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 34 章 ...
-
沈离音对皇后还是存有防备的,因此等传话婢女离开后,她便让疏雨去将此事禀告给姬容,可谁知姬容却又一次不在宫中。
“太子妃,那晚上要过去吗?”玉烟问道。
沈离音掩唇轻咳了几声,点点头:“皇后既然派人来请,那自然得过去,不过疏雨你留下,若是殿下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是,奴婢知道了。”
到了时辰,沈离音便带着玉烟前往元宁宫,轿辇刚到宫门落下,里头便走出来一人。
“嫂嫂。”
沈离音看着那人,一瞬间有些不想下轿辇,只是想归想,她还是得走下去,微微颔首道:“昭王。”
姬寅一身雪色锦衣,身形依旧消瘦,苍白漂亮的脸衬得一双眼眸似比墨还要漆黑:“嫂嫂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都这个时辰了,还请什么安,况且你才从皇后那儿出来,能不知道我去作甚?
沈离音内心腹诽,面上装傻:“母后让我过来用晚膳。”
“哦?”姬寅一笑,“母后怎么没同我说呢,可惜了,父皇那儿有事让我过去一趟,不然我定也要陪嫂嫂一起。”
姬寅体质弱,一番话连说得顺畅都有些难,偏偏他还要装熟稔地笑,先前那种怪异寒颤的感觉重现,沈离音不愿再同他多言,便随口客套地说:“以后有机会。”
姬寅歪了歪脑袋,面上露出十五六岁少年才会有的笑容:“嫂嫂说得是,以后,有的是机会。”
“父皇正在等我,那嫂嫂,我就先走了。”他朝她欠了欠身,等她点头后便从她身侧擦肩走过。
沈离音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微微泛苦。
“太子妃?”玉烟见身前的人不动,遂出声提醒。
沈离音回过神,这才踏进了元宁宫。
来之前,她对皇后找她过来的意图是有过一些猜测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姬容纳妾一事,她希望能先通知一声姬容,也正是因为此。
最起码,她得清楚姬容对此事的态度,可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谨慎应对皇后了。
只是尽管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到皇后身边的秦芷时还是愣了一下,她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
“母后。”她敛下神思,屈膝行礼。
秦双茹笑意盈盈地朝她招手:“免礼罢,来得倒有些迟了。”
沈离音抱歉道:“来时碰见昭王,便说了一两句话。”
“这样啊,倒也巧。”秦双茹勾了勾唇,转头看了眼身侧的秦芷,又对沈离音道,“芷儿,你应该认识了吧?”
沈离音抬眸看向秦芷,点点头:“秦姑娘。”
“芷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见我在宫里闷,时常会进宫陪我。”
“姑母,这是芷儿应该做的。”秦芷巧笑着,表情有些许羞赧。
秦双茹勾了勾唇:“今日让芷儿陪我们一起用膳,离音,你不会介意吧?”
“秦姑娘是母后的客人,儿臣不敢介意。”沈离音抬眸,直白地说着。
内心里却再一次确定,这一顿饭,真的别有用心。
秦双茹很快命人上膳,等珍馐佳品一一摆在桌上,三人也一道入了席。
“对了,听太子说你身子不适,现下可有好些?”席间,秦双茹突然开口。
沈离音轻放下筷子,拿着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而后才回道:“是有些发热,现在已经好多了,多谢母后关心。”
“昨日陛下宣你们二人多来,本是重点想和你谈谈,谁知道你突然病了。”
秦双茹说完这话,沈离音心中便是微微一紧,昨天本是要宣她一起过去的?
