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奶糖》余耀

44、这两坨长肉了

　　冯娇拉开床垫的拉链，扫了眼里面的结构，忽然有点傻眼：“你这个跟我的床垫怎么不一样呀？”

　　纪棠问：“怎么不一样？”
　　女孩打开糖罐一边一把一把的往里面塞糖，一边说：“我那个床垫里面都是独立袋装的弹簧，很方便取出来的，你这个弹簧都是敞开的，稍不注意容易夹手。”

　　纪棠凑近看了眼，顿时无语了：“也就你的小鸡爪子能拿得出来，换我，多小心都得夹手！”
　　女孩忽然开心起来：“真的吗？你试试。”

　　纪棠乜眼看她：“用得着试吗？”
　　说着话，伸出自己的大手在拉链口晃了一下：“这弹簧缝隙能容得下我一根手指头？”

　　冯娇乐了：“正好，省得你偷吃。”
　　说着咯咯咯的笑。
　　纪棠：“有那么好笑吗？”

　　女孩抬眼看他：“你刚说鸡爪子，我突然好想吃鸡爪呀~”
　　纪棠：“……什么脑回路！”

　　女孩欢欢喜喜的将一罐糖果尽数塞进纪棠的床垫里面，还特意拍拍侧沿以保藏得更严实，然后还留了两颗，一颗诚意满满的递给纪棠，一颗扔进自己嘴里。

　　纪棠好笑：“糖吃多了会长胖的，你不怕自己长成一颗球吗？”

　　女孩嘴里被舌尖推得咕噜直转的糖果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捏捏自己的腰，又捏捏自己的脸，有点苦恼：“好像是诶，我发现最近真的有长肉肉了。”

　　纪棠拉好床垫拉链、盖上床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抬手在她头顶比划了一下：“肉肉不怎么看得出来，长高了是真的。”

　　女孩踮了踮脚，歪着脑袋笑：“真的吗？明天体育课跟大家比比，看能不能往排头移两个位置。”
　　纪棠戳她脑门儿：“你这发育真的太晚了点，你看看咱班的女生，上了高中谁还长个儿的？就你还是个小孩儿。”

　　冯娇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我从小在下乡下长大，吃得都是不含任何添加剂和激素的无公害食物，我这才叫正常发育，你说的那些都是催熟的！”

　　纪棠轻笑一声，将她的书包往她肩上一挂：“不早了，赶紧去你房间洗漱休息。”
　　说完，发现女孩两只手虚托在胸前，小脸盯着小手满是迷惑。

　　他问：“怎么了？”
　　冯娇抬头：“你刚说长肉我才想起来，我胸前这两坨这段时间长好多肉了，小衣服快要挤爆了，有时候还疼，我要让妈妈带我去买衣服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看了眼纪棠。

　　纪棠一噎，这是真把自己当亲哥了啊！
　　什么话都不避讳。
　　半晌后他幽幽的瞪她一眼：“就你这比煎蛋冒不了多少的两坨还能撑爆小衣服？”

　　冯娇争辩：“明明比小馒头还大了！以后肯定会长得更大的！”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房间门正好被冯曼推开。
　　于是，这对话好巧不巧的被冯曼听了满耳朵。

　　冯曼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份水果拼盘：“说什么煎蛋小馒头呢？”
　　纪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冯曼揪耳朵。

　　倒是冯娇，见了她欢快的蹦过去：“妈妈~我也要吃水果。”
　　冯曼走进房间，将水果放到墙边条桌上：“这就是给你俩吃的，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在厨房听见了，专门让玉姐给你们做的拼盘。”

　　说着话，问冯娇：“今天怎么不去书房？在你哥房间做什么？他让你来的？”
　　冯娇小嘴咬了一块菠萝蜜，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不是！哥哥帮我背的书包，习惯性背回他房间了，我来拿书包的。”

　　冯曼抬手将她微乱的发丝理了理：“真的？”
　　冯娇点头：“真的。”
　　冯曼：“他没用糖果骗你亲亲抱抱啥的？”

　　冯娇：“没有。”
　　“那你嘴里的糖怎么来的？”冯曼盯着她问：“确定不是这小子用糖跟你做交易了？”

　　冯娇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棠已经吼开了：“在你眼里我是有多不堪呐冯女士？”
　　冯曼宛他一眼：“你都用糖果骗小姑娘的抱抱了，再做出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也不奇怪了！”

　　纪棠上前将两人往门外推：“出去出去！”
　　两人被纪棠轰出房间面面相觑。

　　冯曼撸袖子：“这小子反天了！”
　　冯娇赶紧将她拉住：“妈妈，很晚了。”
　　冯曼这才作罢。

　　冯曼牵她回房。
　　女孩挣了一下：“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冯曼回头看她：“我知道，妈妈就是想牵着你的小手手，多可爱。”

　　冯娇又说：“我是说，我知道保护自己。”
　　冯曼：“哦。”
　　冯娇停下脚步：“妈妈，我挺喜欢纪棠哥哥的。”

　　冯曼：“啊？！”
　　女孩便认真的说：“我说，我挺喜欢纪棠哥哥，虽然他跟我不是同一个爸妈，但他对我好，我在心里就把他当亲哥哥了，我觉得有他在我身边，我很有安全感，我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冯曼呆了一下，斟酌着语言说：“可是，你们也都不小了，所谓男女有别，还是该保持距离才是。”
　　女孩抿唇：“亲兄妹也要像你规定哥哥这样跟我保持距离吗？”

