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白塔》狐言先生

6、chapter.6 借住

　　“顾堂东？”陆小锋看着站在北门区巷7号门前的那个男孩，“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住着。”顾堂东抬了抬左手，指着门牌说。

　　顾堂东抬手时，袖子露出一截手腕，白皙光滑，像极了女孩子的小手腕。

　　陆小锋瞧着心头一怔，记得初见时他左手手腕戴着根红绳，今天却没戴了。

　　难道分手了？陆小锋心中打趣地想着。

　　莉莉安见顾堂东是住在7号的，与荒废的8号是邻居，于是开口问：“那你知道8号的事？”

　　“不知道。”顾堂东没有丝毫思考的余地，直接回了一句我知道就转身回屋去了。

　　“你们俩干嘛要进那屋子呀。”叶婆婆走在前边说话。

　　陆小锋和莉莉安并肩走在后头。

　　陆小锋说：“莉莉安要暂住一段时间在北门区巷这里，我昨天看到有一没人住的屋子，就想着去那暂住着，想着反正没人住就……”

　　叶婆婆叹息：“唉，以后别去那里就是了，那个地方……”话至此处就顿住，“这样好了，这女娃子和你一起住吧。”

　　莉莉安瞪大眼睛，笑说：“真的吗？这也太……那啥了吧，是婆婆想太多了还是我想太多了。”

　　陆小锋瞪了笑得像女流氓一样的莉莉安一眼：“你别胡思乱想啊。”

　　“谁胡思乱想，我说是事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莉莉安扬着脸说。

　　“……”

　　叶婆婆笑笑：“你们俩都还是孩子，又没什么的，不过是多铺张床的事儿。只要别去那屋住就好了。”

　　叶婆婆口中的那屋就是说的北门区巷8号。

　　莉莉安撇撇嘴，不再说话。

　　“对了，婆婆，你怎么忽然过来找我？”

　　一说到这事，叶婆婆这才想起来有事，忙说：“哎呀，差点忘了，刚才陈叔和陈婶带着人过来找你了，说有事儿。”

　　陆小锋疑惑：“找我？我才到这儿没几天，能认识谁呀？找我干啥？”

　　“这不就是过来找你回去问个明白嘛。”叶婆婆不多说，加快了脚步。

　　陆小锋与莉莉安无奈，只好跟着回去，看看是个什么事儿。

　　回到杂货店时，那陈叔陈婶两夫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有人回来，忙到门口去看。

　　“你就是那个推我儿子下山，摔断腿的小子？”陈叔一上来就质问着陆小锋。

　　陆小锋顿时愣怔，他什么时候推过人下山？

　　“不是？大叔，您儿子是谁”

　　陈婶气冲冲地说：“还装傻，我儿子陈浪。”

　　陆小锋怔住。

　　陈浪？

　　昨天晚上带人来打架的陈浪？

　　莉莉安开口说：“大婶，我觉得是你们搞错了吧，昨天晚上你儿子陈浪是来找过我们，没错，的确是有了冲突，大家还动了手，但你看见了没。”说着，莉莉安指着陆小锋额头的伤。

　　“你瞧瞧，那是你儿子杰作，我们都挂彩了，谁还有力气推你儿子下山？”

　　陈婶立马哭得泪涕泪交加：“老天爷呀，这群人打了人还不承认，没天理了！苦了我的儿，我和他爸常年在外工作，没能照顾好他，这出了事，赶回来想讨个公道，却也不能够了，啊……”

　　陈婶一无理取闹起来，陆小锋就怕，他受不了这种卖惨闹事的人。

　　叶婆婆忙来劝慰：“陈婶，这事不能这样说。你得搞清楚呀，不能冤了好人。”

　　“就是那小子害的，陈浪的朋友都看见了。”

　　这时，一直站在陈叔旁边的黄发男子说：“陈浪就是昨天晚上找了你们之后就出了事，一定是你们要报复。”

　　陈叔死拽着陆小锋，狠道：“臭小子，还想狡辩？就算昨天晚上我儿子打伤了你，你也不至于推他下山，活生生摔断了条腿……现在人躺在医院，医药费一天就几千，你必须赔钱，负责到底！”

　　陆小锋挣脱开陈叔，冷冷地说：“昨天晚上陈浪走了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我怎么推的他？而且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赔钱？”

　　场面一度僵持着。

　　莉莉安冷静下来，思考着说：“陈浪现在人醒了没？他应该看到也知道谁推的吧？”

　　“陈浪是醒了，但那时周围一片漆黑，他看不清是谁。”黄衣男子说。

　　莉莉安又问：“陈浪是在哪里被推下去的？”

　　黄发男子说：“胡同东边山坡上的山神庙。”

　　“山神庙？”陆小锋疑惑地看着莉莉安。

　　莉莉安说：“我刚来北门区巷逛了一下，那边确实有个山神庙，修在山坡上，不过已经是废弃的破庙了，那个高度摔下去，命都可能会没，更别说腿了。”

　　听了莉莉安的话，陈婶哭得越发凄厉了，口口声声，哭着喊着，没天理……

　　陆小锋冷静地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胡同，没去过那个山神庙，不过，我是与陈浪有冲突，他出事前，我们还打过架，我是有嫌疑，但如果硬说是我，那我只能报警。”

　　莉莉安附和说：“是的，他只是有动机，却没有实际的证据，如果单凭动机就判定人是陆小锋推的，未免太牵强，所以，与其这样争吵下去，不如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话挑明了，陈叔听完心神一怔，他本是想来闹一番，让陆小锋赔钱了事，却不想对方已经说到报警了。

　　陈婶哭闹着：“你报警也没用，就是你们做的。”

