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我为救夫郎而来，岂能空手而归（三） ...
-
百濮族中，暂时无法积聚灵力为清澜疗伤的南星，苦苦思索几日才想到自己传承来的一些密术倒是可以清澜锻体治疗，只是疗效缓慢，不过也聊胜于无。这几日每天两个时辰的锻体还是有些成效的，明显见清澜面色恢复了血气。
南星刚刚完成今日的锻体任务，扶着清澜躺下，稍稍收拾了一下后，就听到外间传来敲门声。
起身开门，南星看着门外的姑娘，是恩公家的女儿查苏，面露疑惑地问道：“渣苏，是有什么事吗？”
查苏比划着示意南星随自己出去，外面有人找。南星住在这等几天都是这样与渣苏一家人沟通的，说话连带着比划。原本想着方便的话，去会说汉语的族长家去住。但是清澜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好再移动了，就还是住在渣苏家，只是族长会时不时上门看看。
南星随渣苏出来，看到族长家的女儿卜尧羲，卜尧羲是个性情敞亮的女子。在南星住在渣苏家的这段日子，卜尧羲随她父亲过来几次，两人便熟识起来。
南星在卜尧羲的带领下在百濮族领地逛了逛，发现百濮族人对卜尧羲很是尊敬，原本以为是因为她是族长女儿的缘故，后来发现大家都是以尊重主事人的态度对待卜尧羲。问了卜尧羲，才知道她是被当作百濮族下任族长培养的，跟随父亲学了些汉语，这才让族长安排过来。
“阿星儿，今天带你领略一下我们采茶风光。”说着便拉着南星跟随采茶的大队伍出发去茶园。
南星身穿百濮族服饰，跟着年轻姑娘们一路穿行在茶圃中
卜尧羲一边领着南星在茶园里穿行，一边详细讲着采茶的注意事项：“采茶的时候，要轻轻采摘，保证叶子完整，不可用手紧捏，放在茶篮中不可紧压，以免芽叶破碎，叶温增高导致鲜叶变质。”
“看来这采茶还是个细致活儿。”南星浅笑赞道。
话音刚落，身边的交流声逐渐响亮，继而有规律的唱和。
“她们，她们这是在唱歌吧。”
“是呢，我们这儿在劳作时就爱唱着歌儿，边采边唱。”
歌声欢快，掀动了幽静的山野：“我们看古时，哪个生最早？哪个算最老？他来把天开，他来把地造？”[1]
南星在这愉快的氛围中挎着花篮，懵懵懂懂的听着他们的语言唱着，旋律好听就是不解其意，疑惑道询问身旁的卜尧羲。
“阿星儿，这可是流传我们族中最古老的歌。讲的是开天辟地的故事，是东方来的神人剖帕用巨斧将天地劈开，然后一位叫府方的老人家用自己的身体顶着天，踩着地，这才让我们生存下来。”
南星听着这传说，很像东方流传的盘古开天的故事，想来是语言不通，才有两种不同的描述。
“阿星儿，我们百濮族没有文字，只有祖图和开天辟地歌、枫木歌、蝴蝶歌和洪水滔天歌、沿河西迁五族歌，这各种描述的也是我们百濮族的历史。”
听着这样都歌曲，卜尧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继而神色恢复如常：“好啦，我也教你几句，很好学的。”
“好呀，我迫不及待想学呢。”
这一天就在欢快的劳作中结束，简单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让南星很快进入梦乡。
采茶结束不久，整个百濮族就开始为举行盛会忙碌着。每家每户喜笑颜开，神采奕奕。
盛会就在着紧锣密鼓的布置拉开帷幕，南星原本与卜尧羲约好一起是盛会举办的广场看戏法，待南星准备出发时接到卜尧羲身边的侍女送信过来。
南星展开信件，信上字迹潦草，一看就是事出突然，匆忙间写下的。信上写着临时有急事，先让侍女陪她去看。
南星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是未来族长，事务繁忙在所难免。随后就在侍女陪同下出门了，只是鼻尖总会闻到似有似无的血腥气微。南星想着可能今日盛会需要提供牛羊这些祭品，也就未在意。
来到街上，南星原本以为会见到摩肩接踵的盛况，没想到街上的人员比前几天还少了不少。
大街小巷的行人似是强颜欢笑，好些人面色虽不至于难堪的，但是在盛会上不见喜色也是很奇怪。
难道这里的盛会跟赤幽城习俗不同，可惜没有交流的人，身边的侍女又不会说汉话，让南星对现在的场景一头雾水。
带着这样都疑惑来到了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的人表情如南星之前见到的那般有些奇怪特别是妙龄女子和青年男子不复前几日的欢快神色，脸上愁眉不展。
在这样奇奇怪怪的氛围中，南星没待多久就回去了，跟清澜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自己的所见所闻。