　　冯曼没说话。
　　她便又说：“妈妈，我不记得以前我是怎样的，但我现在真的很喜欢有个哥哥的感觉，我总觉得我本该是有个哥哥的，哥哥待我很好，很爱我，他会带着我到处去玩，玩累了，他会背我回家，我生病了，他会很温柔的亲亲我，安慰我，妈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本来就有个哥哥？”

　　冯娇越说越有点收不住，将那些零碎记忆里的感受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她一个孤女，受老天眷顾重活一回。

　　骨子里还是渴望爱和亲情的。
　　原主的那些记忆，她记起越多，便越是强烈的感觉她就是有一个哥哥的。
　　只是，终究没完全记起来，她还不敢百分百确定。

　　冯曼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心：“宝贝儿，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是很明白，纪棠再好，他不是你亲哥哥，有些事亲哥哥能做，他不能，我是怕你们犯错。”

　　冯娇一脸笃定的说：“不会犯错，纪棠哥哥对我很好，他很照顾我的。”
　　冯曼：“就是这样我才怕啊。”

　　冯娇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为什么？”
　　冯曼：“因为你把他当哥哥，他不一定把你当妹妹。”

　　女孩疑惑了：“不当妹妹当什么？我是女孩子啊，又不能当弟弟。”
　　原谅这孩子吧，上辈子吊着一口气活了十几年，除了奢望点家人亲情，别的压根儿没想过。

　　如今这具身子又是个记忆残缺的，残留的记忆还都是关于小时候的，她现在在某些方面其实就是个小孩儿。
　　冯曼嗤一声笑了：“傻丫头~快去睡觉，以后再说。”

　　于是，傻丫头装了一脑袋问号去睡觉觉了。

　　次日早起，冯娇洗漱收拾整齐走出房间门，跑到纪棠房门上敲敲：“哥哥，起床了吗？”
　　屋里传来回应：“起了。”
　　她便握着门把手说：“那我进来咯。”

　　“进吧。”
　　冯娇压下门把手，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只看纪棠还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蚕丝被，双臂裸着放在被子外面，屋中只亮着床头上方的壁灯，不是很亮，但也足够看清屋中的景象。

　　她问：“哥哥你又没穿衣服吗？”
　　她还记得上次看到他光屁股的样子呢，当时可都羞死了。

　　纪棠轻笑一声，自打上次之后，虽然还是不太习惯穿睡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穿着裤衩呢。
　　他拍拍床沿：“想拿糖啊？”

　　冯娇弯起唇角笑：“嗯呢。”
　　“来拿吧。”

　　冯娇反手掩上门，兔子似的欢快蹦过去，蹲在他床边拉开床垫拉链伸手往里掏。
　　“十颗，不许多。”纪棠提醒。
　　“好的。”女孩答得干脆。

　　很快，她捧着数好的糖果站起来：“好了。”
　　“给我数数。”纪棠靠在枕头上，将她的小动作看了满眼。
　　女孩将手捧凑向他：“数吧。”

　　他便故作认真的凑上去数，眼角看见她袖口的松紧口还压着没藏好的糖纸一角，也不拆穿：“嗯，没错，去吧。”
　　女孩笑的眼睛都弯了，将糖果塞进校服衣兜，眼神晶亮亮的看着他：“哥哥我好喜欢你！”

　　纪棠笑：“知道了，去吧。”
　　等女孩出了房间，他揉额角：“都十几岁的姑娘了还能被糖果诱惑，看来还得盯得更紧点。”

　　午餐时间。
　　学校食堂。
　　冯娇盯着餐盘幽幽叹气：“好想吃鸡爪啊~”

　　纪棠瞪她：“毛病！这拔丝地瓜不爱吃？那我拿走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冯娇赶紧伸手护住：“我爱吃呀！”
　　纪棠：“那你还吃什么鸡爪？”
　　冯娇幽怨看他：“还不是你昨晚上说什么小鸡爪，然后我就一直想吃了。”

　　看着远处走来的姜乐，纪棠一拍桌子：“等着！”
　　然后转身出了食堂。
　　他真怕小丫头在姜乐面前再嘟囔一句，那姜乐那个伪君子一定会抢着去给她买的。

　　几分钟后，纪棠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塑料袋打开，拿出一次性餐盒放到冯娇面前：“吃吧。”

　　冯娇笑眼弯弯的打开餐盒一看：“呀！卤鸡爪！”
　　欢呼着，挑起一只鸡爪放到餐盘里，正要吃，忽然停下动作，将鸡爪放到纪棠碗里。

　　纪棠：“……”
　　冯娇又挑起一只鸡爪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最后依旧放到纪棠碗里。
　　纪棠：“你干嘛！”
　　冯娇：“我只吃右爪，这是左爪，给你吃。”
　　纪棠：“这玩意儿有左右之分？你别太过分啊！”

　　冯娇皱皱眉，似乎在想什么：“是要分左右的啊，我就是要只吃右爪啊。”
　　她这儿话音刚落，姜乐点头：“嗯，我吃鸡爪就只吃左爪。”

　　纪棠愣住。
　　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多巧合！
　　他问：“为什么？”

　　姜乐想了想：“不知道，我好像从记事起就只吃左爪。”
　　“那切碎那种你怎么分？”
　　“能分的就分，分不了的就不吃。”

　　纪棠：“……怪胎！”
　　说完，又转头问冯娇：“你呢？”
　　女孩咬着鸡爪摇头：“不知道，失忆后我还是第一次吃鸡爪。”

　　纪棠很想说：你俩是真兄妹吧。
　　却因为一肚子的嫉妒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