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快穿）》菲辰

94、眼科医生3

　　住院楼的东西送到一楼药房，回来的路上风更大了，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呼人一脸扬尘。

　　“我靠，今天几级风，能吹跑人。”顶着风戴着口罩的小张说，“该弄了防风眼镜戴。”

　　回到货车那边，两人看到了小周，从车上的人手中接过箱子，估计是太重用膝盖垫了一下才抱起来。

　　风刮得越来越大，小周眯起眼睛往前走，沙子一下子吹到眼角，实在是咯得慌，下意识就想用胳膊去蹭，没注意脚下。

　　邵言眯着眼睛，突然看到小周被台阶绊倒，箱子即将脱手摔地上，忙跑上前伸手托了一下。

　　眼迷了又被绊倒，手里的箱子要掉，小周的心拔凉拔凉，东西要是摔坏了得赔，这个月的工资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赶过来的邵言托了一下，小周成功保住了箱子。

　　邵言单手一托，没想到箱子比预料中还要重，力度使的有点猛，听到卡的一声，右手手腕脱臼了，赶紧上左手解救一下。

　　小张跑过来帮忙，“你流血了。”

　　可不，箱子一角划开了右手手掌，邵言先顾着箱子。

　　“谢了。”小周爬起来，膝盖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小张把推车给小周，“走走，去急诊处理一下，我这眼睛也进灰了，不舒服。”

　　邵言告诉小周哪里还推车，活是真干不了了。

　　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划的不深脱臼的手腕接回去，最近几天都不能用力得养着。

　　“吃饭去，都一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小张都没感觉到饿。

　　坐在食堂，拿筷子都不方便，邵言换到左手别扭的吃着。

　　急诊室的人都知道邵言伤了手，下午的活多是跑化验室拿化验单。

　　外面黄沙漫天，行人都横着走。

　　晚上没班邵言回去补觉，查了一下最近两天的天气，小张说的对，防风眼镜得备一副。

　　小周记着邵言上次帮忙，要请对方吃饭，地点食堂。

　　“都是同事，能帮就帮。”邵言真没图小周回报，不过这饭还得吃，不吃小周会觉得没面子。

　　小张凑了个趣，三人的关系打那以后融洽一些，起码见面开始打招呼，以前面对面走过去连头都不点一下。

　　隔天护士过来找人：“邵言在不在？”

　　“什么事？”小张跑过去，心下琢磨不会是又有观摩手术的机会吧？

　　“李主任找。”护士问，“人呢？”

　　“邵言，有人找。”小张回头喊了一声。

　　邵言正在清理患者伤口，快完事了，抬头应了一声，“就来。”收个尾站起来走过去。

　　“跟我来，李主任要做近视手术，让你去观摩。”护士转身出了急诊室。

　　小张厚着脸皮跟着邵言上了电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邵言右手上。

　　“手怎么样了？”还真是机会上门，小张心里高兴脸上不显，事情真就如此之巧。

　　“才第三天。”邵言猜到小张的念头，观摩可以真要是上手，现阶段还是生手的他能免则免。

　　“也不知道今天做半抛、全抛，还是晶体植入？”说话的功夫电梯到了。

　　李主任已经进手术室了，小张、邵言在外面看到了小周。

　　小周解释了一句：“我来这边送检查单。”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李主任让护士去叫邵言来观摩手术的事他就在现场，心里不羡慕是假，这才看清小张拉近与邵言关系的目的。

　　近视手术原本不需要李主任亲自主刀，病人眼睛先天弱视，带有眼球水平颤动这一症状，切开眼角膜有点难度，病人家属要求李主任亲自做，这才有了今天的手术。

　　李主任安抚病人紧张的情绪，近视手术很快，示意麻醉师用药。

　　扭头看向玻璃窗外，人已经来了，李主任让护士去叫。

　　小周跟着沾了个光，三人换衣服进入手术室。

　　李主任照例把邵言提到前面，一边做一边讲解，遇上病人这种情况该如何操作。

　　做完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李主任示意邵言：“你来。”

