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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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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半个时辰之后,我被带到了南库宗律的营房中。
因为战事失利,南库宗律的军队被迫后撤,因此才不得不捡这坐普通的庄院当做临时的营地,南库宗律住的营房自然也非常简单,连我住的那间房都不如。
南库宗律斜坐在床沿,拿着一块布,细细的擦拭着一枝金翎箭,脸上的表情堪称冷静。
“南库宗律,你究竟想干什么?”看他悠闲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一万遍、一亿遍,我还是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
“放肆,胆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站在我的身后的士兵显然恼于我对他们的皇帝不敬,猛地推搡了我一把。
我回头,怒目而视,那士兵也不甘示弱的与我对瞪。
南库宗律朝那士兵作了一个手势,士兵才不甘不愿的退下,并顺手关上了门。
“坐。”
我气呼呼地坐在桌边的圆凳上。
南库宗律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金翎箭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慎重地放进床边的一个红楠木长箱子里。来到桌边,执起桌上的茶壶,翻过两个茶杯,注入茶水,然后把其中的一杯推到我面前,挑了挑眉,“喝杯茶吧。”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故做冷静,脸上一片慷慨正义,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看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啊,好吓人啊,这个人最阴险了,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主意,而以我有限的智慧,跟这种人斗智真是太辛苦了。
南库宗律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里越来越惶然,天啊,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最怕人家这样不声不响地盯着我看了,这样会让人心里压力很大的。不过话说回来,轩辕皇朝的这些大人物好象都喜欢这么没事盯着人家看,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能显示出他们晦深如海的智慧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库宗律终于道,“我自认识人无数,没有什么人的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看不透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诡异无比,完全无迹可寻,我甚至看不透你想得到些什么,看起来,你好像一个势利小人,汲汲钻营名利、财富,但实际上,你对这些根本就不在乎,哪怕是唾手可得,你也能果断的拒绝;说你是个胆小鬼,可有时候你比谁都勇敢,在危险面前总是能挺身而出;当然,别人都认为你鲁莽,但你的鲁莽为什么每次都能化解危机,到底是因为你运气特别好,还是因为你太过聪明,知道怎样的表现才最能让人放下警惕?”
我目瞪口呆,听他这么一说,我怎么觉自己突然伟大起来?原来我这么聪明,居然会让人家觉得我的行为诡异无比、无迹可寻,看来我还是优点多多的,之所以会做错事,主要还是因为初来乍到,对轩辕皇朝不熟悉的原因啊。
南库宗律见我不说话,轻轻笑了起来,“就说这一次吧,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派毕灵湘去把你带来吗?”
“我管你为什么,我只知道是来这里见小雷和小风的。”我淡淡一笑,努力将眼神变得幽深飘渺,怎么说也不能对不起人家的评语不是?
“说的好。”南库宗律苦笑站起,“我真后悔当初的一念之仁,如果我当时狠下心杀掉你,也许现在就不会如此窘迫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下心吗,就是因为你脸上的表情,我总是在想,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这么好懂的一个人,为什么总在做我不懂的事。”
是你把一件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了好不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也难怪,他们这些人,每天都在尔虞我诈中求生存,哪怕是一件最简单的事也往往蕴藏着阴谋和诡计,以致于他们已经不相信会有人真正的去做一件没有目的的事情了。
“南库宗律,你认为这场战争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不,完全没有,现在的形势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军是节节败退的。”南库宗律波澜不惊地道。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有胜算的仗,你打来干什么?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不是叫人去送死吗?”
“本来,这仗是有胜算的。”他看着我,“如果没有出现变数,也许轩辕皇朝会被我们推翻。”
“变数?”
南库宗律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无法掩盖的惆怅,“对轩辕氏的崛起,澄玉国是最早做出反应的,因此实力保存得最完整也最隐秘,如果我能和澄玉流联手,就算不能完全推翻轩辕直,也至少可以三分天下,但没想到澄玉流、玉梢红相继死去,以至于澄玉国潜伏在轩辕皇朝的内部人员我们一无所知,伏叶作为澄玉流的近身侍从,虽然知道一些内幕,但所能调动的人员有限,澄玉国的大部分人还隐藏在轩辕皇朝内部,因为得不到指示,所以潜而未动,如果我能调动那一部分人,也许这场仗最终的胜利者就是我们了,现在,只能说轩辕皇朝气数未尽,莫非真是天意吗?”
“玉梢红死了你已经说过了,但是澄玉流不是还活着吗?”我奇怪地道,“据说好像是你们这次起义的领头人。”
“我们这里的澄玉流是伏叶假扮的,真正的澄玉流早死了。”南库宗律无奈地笑了笑,“你还不明白吗?从名义上来说,流相醉就是澄玉流,伏叶假扮的其实就是流相醉,而流云山庄不过是流相醉为了复国而建立的据点,专门用来敛财的。”
“流相醉……就是澄玉流?我?”我指着自己,一脸惊讶。
“不,你不是。你不是流相醉,你也不是澄玉流,更不是玉梢红。” 南库宗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准确的来说,流相醉也不是澄玉流,他不过是澄玉流的替身罢了。”
“替身?”
“对,真正的澄玉流就是轩辕直的第三十八妃玉梢红,可笑的是,他丝毫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身份被流相醉占去了。”他靠近我,慢慢地道,“流相醉原本不过是澄玉流身边一个低贱的奴隶,却光明正大的代替了澄玉流,说起来,流相醉倒是具备了成为帝王的潜质。”
“等等。”我摆手,被他说得晕头转向,“既然我不是流相醉,也不是澄玉流,更不是玉梢红,那么我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他伸手钳住我的下颌,把我拉近。他的手劲很大,我想挣扎,可他丝毫也不放松,我只能不由自主的跌进他的怀抱。他扶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