这么说来,姬容当时看她那一眼倒是可以解释了。
“也正是昨日你不在,今天本宫才定要将你再找来谈谈话,正好也一起用膳。”
沈离音了然,这是要说到重点上了,于是装作不懂道:“有什么话,母后但讲无妨。”
“离音啊,你入宫也快两个月了,可这身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呢?”秦双茹说着,目光自然地往沈离音腹上滑去。
沈离音一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轻咳一声:“可能是时机未到。”
她总不能老实说姬容压根一次也没碰过自己吧,这要是说了,怕是还得落个欺君之罪,她可是记得成婚第二日,面前这位皇后便派了贴身女官来查验她的落红布,这件事陛下想来也已经知晓。
秦双茹没有因她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而转移话题,语重心长道:“为皇室绵延子嗣是太子妃的责任之一,你要知道这皇家是很看重子嗣血脉的,太子若是早早有了孩子,那这储君之位便会更加稳固,离音,你可得懂事一些。”
沈离音看着自己眼前漂亮精致的玉箸有些出神,明明心中清楚皇后说这番话的用意,可她一时间却想不出任何推脱的理由。
其实她大可以用一句“应该快了”之类的说辞暂时应付过去,但或许是她打从心底清楚这是个谎言,这话便有些难以说出口。
“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沉默半天,她只能再次用这种模糊的手法试图揭过话题。
然而秦双茹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笑着道:“母后知道你身体比较虚,或许是体质的原因导致难以受孕。其实这没什么,后宫之中也有很多妃子承恩多年却未有一子半女,只是如今太子东宫只有你一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在你身上,压力自然更大。
“本宫倒是无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太子身在其位,有些事可等不得。
“昨日陛下同本宫已经劝过太子,太子他……”
沈离音心下一紧,抬眸看过去,生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太子他已经答应本宫纳一位良娣,只是他有些担心你不乐意,便让我好好劝一劝你……”
秦双茹的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沈离音有些恍神,或者说不敢置信,姬容他,他答应了?
来之前,她不敢肯定姬容的态度,可实际上心里却认定他不会同意,他心里还念着秦茵,娶自己已经是为了应付朝堂与帝后,怎么会还会再纳妾?
秦双茹还在劝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进半个字。
“择选良娣一事,本宫特意让你来做主,一来是想让你记得自己仍旧是东宫太子妃,不管是谁嫁进来都得听你的话,二来,也是想让你考虑我们芷儿……”
沈离音模糊地捕捉到几个字眼,她转眸看向一旁的秦芷,就见她浅浅笑着,还带着点羞涩。
“咳咳咳。”喉间一阵痒意袭来,沈离音忍不住捂嘴猛咳,待到稍稍平静,她便立刻端起面前的杯子将里头的液.体喝下,试图舒缓干.涩的喉间。
等等,这杯子里的茶怎么这么辣?
秦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点惊讶:“太子妃莫要喝得这么急啊,这酒凶得很。”
沈离音一愣,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连视线里的人都开始晃晃悠悠,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你说,你说什么,什么酒?”
玉烟瞧见她这般,在后边急得快要跺脚,可皇后没发话,她又不敢上前。
“离音,这是醉了?”秦双茹觉得有些好笑,“咱们事情还没谈论完呢。”
“事,事情,什么事情?”沈离音倒是坐得端正,脊背挺得比平时还要直,只是嘴巴不利索,几个字能重复好些遍才能说清楚。
“太子纳妾的事啊。”
秦双茹朝秦芷看了眼,示意她趁此机会让沈离音点头,后者很快意会,立马起身走到沈离音身边的坐下,装作亲昵地挽起她胳膊。
“离音姐姐,日后我若是进了东宫,一定会好好……”
“太子殿下!”
一声惊呼从殿外响起,秦芷的话戛然而止。
秦双茹面色不大好看,抬眼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太子怎么突然闯进来?”
秦芷也白了脸,不敢再放肆地坐在那儿。
姬容还穿着出宫时的鸦青色便服,连眼都未抬,直接朝着沈离音的方向走去,秦芷被迫让开位置,就见姬容微一弯腰将座位上摇摇晃晃的那人一把打横抱起,转身往殿外而去。
“姬容!”秦双茹哪能受得了这般无视,直接喊道。
姬容停住脚步,冷声道:“皇后还有何事?”
“姬容,你,你就这么跟本宫说话?”
大多数时候,秦双茹都能和姬容维持表面和谐,虽然姬容尝尝不给她面子,可还没有过像今日这般直接无视。
“太子妃病还未愈,如今又醉酒,需要立刻回宫找太医医治,还望皇后见谅。”
姬容快速说完,侧眸看了玉烟一眼便不再犹豫,直接提步离开。
元宁宫外,轿辇早已备好,安思河见人出来赶忙迎上前:“这,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姬容沉着脸,冷冷道:“回东宫,去请太医过来。”
安思河不再多问,赶紧拉了个腿脚快的去太医院。
轿辇一路匆匆,沈离音便在姬容怀里躺了一路,倒也没有闹腾。
回到东宫,姬容直接带人回了寝殿,才刚要将人放下,全程安静昏睡的沈离音突然睁开了眼。
姬容微愣,沈离音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似有好奇地盯着他瞧。
“躺下。”他冷声命令。
女子皱皱眉:“你是……姬容?”
