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失格[综英美]》匿名希望

34、黑人问号

　　当玛丽抱着她从新西兰带回来的一大袋染色羊毛线时，托尼在斯塔克大楼的实验室里等候已经有一阵子了。
　　“抱歉，今天午餐花了比较多时间。”玛丽在开门后立刻给出解释，并高举手中的提袋，要托尼看看她的毛线团。
　　托尼眉头都拧成结了。
　　“别告诉我、你们大老远去新西兰野餐，就为了这个。”托尼嫌弃。
　　玛丽把那整大袋、装有少说二十来个毛线团的提袋搁在实验室角落。
　　“不是，这是临时起意。”她说，“杰森要教我打毛线。做为圣诞节的预备。这是个非常好的提议，我听说了人类有着在圣诞节穿着超丑毛衣的传统。”
　　托尼：“……不管你是听谁说的，现在，立刻，把这句话从你的脑子里删除。”
　　玛丽不理他，高高兴兴数算着毛线团。
　　“这边的羊毛线足够我做完五件毛衣。我还需要更多毛线团。不过迪克告诉我，赠送对象是女性的话，选其他花样的毛线会更好。
　　我看中了几款，托尼，你要来帮我决定吗？比起迪克我更相信你的品味。”
　　托尼感觉自己的表情僵硬了至少两秒。他使劲闭上双眼，再睁开。
　　好吧。是的。他的品味绝对肯定百分之百比迪克更好。那小子可是第一个决定穿绿鳞片小短裤夜巡的罗宾！红黄绿，号志灯还是怎么着？还不如干脆上个ＲＧＢ或ＣＭＹＫ。
　　托尼就坐在屏幕前，对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各样高价毛线下单网页，扶额。他肯定这不是贾维斯的行为。玛丽黑进他的主机了。请问这时候他该愤怒或者不该有任何反应？得了吧，这很斯塔克，这很翼手目，眼前的成果完全就是他跟布鲁斯两人轮流教育玛丽（且包括指派人教育玛丽）的报应。
　　可能也包括前几周他态度不当，惹毛玛丽这个部份。
　　他应得的。这么想就成了。

　　“为什么是五件。”托尼问。
　　玛丽踏着轻快的步伐过来，拉了张板凳、挨着托尼的手臂坐下。
　　“你、布鲁斯、迪克、杰森、提姆，五个人。”玛丽开始细数，“还有旺达、斯特兰奇、王、梅干和克拉克，也许也给小辣椒……”
　　“不，别。”托尼赶紧截了玛丽的话，“你给佩珀写卡片她就足够高兴了，我说真的。”
　　毕竟，拜托，杰森．托德教玛丽打毛线衣？？？？？
　　至少他该让自己的助理免于圣诞节收到尴尬礼物的窘迫处境。小辣椒可能干了。托尼不能冒险让小辣椒因为一件圣诞超丑毛衣崩溃，崩溃之后怒辞。
　　“距离圣诞节还有好几个月呢。”托尼嘟嚷着抱怨，一边皱眉，心里同情刚才被玛丽提及的两个女孩，一边指点玛丽应该选择哪几款毛线。可能还有些对于杰森怎么会打毛线、杰森要怎么教玛丽打毛线、哪时候杰森跟玛丽交情好到杰森乐意耐心教玛丽打毛线的纠结。
　　甚至他都还没想过要是收到玛丽亲手打的超丑毛衣，届时他……呃。
　　“是啊是好几个月，可我要打的是好几件毛衣。”玛丽轻快地回答，同时飞快的把托尼钦点的那几款毛线下订下订。
　　“我就没机会把礼物换成其他什么吗。”托尼摀住脸。
　　玛丽愉快地哼起他没听过的小曲。

　　瞧？这就是托尼想说的。
　　差不多，有一半的托尼正在尖叫，疯狂的拉警报；另一半的托尼则是，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不想面对，也不想管。理所当然，最终后者取得胜利。
　　而且，猜猜怎么着？现在玛丽又是托尼的助理了。小辣椒即将荣升斯塔克企业ＣＥＯ，因为托尼很快的，就将不再有更多时间来处理商业事务。他会有一个联盟需要去搞定。少说半个。
　　复仇者联盟。
　　冰中出来的美国队长能开始接任务了。

　　“所以。”玛丽说着，一边像情境喜剧中的可爱女孩那样，侧身坐在托尼面前的屏幕旁的桌面上，推开一堆沉积咖啡渍的马克杯。
　　“你去探望史蒂夫了吗？”
　　托尼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看在布鲁斯的份上，他充分理解到当你有个需要探望的、情绪不太稳定的对象时，最好不要刻意忽略这件事。这会给你带来更深更远的麻烦。特别当你不能保证你忽略的对象会跟玛丽一样原谅你。
　　“但他应该会挺高兴吧。”玛丽歪过头，“你是他老朋友的儿子。”
　　一听到这句话，托尼整张脸都皱起来。
　　“要我说的话，我希望他没那么高兴。”托尼的语气很干，堪比六个月没遭逢甘霖的稻田地。“被美国队长熊抱不是个让人能轻松呼吸的体验。”
　　玛丽却笑了。开心的那种。
　　托尼注意到好像自从彻底度过韦恩式小龙卷风，玛丽的情绪就持续朝正面方向不停推进。她多了很多笑声跟笑容，这跟以往她面无表情说每句话截然不同。
　　甚至现在的玛丽会哼小曲。
　　还是他没听过的曲调。
　　……？？？

