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和自己说话的那个人》佐藤花

6、工作的第一天

　　向葵来上班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但很明显这个人依旧不太舒服。
　　她爬在桌子上不断地点击电脑做些机械的工作，脑海中懵懵的。
　　“啊，早上好。”
　　快要上班的时候沈澈才来，星期六的爬山让她身心疲惫，星期天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电脑上工作，晚上还去应付了一场相亲。整个周末都没有好好休息，显得格外疲惫。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很明显更加疲惫。
　　“你这么早就来了呢。”
　　向葵看着一脸热情打招呼的沈澈，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
　　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代表心中没有想法。
　　这个人，一大清早的就是这么光彩照人啊。化了全妆，发型也是最完美的。衣服穿搭得当，好厉害。向葵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澈。
　　“嗯。”
　　算是回应了沈澈的打招呼，空气很显然有些凝固的意思。

　　为什么就只是嗯一句，然后呢。
　　沈澈虽然脸上没有变化，但是心中的波动相当厉害。
　　难道是自己显得有点太热情了反而不讨喜吗。
　　“也有可能对方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向葵这样子，连阿猫都有点不安了起来。
　　向葵只不过是确实是有点难受，不太想多说话。也没太注意空气中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气氛，继续趴在桌子上工作。

　　最开始叫沈澈坐在这个座位上面的时候向葵只是想帮一下忙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想。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澈能引来这么多人。
　　整整一上午，来找沈澈的就有七八个。本来就不喜欢吵闹的向葵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座位变得喧嚣的事实。心中的不满因为身体不适变得更加严重。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坐在公司的角落里面工作啊！
　　由于那些找沈澈的人，向葵根本不知道叫什么。所以只能将这份愤怒转移到了沈澈身上。

　　沈澈很慌张。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向葵很明显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两人没说两句话，可向葵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她一慌张，做事情的时候就更小心翼翼。整个一上午过的提心吊胆。直到午休时间，向葵终于忍不住了。
　　“沈澈。”
　　“哎！”
　　忽然被叫住，沈澈急忙回应。
　　“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不能……”
　　向葵看见这样谨慎的沈澈，犹豫了。
　　向葵缺少和人交流的经验，整个人性格也比较奇怪。但是并不傻。她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怪沈澈。可自己应该怎么给沈澈说呢。
　　“我不太习惯工作环境太吵，你能不能不要让那么多人来这边找你。”
　　这是向葵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口气。她也知道，这句话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奇怪。
　　沈澈会觉得自己是个又怪又坏的家伙吧。
　　向葵暗暗苦笑。

　　“我明白了！”
　　超出向葵想象的是，沈澈表现得意外的高兴。
　　这一波向葵没有搞懂，她是真的没有搞懂。
　　沈澈高兴的脸都有点微红，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
　　“我会给他们说，找我的时候直接给我发信息就好了。我会过去的。”
　　“嗯……哦，谢谢你了。”
　　向葵懵懵的点了点头。
　　“果然，沈澈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赞同。”
　　向小姐和向葵一样，懵。

　　就是这个！她怎么会想不到呢!
　　沈澈可算是找着了。
　　向葵不喜欢和别人交流，肯定会受不了这么多人来找自己的时候吵吵闹闹的样子。说实话别说是向葵，沈澈自己也觉得吵得不得了。
　　再说人家还生着病，肯定会更觉得自己乱的。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向葵就应该不在会讨厌自己了吧？！

　　午饭时间，向葵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没有吃午饭的习惯，肚子饿的话就随便吃点速食。这个习惯在学生时代就养成了。比起出去吃午饭，她更喜欢好好的休息一下。别人都吃饱饭懒洋洋昏睡的午后，往往是向葵最清醒的时刻。
　　向葵一直都觉得从效率上来讲自己这个做法没有问题，直到看见了旁边的沈澈。
　　不是，这真的是人吗？
　　沈澈是带便当的，首先这一点向葵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便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带着便当来上班。真的起得来做便当吗，真的这么健康吗？楼底下便利店的便当就这么被否定了？
　　向葵完全理解不能，真的理解不能。
　　其次就是凭什么这个午休时间一直在忙忙碌碌的女人午后依旧是精神饱满？
　　“这人体内流淌的该不会是鸡血吧。”
　　向小姐偷偷瞥了眼沈澈，感叹道。
　　“这是人？这真的是人？”
　　“是我们完全成为不了的那一类家伙。”
　　向葵心里很有自知之明。
　　对沈澈的佩服之余免不了的是困惑，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有活力。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么。