　　莉莉安完全无视陈婶的哭闹，正要掏出手机拨110报警，陈叔忙冲上前去，一抢过莉莉安的手机就砸到地上去。

　　“你疯啦！”莉莉安气结。

　　“不许报警。”陈叔恐吓着说。

　　陆小锋冷笑说：“阻止我们报警，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你们是想借你儿子的事来敲诈我！”

　　“放你妈的狗屁。”陈叔气急败坏。

　　莉莉安压下怒火，说：“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报警？我看，你们就是为了钱。我想，你们应该也不确定你儿子是谁推的吧，你们只是见到陆小锋有嫌弃，还是外地人，见好欺负，所以就来敲诈，是不是？”

　　陈叔顿时哑口无言，陈婶也不敢再哭闹，扯了扯丈夫的手，眼神闪烁了几下。

　　陈叔死死地瞪了几眼陆小锋，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陈家夫妇悻悻而去之后，莉莉安这才气鼓鼓地叉腰大骂：“妈的，砸了老娘的手机。”

　　陆小锋捡回来，看了看，屏幕已经碎了，后壳都裂开来，无奈地摇头：“估计没救了。”

　　莉莉安哼了一声：“砸了老娘的手机，迟早要还的。”

　　“那你没手机，怎么办？”

　　莉莉安不慌不忙地说：“我有说过我只有一部手机吗？”

　　陆小锋无语。

　　这北门区巷胡同，一天就闹了两场事。

　　一场是说莉莉安偷猫狗。

　　一场是说陆小锋推陈浪下山。

　　叶婆婆慌乱不以：“这年头不大好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北门区巷之前一直都很太平吗？”莉莉安忽然问。

　　叶婆婆微怔，眼神渐渐朦胧起来，幽幽地说：“太平？也不太平！”

　　嗯？”陆小锋疑惑。

　　“好多年前发生过好多事，近些年又太平了，这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了？”

　　这话，似乎说明这看似太平和睦的北门区巷隐藏着很多故事。

　　莉莉安正想追问叶婆婆，那些年发生的太平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叶婆婆就叹息地说：“那些年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愿意再提起了，你们不要问了。”

　　叶婆婆话都说了，莉莉安只好识趣闭嘴。

　　莉莉安入住北门区巷8号的事没能成功，却被叶婆婆领到家来住。

　　陆小锋只好上阁楼的房间，收拾好东西，腾地方给莉莉安。

　　夹层那个小阁楼并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地板的木质，层高也低，陆小锋185的身高，一抬手就能摸着天花板了。

　　地方不大，摆了一张木板床却还有一个些空余的空间，莉莉安将自己那张充气床铺好，打好气，将被褥抱枕什么的一铺好就行了。

　　小阁楼内只有一盏旧式的灯泡，灯泡壁已经发黑了，亮度也不大，还好房间不大，灯光照得满整间房间。

　　陆小锋洗完澡回到房间，就见莉莉安坐在充气床上，抠着脚。

　　“你一个女孩子注意点形象。”陆小锋漫不经心地说着，边擦着头发，边坐到自己的床边。

　　“你这人真坏，那么快就嫌弃我啦！这才是和你一起住的第一天欸。”

　　这话可以让人浮想联翩。

　　陆小锋无辜地摊手：“我就调侃一句，不至于吧。”

　　莉莉安傲娇地哼了声：“男人！”

　　“对了，刚才我找你，然后见邻居大妈过来找叶婆婆八卦，你也在，你去凑什么热闹？”陆小锋不在意问一句。

　　一说这样莉莉安就哭笑不得：“现在胡同里已经传开了，说是我和他就是偷猫狗的人，先让你来胡同探情况，然后我得到消息，和你下手偷了那些失踪的猫狗，然后在山神庙被陈浪发现，我们为了杀人灭口，推了陈浪下山。”

　　陆小锋吐血：“这两件事还能这样串连起来，牛逼。”

　　莉莉安笑得肚子疼，感叹：“这些胡同的大妈真能扯！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

　　陆小锋不再玩笑，说：“不过话说回来，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事，是不是真的没有关联？”

　　这话让莉莉安愣了愣。

　　她抬眼看着陆小锋，沉思说：“也许，真的和胡同大妈说的那样？两者之间存在某些联系？”

　　“哎呀！”陆小锋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条鬼鬼祟祟的人影？”

　　被陆小锋这样一说，莉莉安又想起来了，说：“是昨天晚上陈浪走后发现的那个人影！”

　　“是的！”陆小锋笃定地说，“那在那个时间段正好出现，很难说不是推陈浪的人。”

　　莉莉安点头表示认可。

　　“对了，还有一件事。”莉莉安思考着。

　　“你想说北门区巷8号？”陆小锋猜测。

　　莉莉安点头：“不错，我发现叶婆婆很避讳北门区巷8号以及北门区巷的一些往事。”

　　“可能是老人家的一些固化思想吧，觉得不吉利什么的，很忌讳。”陆小锋解释说。

　　虽说这样解释也可以说得通，但莉莉安就是认为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而且，她认为，住北门区巷7号的顾堂东应该知道什么。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不要想北门区巷8号的事了，你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样查出偷猫狗的人吧，不然你的房车就没了。”

　　“你好烦呐。小屁孩！”莉莉安抓狂。

　　“我……”

　　北门区巷到底有没有尹山月这个人？

　　乔静好为什么见到陆小锋就害怕逃走？

　　北门区巷8号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叶婆婆那么畏惧那里？

　　那天晚上陈浪走后，鬼鬼祟祟的人影是谁？

　　到底是谁偷走猫狗？

　　到底是谁推了陈浪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