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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寻人 ...

  •   “你们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将我绑来?”

      秋宓眼睛虽被黑布蒙上,不过她能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以及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先前她在抚民司检查物资时,只听到有人叫她一声,等她转过头去时,就见一人拿着块布直直往自己眼前送来,她本能地想要躲开,不等她有所动作,她已是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她有听到周围有声音响起,好像听到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她身子动不了,想要张嘴说话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是睁开眼看不清楚,还是眼睛压根睁不开。

      待到声音远去,没一会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在肩上,耳旁不时有风声刮过,再感觉到自己被放下时,像是一炷香后的事情。

      再次被关起来后,秋宓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发现可以小弧度动弹,同时她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又试着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有了些知觉。

      试着张嘴‘啊’了一声,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转头想要看看四周,她能够确信自己已经睁开眼睛,可四周仍是漆黑,随着脑袋都晃动,她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布料摩擦的痕迹。

      看来,是有人给她戴了块黑布,不想让她看到这一路周围是何模样吧。

      “大人,这是奴家给您找来的。”自秋宓说完话后,这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人。

      这个声音,秋宓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此时,又有个男声出现,“我看她身上穿得这身,可不像是哪家闺女啊?”

      还是那个女声,“大人,只是个女官罢了,即便是丢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音刚落,秋宓觉得有人在自己脖子边摸索着,下一刻,她觉得自己见到了些光亮。

      屋里装饰得粉红娇媚,搭上烛光,衬得房间暧昧不明。转头看了眼屋里站着的人,只有一个女人,秋宓认了出来此人是谁。

      那个一心要抚民司给她找女儿的妇人。

      秋宓自认当时她对此事还算尽心尽力,只是她女儿并非失踪,而是嫁人,徐隽明说此事不归抚民司管。现在看她这模样,倒不是放弃,反倒是她自己在找法子。

      还找着找着,找到了他们抚民司头上。

      不等秋宓细想,男声开了口,“长得倒是可人,我见着也是有些眼熟。”

      话音刚落,秋宓正巧抬头,两人对上了视线。

      见着此人,秋宓心里一震,问道:“为何是你?”

      看她如此震惊的模样,男人表现得很是洒脱,轻笑了声,道:“见着是我,怎地如此惊讶?”说罢,弯腰摸上她的下巴,细细看了番她的面容,“你觉得你进了抚民司,就能逃得了吗?”

      秋宓将头一甩,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想学着沈娴平日凶神恶煞的样子,沉着脸问道:“平日里,你就做这种勾当?”

      她瞧见了那妇人的打扮,花枝招展的模样,再配上房里的装饰,她心里头已经粗略估计到这是什么地方。

      心底已经是沉了下来,她不知道抚民司的人会不会来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救得出去,若是她出不去的话,那她这辈子都要待在这种地方了吗?

      男人似是将她心底的想法看穿,站直了身子,道:“平日里我做什么事情,似乎与你并不相干。倒是你,为了躲我,想来是用尽了法子,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现在,你该何去何从,都得我说了算。”

      适时,妇人领着人悄然退了下去,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她自己都没想到,只是为了私心报复抚民司,没成想逮到了大人的熟人,听着他们刚刚说得话,应当有不少渊源。既是如此,看来她能把女儿接回来的机会又大了些!

      房里只剩他二人,秋宓向来心细敏感,又怎会听不懂男人说的话,只是她不愿栽在他的手里,她不想过上她娘亲那样的日子。

      思考片刻,秋宓道:“现在我也逃不掉,将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吧,我手有些疼。”

      男人想都没想,身子向前倾环着她的身子,伸手慢悠悠地给她解着绳子,嘴唇正好对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可不是第一次从我面前逃掉了,不过这回,你若还敢逃的话,我能让你从此回不来京城。可听见了?”

      秋宓身边都是他的气息,加上听到他所说的这些话,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她感觉自己整个要被他吞噬。

      解开绳子后,男人将绳子扔到一边,弯腰拍了拍她的脸颊,道:“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究竟是从了我,还是想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男人临走到门口时,回身将扔在一边的绳子拿上,以防不测,出门前,又嘱咐了句,“这儿可不是谁都能找来的地方,与其痴心妄想等着抚民司的人来救你,不如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他出了门后,秋宓在里头能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等到脚步声渐远,起身试着拉了下窗户,拉不动;又推了下,也推不动。用力晃了几下,听到了窗外的锁撞在门上的声音。

      将房里的几扇窗户都试过后,秋宓才又坐回床上,望着紧闭的窗户发呆。

      当她发觉自己被人迷晕过去时,她脑子里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左右她都不愿成亲,身子清白不清白也无伤大雅。可偏偏她是阴差阳错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先前她被黑布蒙着脸时,他应当是没有认出自己来,想来也是那妇人有意将自己掳来,正巧妇人求的人就是他。

      若她尚在丞相府,自然不怕他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他会忌惮着自己爹爹。现在,她违了爹爹的意,出了丞相府,住进抚民司里,按照爹爹的性子,定然是当做没她这么个女儿。

      光这一点,就不少人知道,其中就包括了这个男人,否则,他又怎会肆无忌惮地说出那种话。

      一晚上,秋宓不敢睡着,她怕会在她熟睡时会有人将她带到别的地方去,整夜她都在想着事情,想着如果没人来救她的话,她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翌日,沈娴到了抚民司应卯,才知道秋宓失踪一事。

      回想起昨日回府路上自己遇袭,若不是有护卫在旁,她怕是也会和秋宓一样,现在不知所踪。

      徐隽此时正头疼着,如果丞相问过来,他又该如何是好。昨日进宫呈报,的确是抢在刑部前报了所有事情,将抚民司的责任撇除个干净,哪想到回来还有这等大事儿等着他。

      这时,沈娴坦白道:“其实,昨日我回府路上,有人拦路想叫我出轿子,不过被我的护卫打走了。”

      徐隽急忙道:“那你可有受伤?”已经丢了一个,不能再有一个出事,他就这么一条命,可抵不过两个人。

      沈娴摇头示意无事,难得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只是昨日我爹爹听说此事后,又多派了些人过来,现在抚民司外有不少王府护卫……这个,会不会有些不大好啊?”

