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擅长苟命的花山院同学》岫夕

11、第二个大任务

　　泠泠月光穿透轻薄云层落进镇目町吠舞罗二楼的小窗户里，屋里没有开灯，月光不及的黑暗里周防尊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安放，贴身的T恤隐隐透出紧实的腹肌。男人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挡住恼人的微薄月光。
　　已经入了夏，连夜也比以往燥热些。
　　窗外的蝉鸣忽远忽近，倒显得楼下偶尔传来的吵闹声不再聒噪。墙上的时钟长针慢慢拨了两圈，吵闹声完全歇下，不知疲倦的蝉鸣却在夜色渐浓中愈发得意。

　　吱呀——门被推开。
　　快要睡着的周防尊挪开手臂，看到草薙走进来。他坐起身，给草薙空出位置。
　　“下面结束了？”
　　“嗯，闹了半天，都去睡觉了。”草薙点起一支烟，又递给尊一支。点点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地闪出来。
　　“尊，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用拐弯抹角，所以我有话就直说了——你……喜欢小凉子吧？”
　　尊垂眸抽着烟没说话，这样的态度相当于默认。草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一口气：“凉子那孩子大概曾经有过很不容易的生活，所以哪怕是你，我也要问，你能保证自己是真心的吗？”
　　周防尊手里的烟快速烧到指尖，他低低地应了声：“嗯。”

　　若是旁人，单凭一个字绝不可能取信于草薙出云，但这是周防尊，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无需再有怀疑。不过草薙心里仍冒出不爽的情绪，最初将凉子带回吠舞罗的人正是草薙，所以他对凉子有一种有别他人的兄长情节，现在妹妹被人惦记，哪怕那人是尊，他也有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的冲动。
　　周防尊察觉到草薙可疑的视线，沉吟着问：“你也喜欢她？”
　　无怪乎尊会这样想。凉子喜欢草薙是吠舞罗众人皆知的事，草薙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虽然没有答应，但却对凉子几乎有求必应，展现出独一份的温柔。
　　吠舞罗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经默认两人迟早会成为一对。

　　“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就尽快回应她，不要拖拖沓沓的。”没等草薙回答，尊烦躁地补上一句，近来安稳许多的能量这一瞬又有了沸腾迹象。
　　绝对不是因为周防尊在吃醋。
　　说不是就不是。

　　草薙哈哈笑了两声，在尊凉凉的视线里费好大劲儿憋住。
　　草薙从少年时便与尊相识，这许多年还从未见过尊这副样子。他仔细扒了扒记忆，确信这是尊第一回喜欢一个女孩子，结果人家对他完全没那方面的感觉。
　　看尊吃瘪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不过好在草薙没忘记正经回应：“安心吧，我把凉子当成妹妹一样。所以尊你可要小心，我不仅不会帮你追求小凉子，说不定还会捣乱。”
　　草薙说着又开始大笑，毫不顾忌尊想杀人的目光。等他笑够了，又开始说：“这么说，尊你最近精神这么好，不会是因为恋爱——啊，或许说单恋更妥当——了吧？”草薙只是随口胡说，没想到尊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随后草薙就被他扔出了屋门。

　　草薙虽然是这么和尊说的，但看到好友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他是最开心的那个。或许凉子真的会改变尊的命运——产生了这样想法的草薙努力给尊制造机会。
　　譬如把每日的早餐料理时间留给尊，拜托凉子教尊做饭。
　　在教学过程里通过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肢体触碰升温感情，偶尔闲适的聊天还能让彼此更加了解——这是草薙打的如意算盘。
　　然而几天后凉子就跑来委屈巴巴可怜兮兮拐弯抹角地暗示她一个人准备早餐忙不过来。
　　“尊不是和你一起吗？”
　　草薙刚问出口，凉子赶忙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嘘——！草薙先生你小声一点，尊先生他实在没有料理的天赋，所以我每天只是假装叫他忙些不必要的东西，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呀！尊先生已经很努力了，他要是知道会很伤心的。”
　　他已经知道了。草薙看着在凉子身后三米站着的尊想。

