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曹公郡 ...
-
龙默画了道近距离传送的阵法,将三人送到邢天峰西南面、山下的曹公郡。
曹公郡是附近百里内,最大的人烟聚集处,按理来说应该是热闹非凡。
如今郡外石墙上贴着许多符箓,几户住在郡外靠种田打猎为生的人家,户户窗上、门上、墙上都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篆,偶有阵阵哭丧传来。
任狅珑从手上罗盘抬起了头,一见眼前画面有些心烦。
一般而言,死人都是摆在棺材里,但眼下不见棺材,只见纸人三三两两立在家门前。
或高或矮、环肥燕瘦,不似一般金童玉女打扮,倒似原先活着的人被依着生前模样做成了纸人,几名老孺妇人皆围着纸人哀伤焚烧纸钱。
眼前的诡异画面让这曹公郡添了几丝怂然气氛。
这对任狅珑一行人来说,虽然不怎么可怕却显得十分诡谲。
“这曹公郡也太多白喜事了。”三人凝神看了一会,伫足在郡外不前。
“魂魄不见了。”莲悟搧了搧木扇深吸一口,朝遮鬼印传出味道的方向问道:“任姑娘,妳是不是带错路了,任佬魂魄真的在这?我怎么闻不出来!?”
任狅珑挠挠头上蓬松白丝,“寻魂符是这样指引的……”
这座本该热闹的郡城,除了浓浓死气漫延之外,不要说莲悟闻不出来,连她也感应不出这里有什么任狅扬魂魄的踪迹。
扇面又摇了摇,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弥漫──
“是招魂香,昨夜我在机谷也闻到了……莫不是妳昨天遇上的那些纸人又来了?”回想昨晚对话思索片刻,莲悟臆测也问:“是任家的纸人?”
任狅珑摇了摇头,抽出兜里的铜杆一截:“我判定纸人是用阿翁的烟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我们任家的纸人,都认得这烟杆。”
莲悟想了想,“大约是这‘纸人炼魂’是任佬发明的吧。”
他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旁龙默径自走近一户人家,取下一张符纸蹙眉凝思。
“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拿在手上啊?”任狅珑凑到他身边,自己只看不碰,“这些符下笔都是同一人吶。”
龙默若有所思定定望着符纸,他当然敢拿,这笔峰走势他太熟悉了。
莲悟也瞟了一眼:“这符……看起来好熟悉啊。”
“这叫定心符,昨晚拍在你跟那红头发脸上的,就是这玩意。”任狅珑好心解释,见龙默还盯着符纸发呆,忍不住问了句:“认识的人?”
龙默简洁一句:“奇门唐家。”
任狅珑闻言皱起眉,“唐汀?”
龙默摇摇头。
任狅珑叹了口气:“那就是唐雠了。”
一名庄稼汉见他三人穿着不似一般人,扛着锄头怯怯上前搭话:“几位外地人可是要入曹公郡?”
“这曹公郡可是出了什么事?”
任狅珑才一扭头,庄稼汉便被她脸上深紫的大印记吓了好大一跳:乖乖!这姑娘模样看来并不比那些纸人亲和多少!
庄稼汉花了点时间适应任狅珑那张脸,“郡、郡内这几天突然出现了好多纸人,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那些纸人,人就变成了纸人……总之,两日前有个自称来自五陵的唐大师,给了好些符纸让我们贴在家里,说是可以保平安。”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些饶舌,也怕被这三个外地人当成疯子,草草地结束了话头。
三人对此一点都不陌生,除了哭丧阵还能有啥!?
庄稼汉叹了口气,又打量了三人一眼:“眼下哪个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纸人郡内作祟,那日若非唐大师出手相助,怕是死伤要更多……几位没事还是别进城了。”
任狅珑大眼滴溜转了几圈没有答腔,双手枕在后脑。
莲悟一把木扇在胸前摇动,面上和煦笑容。
“请问唐大师人在何处?”龙默不动声色问道。
“他昨天半夜在甄府除妖,早上才回逆旅,应该是在旅肆里。”那人道。
“除妖?”任狅珑眼眸亮了亮,“甄府”这词儿,听起来就有些油水。
“甄府闹妖邪也好一段时日了,死好多人吶,这唐大师就是甄府请来要除妖的,阴错阳差遇上了这些纸人做祟,就一并帮我们除去了。”他摇摇头,叹息离去,“几位过路人没事还是快快离去吧……”
三人相望一眼,没理会好心的警告,径自入了城门。
才刚穿过朱红大门,便又见几户丧家传来低低呜咽。
莲悟闭上眼摇动木扇,半晌摇头道:“死了好些人,魂魄都不见了。”
任狅珑四下张望,往路边的一名乞丐走去。
乞丐看来约莫十来岁,靠着一户宅第后门的台阶盘腿托腮、闭目养神。左边卷起的裤管露出一截小腿肚,上头黥着一尾黑龙。
任狅珑瞥了一眼他腿上的黑龙,觉得有几分眼熟。
乞丐一身褴褛却出奇的还算干净爽朗,额上系着一条长白粗布,面上有着俊逸的五官。
“这皮相当乞丐,可惜了。”任狅珑蹲在他面前端详,“郡里头这样,你生意还好吗?”