　　黑人问号无济于事。面对发生在玛丽身上、突如其来的神秘变化，托尼只能选择暂时顺服。安静观察，做个好侦探。
　　“说起来，你觉得邀请斯特兰奇加入复仇者怎么样。”玛丽提议，乍看像是突发奇想，“每个联盟都该有他们自己的至尊法师。我坚信复仇者应该要有全宇宙最好的。”
　　托尼朝天转了圈眼珠，手上研究马克七号的动作可没停下来。他正在运算，考虑马克七号要如何做到更轻巧、更便携。
　　“你不就是魔法师？”托尼无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嘲讽无异。
　　“我不是至尊法师。”
　　玛丽强调，“至尊。至尊！正联有他们自己的大魔法师了，复仇者不能逊色。我们要青出于蓝。
　　就像是，尽管复仇者在漫画跟动画上没有正义联盟卖座，钢铁侠电影的开拍年份也晚于超人，但我们可以全球大卖！我们还有Ｘ男人！”
　　托尼直直盯着玛丽。笔直的。无言以对。
　　“我几乎怀疑起你是不是中了病毒。”托尼干巴巴地道，“现在我特别想搞懂，平行宇宙的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一个人穿越一千四百多万个平行宇宙后的结果。”玛丽不以为意，悬空的两条小腿晃了晃，顺势踢掉那双估计是布鲁斯买单的高跟鞋──黑漆漆，哥德式线条设计。彻底的蝙蝠侠品味。
　　“最近跟旺达聊得多，这成功帮助我找回我正确的记忆。”
　　玛丽继续说，“之前那些我给自己复写上去的记忆，也就是防火墙，没有保留的必要。
　　你无法想象，在某个平行宇宙中，我们，这些，一切都只是电影，全由演员诠释，没有谁会遭遇真正的危机，除了全球气候变迁跟流感。”
　　托尼揉了揉眉心。“那个穿斗篷的会答应？”见鬼。他居然已经开始考虑玛丽的提议了。
　　“我可以去说服他。我是他的大弟子。”玛丽的声音听上去过于兴致勃勃。“我一直在等这个。我也想让别人被命运一把。不能只有我。”最后一句话则过于咬牙切齿。
　　这让托尼抽空分给玛丽一个怜悯的眼神。果然，就知道，韦恩式小龙卷风还是把玛丽砸得有点不大对劲了吧。
　　“习惯吧，我早在六岁之前就彻底放弃了。这就是当你有个非直系血亲的兄长，而那位兄长叫布鲁斯．韦恩时，会遭遇的所有事。就这样。”
　　托尼说着，顺势把屏幕上、关于马克六号和马克七号的评比差异展示给玛丽看，“瞧瞧这些。如何？”
　　“七号何不用手环的方式呼叫呢。”玛丽问，偏着脸。又一个新提议。“那会方便很多，也比较不惹眼。平时让马克七号以无人机的模式在你附近活动，这如何？”
　　“又是一些来自平行宇宙的建议。”托尼大翻白眼。
　　“但你确实也是正朝这着这些方向前进。”玛丽指出事实。
　　托尼懒得发言了。
　　随便谁都好，快来把这个剧透拖走。拒绝暴雷！讨厌剧透！见鬼的平行宇宙。
　　“晚点我要过去斯特兰奇那儿。”
　　玛丽说着，跳下桌面，开始收拾那些托尼懒得清洗的咖啡杯。“文件让贾维斯直接发给我，我会趁空档很快处理好。视频会议的部份也不用担心。另外，我认为我该拿个好看的大学学历。”
　　“针对你要成为正联发言人这个部份？”
　　托尼扬声。他发现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讥讽之意太难了。因为他就是讨厌这事儿。现在招募玛丽成为复仇者的发言人显得太晚。这让托尼感觉自己需要一盒甜甜圈。
　　“你又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要为正联做永远的发言人。这甚至可能只是个过渡期。”玛丽说。有那么点埋怨的成份在。
　　“我想拿个好看的大学学历，除了我认为我需要之外，一部份是我正在做你的助理、而我不想拿着黑来的□□，更多的部份是我想这么做。
　　我想攻读人类社会学。加上经济管理学一类的也不错。这是我的规划。”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托尼停下手上的工作。
　　“什么？”
　　“人类社会学。跟经济，管理。这些。”
　　托尼把椅子彻底转过来，正面对着玛丽。
　　“令人意外的选择。人类社会学？”托尼扬眉，几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闪烁不定，“我以为你会往心里学、犯罪心理学或量子力学的领域上去。”
　　玛丽笑了笑。她站在流理槽前，转过半个身子，侧着头回答托尼：“也没人说我不能做个全方位天才。好比西岸的里德．理查德兹？我的考虑是常春藤。别担心，很快我就能毕业，提早毕业。虽然这绝对有违大众给我贴的花瓶人设，谁让我行程排满呢。”
　　对此托尼不置可否。决定按捺下内心一点微妙的不安。
　　“要是你想进ＭＩＴ，我给你写推荐。”托尼只是这么说，“毕业也没几年，相信我在我的母校还是有不少影响力的。”

---

作者有话要说：　　＊ＲＧＢ跟ＣＭＹＫ
分别是光谱三原色跟印刷四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