回家。

　　第二天刚到学校就听到路上有人议论：

　　“昨天晚上星湖高中的陈复在我们学校附近被打得挺严重，最后还是被救护车拉走的，今天他妈妈来我们学校说是要找凶手，咬定是我我们学校学生打的。

　　“陈复没有说是谁打的。”

　　“说是在医院还没有醒。”

　　“不会吧，打得这么严重，不会出人命吧？”

　　“谁知道呢？不过我可是听说是陈复先来我们学校找事的，有同学看到他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带着好几个星湖高中的学生堵在我们学校门口。”

　　“那他也是挺惨的，找虐来着。”说完还啧啧两声。

　　方贺走到5班后门看了看，没有看到某人刚想转头离开，就看到关南那家伙风风火火冲向自己，人还没到面前，声音已经传到了：“哥，哥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陈复那小瘪三被打得挺严重的今天还躺在医院没有醒，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自己来找事最后被抬着回去，我要是是他以后是没有脸见人了。”说完还非常不厚道的哈哈哈大笑。5班有的同学听到他的话也跟着笑起来。

　　方贺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转身就走，“欸，欸哥你怎么不说话，看见我你走干啥？”

　　“不对呀，昨天陈复不是来找你和段路青的吗？你是不是放学的时候还打电话找陈复来着？”

　　“意思是你没有遇到陈复，那就是段路青遇到了，他被打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段路青的杰作吧？”还想继续说什么，被前面的声音打断：“是不是段路青的杰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知道你要是再说话，我可以对你复制陈复受到的杰作。”

　　身后的人听了立马噤声，老老实实的转身回自己的教室。

　　一上午方贺从5班门口路过几次都没有见到段路青，最后一个课间他问了一个5班的同学才知道，段路青今天请假了。

　　熬到放学，他打段路青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回到家想想还是不太对向人打听到陈复躺的医院打个车过去。到医院找到他的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声音：

　　“陈哥，你这一招高明，就在医院躺着看段路青有什么办法，让他横。”

　　“你懂个屁，真以为段路青这么好对付，老子是真的起不来，没看到我都这样了那小子也没被学校怎么样，警察还不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就来了个什么律师，那小子连警察局都没进。”

　　“他家真这么牛？平时也没看出啊，看在学校的作风以为方贺家里比较厉害呢，天不怕地不怕的”

　　“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十一中的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昨天我们十几个人都没有把他怎么样。”

　　“不过陈哥你为啥和他们俩过不去？十一中都知道这两人不好惹，方贺是明面上的不好惹，段路青是暗里的不好惹。”

　　“你懂什么？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削个苹果给我吃。”

　　听到这里方贺一脚踹开病房门，里面的人被踹门声惊了一下，齐刷刷的往门口看去，看到一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右手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树枝，一时之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进来的人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往病床上一坐右腿放到左腿上用手里的小树枝戳了戳床上的人说：

　　“陈复，你听着再去找段路青的麻烦可就不是在医院躺个两天就完事了，还有你在学校散播的那些废话，我劝你收着点！”说完他又抬头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继续说：“还有你们，虽然有人保着但也小心被人拉出来替死。”

　　说完这些方贺站起来拍拍裤子往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头说一句：“告诉你身后的人，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对段路青，他不屑你们这些，再去烦他我真的会生气。”

　　走到医院还未拦到出租车关南打来电话，

　　“哥，你在哪呢？出来嗨皮呀”

　　“嗨皮？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

　　“不是，哥你最近有点转性啊，不旷课也不出来玩，这还没到高三呢”

　　方贺听着聒噪的声音有些烦躁，懒得和他废话就要挂断电话，对方像是知道他的动作连忙大声说：“哥，哥，哥我错了，你别挂我电话啊，是祁泓哥回来了，我们几个都在就缺你了。”

　　“在哪？”

　　“啊？”

　　“地址”

　　“哦，哦还是在老地方，你快来我们才刚开始。”嘟嘟嘟……又是这熟悉的声音。

　　关南回到包厢里看到多了一个人下了一跳，他凑近身边的人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就你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进来的，我也吓一跳。”

　　关南往里面位置挤了挤坐到祁泓旁边伸手扯着他的下襟小声问道：“祁泓哥，他怎么来了？”说着还用手指悄咪咪的指了一下更里面位置的人。

　　祁泓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了，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才回他：“你是说路青？”关南点点头。

　　“我最近在追他姐，这不想着提前和小舅子搞好关系。”

　　“那你怎么约他出来的？他可是出了名的高冷，我就没见过他出来玩过。”

　　“这就不用你管了。我有我的办法”

　　“就会卖关子”关南看问不出什么，又看了一眼段路青心里想着：啧啧，就冲他这张脸他姐姐应该也是个美人，难怪祁泓哥这么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