乞丐闻声睁开双眼,眼神清澈有灵,衬得他一身破衣也显清风道骨。
他打量三人一眼,眼神在龙默腿边那串玩意上停留一瞬。
“小娘子,施舍点吧。”他端起面前的破碗往任狅珑推去,掀唇一笑,更显风采。
任狅珑也咧嘴一笑,大方掏出一锭银铤往他碗里一放,“这位阿郎,跟你打听个事儿,曹公郡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乞丐见任狅珑出手大方很是开心,“小娘子,郡里纸人作祟成灾,听闻是九曲那位奇门第一的任佬大爷子修习邪术遭反噬,现在祸及百姓、拖累了大家呢。”
任狅珑瞇了瞇眼,又问:“可曾听过甄府除祟一事?”
“娘子指得可是奇门唐家的大公子?”
果然是唐雠啊!
乞丐不等她回答,神秘又道:“那甄府里……有鬼。”
“鬼!?”任狅珑瞟过莲悟一眼,阴差跟在身边也没什么鬼好怕的了。“什么样的鬼!?”
乞丐笑了笑:“鬼每半月才出现一次,今天……正好让娘子们给等到了。”
“鬼出现,你不怕呀?”
“甄府的鬼不可怕,祂不出甄府的。”乞丐指了指附近丧家,“任家的纸人就可怕多了,一回应,人都不晓得跑哪个世界去了。”
任狅珑点了点头,微笑也道:“很有用的消息,你……不像一般乞丐啊。”
“小娘子出手阔绰,也不像一般姑娘啊。”乞丐掂掂银子也笑道。
任狅珑扯出一记笑容送他,随后起身道:“这郡挺大的,我们分头转转吧,一个时辰后,到前面那间蒸饼铺碰面。”
“一切多小心。”龙默深深的看了任狅珑一眼。
“知道啦。”任狅珑调皮的眨眨眼,转头问莲悟:“你呢?”
“我自然是跟着孝子棒走。”莲悟笑容可掬。
她早也猜到是这结果,没打算和他争论什么便和龙默分道扬镳,大步迈开往前走去。
刚前行不过几步她好像想到什么,突然伸手往莲悟面前掠去,“我昨天就想问你,你这发束怎么少了一边?”任狅珑老实不客气的扯了那边被诛空割掉的发束,揶揄道:“正所谓,毛发之精气所在,你这不是让人破了法、革了职吧?”
莲悟来不及躲开让她逮个正着,吓得一缩,捂紧自己的断发尴尬笑着。
虽不中亦不远矣!
果然是个很机灵的丫头!
“笑什么?问你话呢!”
“没什么。”莲悟苦笑,急忙跨开一大步绕开任狅珑往前走去。
莲悟听见她脚步骤止,回头问道:“怎么了?”
她忽然一问:“这是多少?”
莲悟一怔,笑靥微僵。
只见任狅珑张着的五指停在他鼻前一寸,他却不明所以,好像看不到那只手……好像看不到任狅珑。
“任姑娘?”莲悟故作镇定,不着声色的往空气中闻了闻。
有温度、黄符纸的味道……是手!
是问我她伸出几根指头吗?她会伸出几根指头问我?
莲悟在脑中飞快推敲。
“阿翁说遮鬼印效果奇佳,我从来都是半信半疑的。”她收回五指,“据说到我这等深紫印记之时,连黑白无常都看不到我,你若是真被破了法,想来现在应该……”
赌了!
“是五只手指。”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还外兼头皮发麻,心内琢磨着,若是猜错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任狅珑唇边漾起一朵笑容:“你猜的?”