　　经过此次失败的教训，草薙觉得还是让尊在他擅长的领域发挥比较好。要增加交流机会增进感情不如让尊去收拾敌人的时候带着凉子，在战斗中说不定还有出现吊桥效应的可能性，再者万一有英雄救美的机会说不定凉子一下子就会喜欢上尊。
　　没有追女孩子经验的尊听从草薙的指示带着凉子揍了几波敌人，甚至真有一两次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是——
　　回到吠舞罗后凉子到处宣扬尊先生多么英明神武，多么可靠强大，惹来一连串的赞同，末了还要闪着星星眼加上一句：“我最崇拜尊先生了！”
　　甚至为了到底谁是尊的首席崇拜者的问题天天和八田小学鸡式吵架。

　　面对这样的结果，周防尊淡淡看向草薙。草薙尴尬地摸摸金色短发，“所以说憧憬是离爱最远的距离。”
　　尊递给他一个“难道我不知道吗？”的眼神。

　　草薙去问凉子：“小凉子，你这么崇拜尊……嗯，啊，就是……难道没有其他感情了？”
　　草薙专门研究过相关案例，得出结论：女孩子是很容易因为崇拜爱上一个人的。但不管怎么看，凉子都没办法往这个结论上套。
　　果然，听到草薙这么问，凉子很生气地说：“草薙先生在说什么呢？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尊先生最喜欢最信任的同伴，这份心情不容亵渎！况且、况且，草薙先生不是知道我喜欢你吗！”
　　草薙看着凉子红红的眼角不敢再说话。
　　他本以为凉子的告白只是小女孩儿的错觉，但他突然发现他似乎小看了凉子对他的感情。
　　认清这一点后草薙第一次认真地拒绝凉子：“抱歉，凉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凉子的眼泪唰就扑哒哒往下掉。

　　凉子在房间里找了个角落抱着膝盖默默流眼泪。
　　系统安慰她：“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咱再找。好了乖，别哭了。”“呜呜呜，我、我也不想的，但、但是我太难受了。系统，我觉得我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已经失恋了，这辈子过得真是太失败了。”
　　凉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落，仍不忘逮着系统问：“草、草薙先生喜欢的人是谁？”
　　系统扒出刚刚发布的小任务：“你自己看——”

　　【小任务】向草薙出云喜欢的对象淡岛世理宣战：不会放弃草薙出云

　　“淡岛世理。”凉子轻轻重复这个名字，“原来是你这个小妖精啊！”
　　凉子知道这个人。吠舞罗时常会跟Scepter 4的人撞上，两组之间明争暗斗，淡岛世理正是Scepter 4的副室长，金发碧眸，是位非常漂亮的冰山美人。
　　假如是她的话，凉子有点理解为什么草薙能面对她这么多次的告白都无动于衷了。

　　“宿主，还有一份特殊任务不要忘记查收。”系统见凉子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另一份任务，好心出言提醒。声明——是它好心，不是因为它想看好戏。
　　凉子被系统惊醒，眼睛扫向【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和赤王进行一次负距离交流

　　凉子把特殊任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系统它是真的不做人了，哦它本来就不是人啊，那没事——
　　没事才怪！
　　“系统，您不觉得您的特殊任务越来越狗了吗？”
　　“哎呀，小凉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任务是主系统发布的，我只是传达者罢了。再说，特殊任务不是一直都这么破廉耻吗，又不是强迫型任务，不做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是特殊任务的奖励向来十分丰厚，能抵得上十七八次的小任务，要凉子放弃这个任务实在心有不甘。
　　“奇怪，你什么时候节操变这么高尚了，以前的你看到这种任务绝对会兴奋地说——放着我来！转性了？”
　　“欸？以前的我是这种人设吗？”凉子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可是我现在喜欢草薙先生啊，要是再去勾搭尊先生不是把草薙先生ntr了吗？况且尊先生是我很尊敬的人，要对他这样那样我……下不去手。”
　　“可是草薙出云不是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吗？而且他心里还放着位大美人，根本没有你的位置，就算把他ntr了又怎么样？难道能怪你吗？另外，你尊敬周防尊和你要睡他有冲突吗？尊敬他就为他献上一切嘛，包括身体——你们人类不都是这样讲的？”
　　“是、是这种道理吗？”凉子觉得系统在胡说八道，但又反驳不了，“算、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我们这么说，尊先生也不是我想扑倒就能扑倒的……”最主要的是，凉子担心万一她真的把尊这样那样了，说不定会被赶出吠舞罗。
　　绝对不可以这样！
　　哪怕要上，也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凉子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拍响。陷入思绪中的凉子赤脚踩着地板慢悠悠挪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的正是话题人物周防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