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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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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中都不太明亮,半昏暗的光线下,白义看着前排韩贺的侧脸。
他嘴角抿的笔直,咬肌一直是用力状态,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瞳孔上的红血丝带着疲惫绕满了整个眼眶,双手交叉握着,手背的青筋也是持续暴涨的状态。
白义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韩贺从前排挤过来当场把他掐死!
一直算得上嚣张不羁的白义,现在很老实的被人按在后排座位上。
手腕被捆|绑的麻绳勒得生疼,车颠簸一下,细细得疼就钻进腕子里,让白义很不好受。
白义藏着脸在阴暗中诡异地扯了扯嘴角,算得上是笑?心里痴罔呢喃,你可千万要和我不死不休才好!毕竟老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但是本身的状态又十分违背这个想法,因为他还是害怕,想跑。
介于两种交织混乱的思维,他短时间内不可能挣脱出来,所以直接这么极端没有后路的将主动权交出去……
要知道他煎熬了多久才敢利落的做下这个决定!
白义心慌,喘着气,砰砰跳的心脏又兴奋又畏惧。
当车一停,白义呼吸骤断,就连瞳孔都可见得缩小了一圈。
“韩... ...韩贺,你... ...”
白义声音有点软,韩贺的头机械般拧过来看着他,目光沉闷可怕,镜片上的光不知道为什么,白义觉得越来越寒气森然。
韩贺眉尖挑着,嘴角勾了个带有戾气的弧度。
“现在说软话早了点,我给你准备了好地方,我们一会儿再说。”
听这语气,就像是一把铡刀放在白义后颈一样。那‘我们’两个字咬重,白义不禁浑身一颤,心塞得闷疼。
等会韩贺大抵是真的,真的不会留情了,这生冷的寒气扑面,从韩贺眼镜上反射的微弱白光都觉得吓人。
白义咬了舌头,这波死作的天地爆炸,不禁想给自己搬个奖,额角已经被冷汗濡|湿。
他被人按进小区,按上电梯。
韩贺开门,开的居然是他家的门... ...这什么意思?原地报复?想法很别致、很美妙啊!
韩贺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白义,眼中尽是淬了毒的笑意,冷冽!仿佛在说:地狱欢迎你――
白义被人用力往里推的时候,发软的腿一下子有劲,生物求生反应第一本能,‘噌’得迈开腿就跑!
不能回去!韩贺这样子,怕是他一时半会儿吃不消......
撞开黑衣人没几步,往楼梯跑的时候,韩贺先一步到,毫不腿软得一脚踹上白义小腹。
肚子上绞痛得白义直接跪在地上,绑着绳子的双手叠按在地上,身子佝偻的厉害。
韩贺揪住他的后颈,声音恶狠狠地砸下来。
“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知道真假的,别非要让我出手!我好好的报复你,你乖乖的承受,然后我们还和前几天在公园里那个相处模式,不好吗?!”
白义佝偻着身子,极其痛苦,满脸冷冽,甚至还有点打颤。
“你有病!”
这一声咆哮掺着痛苦,因为疼痛难忍,所以气势差了点。
“我们都这种状态,还回到几天前,你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能行!?”
说他妈什么鬼话!是个人能信?
韩贺愣了愣,满脸晦涩,双瞳抹上痛苦,突然笑了,红彤彤的眼眸跟染了血一样。
音调一下子拉低,从嗓子深处嘶哑出来。
“是回不去了,那就破罐子破摔,打断你的腿,我养你吧!”
说着韩贺就把白义往屋子里拖,不管白义挣扎与否... ...
白义此时满身冷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害怕,呼吸紊乱。
人已经是生物本能性害怕,唇色开始发乌,瞳孔慢慢失焦涣散,嗓子里呜咽了一声,小而轻。
韩贺注意到了,心里一漏,呼吸跟着错了一息。
是不是吓着他了?
韩贺有些心软,稍稍低头,白义垂着身子挂着自己手上,头埋得有些低,看不太清脸,只是下巴又小又尖,皮肤跟玉一样,透了一层光晕。
就这一眼,韩贺决定不能心软。
想想昨天,那些心软都喂了狗,自己还能不长教训?
韩贺眸子里混着心疼,嘴角抿得笔直,手上一个用力,把白义拎进屋子里去。
白义脑袋抬起来,他的客厅正中央放了一张软椅,白色漆皮蹭亮,弧线完整漂亮,腰枕能人工力学的托着一块软枕。
这是白义心怡很久却买不到的一张椅子,当初隔壁搬家的时候他都看上了,没想到现在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的房子里!
“绑上去。”
???
韩贺略带嘶哑地声音在白义脖子后面出现,白义一怔。
绑哪里?
韩贺把他往椅子上一扔,那些黑衣人立马簇拥上来,开始把白义往椅子上绑。
白义心中:我|草!?
当即胳膊腿儿都开始挣扎。
“韩贺,你犯法了!你非|法囚禁。”
韩贺站在他面前,垂眸俯视着白义,眉眼有些薄情冷冽。声音也像是卷着风霜,冷酷到跟冷泉里的石头一样。
“你出得了门,才能找警察叔叔啊!”
韩贺很挑衅的侧身,让白义去看他身后的门,呈大开状态。
白义被绑着,就只能双眼发红,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大开,出的去?
白义一脸难看,腰腹还隐隐作痛,即便仰着头看韩贺,肩膀也有些塌,很无力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怨恨,眼睛发红,嘴角隐隐哆嗦起来。
韩贺睨下眼,神情冷酷。
“你这怕的很别致呀!”
