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假如魔世盛产白切黑 ...
-
*关于大口吃醋*
自从对面“兄弟之邦”老实缴纳了战争赔款，修罗共和国的发展就大踏步走上正轨，除了要跟进一堆项目组的公子开明忙得脚打后脑勺，荡神灭这些身兼数职的部长们也快乐地忙碌着，而其中尤其忙碌的就是正在和幽暗联盟商量贸易协定的炽阎天。
由于幽暗联盟一方是长琴无焰遥控指挥谈判步骤，某位定力还磨炼得太够的火烧头差点心火旺盛到真的烧了自己的头，奈何当时谈判到了关键节点，炽阎天只能口嚼药丸，日夜开会，直到协议成功签订才住进了曼邪音新建好的疗养院。
没想到，还在这里碰到了公子开明。
“先生，您这是生了什么病？”
“吾，没，病。”小明翻了个白眼，咬牙磨出这三个字。不愧是你个面瘫脸火烧头，比某只牛头尊还不会说话，这是盼着我得病吗？于是，他坏心眼地说道：“只不过帝鬼觉得我这几年太忙碌，太劳累，太辛苦，所以才非得要我来疗养院休息休息。哎，你不是我们这群魔里最早认识帝鬼的吗？他怎么不心疼心疼、爱惜爱惜、照顾照顾你，让你带病商谈协议呢？”
公子开明其实只是想让炽阎天吃吃友情醋，给帝鬼添点麻烦而已，谁让帝鬼他们决定谈判代表的时候居然不选他，而是让炽阎天那家伙上阵的。没想到，火烧头却摇了摇头，“我没生病啊。”
诶？这回轮到小明惊讶了，“你没生病为什么上火？为什么吃药丸？为什么住疗养院啊？”
炽阎天眨了眨眼睛，“我上火是因为煞魔子想让我‘一不小心’、‘算计不足’、‘被逼无奈’地同意将我们已经淘汰下来当废铁的第一代蒸汽机卖给幽暗联盟，不但能一次性淘汰落后产能，还能趁着幽暗联盟眼看就要研究出蒸汽机成品之前割最后一批韭菜，可谓一举两得。”
“那你上什么火？”
“哦，其实是我演技太差了，怎么也表现不出来‘一不小心’地感觉，所以被煞魔子拖去加急培训演技，因为连着熬了几个夜，所以就上火了。”
所以，这就是日夜开会的真相吗……小明嘴角抽了抽，“那……药丸？”
炽阎天说道：“我不是上火了嘛，所以曼邪音就给了我一堆败火药，让我没事就吃一粒。”
“住疗养院？”
“这个是帝鬼要求的，他说万一幽暗联盟发现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蒸汽机其实是我们的淘汰品，非得气得派魔来揍我不可，而且派来的大概率就是鬼飘伶。所以演戏就要演全套，反正协议签完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假装生病住进疗养院，做实我是因为病重又‘被逼无奈’，这才‘一不小心’把淘汰的机器卖给他们的。”
……闲着也是闲着……公子开明磨了磨牙，我都累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闲着？！
“哦，”炽阎天好像刚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说道：“帝鬼还说，开明先生是鬼飘伶的好友，万一幽暗联盟真的派他来揍我，有开明先生在我身边，也是一重保障。”
也就是说，我不但累到要住疗养院，还得在疗养院里当保镖保护某个“闲着也是闲着”的火烧头？！帝鬼，你都是这么偏袒朋友的吗？我真的要吃醋了！
这回轮到公子开明上火了，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炽阎天面瘫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腹黑的微笑。呵呵，我就说我的演技也没那么差嘛。
*关于物尽其用*
等到幽暗联盟得知修罗共和国蒸汽机的真相时，炽阎天都已经疗养了半个月了。无论长琴无焰愿不愿意相信炽阎天是“一不小心”把这些淘汰品以高价卖给他们的，也只得暗暗吃下了这个哑巴亏。谁让幽暗联盟的科技水平远比不上修罗共和国，哪怕是这些修罗国淘汰下来的蒸汽机也要比他们还在研究阶段的机器要精密好用。
更为关键是，一山更比一山低，哪怕他们幽暗联盟研究所的这种笨重破败的实验型机器，隔壁凶岳联盟也没有。一想到这件事，长琴无焰就不禁露出了一丝得体的微笑，尽量假装自己一点也不腹黑。