“莲某不明白任姑娘此话何意。”他扯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
“走吧,我们四处看看。”任狅珑没有继续追问,迈开步伐掠过他的身边。
空气流动,一股遮鬼印药粉特有的气味卷过身边,莲悟忙忙地跟上她的脚步。
●
另一头的龙默跟两人分开后,看似信步地走在街上,拐过几个弯后,加速飞快的在错综复杂的街道穿梭,几处羊肠小道后,寻得一处废墟、隐入身形。
“四公子好呀。”一句洋溢青春活力的问好从背后传来。
来人一身褴褛,左腿露出的一截小腿肚上黥着一尾黑龙,脸上挂着青春爽朗笑容,正朝龙默深深一揖。
龙默一番打量之后,朝他颔首点头。
“唐家大公子三日前已经来到曹公郡,这两天替郡里的人画了不少定心符、舒缓了状况,不过……昨夜开始,纸人变异了。”
乞丐做事不拖泥带水,一站定便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龙默像是想说什么,左思右想一会改问:“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一笑,恭敬深揖,“南山乞儿第三分支,半夏。”
南山乞儿是南方龙家堡最有力的专属探子,分支之多、分布之广。
平常他们就隐没在各个城镇的角落里,明着乞食、暗着打听情报,就算偶有机会让人逮着之际,也几乎都以“来讨食”、“很可怜”、“给我一口饭吃吧”的名义让人撵走,效益还算挺高的。
平日这些乞丐则由龙迴统一联系管理。
“何为纸人变异?”
“原先那哭丧阵的纸人并不主动攻击百姓,自从唐大公子为大家画了定心符之后,受秽阵影响的人变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对方改了阵法,现在的纸人极其阴邪、攻击性也强,不好应付。”
“纸人最初异变来自何处?”
“昨夜子时,同时阵起八方。”
子时……
难道是因为我们除了邢天峰上的哭丧阵,才导致这里纸人异变?
龙默琢磨着他的话,又问:“同时阵起八方……唐家公子可有受伤?”
“唐大公子年纪虽轻但身手不凡,加上随从唐轸亦是奇门个中好手,没有受伤。”半夏想了想,“不过……”
龙默看了他一眼。
“纸人已经产生异变,怕是唐大公子再如何杰出也是撑不了太久。”半夏接着说道,见龙默似乎微微动了动眉头,忙忙地深深一礼:“半夏踰矩了,四公子莫怪。”
龙默摇摇头,“无妨,南山乞儿与龙门乃是盟友并非主仆,你无须对我如此低声下气。”又问道:“你跟二哥联络了吗?”
“二公子说他只擅长偃甲术,这奇门之道还是留给四公子处理。”半夏唇边笑意更甚,从胸前掏出一张舆图递给龙默,“这是目前纸人大概分布的范围。九太公对外俱称,此番纸人作祟皆因任前辈修习邪术反噬所致,奇门各家目前都已派出人手支持,大伙……对任前辈似乎颇有微词。”
龙默翻开图面瞟过一眼,忍不住皱起眉:“这么多!?”
半夏也睨了图面一眼:“还有更糟的,九太公寻上一冥教,似乎想联合抢那天下奇宝。”
龙默蹙眉,“答应了吗?”
“一冥教的少宗主似乎还在斟酌,他与任姑娘似乎是旧识。”
“旧识!?”怎么从来也没听说?
“详细的情况还在探查中,若是四公子等不及,或许能亲自问问任姑娘。”
龙默端颔思索片刻,又问:“你们可曾听闻任翁魂魄失踪一事?”
半夏略一怔愣,“四公子也在找任前辈的魂?我还以为您是特地来找唐大公子的。”
“也?”龙默瞟了他一眼,“你们也在找?”
半夏点点头,“三公子知道任前辈的魂不见、放了不少寻魂符出来,我跟到了曹公郡便遍寻不着那符,正伤脑筋呢。”
“三哥寻任翁的魂?”龙默有些不解,我怎么没听说?
大约是看透他的疑虑,半夏也作揖道:“四公子别误会,三公子寻任前辈的魂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任前辈曾有两名故交在卅年前下落不明,我们已经寻找了好多年了。”半夏眼珠飘开,小声一句:“我们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龙默懵然,“死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传闻中那两人……是任前辈杀死的,三公子想知道真相究竟如何,若是假的,便要还任前辈一个清白。”
“曹公郡这边让我接手,你到下一处去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踪迹。”
“是。”
龙默忽地又问:“甄府一事……棘手吗?”
