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说他不爱我（快穿）》春山载酒

39、清正自律儒雅文官12

　　刚出宫门没多久，云昭意乘坐的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迟疑着唤了一声“许夫人”，云瓶打帘向外看去，才发现原来不远处正站着许怀信，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半湿着的、蹭着尘泥带着划痕的衣服，身后是一辆马车，看样子正在等着她。

　　见云昭意提群准备下车，他快步走上前来，一手托着她的小臂，一手微微环过她的后腰，将人扶下了马车。
　　被挤到一旁的云瓶看着他们这般亲昵的动作，有些缓不过神来。
　　先头他们虽然也是扶上扶下的，但动作间还是带着些疏离和客气，现在倒真的像是一对默契渐成的夫妻。

　　云昭意同许怀信道：“不是让你先回府沐浴更衣、治一下伤吗？做什么在这里干等我，万一帝后叫我留宿宫中呢。城门口那些大夫又不是白叫来撑场面的。”
　　他平日里最是爱干净，也不知道怎么忍受这湿乎乎脏兮兮的感觉的。

　　许怀信却没在意这个，而是关切问道；“身上伤口御医怎么说？圣上没责怪你吧？”

　　“我身上都是些小伤，皇后请侍女替我沐浴更衣，已经上过药了，估计没多久便变好了，就只有手腕处的伤，要静养几天，小心着些便好了。”

　　许怀信这才放下心来，小心托着她的手腕，同她一起归家。

　　回了府，大夫前来给许怀信看诊，大伤小伤处妥帖上了药，两人才算终于能安歇下来。

　　云昭意拆了头发，披散在身后，绕过屏风，看见许怀信斜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眉心却是蹙着，不是很舒服的模样，脸色也白了很多，配上他那副斯斯文文的君子模样，倒是叫人怜惜。
　　折腾了一天，先前都没看出来他有多么不适，现在安静下来，才让人看出端倪。

　　“难受？”云昭意凑到床前问他。

　　他睁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手，语音温柔：“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云昭意恼他强撑的做派，语气重了些，“那我再去请大夫看看，你是不是也撞到了脑袋。”

　　许怀信无奈：“只是腹部被那黑衣人打了一拳，有些难受——大夫看过了，说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内腑。”

　　“那干忍着也不好呀，我看看，”许怀信阻拦不及，便被她解了腰间衣带，掀开了衣襟，看见腹部青紫了一片，有些可怖。
　　云昭意蹙眉，提高声音唤守在外间的云瓶，“云瓶，你去让庆俞拿块布巾和一些冰块来。”

　　很快，东西便送了来。
　　云昭意用包着布巾的冰块轻轻搁在许怀信小腹上，引来他轻嘶一声。

　　她抬头，便看见俊俏的郎君灯下蹙眉，还真的挺赏心悦目。
　　“现在知道喊疼了？也不知道是谁方才嘴硬说没事。以后遇事不要强撑着，要不然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云昭意在说这个伤，也在说应王这一案。

　　许怀信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笑什么？”云昭意问道。

　　他摇头。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便不问了，但云昭意还是倾身靠近了他些，不依不饶地追问：“哎呀，你笑什么呀？”

　　许怀信虚扶着她：“只是看你方才语重心长，倒像是位教育小孩的大人了。”

　　云昭意睨他一眼：“怎么着，又想叫我做孩子的母亲了？”

　　“……胡说什么，”许怀信不妨她好好说着话，怎么又扯到那等子事上去，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去接云昭意手上的布巾和冰块，“我自己来吧，这么凉，你别再冻到手。”

　　“没事，我正好敷一敷手腕。”云昭意没让他动。
　　她觉得她这位夫君在情爱这件事上真的很生涩，就说说嘛，又没提到翻云覆雨、宽衣解带，有什么的，“——所以许大人未来是想要几个孩子呀？”