“也不知是是不是赤幽城跟百濮族习俗差异的原因，昨天大家还在兴致勃勃地准备盛会，今天就愁眉苦脸。”
“你说你们清熙宗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种场景呀。有机会到你们那里去瞧瞧，最好是将九天之境都走上一遍，然后出一本游记。”
“唉，你眼珠子动了，是不是也赞成我的想法。”
“看你现在的状态，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虽然说现在没法帮你恢复灵力，起码你醒过来后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参谋参谋也好。”毕竟男主有光环，总会遇难呈祥，南星摩挲着下巴如是想着。
突然南星听到门外嘈杂声，然后就推门走出去，看着十几个人在房子里来回穿梭，似是再找什么人，还有几个气急败坏地对着恩人说着什么。
南星疾步往恩公身边走去，众人显然是被交代过不能为难南星，所以南星很快站在恩公身边，也不清楚恩公和这群人有什么纠葛，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南星感觉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之人。
在不清楚事情全貌，南星也不好插手此事，只能在一旁尽力护住恩公一家人不被欺负。
不过听到他们群情激愤地频繁说着渣苏，想来应该跟渣苏有关。说来也是，今天晚上一直没见到渣苏这个姑娘。
没过一会儿，似是又有一波人过来，为首的还是族长和卜尧羲，他们身边的两个壮妇押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年轻姑娘，正是查苏，同行被绑的还有一名男子。
看着在场的人员用着南星听不懂的语言沟通交流，南星一个头两个大。族长似乎是说了什么安抚的话后，大家声讨的声音低下来了，随后大部分人慢慢退出这个小小院子，不过余下的还有十几个人。
查苏她娘抱着查苏低低地哭着，那声音听的南星心里颇为难受。然后出声问族长发生什么事情，如此大动干戈地讨伐查苏一家人。
“哎，仙子可还记得老朽给您讲的那个故事。“祭祀”一事每隔十年进行一次，距离下一次祭祀时间原本是在两年后，哪知昨日夜里族人来报，百濮禁地传来符文要求我等在五日后献祭一对新人。若如期未能享用祭品，则祀主自会踏入百濮族内取食人心。”
“许是恶作剧也未可知，您也说了百濮族一代一代都是十年进行一次祭祀，怎么如今就会提前。”
“老朽也想过，哪知今早族人来报族里牛犊羊犊横死在禁地入口，堆积如山，这些牛犊尸体上还贴着符文。一夜之间除了祀主，何人能办到。\"
\"如今确实没有办法，若不献祭，恐百濮族全族不保。未确保公平，今早便让族里的妙龄女子和未婚男子抽签。抽到了查苏，没想到查苏竟然跟她未婚夫趁着夜色偷跑出族。\"
南星在百濮族呆了一段时间，也知道查苏今年准备举行订婚仪式。小两口青梅竹马，如今因为提前献祭，让这对佳偶变成苦命鸳鸯。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平时胆小的查苏尽然胆大到与未婚夫私奔。
如今只能将查苏关起来，待到献祭之日送入禁地。至于查苏未婚夫巴希尔拐带罪，罚其为百濮族公祠驻守一年，这个结果已经是念着查苏献祭的情分上轻罚的。
查苏被族长带走，查苏父母似乎失去了精气神儿，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作为旁观者的南星很是不忍。
南星回到清澜房间，与他说起了这个事情：\"这个祀主肯定有很大问题，神、人、妖三族已经明令禁止用活人献祭，也只有魔族肆无忌惮，难不成真是魔族？\"
\"只是不知献祭未婚夫妻配做阴婚有何效用。\"
\"如今这情形，敌人尚在暗处，也不知我如今这情况能不能勉力一试。\"
自顾自分析的南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眼皮微颤，似是沉睡之人苏醒之状。
南星还在嘀咕：\"情况这样紧迫，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若是我没回来，你记得来救我哦，也不辜负我辛苦一场救你于水火。\"
眼眸看了清澜一眼，便转身离开房间，朝着族长住处走去。
\"这如何能行。你既不是我百濮族人，何须担此风险。\"族长严声反对。
\"族长您不也说过巫师断言我们是可以救助百濮族，说不定指的就是此事呢。”
“况且我也不会去与那祀主硬碰硬，说不定我说几个我们修道之人的术法帮到他了，他也就不需要咱们百濮族献祭也说不定。”
“再者，查苏一家于我和我朋友而言有救命之恩，我如何能对查苏的危难视而不见呢。”
