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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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是慰藉，是感慨，也是一种永远缠绕的遗憾。也许被烟火气息围绕可以令人放下烦扰，但，偶然想起、抬头一看，是更加的触目惊心。
很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其实江月明已经忘记了，现场的一切，她都忘了很久，不管是恐惧、努力，还是爱情，一切都帮助着她忘记。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那些痛苦的回忆，会被人再次提起。
“江施主可还记得七年前的，格泽曜日？”懒和尚带着江月明进了藏经阁深处，留时光拿着棋谱愣愣的在门口看向远方。
一瞬间，那些鲜血、轰鸣、刺目的光影忽然间出现在江月明眼前，她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自然，自然是记得的，难不成你一直知道，格泽曜日对我的影响？”
懒和尚笑笑，没有说话，江月明却觉得寒意渐渐加深，这是兰因寺最里边的屋子，兰因寺背靠大山，越往里走，就越有一股冷意钻入人的骨髓。
“这是？”屋子的最里边，设了一处桌椅，上边没有没有任何书籍笔墨，只有一个古旧的棋盘孤零零的躺在桌上。江月明走近，自已看看，发现棋盘正中间隐约有一点水渍。
下意识抬头看了屋顶一眼，是漏水吗？但下一秒，江月明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是漏水，兰因寺虽然是古建筑，但其保存的程度修建的规格在当今也是难有出其右的。
何况最近天气晴朗，完全不存在有漏雨的情况。
那这到底是什么呢？江月明伸手想要摸一摸，快要碰到的时候又觉得不妥，扭头看了懒和尚一眼，哪知他不仅不阻拦，还对着棋盘抬了抬下巴。
见此，江月明将手指点在了水渍之上，刹那间，江月明仿佛被拉进了一个虚无的世界，在哪里，褚嬴跪坐在棋盘边上，执着棋子的手指起起落落。
猛地抽回手指，江月明震惊的看了懒和尚一眼，“这个棋盘，是褚嬴的？”
“是也不是。”懒和尚走到桌旁，伸出两指隔空点了点那处水渍，“江施主与时光小施主所遭遇的一切，归根到底只因为格泽曜日，用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超新星爆发。”
“这，可以说是超新星爆发后残留的星屑，也可以说是意难平的泪水。”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江月明听的云里雾里，忍不住质问道。
懒和尚也不恼，笑着说：“当然有关系，超新星爆发的能量，可不止能让褚嬴来到时光身边一遭这么简单。”他闭上眼将手指点在水渍上，接着说：“宇宙中玄妙的能量体借助超新星爆发来到地球，一部分留在了褚嬴身上，让他辗转时空，找寻必胜所求的神之一指，也让他回到南梁。”
“另一部分，就到了我身上，是吗？”也正是七年前的格泽曜日，江月明开始能够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些能量有什么用处，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失去。”
“只有失去吗？”懒和尚问道。
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些年俞家长辈、师兄们、弈江湖的老师们、许许多多的朋友，还有俞亮，江月明忍不住眼眶发红，“也许有得到的，但，终究会失去。”
“那么，这股能量，能够给予你失而复得的能力，就看你是想要重新得到什么了。”
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江月明喃喃，“得到？”
“褚嬴可以借助这股能量回到南梁，那么同样的，你也可以借助这股力量回到七年前……”懒和尚略带着暗示的语气让江月明的所有思绪都回到了当年，那时候，她拉着爸爸妈妈买蛋糕，如果不出门，那车祸就不会发生，是这样吗？
然而江月明也不是傻子，懒和尚这样暗示自己，一定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你想让我把这股力量消耗掉，为什么？”
“不愧是被格泽曜日选中的人，就是聪明。”懒和尚直接说出了原因，“我们生活的，是一个平静的现代社会，原本是应该科学发展为主，没什么鬼神的，但是格泽曜日的出现，把这个社会的本质打乱了。”
“贫僧，也只是希望一切能够回归正轨。”
消耗力量，回到七年前，不消耗，可以驱使那些鬼怪，这似乎是一个很好抉择的问题，尤其是对于江月明这样受了很多年苦的人。但，她又想起那年车祸中，自己隐约看到两个白色透明的身影向自己挥手告别的场景。