　　本来是当玩笑话说说，许怀信却说得挺认真：“孕育一个孩子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全看你的意愿。”
　　好像之前真的认真考虑过一样。

　　云昭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心里涌现出无限柔软，忍不住抬头亲了他一下。

　　分开时就看见他微微仰头，像是想追上一触即分的红唇，但最终并没有动。只是眼神沉沉地追着她，从嘴唇滑上双眸，里头的含义在跃动的烛光下看不分明。

　　云昭意这回又怂了，慌乱低头将布巾拿起，交给候在屏风外的云瓶，自己双手相对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发红的十指，又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暖了暖。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用指尖碰了一下许怀信腹部的青紫边缘，果然也很凉，于是她没过脑子地低头哈了一口气，想给他暖暖，便看见眼前的腹部瞬间收紧，绷起不甚分明却非常好看的线条。
　　因为离得近，那视觉冲击效果非常强，她甚至都有些感受到了对方肌理中的澎湃热意。

　　她一瞬间愣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好意思抬头，也不敢动。
　　她怎么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拽住小手臂，一把掀翻在床。一声惊呼还没有出口，她便被以吻封缄。

　　唇被亲吻、舔舐、轻咬，舌尖被俘获、品尝、肆虐，云昭意不堪承受地泄露出一声轻吟，便换来了更猛烈的进攻。
　　许怀信在她面前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侵略感与危险感。

　　手被牢牢扣着，身子被压着，温柔又霸道的吻逐渐向下，衣襟也逐渐散乱，云昭意有些难忍地用自由的那只手扣住男人的肩背，指尖用了些力。
　　紧接着便是腰间一凉，然后就感受到许怀信的动作微顿。

　　她茫然地抬眼看去，便见他正蹙眉看着她腰间的红痕。
　　“那个黑衣人弄伤的？”他怜惜问道，那红痕分布在两边腰侧，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腰。

　　“嗯？”云昭意却记得黑衣人并未碰过她的身子，她想了一下，恍然，“这是你从水里将我救起来时捏的，那时候，你力气可大了，捏得我还挺疼。”
　　她说这话原是想装可怜，不要让许怀信再想起她自己跳陡坡那件事，免得在同她唠叨。

　　没想到话音刚落，便看见用那竹节般修长玉石般干净的手握住她的腰，拇指轻抚了一下，好像是心疼与安抚，却更像是回味与攻击。

　　要命的酥麻感顿时从那一点传遍全身。
　　云昭意抖了一下，身子软了一般，双颊浮上了更深的红晕。

　　“疼吗？”许怀信抬头问道，暗潮起伏的眼眸盯着她。

　　云昭意慌乱地别开眼神，摇了摇头：“不疼的。”
　　然后她就被掐着腰，拖进了另一种沉浮。

　　这次许怀信没救她，而是主导着她的沉沦，是让她战栗叫她求饶逼她哭泣的罪魁祸首。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一刻。
　　云昭意艰难地翻了个身，感觉腰酸腿疼的，迷迷糊糊就听见云瓶在旁边道：“姑娘你可算醒了，姑爷都来看过好几次了。”

　　“他还好意思来催我起床？”云昭意声音嘶哑道。
　　说到一半便觉得嗓子里干干的，忍不住咳嗽两声，云瓶便将装着温水的茶杯递了过来。

　　云昭意一口饮尽，在云瓶的服侍下艰难起身，同特地等着她的许怀信一起用了午膳。

　　她右手手腕还肿着，不方便夹菜，云瓶替她拿了个勺子，准备给她布菜，许怀信却主动接下了这个活，替她夹了一些她很爱吃的红烧茄子，又问她还想吃什么。

　　云昭意动了动酸酸的脖子，问他：“我说什么你便夹什么吗？”

　　他点头。

　　“那你昨夜怎么就偏不听我的。”

　　他手里的筷子“啪嗒”两声掉到地上，耳朵微红：“昭意……”

