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俭学我奔小康了》好野一头熊

19、大爷让小唐哄对象

　　人的思维那怎么能相通呢，病房内苏秦泯想什么，站在医院门口吹大风的唐子仁全然不知。

　　小唐将双手踹在棉服兜兜里，苏秦泯什么个意思，他不知道也没那么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他啊...”他想着，一面双目无神地望着大马路发呆。

　　上一次觉得苏秦泯眼熟，还是搁唐记那会。
　　他们应该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过去见到的人太多，纷纷扰扰也从来不断，第一次有交集是在唐记，如果真的早就认识，苏秦泯有什么原因是说不出口的...

　　“再离爷那么近，下巴给你拧脱臼！”唐子仁心内叨叨，哈出的白气儿直往半空中冒，他和门口挡风玻璃跟前卖红薯的大爷，隔着点儿台阶两两相望。
　　“孩子，来个红薯不？栗子味儿的烤红薯？”大爷戴了顶雷锋帽，问他。

　　唐子仁一愣，今儿早才跟小舟小裴俩小孩吃上热乎的红薯，看苏家厨房那堆烂摊子，苏老师没准连早餐都没吃——”怪不得那么瘦一人，挑食还饮食没个准点儿..”

　　这人强迫症收拾东西整整齐齐有什么用呢，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苏秦泯智慧的脑子、好看的皮囊、骨节分明的手，却没给他一双会做饭的巧手。

　　“总得有个人照顾他吧...”小唐如是想到，他几步溜达到红薯摊子，跟大爷来场合情合理的交易，“来个新鲜烤好的，家里有人病了，我拿回去哄哄。”

　　大爷笑：“来，小伙子拿好诶，刚出炉的烫手呢！快回去吧，别让对象等急咯！”
　　“...大爷，不是对象...”唐子仁接过一愣，这摆手也不是回嘴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

　　那大爷也揣着手站寒风里乐呵，给了小唐个不用多说，大爷是过来人的眼色。

　　小唐一声叹气，抬头望望病房窗户，正准备再跟大爷好好说清楚，眯眼细看，窗户跟前站着个一人一猫的影子，苏秦泯是不是给他发射眼刀呢？
　　小唐背后一凉，转身走回原地儿等他妈。

　　突突突——，春花女士骑着她的小粉电瓶车来了，箩筐里头装着保温饭盒。

　　小唐正欲去接，他妈戴着头盔一巴掌就拍他头上了：“唐子仁，穿了几件衣服啊，怎么看着这么薄啊？”
　　“妈，我穿了整整四五件，您放心吧，这关爱我成长的途径，不止这每日问候穿多穿少吧...”他拎着红薯袋，一层一层衣服领口拨给春花女士瞧，眼神里大写的铁骨铮铮。

　　“怎么看着这么薄呢...”春花女士道，一手从后备小箱拎出一件儿厚实的外套，顺嘴道，“保温盒跟这衣服都拿着，做的玉米鸡肉粥哈，妈给你们放了咱家的腌萝卜，这光喝粥有什么吃头。”
　　小唐一手拎吃食，一手接过外套，嘟囔：“这衣服好眼熟。”

　　春花女士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手把儿子推回台阶上头，摆手道：“甭看了，就是你的，洗了放阳台晒干了，今儿刚烘暖的，给小苏穿上，我还说呢，忘了给你带件儿外套，那你自个儿说不冷，妈就放心了。”

　　“安？妈？我冷的！”唐子仁嘴角向下委屈极了，“罢了，没关系，我好冷，我自个抱住自个...”
　　“又胡说八道什么呢！”春花女士一摸儿子的头，从兜兜里摸出个毛线帽给他戴上，拍拍小唐的手，语重心长道，“那孩子都病了，对人家好点儿啊，太冷了，妈先撤，你爸还在家等我呢！”

　　说撤就撤，春花女士骑着车转眼就上了马路，留下小唐一人在风中发愣。

　　“诶...欸？妈！那我爸凭什么不等我回家啊？妈！这个家没有人爱我？没有人？没有人！”

　　——病房内

　　“盖上。”
　　苏秦泯刚抱着猫从窗口回到床上，就见唐子仁气鼓囔囔地回来，一件摸上去厚实暖和的外套被甩了过来，他抬手试图抚平小唐的眉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病号。”

　　小唐眉头一挑，别开他的手，道：“是吗，那是谁没来医院前那闹小孩子脾气？”他从头至尾没敢直视对方的眼眸，甚至拿着外套的表情，进门后说什么怎么说都经由他认真思考过。

　　唐子仁看的是他的眉心，他心内不断祈祷，出门前二人之间的尴尬境遇能就此掀过去，他总不能因为尴尬而留下一个病号待在医院吧。

　　“你想翻篇。”苏秦泯的指尖停在小唐眼尾，他睫毛扑朔，等到怀中的猫叫唤，才跟刺痛似的抽手收回，又和没事人一样半躺在病床上。
　　“是啊，那又怎样？”小唐却觉得被他指腹触碰过的地方发烫，他压下心中一丝一样情绪，起身闭着眼将苏秦泯塞回被子里，戳戳他的额头，严肃道：“苏老师，凭您脑子不大清醒，这儿还滚烫。”

　　打唐记开头认识以来，两个人之间还少有这样因点暧昧扭捏拉锯。
　　苏秦泯似乎很习惯这样，可唐子仁不，他自知是个急性子，索性站起身往门口走，一面念叨着：“你先吃点东西，我看看护士那边什么时候来给你吊水...”

　　“我喜欢你。”苏秦泯垂眸用调羹舀了一勺粥，淡淡道，话说的就跟烤炉烧出来的白烟似的，一溜烟飘开在空气里。

　　“...”唐子仁僵着身子回头望他，两个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对上，小唐躲也躲不掉，可他将冷人的话清清楚楚听进心里去了，于是低下头捡起掉下床的报纸，郑重道，“我不讨厌你。”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

　　“我不舒服。”苏秦泯吱声，他伸手将吃完了的粥放上柜子，皱着眉看手上插着针头贴着医用纱布胶带，对唐子仁道，“后脖子这里。”
　　“少来！我怎么没看出来？”小唐坐在家属椅上佯装看报纸，实际留着余光偷偷瞥他。

　　“我不介意你光明正大一点看我，报纸拿反了。”苏秦泯指指他的手，不依不饶，动动背部道，“医院的枕头扎人。”

　　小唐被抓包了个透，鼓着腮若无其事地将报纸折叠再摊开，吊儿郎当地否认摇头：“滚蛋滚蛋，谁偷看你了，再说了，你见过哪的医院枕头长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