不管怎么样，修罗国肯与幽暗联盟签订协议这件事都让胜弦主长舒一口气。自从得到了战争赔款，修罗国的发展日新月异，国力更是节节攀升，借着蘑菇蛋的威势，修罗国对外贸易倾销之强势已然压得幽暗联盟和凶岳疆朝完全抬不起头来。以纺织为例，尽管现阶段修罗国的机械还无法织造绸缎，但是他们出产的更为廉价、结实的棉布和毛料也足以冲垮其他两地的低端手工布匹，而修罗国出产的生丝和棉纱更是已经霸占了整个魔世的市场。产品便宜也就罢了，修罗国刚刚修建的铁路和轮船系统也远比马车和木船便宜高效得多，生生把跨国运输的价格和速度推得比幽、凶两地的国内运输还要便宜快捷。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幽暗联盟早晚会沦为修罗共和国的原材料生产地和工业品倾销地，就和凶岳疆朝一样……
有远见的魔并不多见，长琴无焰忧心匆匆，但幽暗联盟内部绝大多数国主却都不理解她的担忧，这些高高在上、生而富贵的贵族看似温和，实质却和修罗国度过去的那些压迫者相同，他们只在意自己是否能继续享受富贵，哪在乎魔民的生死和联盟的未来。
当初修罗共和国答应商讨贸易协定，胜弦主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地决心派人前往的，当她得知修罗国的代表是“老实魔”炽阎天时才缓了口气。看来帝鬼无意将幽暗联盟逼到绝境，这才没让公子开明、煞魔子这种难对付的角色加入谈判团队。因此，哪怕在蒸汽机问题上她被坑了一手，也没有怎么愤怒，好歹比凶岳疆朝强。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高价买来的废旧二手蒸汽机要怎么处理呢？用已经不好用了，就算留着仿制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这时，旁边的西经无缺.尸插了句话，“实在不行就转卖给应龙师？”
“好主意。”长琴无焰与尸相视一笑。谁让凶岳疆朝的科技水平还比不上幽暗联盟的，谁让应龙师死要面子不肯与修罗国商议贸易协定的，谁让这条老恶龙连废旧版二手淘汰蒸汽机都没地方买的。他们不但要转卖，而且要加价转卖，让应龙师吃了亏还得谢谢她，这也算物尽其用了。
凶岳疆朝内，应龙师打了个喷嚏：胜弦主，你礼貌吗？
————
修罗共和国国都。
出院的小明跑到帝鬼办公室堵门，誓要弄清楚为什么帝鬼宁可让炽阎天去当谈判代表也不让他去，哪怕把煞魔子派去也好啊！
“这嘛，”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帝鬼赤色的头发和眼眸都敛去了攻击性，配合废寝忘食地工作造成的那丝疲倦，让他整个魔都显得温和了起来，“如果让你们去，还怎么让幽暗联盟上当呢？”
小明：喂，你好像突然说出了什么黑泥滚滚的话了哟。
“幽暗联盟若是不上当，我们又该怎么把那堆废弃的机器倒卖给凶岳疆朝呢？”
果然……公子开明一瞬间想通了这场贸易中的所有违和点。敲诈幽暗联盟也好，卖给幽暗联盟落后技术也好，有的是其他办法，其中最简单的便是将图纸或者模型高价卖给他们，然后派遣技术人员去幽暗联盟指导他们仿制，完全没必要将那些废弃机器千里迢迢运给长琴无焰。
现在他明白了，之所以让炽阎天做谈判代表，固然有“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以锻炼干部的目的，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迷惑幽、凶两地，潜移默化地完成废弃机器的传递，甚至引导幽暗联盟以为他们是自己想要将机器转卖的，被算计而不自知。当真是——“人尽其才……”
“物尽其用。”帝鬼笑了笑，或许这点技术的革新能加快世界改变的步伐吧。
小明：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让我住院好去给炽阎天当保镖的？
这嘛，帝鬼笑而不答。