　　云昭意感觉自己总算出了口昨晚被欺负的恶气，神清气爽地拿勺子吃了一口茄汁拌饭，眯起眼睛慢慢享用。
　　留下许怀信这个“言行不一”的君子不自在着。

　　然而隔天报应便来了。
　　她来了月事，一向没怎么在月事期间经历过疼痛的她这次却尝尽了苦头，小腹处一抽一抽地疼，痛意像是夏日里的聒噪蝉鸣一样，久久盘踞在人的大脑中，让人不可忽视，也精疲力竭。

　　云瓶慌得去找了大夫来，大夫说是可能因为先前落水，潭水寒凉，加上又摸了冰块，导致寒气入体、气滞血瘀，才引得如此疼痛。

　　她喝完药抱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蜷缩在床上，一分一秒地数着，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这时，许怀信进来了，她昏昏沉沉的，不想应付他，也没跟他客气，搪塞道：“我今日身上不舒服——我不舒坦的时候就喜欢朝人发脾气，你宿在别处吧。”

　　他没出声，只是默默地自己上了床，虚虚环在云昭意身后，用自己温暖的手掌替她按着酸疼又冰凉的小腹。

　　疼痛有些舒缓，云昭意嘤咛一声，往后贴进他的怀里，咕哝道：“再揉揉。”
　　然后慢慢地，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小腹的暖意和温柔的轻抚，她坠入沉沉的梦境之中。

　　再被唤醒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许怀信坐在床边，一手端着一碗红豆粥，一手拿勺子轻轻搅动两下，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

　　云昭意一点胃口也没有。
　　小腹的疼痛牵连着胃，叫她胃里也难受极了。于是她向后让了一下，翻身背对着他，裹紧被子，闭目想要继续睡去。
　　好不容易才睡着，模糊了痛感，为什么要将她叫醒啊。

　　许怀信却没放弃，俯身过来坚持劝她吃些。

　　她不胜其扰，蹙眉翻身、嘴巴紧抿，想发脾气，过程中手肘向后挣了一下，却让粥泼了一些在许怀信的手上，叫他慌忙拿过一旁的布巾，擦拭向下滴落的浅暗红色液体。

　　许怀信擦完回过头看她，却见她愣愣地躺在那里，欲言又止，眼神里却满满都是愧疚、迟疑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情绪，顿时心里软得不行。
　　他从前以为她是被宠坏的孩子，最近才发现，她是缺少宠爱的孩子。
　　他心疼道：“昭意，我知道你不舒服，但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喝一点好不好？”

　　云昭意的眼神瞬间红了，眼睫上沾了些浅淡的湿气。
　　她娘亲去世得早，她都是从旧仆或者娘亲的旧友口中，才窥见几分自己娘亲的温柔与耐心、和对她的疼爱与呵护。
　　而她的爹爹严肃古板、缺乏柔情，从未迁就过她，对她大多不苟言笑、疾言厉色，更从未哄过她。
　　更遑论别人。

　　她原先的小脾气立刻被全部抚平，反倒是有些不安。她伸手拉着许怀信的衣袖，小声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许怀信安抚了一句，将盛着粥的小勺递到她嘴边，“吃一些，不然真该生病了。”

　　云昭意就被他一口一口喂着，吃完了一整碗粥，重新躺下去后，她眼巴巴看着许怀信将粥碗递给一旁的云瓶，又拿湿帕净了手，才小心问道：“那你晚上……还过来吗？”

　　许怀信俯下身来同她说话：“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你若是不舒服，我睡小塌上。”

　　她连忙摇头：“你睡旁边，抱着我。”

　　“好。”

