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非人哉》三九十八

67、（徐郑）傻小孩

　　欢赏的直播业务开拓得很快，三不五时举办比赛，挖掘了不少网红转型进入娱乐圈正式发展。

　　郑荃鼓足劲头想成为幸运儿之一，好不容易拿下欢赏直播平台最受欢迎主播季度亚军，他满心以为欢赏会和自己签订长期合约。

　　可是没有。前十之中，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他多方托人打听，得到的答案是，小徐总说：“这个人学历太高，不要。”

　　学历高也是错么？就算如此，自己只是个本科在校生，能高到哪去？郑荃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做主播让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享受到了被关注受追捧的待遇，郑荃实在不想半途而废。向来胆小的他，一咬牙，大着胆子堵住了小徐总下班的路。

　　郑荃后来总是一遍一遍地回想，那个幽黑的停车场，打火机嘭地一下跳出火光，像命运突然降临。

　　徐景行夹着一根烟卷，上下打量对方，缓缓吐出烟圈：“什么人？有事？”

　　郑荃捏着裙角，努力使自己声音不那么颤抖：“先生，我叫郑荃……是亚军……您连季军都签约了，我……”

　　郑荃很可悲地发现，自己准备的慷慨陈词全成了软弱无力的哀求，并且逻辑凌乱，语句不通。

　　但徐景行还是听明白了，径自打开车门，“没什么可说的，我不会签你。”

　　“这不公平，先生！”郑荃大着胆子扣住车门。

　　“公平？谈这两个字，你就真的不配混娱乐圈。”徐景行没关严车门。小孩手挺好看的，夹坏就可惜了。

　　“至少，请您给我一个理由。”郑荃逼着自己目光不闪躲地直视对方。

　　“幼稚。”徐景行这样评价他的行为，威胁道：“松手，我没时间和你闹着玩。”

　　郑荃偏不。

　　他向来胆怯，别人大声一些，他就退缩不敢冒头，可这次，他一定要得到个令自己心服口服的理由。

　　因为，这位先生，看起来是讲道理的人，像个好人。

　　幼稚的人顽固起来很难缠，徐景行还有事要忙，不能再和这小孩耗下去。

　　“上车，我给你个理由。”他说。

　　郑荃怔住，刘鑫在寝室里安利的那些霸总小说忽然在脑海里幻灯片似的闪过。

　　此情此景，很像霸总和金丝雀的故事。

　　“不上车就滚。”霸总很不耐烦。

　　郑荃慌忙去开后座的门，霸总又说：“我给你当司机？”

　　郑荃于是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豪车，霸总，副驾驶，郑荃心跳得很快。

　　徐景行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脸颊通红的小孩，忽然笑出来。

　　“年纪不大，歪心思不少。”

　　郑荃结巴着否认：“我不是……没有……”

　　徐景行腾出一只手来，掐住小孩下巴，“像是真的。要进娱乐圈发展，身体就不是身体，是你往上爬的本钱。资本喜欢什么样，你就得整成什么样？能接受？”

　　郑荃迟疑片刻，点头。

　　“有了好模样，不是拿来看的。圈内人的癖好一个比一个奇怪……”修长的指尖从颌部往下，擦着喉结继续往下，流连于锁骨，带起肌肤的战栗。

　　“就比如我，裙子越短，我越兴奋。这样你也可以？”徐景行转过头来，挂着恶劣的笑，短促地看他一眼。

　　就一眼，郑荃觉得自己被他掠夺得寸土不剩。

　　这样侵略性的语气和目光，自己明明应该感到羞辱的，可是没有，郑荃竟然觉得这目光里带着些慈悲，像是大人恐吓小孩子不要玩火时候严肃背后的怜爱。

　　于是他又点头，并且用语言确认：“可以。”

　　徐景行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叹息一声：“小孩儿，进娱乐圈做什么？你是个聪明有前途的大学生，好好读书，毕业找份安稳的工作，比灯红酒绿的生活可靠多了。”

　　果然，先生是个好人。

　　尽管对方态度还是拒绝，但郑荃却感到轻松，舒了一口气，说：“我这辈子没做过轰轰烈烈的事，我真的很想做发光发亮被人瞩目的那一个。”

　　徐景行没接话，车子开进隧道，照明灯刺破暗色。可他们都知道，隧道原本是封闭且阴暗的。

　　“知道流星吗？娱乐圈的人都是流星，一瞬间闪亮，然后就是无尽的沉/沦和黑暗。”驶出隧道前，徐景行最后一次劝小孩。

　　看着先生的侧脸一点一点在光线中明晰，郑荃坚定道：“能做流星，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