*关于星星之火*
如果说，人生而自私，那魔也一个德行。
肉食者鄙似乎是魔世旧制度的残影，在修罗共和国刚被铲除，又在幽暗联盟和凶岳疆朝上映。要知道，修罗国将蒸汽机卖幽暗联盟，固然是为了割韭菜赚一笔，也是不想真的将幽、凶两地逼到绝境。毕竟，只有将蛋糕做大了，修罗国才能吃的更多，若是幽、凶彻底衰落了，不但蛋糕要变小，修罗国也会因为失去竞争缺乏发展的动力。可肉食者在让魔失望这件事上从未让魔失望。
胜弦主殚精竭虑获得了蒸汽机构造，但联盟内的组织和小国却不是每一个都领情的。共患难容易，但同富贵就困难重重，利益当前，这些小国哪里容得下好处均沾，只恨不得将所有收益都一口吞下。还没等长琴无焰着急他们商讨分配事宜，这些小国便合纵连横、互相攻讦，要不是胜弦主颇有威望，居中调停，他们差点从吵架变成动刀。
如果说幽暗联盟的情况已经让帝鬼等魔开了眼界，那凶岳疆朝的变化更是超出了所有魔的想象，用公子开明的话来说：我一直知道应龙师他们不要脸，但我不知道他们可以这么不要脸。
拜应龙师的高度独裁所致，凶岳疆朝哪怕科技水平马马虎虎，在将蒸汽机投入使用的速度上也比幽暗联盟快得多。应龙师的亲信们纷纷建起纺织厂，倒不是为了抵制修罗国倾销，而是要最大限度地将利润揣进自己腰包。
“这就是他们收回租种粮食的土地改种棉花，还将失去土地的农民赶进工厂，每天做工六个时辰的理由？”炽阎天气得不轻，哪怕凶岳联盟是敌对国家，他们的百姓也不该被如此对待。更何况，上一季魔世雨少，各国粮食纷纷减产，凶岳疆朝不但不想办法增加粮食种植、购粮放粮，反而逼迫剩下的雇农用更多的粮食缴纳佃租，导致无数饥民被活活饿死。
“这是凶岳疆朝最新颁布的法规。”荡神灭怒得不想说话，干脆将誊抄着那法规的书信丢在案桌上，随便其他人自己去看。
“济贫院？”光看名字似乎还挺和善的，但当曼邪音仔细往下看时，简直要被里面的言辞气炸，“什么叫贫困者贫穷是因为懒惰成病，所以要将失业者、无家可归者、无钱纳税者统统送到‘济贫院’里治病，除了吃饭睡觉都要不停做工还不发报酬啊？！这哪是扶危济困，这分明就是监狱奴役！”
或许他们本以为凶岳疆朝在获得技术进步时，社会制度也会跟着进步，阶级压迫都会变得更少，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路线错误，知识越多越反动。科技的进步只是让压迫者从贵族变成了资本家，反而让他们有更加强大的手段可以镇压和剥削底层民众……
帝鬼也沉默了许久，半晌，他才望向煞魔子，“……把幽暗联盟和凶岳疆朝的情况整理一下，详细刊登在最新一期国家日报上，让大家都看看。”看看如果国家不一统是什么下场，看看如果没有社会主义制度又是什么下场。幽、凶两地已经掉进了深渊，修罗共和国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那幽、凶那两边？”
帝鬼摸了摸下巴，望向了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网中人，“我记得网中人好像又记了一本小册子……要不然，就先印个几千本拿到那两边发发看吧。”
网中人闻言不由瞪大了他那双小眯缝眼，几千本？非得这么公开处刑吗？！
煞魔子微笑点头，“好主意。”
喂，这算什么好主意啊！网中人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见公子开明已经将他珍爱的小本本交到煞魔子手上了。开明先生，你什么时候连扒手的技术都有研究了？
看着从沉重的氛围中解脱出来开始大闹的众魔，帝鬼也笑了起来，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幽暗联盟和凶岳疆朝要走什么道路只能由他们的民众自己选择，他能做的只是告知他们一条已经被验证过的道路，至于未来如何……他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假如魔世盛产白切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