　　“我不行。”邵言刚开口，就被李主任严厉的目光锁定。

　　小周忙道：“邵言的手前天搬箱子脱臼了，右手使不上力气。”

　　借小周的话，邵言亮出受伤的手，掌心的伤还在，足矣证明事实。

　　小张抢先一步：“我来，您看行吗？”

　　李主任额角青筋直跳，要不是知道手术突然定在今天，怕是要怀疑邵言提前做了准备，就是不愿意动手。

　　“可以。”李主任深吸一口气，叫小张过来盯着做完手术。

　　这次小周没抢活，太招摇遭人恨。

　　小张和小周都是靠着邵言才捡到便宜，尤其是小张，第一次上手术台做的不错，受到了李主任当场表扬。

　　“你跟着病人，观察术后情况。”李主任想了想又道，“你们两个也一起。”

　　邵言和小周推病人回病房，刚做完手术不能睁眼，需要充足的休息，两天后视力就能恢复，他们三个要做的就是随时查房了解病人的恢复情况，比呆在急诊轻松多了。

　　小张是主力留下来盯着病人，邵言和小周回急诊那边说明一下情况，别找不到他们以为偷懒旷工。

　　邵言手伤了，小周自然要跟着顺手帮点小忙，拉近一下关系，下一次手术兴许有机会。

　　小张在和病人家属聊，用心记录下来病人的用药情况，叮嘱忌口的事。

　　今晚肯定得值夜，三个人一合计轮班，回宿舍睡肯定没戏，找个椅子靠一会凑合一下。

　　病人眼睛上戴着避光的罩子，去卫生间要有人扶，家属要是不在小张陪同。

　　恢复了两天试着摘下眼罩，小张站在屋里，邵言退了出来。

　　“邵言，李主任叫你去。”服务台护士见了人一招手。

　　站在门口耳朵灵的小周也跟过去。

　　“有个病人霰粒肿，一个月都没好，吃药不管用，实在抗不住了才来就医，李主任说要动个小手术，让你去。”护士告诉邵言事因，指了个地方，“李主任在最里面的手术室。”

　　“好的。”邵言不在意身边的小周，过去也就看看学习一下处理手法，别的也干不了。

　　小周高兴又到了大展身手的时候，跟着邵言果然有好处。

　　一个微创小手术，病人眼睛严重感染，需要先上药缓解，再进行局部对病灶摘除。

　　李主任不只叫来邵言一个，上一批的实习生也在。

　　手术一步步讲明白，到了最后缝合伤口，小周顶上去，尽量缝美观。

　　“病人术后恢复由你负责跟进。”李主任派活给小周。

　　“您放心。”小周也有自己的病人了，虽然做着护士加半个医生的活，感觉就是不一样。

　　小张知道后心里不平衡，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恭喜。”

　　“大家都有机会。”小周要去盯着病人，就不多扯闲篇了。

　　人一走，小张瞟邵言，“你也是，怎么就让出机会给了他？”

　　邵言无辜的举起受伤未愈的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小张梗得脸红脖子粗：“你就不该帮他那一下。”

　　“机会还会有。”邵言真不急，不是不想上进，在没把握之前看着学着挺好。

　　“他一个人做的手术？”小张觉得邵言单纯的可以，好事情送上门从来不争，这难道就是李主任看重对方的原因？

　　“就缝了个皮。”邵言反而担心身边没小周这样的人，下次被叫去手术室，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推掉李主任的栽培？

　　“手术都是实习生在做？”从卫生间出来的近视病人听到门外两人谈话，心里打起了鼓。

　　“主刀的是李主任，剩下的小问题交给别人来。”主任级医生不可能什么都管，要学生跟着不单是为了现场教学，小张随口回了一句。

　　病人什么话也没说，回到病床上躺下，明天还得做一次复查。

　　由于眼球本身不受控制颤动，植入眼睛里的晶体跟着活动，病人觉得不适。

　　“我去叫李主任。”邵言让小张带病人去拍个片。

　　“行。”小张带病人先去做复查。

　　眼睛不舒服病人的情绪跟着烦躁，又想起之前听到的话，怀疑是不是问题出在实习生身上？

　　没出事还好，一出事病人对实习生的质疑火山喷发。

　　邵言去找李主任，人却不在办公室，问了护士才知道去查房了。

　　小张左等不到李主任，又看不着邵言的影子心里那叫一个火上房，只因病人不舒服的左眼是他动的刀，虽然当时在李主任看着没出什么问题，这心跳仍快了半拍。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李主任。”小张出门后告诉护士一声，别让病人一个人乱跑。