　　云瓶在旁边看得直咂舌，自家姑娘那脾气一上来，倔得很，许大人竟然能将她治得服服帖帖，厉害啊。

　　那以后自家姑娘是不是会变温柔一点呢。

　　然而并没有。

　　向来从不逾矩、恪尽职守的许大人在担任丈夫这个角色时，很难说坚持了底线和原则，将云昭意宠得几乎有求必应，尤其是在她怀孕之后。

　　比如小寒前夜，鹅毛般的雪花纷扬而落，很快就将外头覆盖得白茫茫一片。

　　云昭意半夜听着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兴奋地有些睡不着，将身边搂着她已经有些半梦半醒的许怀信推醒：“咱们出去赏会雪景可好？”

　　许怀信明日要上值，本想早点休息，但他还是醒了醒神，回应道：“夜里寒凉，你身子重，要注意着。现在雪也才刚下起来，还未堆积，等一夜大雪过后，明日再看不是更好？”

　　云昭意不肯，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可是我睡不着，还想吃糖炒栗子。”

　　许怀信思忖片刻：“那不出去好不好？后院的梅花开了，咱们将后窗开着，你坐在屋里瞧，好不好？”
　　他好像都没想云昭意的要求可不可行，他应不应该答应，就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做了。

　　云昭意点头。

　　于是许怀信披衣起身，也没叫庆俞和云瓶，自己将屋中火盆挪到了后窗不远处，将可以斜躺的小塌转了一个方向，对着窗口，抱了个厚厚的毯子，又准备了两个暖烘烘的手炉，才让云昭意披着狐白裘坐了过去。

　　他弯下身细致地将裘衣帽子给她戴好，又把毛茸茸暖绒绒的领圈围好，毛毯也盖得严严实实。

　　云昭意白生生一张脸被绒毛遮了一小半，抬头望他：“你不坐这里吗？”

　　“不是说想吃糖炒栗子？现下已经宵禁，怕是买不到，我去厨房炒一碗给你？只是我厨艺不佳，必然是没有张记炒栗好吃。”许怀信眼里浮起一丝笑意。

　　所谓君子远庖厨，许怀信除了幼年刚丧父丧母时自己勉强做过吃的，已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多年了，先前在云昭意的撒娇下炖了枸杞排骨汤。
　　炖好后，原本闹着要尝他手艺的人喝了两口，便皱着鼻子说术业有专攻，她们家许大人还是更适合读书做官，至于煮汤做菜，还是府里的厨子做得更好吃。
　　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云昭意摇摇头，她也不忍心许怀信大半夜的还去厨房折腾，于是向他招招手：“我不想吃了，你上来陪我靠回。”

　　两人于是相拥在一起，在这个寂静地雪夜里静静赏景。
　　许怀信寝屋的后窗正对着后院一处很好看的精致，腊梅临水盛开，疏影横斜，几块山石随意堆放其后，衬着白墙。

　　很快，大雪在花枝、石块上渐渐堆积起来，那副好看的窗景被积雪褪去了两分颜色，清清淡淡，又是一种别样的雅致逸然。

　　云昭意看着看着感觉心境无比平和，于是她的眼皮逐渐沉重，即将睡过去时，却感觉到肚子一动。

　　她倏然一惊，抱着她的许怀信立刻感觉到了：“怎么了？”

　　“你摸摸，”她有些语无伦次，“孩子方才好像动了！”

　　许怀信一僵，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腹部，两人屏息以待，很快便感受到另一次来自新生命的搏动。

　　他们对视一眼，眼里柔情无限。
　　许怀信忍不住俯首吻了吻云昭意。

　　有美景，有赏景的心境，有爱的人相伴，世界再美妙的事情，也不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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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大家TAT
这个世界完结啦，番外可能会有~
下个世界有存稿，更新会相对稳定。
另外还有一个小世界，是修文之前的一个全新的故事，可以戳专栏看《口是心非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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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见徵穿成了被送往敌军和亲的娇娇公主，男主是救了她的戍边将军，无心情爱，嫌她麻烦，睡觉要人陪，吓哭要人哄，一心想把她赶紧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