重来一次未尝不可，但，重头来过的，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吧。
“你说，褚嬴回到南梁是因为消耗了属于他的能量。”江月明靠着墙，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不是说明，我可以用我剩余的能量，让褚嬴再回来？”
懒和尚整了整，似乎是没有想到江月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强大的一股能量，即使是不改变过去，留下来也有大用。江月明此前，和褚嬴并没有什么交集。虽不理解，他也只能实话实说。“是。”
“这是，褚嬴的眼泪吗？”
“是，也不是。”懒和尚又开始打哑谜。
闻言，江月明笑笑，将掌心压在了水渍上，再次被拉到那个虚空的世界，褚嬴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向江月明行了一礼。之后，他的身影像是电视黑白画面一样扭曲了片刻，彻底在这个空间消失。
与此同时，江月明也回到了现实的空间之中，随之消散的还有许许多多夹杂在浅浅泪痕之中的遗憾、绝望和欢喜。
“多谢师父。”江月明双手合十，给懒师父鞠了个躬，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转身向藏经阁的大门走去。
“就这样把机会让给了别人，你不后悔吗？”懒师父叹了口气，像是问江月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反正，都事另外的人了，与我何干？”
时光和曹大哥还在兰因寺里等着江月明，时光还对着棋谱发愣，曹大哥则是帮着芸豆师傅剥了些豆子，“小光，你老师出来了。”见到江月明从藏经阁出来，曹大哥忙放下装了豆子的箩筐，大声对时光说。
“江老师，你出来了，那咱们走吧。”时光依然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攥着棋谱不撒手。
江月明见此，没有把褚嬴的事说出来，还是留个惊喜让他自己发现吧。然后落落大方的说道：“嗯，辛苦你们等我啦，今晚我请吃饭。”
“我就不用了，你们吃吧，送你们回去我还得去看褚嬴今晚和方绪的直播对局。”曹大哥语出惊人，“今晚可是褚嬴首次露面，我可得看看这小子的庐山真面目呢！”
“褚嬴要露面？”时光愕然，他这个账户皮下君可完全不知道，真正的褚嬴早已回了南梁，莫非是什么宵小？他看了江月明一眼，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同仇敌忾。
江月明早瞧见了时光的丰富表情转变，从曹大哥说出褚嬴露面的时候，她就知道格泽曜日的能量彻底从自己身上消失了，有一种枷锁终于被卸下的轻松。
见此，时光的脑袋瓜难得灵光了一会，“难道是？”一激动，什么都不管，急急忙忙抛出了兰因寺。
“时光，你慢点，你还想跑回家啊？”曹大哥好气又好笑，时光这一天的情绪变化他都看在眼里，现在突然恢复了正常，却又这样激动，让他无奈得很。
折腾了一整天，三人终于在傍晚回到了方圆市，按照距离远近曹大哥先后送了江月明和时光，这大哥是个实在人，没收回报，于是三人约定了有空一起杀上几局。
江月明回的是后边买的房子，在靠近市中心的商住楼里，四楼，楼下就是菜市场，平时生活方便得很。傍晚菜市场还没有完全收摊，挤挤攘攘的，曹大哥开的是货车，没办法开到商住楼底下，江月明便自己走了一段路。
看着这充满人间烟火的楼房，江月明心想，还是浪费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最近坏了，还没有人来修，江月明在月色中爬上了四楼，却看见自己门口站着一个人。
俞亮。
他还是那样干净清爽的少年模样，不苟言笑却带着一股温温柔柔的气质，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激动、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接受的。
“俞亮，你找我有事吗？”江月明做出一副平静自然的模样，拿出了包里的钥匙，打开了房门，“进来喝口水吧。”
屋里暗暗的，江月明刚准备按一按墙上的开关，却被俞亮从背后抱住了，大概是在外边呆久了，他身上带着一股凉意，跟江月明刚刚爬楼梯有了薄汗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还挺舒服。
“俞亮，你是看不清路跘了一下吗，我家进门时有点窄，你等我开个灯。”说着，江月明动了动胳膊，想从俞亮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让俞亮越抱越紧，皮肤都有些发烫了。
“不准动，乖乖的听我说。”俞亮嘴唇凑到江月明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