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他是个精分》安安的团团

3、第三章

　　“唔——”
　　顾挽风刚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打断了一样酸痛。
　　“醒了？”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戏谑且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顾挽风的第一反应不是像身侧的小姑娘一样尖叫而是装作梦中无意识般去摸藏在身上的药粉。
　　没有？！
　　她立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男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套极薄的纱衣。
　　周围是姑娘们的哭泣和哀求声，顾挽风快速扫视了一圈，心里对现在的情况大致猜个七七八八。
　　这花花绿绿的布景和身上薄如蝉翼的布料以及对面那个描眉画眼的老女人无一不告诉着顾挽风她现在所处的位置——青楼。
　　“你们也别给香娘我在这哭天抢地的，晦气！”老女人摇着腰肢带着一阵香风姿态万千地走过来，熏得顾挽风没忍住直接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
　　这突如其来的喷嚏声音之大震得一直哭泣的姑娘们一瞬没了声音，还成功地让那个香气扑鼻的香娘本娘卡了壳，半晌才转过头来对上顾挽风那双扑闪扑闪毫无惧意的眼睛。
　　好一棵摇钱树。
　　突然看到面前女子那张美艳的脸，香娘原本到嘴边的责骂都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她那张扑着厚厚一层粉的脸上显露出兴奋的神色来，特别是看到挽风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哭哭啼啼的，更是喜欢得紧。
　　为杜绝后患，被卖到这里的女子都是外地人士，是由那些历尽人事、年老色衰的出楼花娘搭配身材魁梧的地痞用了点手段带来的，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上乘容貌的年轻女子。
　　当然也都大致查过名帖之类的，确保没惹到不该惹的官宦人家。
　　面前这个女子一看就是天生尤物，顶级的货色。香娘捏着帕子一把拉过顾挽风，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瞧着。
　　长相妖艳的貌美女子她这双眼看了不少，长相清纯可人的更是不计其数，可是这妖艳与清纯并存毫无违和感的这么多年来这个女子还是独一份儿。
　　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就像是精心雕琢般没有大的瑕疵。细长的眉毛弯弯，睫毛纤长的像是两把浓密的小扇。
　　再往下是一双含情的柳叶眼，大小适中，最绝的就是右眼下那一颗泪痣，抬眼看人时那一股子魅惑与温柔仿佛扑面而来，勾人得紧。虽说这泪痣寓意不好，但男人们哪管这些，好看就行了。
　　更别提那小巧嫣红的唇上还坠着一颗小小的唇珠，一看就十分适合被反复采撷品尝。
　　身段也好，香娘扫了一眼，胸鼓鼓的，腰细细的，简直就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
　　“好好好。”香娘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手指又轻轻触上上顾挽风的胸口。
　　这还能忍？顾挽风低头一口就咬在面前这个老女人的手指上。
　　香娘下意识举起了手就要扇她一个巴掌，最后却怕破了相卖不上价只好忍住使劲地掐在了挽风的胳膊上。
　　香娘甩甩手。虽然没仔细检查，但刚上手的时候触感很好，大小也是适合把玩的，基于此她心里对挽风有了一个更加细致的估价。
　　“我劝你们都老实点，你们可都在梦中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的，现下可都是我揽月楼的人了！卖身契和名帖在我手上捏着，谁要是敢跑我就让她身败名裂！”
　　香娘也不怕她们跑，一是这里看管很严，逃跑不易；二是这两样东西捏在自己手里，没了名帖哪怕跑了出去估计还没出这帝京的门就会被当成“黑户”抓起来，到时候去了狱衙可就不好说了，毕竟那地方可不像揽月楼那样怜香惜玉。
　　那帮女子大约也知道无望，一个个啜泣着不知如何是好。
　　香娘也不打算多说，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姑娘们的长相，然后就按照她的标准把人分成几拨带走了。
　　顾挽风在这期间不哭不闹，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小时候爱玩又没耐心还怕吃苦所以这功夫多年来毫无长进，以至于现在连自保也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先想办法拿到药粉把人药晕再逃跑出去报告给府衙。
　　顾挽风口中被塞了帕子手也被绑好，连同其他三个容貌拔尖的女子被香娘带进了一间房中。
　　她一直没有太慌张，因为她知道一下子抓来这么多人，揽月楼想让女子们同意接客都要好几天才能办到，现在断不会让他们直接就上的。
　　但挽风万万没想到，这个香娘是如此不走寻常路，如此的丧心病狂——许是怕她不从，她竟然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哎呦，庆小公爷您来了啊。”香娘笑得像是一朵在秋天盛开的菊花，甩着帕子灿烂无比地就贴了过去。
　　那位庆小公爷却是连个眼风都没给她，只是皱着眉往回退了一步，“就这几个？”
　　“哎呀，小公爷，这四个还是我们凑了好久的，都是顶尖儿的。”香娘挤眉弄眼的也不尴尬，挨个抬起女子们的脸给对方瞧。
　　那位庆小公爷长得也还算丰神俊朗，当然得忽略他那快垂到脸颊上的青黑眼袋。
　　这得不知节制到啥样子才能这样虚啊，顾挽风在心里唏嘘着。凭借多年的经验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男子多半是早年太过撒野以至于现在中看不中用。
　　“不错不错。”庆小公爷那粘腻的视线在挽风的脸上久久停留，那种感觉让挽风想起小时候一脚踩进蛇洞里的不美妙经历。
