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哥哥一起回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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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也闹够了，肖景煦上上下下打量了谢晚晴一番，开始嫌弃他的衣服：“校服可真丑啊。”
“丑吗？”谢晚晴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灰白色的外套，“我觉得还好啊。”
肖景煦撇撇嘴：“丑，比航空班的丑多了。”
谢晚晴有些无奈：“普通学生的校服怎么能和你们比啊？”说着他扯了扯外套，“不过确实订大了。”
肖景煦伸手拽过校服吊牌看了看：“180……订那么大干嘛？”
谢晚晴不确定道：“我妈说以后还会长，可能是害怕小了过几年穿不上了吧……”
肖景煦无情补刀：“你过几年也不会长到一米八的，别想了。”
谢晚晴：“……”
谢晚晴扑上去想挠肖景煦。
肖景煦连忙狡辩……不，辩解：“没有，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小小一只，多可爱啊。”
谢晚晴最讨厌被别人说小，当即又炸毛了：“滚啊！”
就这样，肖景煦和谢晚晴两人打打闹闹地回了教室。
*
转眼间就到了周五，天气有些阴沉沉的，按理说同学们都没什么活力，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周末，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晚晴下课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晚晴你好，我是肖景煦的妈妈，能不能帮阿姨问一下他这周回不回家？】
谢晚晴手下一顿，回复道：【好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肖母为什么不直接给肖景煦发信息，不过既然被委托了，那他就去完成。
他慢慢地踱到隔壁班，隔壁好像正在讲鬼故事，窗帘拉的紧紧的，灯也没开。
坐在人群中央的方永赫手里拿着手电筒往自己脸上打光，试图烘托恐怖气氛。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他半张脸被强光照着，另外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几个打工人夜晚正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打工人打工魂。”
方永赫怒斥：“闭嘴！”
方永赫：“夜已经深了，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看着他们走过来，突然开口了：‘哥哥，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吗？’，那几个打工人愣住了，对着小女孩面面相觑。”
肖景煦坐在包围圈外面，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只有眼角的痣囊括绝色还露着些端倪，他低着头，正在玩手机。
方永赫：“一名打工人说：‘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女孩没说话，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哥哥，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吗？’另一个打工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推了小女孩一把，小女孩摔倒在地，嘴里却还说着——”
突然一道画外音插进来：
“哥哥，下午要一起回家吗？”
谢晚晴趴在窗户上往里探，一眼就看到了包围圈外面的肖景煦。他站在窗外喊了一声，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半个班的人都在看着他。
谢晚晴：“？”
谢晚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来找肖景煦。”
班里同学的目光又全部转移到肖景煦身上。
肖景煦刚刚一直没注意听，他抬起头，发现方永赫正在以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那几个人最后全部被小女孩杀死了，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肖景煦：“？？？”
*
傍晚，夕阳亲吻着西山，落叶荡进池塘，泛出阵阵涟漪。肖景煦拖着行李箱和谢晚晴一起上了楼。
谢晚晴身上还穿着校服，因为裤腿太长了所以挽了上去，露出一节白皙的脚踝。他拖着箱子站在电梯里，突然笑着喊了肖景煦一声。
“煦哥！”
肖景煦也冲他笑了笑。
肖景煦问道：“很开心吗？”
谢晚晴笑着回答：“开心啊，终于可以休息了当然开心。”
肖景煦：“我还以为你喜欢学习。”
“也不讨厌，不过有了别的选择为什么要选学习？”谢晚晴笑得像阴天中的小太阳，“煦哥，我想睡懒觉。”
“好，睡，”肖景煦也笑着，“想睡多久睡多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谢晚晴有些兴奋地走出电梯，临走前还回头朝肖景煦招了招手：“煦哥再见！”
肖景煦也朝他挥了挥手。
“拜拜。”
与谢晚晴分别以后，肖景煦回到了家。他推开门，灯是关着的，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打进房间，空气中都飘满了寂寞的味道。
餐桌上有一张余瑰留下的便签，上面写着：“景煦，妈妈今天加班，自己点外卖吃吧。”
肖景煦伸手揭下便签，顺手扔进了垃圾篓。
又是这样。
他不喜欢回家，因为一到了父亲的忌日，余瑰就会化身为工作狂，昼夜不息。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自己有一个已故的丈夫一样。
肖景煦也不开灯，就这样把自己藏在黑暗里，他摁开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外卖后，就瘫倒在沙发上陷入了浅眠。
然后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第三人称视角，在阳光下，他看见空气中浮满了灰尘，有些雾蒙蒙的。幼年的自己正站在余瑰面前，余瑰举着他偷偷藏起来的报名表，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景煦，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航空班啊？”
“景煦，你说话，为什么要报航空班啊？”
到后来，难以置信问话全部变成了歇斯底里：
“肖景煦，你回答我！”
“你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没的吗？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不好过！”
幼年的肖景煦低下头，伸手想去拽她的衣角，他怯生生地喊道：“妈……”
余瑰的情绪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我要你给我解释！”
然后画面一转，已故的父亲出现在他面前。
父亲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他伸手在肖景煦头上轻轻拍了拍，宽大的身影挡在幼小的他面前：“景煦以后也要学习飞行吗？”
幼年的肖景煦攥住了小小的拳头，信誓旦旦的说：“我以后也要成为像父亲一样的飞行员！”
这句话仿佛很受用，父亲笑了起来。
肖景煦这才发现，他看不清父亲的脸不是因为他逆着光，而是因为父亲属于脸的那一部分就是模糊的。
他记不清父亲长什么样了。
当肖景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枕着的地方湿了一块，肖景煦愣了一下，伸手去摸那块水渍。
他在梦中哭了。
果然，他这周就不该回家。
肖景煦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谁让谢晚晴的话那么不容人拒绝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哥哥一起回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