手捞起白义的下巴,指腹挑高,身子弯下去俯视着白义。
左右细细瞧着,每一毫皮肤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他心里住了十年的人。
韩贺突然起身,手一用力把白义的脸甩出去。
“看好他,我出去办个事儿,跑了你们等死吧!”
这话音咬的毒,尽是狠戾,赤|裸|裸威胁。
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的颔首低眉,也有些害怕韩贺,齐声道:“是!”
直到关门声猛得彻响在屋子里,白义才惊魂未定的收缩瞳孔去看大门,韩贺是真的走了!而不是关上门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
四肢依旧发软,大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白义才回神。
韩贺走了?这么好的机会走了?绑成这样走了?
我他妈得真是… …!
白义脑袋往后一扬靠在后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完全想不清楚,韩贺为什么在不该走的时候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却不做!
韩贺这什么操作!按他的性子不该是那种不死不休,按着让他求饶的人嘛?!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失望至极,要是没韩贺留下的人在身边,他恨不得要大骂韩贺不行!
白义怕那些人听见,这要是给韩贺打个电话刺|激到了他... ...白义想了想,自己还是受不太住!他想喊又把话压在嗓子里,涌得浑身上下难受。
心里往死里鄙视韩贺,十年没见,操作变得是真的迷!迷到白义看不懂。
我这精心策划的局,被韩贺得‘一身正气’击打的溃散千里。
此时此刻,他头扬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只剩个叹气,且粗声厉气的。
孺子不可教也,白瞎了老子M一场!我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对方既然不肯前进一步!
韩贺出门后,靠在门外靠了半天,就觉得头疼的很,脑子里跟点了烟花一样,炸得他是神志不清。
就这,眼中充血的戾气也被压下来,生怕一个没控制住伤了他。
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理理衣裳,一身周正后打了个电话下楼,一辆黑色的跑车接他送到目的地,一个拳击场馆。
韩贺人一边进门就一边开始解扣、松领带,递给身旁的人,自顾自的去到一个封闭的VIP拳室。
整个人阴郁的厉害,隔远一看都觉得他周身戾气太重,让人压抑的很。
韩贺换好一身轻松的衣服,旁边接衣服的人给他绑好绷带、带好拳套就走了,全程低着头,看不到长什么样子。
他活动活动四肢,喘息了几口之后开始猛击沙袋,不倒翁形式的沙袋偶有回弹,韩贺一边避让一边击打,无论是出拳还是闪躲,身形都很凌厉。
没多久豆大的汗珠就开始顺着脸庞往下滑,喘息声也加重。
可脑子里只要一过白义那张脸,韩贺出拳就更狠!一下接着一下,犹如闪电。
每每出拳都会暴喝,凶杀之气萦绕,场馆都恨不得震一震。
他心绪不宁,一打就是六个多小时不停歇。
最后打的连拳挥出去都惊不了风,沙袋上连个凹陷都没有时,他才趔趄着无力后退,手支着膝盖站了一会儿,尽量平稳呼吸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仰躺在地板上,头顶的射灯射得他眼睛疼,正好眼睛也睁不开,索性躺在地上闭目休息起来。
韩贺现在身疲力竭,四肢又软又疼,练猛了。加上昨天那个药劲儿,现在身体虚的很,一个指头也动不了了。
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湿得透透的,紧紧得贴在身上
“难得见到你这么大动情绪的时候!”
声音在他耳畔不远处响起,韩贺侧了侧头,虚眯着眼睛看过去。
那人一身运动装,脖子上挂着白毛巾,面相刚毅,长的端正。随后韩贺又闭上眼睛,精疲力尽的动个眼睑都是奢望。
“听汪将说白义在这个城市,你托人打听了这么些年可算是有消息了,怎么又这样了?追得不顺利?”
韩贺脑袋再一次歪向那边,嘴巴动动,没力气说话。
“很久没见你发脾气了,还是老样子,压不住脾气就练拳。看你这次有点厉害呀!六个小时都没停,白义把你气成这样?”
这话虽然带着调侃意味,但是话里没有奚落,反倒是朋友诚心的担忧。
韩贺摇摇头,这次不是气,是心疼,是害怕,怕握不住白义!
他明明知道这样做我会大怒,会很凶的打人,或许还有其它他不一定能承受的手段,可他还是做了!
白义要把他们的关系弄到最糟!弄到无法挽回!弄到道歉都没用的境地!
太绝了!
为了要离开他,白义做的太绝了!
韩贺此时头顶的灯光像是放大了一般,隔着眼皮都刺得瞳孔上发疼,突然眼角滑过一阵温热,滚入发间。
唇角浑然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他拖着无比重地胳膊压在眼睛上,所有呜咽埋在嗓子里,浓浓的腔调塞在心口,入骨入隋的那种疼。
韩贺缓缓佝偻起身,侧蜷在地板上,背对着朋友。
快一米九的男人,这样蜷缩在地板上呜咽... ...
这人脸色惊白,他想不到那个在学校风云几届,上了校招生册的韩贺会有这样的样子;想不到那个职场上雷厉风行冷气森森的韩贺,会有这样的一幕。
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脚下踟蹰了一会儿之后转身把玻璃门上的帘子拉上,以免有人看到这一幕。
没人能劝韩贺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在他的梦里,骨子里,血肉里!
出国那几年,他们同一个宿舍里,韩贺有个习惯,就是不停的买本子去写白义的名字,往往写着写着就要去一趟拳击馆,发泄心中愤懑。
毕业那天,那一页页纸烧了半个小时不止。
直到前几个月韩贺接到电话知道了白义的下场,他们所有人才知道,原来韩贺是个能笑的人,他居然会笑... ...
明天见!
【谢谢阅读,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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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