　　庆小公子挥手示意，后面跟着的随从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扔给香娘。
　　“多谢小公爷。”香娘喜笑颜开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拆开，细碎的金子装满了一个口袋。香娘看了一眼后笑得更加灿烂，立马把荷包塞进了衣服里。
　　庆小公爷的侍从仰着下巴吩咐：“拿上这几个的卖身契和名帖跟我们回去吧。”
　　香娘得到了好处也没了刚才在众女子那的颐指气使，对着一个侍从点头哈腰地小声嘱托着：“这里长得最俊的是刚来的，其他三个是被家人卖到这里的，我看长得不错就特意留给小公爷了。”
　　站在挽风旁边的女子原本安安静静的，听到这句话突然挣脱了绳子，转头就往门外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割断了绳子，事发突然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抓住她！”香娘面目狰狞一声令下，那女子连门口都没跑出去就被抓了回来。
　　“啪——”
　　香娘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那女子的脸上，力道大到女子的发髻散开，嘴角撕裂立即流出血来。
　　香娘从女子乱糟糟的头发里拿出一块磨得尖锐的利器，冷哼着收了起来。
　　庆小公爷冷漠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子，“既然她不愿，我也不强求。”他扔下这句话后再不看面前乱糟糟的一切，转身就走。
　　香娘两步并一步向前想要拉住小公爷却被身边的侍从立马挡在了外边。
　　“小公爷别生气，那丫头不懂事，我一定会好好调、教的！”香娘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一定会给小公爷换个更合心意的！”
　　一行人在门口拉拉扯扯，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挽风一点点挪到窗边。
　　我滴娘，这么高，不会武功的自己跳下去估计非死即残吧。挽风瞥了一眼几层高的楼，默默放弃了跳楼逃跑这个想法。
　　“各位——”一个梳着花苞苞头的小婢女突然出现在门口，提高声音吸引了各位注意。
　　小婢女仿佛没有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众人，径直对着小公爷行礼：“我们姑娘听说庆小公爷在揽月楼有了点不愉快，为表歉意特邀请小公爷今夜戌时来明月天涯小聚。”
　　庆小公爷好不容易从香娘手里扯过自己的袖子，他厌恶地甩了甩手，对着小婢女扯出一个笑:“青柳姑娘的琴必然不凡，请转告你们姑娘，今晚荣庆必携好诗赠与姑娘，在此静候姑娘佳音。”
　　那绿衣小婢女又回众人一礼这才款款而去。
　　“这次看在青柳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把这几个明天送到我府上去吧。”容庆这时平静下来，又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香娘赶紧吩咐人带他去楼上休息，等晚上再去青柳姑娘那为他“赔罪”。
　　容庆甫一离开，香娘脸上的笑就垮下来了。“把这个小贱、人给我带走！剩下几个人一人一间屋子叫人好生看着，卖身契和名帖先送去小公爷府上，我看她们还敢跑？！”
　　顾挽风当即就想要开口骂人了。香娘这一手岂不是掐灭了自己偷出卖身契和名帖的想法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香娘，香娘好似有所察觉，扭着腰肢过来拍了拍挽风的脸，“看你如此迫不及待，那你今晚就住在庆小公爷的隔壁吧。”
　　顾挽风瞪大眼睛，手指捏住香娘的袖子：“呜呜呜——”你胡说八道！歪曲我的意思！
　　“看看看看，都高兴得说不出来话了。”香娘捂着嘴像是快要下了蛋的母鸡一样咯咯笑着，挥手就叫来了两个人直接把挽风抬到楼上屋子里去了。
　　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挽风装作放弃抵抗的样子把身子靠在了床边。
　　我得先离开这再想办法去容公府拿回名帖。挽风闭上眼睛，紧握的手悄悄打开，把尖锐的利器抵在后面系得死紧的绳扣。
　　夜幕悄悄降临，国师府外一片安静祥和，里面的人却如临大敌。
　　“公子，你自己去太危险了。”青枫早早换好了夜行衣，本来就不怎么白的脸被黑纱一挡彻底和夜幕融为一体了。
　　“公子，青枫说得对。”青竹跟在容寰后面苦口婆心地劝说，“本来就是为了打草惊蛇的，那其实谁去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公子一定要亲自去呢？”
　　容寰不紧不慢地从青竹手里拎起夜行衣，往内室而去。青枫和青竹仍不死心还跟在他叽叽喳喳的。
　　“吵死了。”容寰突然停住，青枫一下子没停住，直接撞到了青竹身上。
　　容寰慢悠悠地伸出右手然后快速地打出去一掌，一阵罡风起把青竹青枫两人推了出去，门也顺势“啪”地关上了。
　　“公——”
　　“我要换衣服了。”容寰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模糊，“这个事情只有我出面才不会被怀疑。”
　　青枫、青竹沉默了。
　　没错，国师府与二房那边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二房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出意外的话，公子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既如此还不如像是公子自己说的先下手为强，先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虽然这么多年来二房的意外十有八九都是出自公子之手。
　　可是今晚的行动在二房看来就是一场失败的偷袭，世人皆知“素雪公子”要做的事情哪件没有成功，这样落荒而逃的不入流结局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一招制敌”的白衣公子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