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春如栩

8、番外三

　　盛袂守了沈周一夜，桂子在来时，讶然竟在那张冷艳的脸上终于察觉到了老态。

　　“沈教授是个很好的人。”
　　盛袂缓慢的站起身来，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对国家，对人民。对我，他都是一个无私的奉献者。”

　　“当年我刚到西山，呵，还常常抱怨他总是把好的东西分出去。留给自己的总是太少太少。可我后来居然完全忘记了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忆起往事，轻轻笑了。在抬眸，眸中已是数不清的温柔。

　　“先生啊，愿有来生。”

　　外头起风了，吹拂起漫天的玉兰花瓣。沈袂陪她坐了一会儿，终是瞧见那人在愣神中回过神来。她站起来的身姿有些颤抖，沈袂扶了一把。

　　盛姣姣掏出个什么扔进火里，随后又扔了个手帕进去。

　　“我父亲不喜欢手帕这样的东西。”
　　沈袂微微皱眉。

　　“你父亲现在身边的人喜欢的。”

　　盛姣姣临终前，沈袂去看了看她。
　　“我总想着自己的日子也不长了，谁知一过又过了这么多年。”
　　盛姣姣攥了她的手握在心口，终于等到了沈袂那声隔了太多年的称呼。

　　“妈！”

　　沈袂泪如雨下，盛姣姣轻轻拍着她的手，听着病房外面几只鸟叫，盛姣姣有些倦了。

　　好像睡一觉醒来，她就能看到他躺在她身侧等她睡醒的样子了。

　　窗外的喇叭播着她的讣告
　　“盛袂，国家一级文物工作者，曾放弃国外丰厚的报酬回国进行娘娘寨的保护工作，其提出的重要理论为文物的保护和修复有着重大意义。于2002年在承德医院病逝，享年六十六岁。”

　　他来接她了。沈周朝她伸出手，歪着头朝她笑
　　“你来的有点晚，我都老了。”
　　盛姣姣嗔怪着，拉紧了他的手。

　　“不老。”
　　沈周抱紧了她。她又变回那个穿着旗袍意气风发的少女了。

　　“我已经守了你，好多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