“甄府内的邪物非一般常类,目前判断大约是有人要炼鬼杀人。”
龙默再度皱眉,沉默不语。
“二公子让我转告您,纸人一事皆因孝子棒而起,敌暗我明,您须多加小心。”
“多谢。”龙默点头致意。
半夏自怀中掏出刚刚任狅珑赏给他的银子,“四公子,这银子……”
提起任狅珑,他眼底总泛着一股柔情之意:“既然是她赏给你的,你留着吧。”
“多谢四公子赏赐,半夏告退。”半夏扬唇爽朗一笑,作揖离去。
●
告别了半夏,龙默又在郡内晃了几圈,大致摸透了基本地形,才来到一开始约定的蒸饼铺前。远远便见任狅珑与莲悟挑了张桌子坐定。
摊子十分简朴,就搭个小棚子、几张桌椅,但生意十分热络。
小铺后头是座矮屋,屋内阴暗,透露着几分诡谲。
“三娘,麻烦来笼蒸饼。”
“三娘,我要两笼。”
“嗳,就来了。”客人吆喝蒸饼的声音此起彼落,老板沈三娘忙的不可开交。
“生意这么好,肯定好吃。”任狅珑看着热气腾腾的蒸饼忍不住嘴馋,伸出一只手五指撑得老开,“老板娘,给我来五笼。”
“任姑娘真是好胃口。”莲悟笑道。
“这是当然,昨夜劳动超量,饿死我了。”她撑着下巴脑袋瓜左顾右盼的。
龙默一靠近铺子便听见任狅珑叫了五笼的蒸饼,他默默走上前也跟着点了一屉,往任狅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那小子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了?”任狅珑飞快转着手中的筷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龙默干嘛去了。
“炼鬼。”他两字简单说完。
“炼鬼!?”任狅珑挑了挑眉,“果然很麻烦,吃一吃快些赶路吧。”
显然她并无太大兴趣。
龙默眼珠略略一动,忽道:“据说甄府给了大笔赏金。”
任狅珑听见赏金来劲,“这曹公郡山明水秀的,多待一会也不是坏事,待会吃饱去瞧瞧。”
龙默点头。
莲悟再度莞尔:看来这龙家的四公子很懂得怎么牵着任姑娘的鼻子走。
“蒸饼五笼,趁热吃。”沈三娘热情的端上蒸饼。
“老板娘,妳知道这屋子是谁住的吗?”任狅珑指着摊子后边的矮房问。
“我家啊,怎么了吗?”沈三娘不解的问。
任狅珑笑嘻嘻也回:“没事,就是感觉风水挺不错的,这曹公郡处处闹纸人,妳这房子附近几尺内,没有任何妖气倒是平静。”
“娘子别笑我了,我一个人住很是害怕哩,多亏我沈家祖先们多有保佑。”沈三娘笑瞇瞇的回头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个人住呀……”任狅珑不动声色地翻出罗盘,睨了那房子一眼。
莲悟笑得灿烂,平摊双掌,“两位施舍个饼吃吧?”
“你不是阴差做的这么差劲吧?没用处就算了,还要强迫我们给你供食?”任狅珑夸张怪叫。
龙默倒是爽快的推一笼蒸饼过去。
“多谢龙公子。”他抓起一颗蒸饼往嘴里送,嘴上不忘巴结一句:“还是龙公子人好。”
“嘁!”任狅珑撇撇嘴,见龙默定定盯着她面前的五笼,“嗳?不会吧!不是应该你请我、感谢救命大恩吗?”
龙默睬都不睬,依然定定的看着笼里的饼。
对峙了好段时间,咂嘴一声,任狅珑不情愿的推出一笼,忿忿也道:“谁再跟我抢蒸饼,我就不客气了!”
莲悟剥开一颗热呼呼的饼,嘴没闲着:“任姑娘,那辟灵珠跟万魂引妳可曾听说?”
“这玩意你也懂啊?”任狅珑有些讶异,回神后明白了他想问什么,“万魂引是我任家炼魂专用的香品,包覆在珠子里,其外形与辟灵珠颇微相似,机谷那个阿三就是万魂引炼成的。”
“任家……不炼非意愿魂体。”龙默也道,语气里有几分疑虑。
任狅珑讪讪拨开饼,露出香喷喷内馅:“一般会去求辟灵珠就算是达成契约了。”
言下之意便是“拿了珠,你就同意被炼入纸体、当个纸人”。
“不须提前告知吗?”莲悟好奇。
任狅珑皱起眉,一字一句重复:“万、魂、引!你觉得字面上听起来很和善吗?谁吃饱撑着没事干去借这玩意?”
我就问问,妳连一点耐心都不能给吗!?莲悟尴尬发笑。
“珠是谁的?”龙默直问重点。
任狅珑顿了顿,踟蹰片刻耸耸肩,“我只是猜着,还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就不乱说了。”
龙默并未追问,径自又道:“方才替妳探过了,三哥也曾放出寻魂符追踪任翁魂魄,来到曹公郡一带,符便不见了。”他咬了一口饼。
“怎么会……难道被藏起来了?”任狅珑皱起眉,一脸苦恼。
莲悟笑了两声,拿起新的一颗饼,忍不住插嘴:“任姑娘太瞧不起任佬了,他可是引路人、还是奇门第一呢,哪有这么轻易说藏就藏?”
任狅珑定定望着手里咬掉大半的饼,凉凉一句:“有可能的,阿翁他……被撕了魂。”
登时,龙默忘了咀嚼、莲悟手上的饼跌回笼里、滚了几圈,两人俱是一愣:“啊!?”
这是到底死得有多惨!?
又是剉骨扬灰、又是被撕了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曹公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