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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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年前他分手之后，望着她清澈毫无痛苦的眼底时，提姆就知道——
她是风。
永远不会把他人放在心上的风。
她的恋情只会占据她内心小小的一块地方。
失去了哭泣一场就能恢复如初。
而他呢？
辗转反侧，恋恋不忘，能花费一整夜的时间来回忆。
——她爱的程度将永远都比不上他。
提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的人只交往过一任男友，却深藏着花花公子的本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抽身抽得毫不留情，干净利索。
她咖啡色的眼睛从不会过于在意恋爱这回事，洒脱自在，一旦感觉到感情的流逝就冷漠地看着内心，直到一点不剩，再毫不犹豫地提出分开。
一丁点儿的挽回都不会给他。
是，他是仅次于布鲁斯的侦探，他拥有极其聪明的头脑，他可以用尽手段让她在意他。
可是提姆也清楚的知道，这些只能让风懒洋洋答应裹挟着他一起旅行，绝不能让她停留。
为什么步步为营？
达米安会轻嗤嘲讽他的无能，说：“以你德雷克的脑子居然还没有解决，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提姆瞥他一眼，没有管，无视达米安暴怒的吼声。
那个小混蛋怎么能知道最复杂的就是人的感情，他可以设计让她产生喜爱，却无法让这种浅薄的感情变得持久。
看似一步又一步的计策实际上到头来展露的是真正的无计可施。
有点急躁了。
她在安全屋时，提姆偶尔会反思。
密密麻麻的不自觉的关心反应让他心底一直存在的患得患失与不安浮浮沉沉。
提姆的内心既富有攻击性与狩猎一般的捕捉，却又有恋爱弱势一方的不安与毫无办法。
在昏暗安全屋内，安睡的莉莉闭目轻轻呼吸，栗色发蜿蜒旖旎，睫羽带着绒毛般的暖意贴在白肤上，不是他在宴会上常见的性感女性，而是更加精致柔和的清新。
眼睛的轮廓圆润，充满可爱的钝感，睁着眼看你时，明明眼底没有你，偏偏还让你有那么一丝妄想。
莉莉的确很少在意他的占有欲，也许其他人会认为这是她感情不深的表现，但对她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提姆来说，并不是。
不论什么关系，不论多么深厚的感情，她都会如此。
所以他才说他们是如此契合。
他确实在追求的路上充满了故意，但就取得心悦之人的欢心上，谁不是故意的？
只是越到后面，越能感觉到计划的无力。
作为红罗宾他当然不会显露分毫，布鲁斯他们不会过问他的感情生活，只有达米安偶尔会把此当成他无能的工具嘲笑着攻击。
拜托，那小混蛋的话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提姆一如既往地无视了他。
人是复杂的。
一边是表面胸有成竹的重新构造起始，一边是无言看着事态自然发展无法掌控。
他咬着能量棒在安全屋工作时，偶尔瞥一眼熟睡的人。
再次在安全屋工作时，人已经离去多日，他还是瞥了眼那张他没有动过的床。
黎明乍破的清晨，终于完成工作的身形高大的青年那一天没有回韦恩宅，就在安全屋将就了一次。
他宛如猫似的蜷缩在床褥上，疲惫地闭上眼，那双少时只有锋利没有任何圆滑的眼睛染上无尽的困意。
他做了个梦。
他经常做梦，睡得不安稳就会做梦。
但这次他做了个从前的梦。
那时候自命不凡的自己找到了韦恩宅，他崇拜蝙蝠侠，毫无疑问。
但他同样骄傲自满。
莉莉见证了他所有傲气的往事，在她心里可能提姆就是全能的，她也喜欢在他侦破任何一件肮脏事时坐旁边摆出一副吃瓜的模样。
少年一个人，没有进韦恩宅时，意气风发唇角勾出放肆的笑。
他就是中心，在任何时候。
后来进了韦恩宅，他穿过罗宾的制服，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义警的一切，他不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有不能做到的事情。
然后杰森回来了，达米安也进了韦恩宅，他偶尔会为自己的身份定位感到迷茫。
罗宾不是他。
第一侦探不是他。
可能蝙蝠侠的继任者也不是他。
他开始日日夜夜处理韦恩集团的工作，德雷克公司的文件。
他开始往布鲁斯的滴水不漏的作风靠拢，还没有言语就已经为队友做好一切准备，然后轻描淡写地在他们遇到时抛出去答案。
梦里的过往，他在教室里突然告诉她：“其实蝙蝠侠才是第一侦探。”
莉莉正在整理书，闻言头都不抬：“他会帮我推理我哥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嘛？”
“恐怕不会。”
“那么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她说，无所谓的口气。
完完全全看对方是否惯着她来排名。
提姆却笑出声，眉眼染上欢乐，“客观上讲，你真是最不客观的排名员。”
“呵呵，要你管。”莉莉朝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提姆笑得更欢快了，闷闷地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莉莉你心里排第一的话，好像比现实中客观上的第一都还要高兴。”
她毫不领情：“正常，男女朋友都不这样的话我就踢了你。”
“这句话太客观了。”
他其实没那么脆弱，只是世界和眼界骤然变大了而已，他也不像过于敏感的人员非要在家人面前争个高下。
提姆毫无疑问爱着每一个家人，他所学习的所有技能都在为他们和自己的路铲平阻碍。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为自己穿上红色的制服，当他称自己为红罗宾时，会奇妙地产生一种归属感。
是的，那就是他，那才是他的最终。
这一切的一切莉莉都不知晓，她不知道越来越成熟的竹马将锋利藏在披风之下，以往的意气风发放在了义警的一面。
她只感到被隐瞒，她不在乎相处的时间多不多，她只觉得不应该被隐瞒。
而看似计划众多严密的红罗宾对她其实毫无办法。
在分手之前，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冷淡，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逆转。
原谅他当时脑子不清醒，没办法发现最优的解决方式。
像是情侣间普通的约定明天约会，也因为突发的事件无法兑现。
如果无法说出真正原因就应当不给出承诺——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因为约定约会时间对于情侣来说太平常太平常，总不可能每次都靠缘分和突击出发。
如果是真实的原因，莉莉不会在意，就像她一开始不在意他去公司一样。
但她发现了谎言，她发现了他的突发状况似乎并非完全与工作相关。
这才是她最在意的。而提姆失败在没有第一时间将秘密全盘托出。
他得准备好一切，才能安安心心告诉她。
准备好措辞，准备好其他义警对于她的认识，准备好她身边的安全，准备好她身旁是否有任何可疑人员，准备好……她是否知道了秘密后会后悔——年少的提姆还没有现在那么老道，他总是考虑多余的东西。
谁知道还未等他准备好一切，她就不耐地放了手。
这毫无疑问是他的错。所以他才在安全屋时道歉，祈求原谅，成熟一些的青年已经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但当时的他就像溺水的舟，看似华丽，实际上再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逆境。
而直到现在，他的占有欲，他的控制欲，除了他自身的原因，还有她。
提姆太聪明，一眼看清莉莉对于恋情的态度。
像风，抓不住的。以至于他越来越想确定她内心的想法。
蜘蛛结网能稳固地抓住猎物，但怎么能够抓住风呢？
他只能结成一个好被风带着走的形状，计算好她路过的风景，处心积虑地选中一块最容易被她掠过的地方，再算无遗策般引诱她。
然后被风温柔地携带着，飘到空中。
被她包裹，与她交融。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