姬容依旧冷着脸,他不会伺候人,将她抱进寝殿已经是仁慈,现下耐心告罄,语气也降了温:“躺下。”
“是,你就是姬容。”沈离音不再像以往那样因为姬容的冷言冷语而忐忑紧张,她直直地看着他,眼中的水汽逐渐散去,最后变成了怒意。
姬容皱眉,她这什么表情?
还没等他想明白,勾着他脖子的沈离音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姬容是混蛋!”
“……”
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的某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咬牙道:“你说什么?”
沈离音醉了酒,可“善良”未减,听他这么问,便十分“好心”地重复:“我说,我说姬容是混蛋。”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姬容沉声道。
“什么不耐烦?”触到理解盲区,沈离音皱了皱眉,但她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道,“你是不是不明白姬容为什么是混蛋?”
“……”
姬容突然想听一听原因,于是他没接话。
沈离音果真继续说了,她看着面前的人,笑道:“因为他嘴上说着爱秦茵,可实际上一边娶妻,一边还要纳妾,这是不是混蛋?”
原本听到秦茵二字想要发怒的姬容微怔:“……纳妾?什么纳妾?”
然而这次,沈离音却像是再听不清什么,陷在自己情绪之中,反复重复着“姬容是混蛋”这句话,说着说着,很快又没了声。
姬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酒醉之人不可与之计较,轻啧一声又弯腰想要将她抱到床上躺好。
沈离音正模模糊糊地念着什么,腰上忽然一紧,她抬眸看去,一张熟悉好看的脸似乎正是她心心念念喜欢很久的。
“姬容……”
橙黄的烛光让眼前的人看上去更为朦胧虚幻,她感觉自己在梦中,于是一声轻唤后,她勾着那人的脖子将唇瓣抵上去。
那一刻,她想的是,既然这人还要纳妾,又何必用深情伪饰自己,她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她没有必要卑微。
唔,还有,唇瓣很软。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窃君欢》,专栏可戳
成婚半年,阮瑶与肃王说话未超过十句,表面是相敬如宾,可实际上是两看两相厌。
肃王封承瑾有自己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而她心底亦是有一位如明月清风般的爱慕之人。
本以为就要带着遗憾过一辈子,可有一天,肃王意外失忆,失忆后的他谁也不识,偏偏只围着阮瑶一个人转。
是夜,阮瑶照例回自己的房间,一开门,肃王一脸委屈地站在那儿。
“瑶瑶,莫要同我闹别扭了。”
阮瑶:“谁闹别扭了?”
肃王眼中惊喜:“那你就是愿意让我进房了?”
阮瑶:“……”不是我,我没说!
然而她压根来不及反驳,封承瑾便笑着牵起她往里屋走去,岳母说了,瑶瑶最喜欢小娃娃,他一定要赶紧造一个陪她玩!
失忆的封承瑾只依赖阮瑶,毫无条件地宠她爱她,事事以她为先,事事又只从她的意。
阮瑶从未得过别人如此的偏爱,即使有过挣扎却还是深深地陷进这段感情中。
然而,就在阮瑶查出身孕的那天,封承瑾带着白月光回了王府。
“阿瑾?”她蹙着眉站在二人同宿的卧房外。
面前男人依旧丰神俊逸,郎艳独绝,唯有那双本该温柔含情的眼此刻结满冰霜,他启唇轻斥:“谁准你进本王房间的?出去。”
阮瑶察觉到什么,刻意忽略男人身边白月光充满挑衅的微笑,只对他说:“我有身孕了,你要这个孩子吗?”
封承瑾眼含嫌恶,冷声道:“你与旁人苟合的孩子,还有脸问本王要与不要?”
阮瑶听此,反而勾唇笑开。
当夜,肃王妃饮下落子汤晕倒在房中,又过几日,肃王在自己书房里看见一纸和离书。
再相见,阮瑶成了皇帝即将迎娶的继后,进宫前一夜,她被某人于家中掳走。
“不许嫁。”男人嗓音喑哑,双目赤红,扣着她手腕死死地将她按在墙上。
阮瑶眼中无波,朱唇微动:“肃王,妾身明日还要成婚。”
“你爱的是我,凭什么嫁给他?!”男人语气急切。
“王爷说笑了,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圣上,另一个是失忆的傻子。”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而你封承瑾,我阮瑶从没有爱过。”
封承瑾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失过手,唯有一个人,那人姓阮,可心却是世上最最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