　　病人见到护士过来，问：“我这眼睛当时谁收的尾？”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实习生不可能天天盯着他上药。

　　护士没往别处想，随口说道：“李主任盯着小张做的。”

　　新手和老手的区别，病人感觉左眼更难受了，搞不好放进去的晶体得取出来再折腾一回。

　　邵言找到李主任过来，小张却不在病人身边。

　　邵言问护士：“小张人呢？”

　　“说是去找你，该不会走岔了。”护士说，“刚走没一会，你打电话叫他。”

　　邵言打给小张：“李主任到了。”

　　冒着火星着回来的小张看到了李主任，却质问邵言：“怎么去了那么久？”

　　“李主任查房去了，才找到。”邵言没和急上火的小张计较。

　　“复查刚做完。”小张将检查单子递给李主任。

　　看了片子，李主任慢条斯理道：“位置放的有点偏，调整一下。”

　　在场的三人心里咯噔一下，邵言看向李主任，当初手术时可没说小张放偏了！

　　第一个手术算不上成功，小张的脸色极为难看，亏了不是大问题构不成医疗事故，自我安慰道：“兴许随着眼球震颤发生了偏移。”

　　病人看向李主任，等着医生给出最终结论，到底是人为操作不当，还是他自己的原因，责任在谁？

　　李主任什么话也没说，在两双期盼的眼睛下调转话题：“我帮你弄一下，五分钟就好。”

　　病人和小张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李主任明显是在避重就轻。

　　自欺欺人的小张脸色煞白备受打击，感念李主任没有当着病人的面训他，自责加羞愧的低下头。

　　邵言目光从三人脸上划过，换位思考异地而处，当时如果不是小张自告奋勇，面临眼下情形的会是他吧。

　　医闹怎么来的，大多数情况在医生，实习生的身份实在是立不起来，邵言悲观一瞬，对李主任的做法产生怀疑。

　　当时术后经由李主任检查，无论是切口的位置还是植入晶体的手法，小张即使第一次手生，绝不是糊弄人的大马虎。

　　显微镜下小手术出错的概率极小，邵言猜测一时纷涌而来。

　　邵言留了个心眼，李主任对他的态度好过同期实习生，更越过了上一批老实习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回忆原主的身份，没什么值得人特别注意的地方，长相一般工作能力比不上同期小周、小张会做人会办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孤儿这一条，好拿捏或是好背锅？

　　邵言快速梳理了一遍原主进医院实习的记忆，见过李主任的次数屈指可数，是什么让李主任在一众实习生中偏偏挑中了他？

　　眼前忽然浮现出进入李主任开着的办公室，看到桌上贴着一张张只截取了眼睛的照片，浑身一凉不寒而栗。

　　“不至于吧？”邵言低喃心思不属。

　　“说什么呢？”李主任交待了病人宽心，不会影响视力恢复，让小张把病人带到手术室。

　　邵言回过神：“没什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搪塞。

　　“跟上。”李主任眼皮一拉出了门。

　　小张带病人去手术室做准备，出门不料撞上小周，招呼没打一声走了。

　　“他这是？”吃错药了，脸比死人还难看，小周计较的不是小张看到他的态度，而是好奇小张如丧考妣的原因。

　　“李主任叫我，先走了。”邵言什么也没说，这种术后返二遍工的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邵言不爱背后说人，小周和小张一直不对付，要是从他嘴里听到内情，无疑是在小张伤口上撒盐，三人之间原本薄弱的关系雪上加霜，闹僵影响不好。

　　“这两人……”小周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转身去问护士，别说真套出点消息。

　　“这么不小心？”小周幸灾乐祸看笑话的脸色倏然一变，赶紧跑回病房盯着自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