南星对族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在族长听进去了，同意了南星对方案。
“这……罢了，就按照仙子说的来，只是暂时还不能放了查苏，以免让不知情者传出去惊动了祀主。”
“说得在理。不过还是得与查苏父母明说，以免两位伤心过度。”
“如此我就陪你去查苏家走一遭，跟查苏父母讲讲。”族长说完便同南星回到查苏家。
查苏父母听说后，喜不自胜，连忙对着南星跪拜表示感谢。南星连忙扶起两位，“只是要麻烦两位替我准备一下喜服。”
好在之前一直筹备查苏的婚事，婚礼所需之物一应俱全。百濮族的嫁衣早在女孩十五岁前已做好，如今倒是不用在准备了，只需按照南星身材再调整调整。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南星在热闹场景中穿上了百濮族嫁衣，准备按照习俗坐在花嫁去游街。离出门游街还有段时间，南星便先去清澜房间，再为他做一次锻体。好在经过前几次的锻体，现在疏通清澜经络已经越发顺畅了。
“阿星儿，准备出发了。”门外传来卜尧羲闷闷的声音。
“好的，这就来。”
待南星转身之际，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裳，回头看到清澜紧紧盯着自己。
南星惊喜地靠近清澜：“你醒了。”
清澜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和地说到：“是呀，再不醒，师妹该找我要不到人了。”
难得听清澜仙君开玩笑，南星表情诧异，难道是睡太久，换芯子了。
看到南星诧异的申请，清澜嘴角微敛：“沉睡这段时日，听你絮叨，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如今你一人也不好行动。不如就由我替那位男子同你一起，也可帮你参谋参谋。”
“有清澜仙君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如今你刚醒来，身体尚未恢复……”
“无妨。”清澜打断了南星未尽之言，转而对推门而进的卜尧羲道：“烦请帮我准备一身男子婚服。”
卜尧羲为难地看看清澜，再看看南星，见南星点头，便转身去拿男子婚服。
“你可还记得你昏睡前发生的事。”
清澜看着眼前不负之前灵动的神情，轻声说：“我们在逃离鬼城的结界中与元化道长失散了，之后便昏睡过去。昏迷的这段时间才陆续听到你每日与我说起这百濮族的事情。”
南星听到这里，有一瞬间的尴尬，回忆起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跟这位高岭之花讲，暴露了自己话痨的本性。
好在想到当下还有要紧之事，便趁此问到：“那你可知为何这里的祀主要未婚夫妻配阴婚献祭。”
“清熙宗藏书阁中有记载，魔界之中有一族为魅，靠吸食人间爱恨情仇怨力，未婚夫妻配做阴婚怨力很难化解，便成为魅大补之物。”
“原是如此。”
两人就当下事情简单分析一二，不一会卜尧羲便带着婚服走了进来。随行的仆从服侍清澜穿好婚服。不一会儿，南星眼前一亮。清澜从高冷仙君转眼就变成了百濮族帅气小伙。
南星、清澜两人依着百濮族的规矩仪式坐上花嫁游街，然后在百濮族姻缘庙行夫妻结契之礼。之前卜尧羲便带南星来过这里，相传盘王将发起红帕化作了姻缘秒，掌管人间婚姻制度，使青年两性相互婚配，幸福美满，繁衍后代，所以百濮族婚嫁结契都要在姻缘庙完成。
一应礼仪结束后，南星和清澜便躺入棺木中，由众人抬着前往禁地。
南星感觉棺木被放下了，随后盖子被一股风掀开。南星准备起身，随即发现全身似是被束缚了一般。固然能用冲开，但此时动作必然会打草惊蛇。
这时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请新人入堂。”
随即南星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承托起来飞出棺木。
南星起来后打量了周边的环境，自己和清澜正处在一处树木环绕的都岩洞边，岩洞边上竖着一块写着红色的“禁地”二字的石碑，那红色深沉得似是血水染过一般。岩洞周边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十个棺椁，有些甚至已经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原貌了。可想而知这几百年间，多少男女在花样年华岁月中命丧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