　　“阿猫，我好累。”
　　和向葵想的完全不一样，实际上沈澈累得不行。
　　停不下来，一旦想要休息，身后的事情就会大量的赶上来。别人拜托帮忙的事情，自己的工作。他人的期望。大量的事情压在身上，在做完这些之前，自己没有资格休息。
　　“好好干，好好干。”
　　阿猫也跟着一起忙碌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向葵她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吗。
　　沈澈忽然想到。
　　向葵会不会也背负着期待和大量的工作，被这些压着处理不来呢。
　　沈澈假装站起来活动筋骨，然后悄悄地瞥向向葵。
　　向葵趴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手上的工作却完全没有停。不急不慢的熟练操作电脑，一点多余的操作也没有。仅仅从熟练程度来讲，完全看不出是刚从宣传部调过来没多久的。“沈澈。”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沈澈的目光，向葵忽然看向沈澈。
　　忽然的对视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怎，怎么了吗？”
　　沈澈有些慌张。
　　“你看这里，是不是减少一点褶皱会好一点。”
　　向葵顿了顿，还是变成了工作状态。
　　“你觉得是按照原画来，还是我们把这边减少些。”
　　“我看看。”
　　沈澈看了下电脑屏幕。
　　屏幕上的建模做的已经十分好了，向葵说的那个地方确实很难。如果按照原画在这么小的角落里面做这么多细节，在用的时候说不定会造成游戏卡顿。
　　“能让我看看其他地方吗？”
　　“行。”
　　向葵站起来给沈澈腾开座位。
　　沈澈没有轻下结论，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地方。这个场景的建模其实并不算是特别复杂，只是细节会有些多。但是这里已经不在可以行动的范围内。
　　“那这里就稍微简洁点。”
　　向葵点了点头，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还是挺舒服的。

　　两人擦肩而过，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好好闻。”
　　沈澈的脸微微发红，在自己的座位上捧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啥。”
　　阿猫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嫌弃。
　　“向葵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阿猫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
　　“你好变态。”
　　“不是！真的很好闻啊！很干净的味道。”

　　这一点确实。
　　向葵身上确实常年都散发着自己最喜欢的柑橘味。
　　沐浴露到常用的香水，向葵那种独来独往的人格反而让她身边的东西完全按着自己喜好来。导致自己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果香。
　　不过她是没想到另一边沈澈会在心中碎碎念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是了。

　　另一边的沈澈碎碎念完气味之后又开始给阿猫叨叨工作。
　　向葵的性格可能很奇怪，一般人都理解不了。但是向葵的工作可以说是大家都认可的。而且来到公司之后就一直都是公司的业绩前列。
　　这里必须要提一提，说是前列，业绩的判定多少要参杂一些人缘进去。沈澈拿第一虽然凭着本事，但也不得不说是有点别的东西混了进去。
　　沈澈很喜欢向葵的风格。她以前不太清楚向葵到底是做的是哪一部分，所以对向葵的工作也只是有些耳闻。刚刚真切的看了看才发现果然不愧是刚进公司就能完完全全凭实力拿奖金的人。
　　向葵的风格很大气，乍一看上去整体就很有氛围。能把原画想要表达的懂自在最短的时间内表达清楚。尽管有些细节还没做好没做到，但已经很有感觉了。尽管如此，向葵在细致刻画上面也不差。而且不是那种死抠细节的。结合着原画适度删减一些细节，让画面整体看上去更加干净。
　　怪不得这个这么重要的场景交给她和向葵做了。
　　做的可真好啊。
　　沈澈兴奋的对着阿猫碎碎念。
　　“向葵真的好棒啊怎么整个人全方位都这么棒棒的。好喜欢她哦。”
　　“你吵死了。”
　　阿猫冷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