      徐隽几人连连摇头,徐隽道:“王爷心里头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只是抚民司的护卫着实有些少,待寻回静然,我定向皇上多要些护卫来。”

      站在旁边的刘横扫了眼人,问道:“清逸,你是有什么事情派给无晨了吗,怎地没见到他人?”

      如此说来,几人才看了看周围,确是没见到元歧的身影。

      陈酌道:“平时这个时候,无尘早该到了啊。”

      听到又不见了一个人,徐隽的心一再沉入谷底,昨日皇上亲口夸了元歧两句,若哪次皇上召见时却没有人……这抚民司,难不成要断在他手里?

      正当主殿几人心里各有想法时,元歧姗姗来迟。

      拱手请罪道:“无晨今日来得有些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吧?”

      最先回答的徐隽,“无碍,来了便好。”心里头稍稍松了口气,好在只用找一个人,不需要再分散人力找第二个。

      元歧又向徐隽拱手,道:“清逸,昨日你让我在抚民司外查看,我沿着墙走了一遭,在后院的墙上发现有人踩过的痕迹。”

      “在哪?”徐隽马上来了精神,道:“康裕,你跟着无尘速速前去查看。”

      他们之中,数刘横的武功最好,此事也是得安排他来查看。

      听到可能有了消息,沈娴立马站出来自荐,“清逸,我爹今日给我派的人里有武功好的,要不让他一道跟着去看看?”

      徐隽心想,多个人多个帮手,来人是安毓王府的护卫,应当不会太差,遂点头,“那便请他一道去后院查看一番。”

      沈娴点点头,小跑着往外头走去,准备喊人跟着一道去后院检查。

      还留在主殿的陈酌问着徐隽,“清逸,你觉得静然人会去了哪里?”

      徐隽摇头,他并不清楚。

      近日抚民司并未树敌,依他对秋宓的了解,更不像是在外有仇人的模样……可是,徐隽突然想到一点,昨日不止秋宓一人失踪!

      徐隽道:“且停,昨日来人并不只是针对静然……”

      “还有乐安!”陈酌马上反应过来,跟着道:“昨日我们回去路上,并没有什么阻挠,可见他们是只要女子……”

      若是这一点,徐隽倒想起了近日有关女子的一案。无他,只间隔时间太短,徐隽一下就想了起来。

      “来人!”徐隽对外喊道。

      下一刻,两名守卫一起出现在了门口,两手抱拳低头道:“大人!”

      “速去查清城西孟运平夫人是何许人也。”想了想,徐隽又道:“另外,再派人去大牢问清孟运平,他将他女儿嫁到了谁家。”

      “是,大人!”两名守卫应下后,齐齐退下。

      站在一旁的陈酌道:“清逸是怀疑,此事是出自那妇人之手?”

      徐隽脸色沉沉,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论如何,她都是有嫌疑的,若她在此事上真的干净,那再看看康裕那边有怎样的线索。”

      一个娘亲那般想要自己的女儿,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徐隽并不清楚,但他当时可以确信,他应当没有认错那妇人,陈酌也是认了出来。

      既然她之前能有这手段,势必背后是有人的,之前苦于没有证据将她抓起来,这回假如真是她,徐隽想着,自己定不能心慈手软。

      正当徐隽在主殿来回踱着步子思考问题时,去后院查探的刘横已经回来,徐隽不等他完全踏进主殿,已经问道:“可有发现?”

      刘横回道:“我看过后心里头只是有个猜测,但王府的人跟我也是一样的看法,我们都觉得,不是有人从外面进来将静然掳走,应当是抚民司里进了外人。”

      如此一听,徐隽隐在袖里的五指紧握成拳,沉声道:“再将抚民司里所有人叫来主殿!”

      在后面进来的沈娴听到后,忙道:“清逸,要不我让我的人再好好搜一搜后院,说不定昨日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徐隽看了眼跟在沈娴后面的护卫,长得一张凶狠的脸,粗壮的身子站在沈娴后面尤为明显,点头道:“人多口杂,找几个人细细查探一番就好。”

      “明白明白。”沈娴答应得很是爽快,转身对着王府的护卫道:“再去叫三人进来,你们好好把后院检查一遍!”

      “是,郡主。”护卫点头应声,转身便去执行沈娴的命令。

      待到抚民司所有人到了主殿外站定后,徐隽并没有说什么,只招呼吴鸣上前,低声道:“吴管事,将刚进抚民司不久的人,你去一个个认出来,让他们站在另外一边。”

      “好的。”吴鸣应下,走过每一列,将每个新进来的人都点了出来,到最后一列时,对上眼前的人,他给了吴鸣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吴鸣考虑了片刻,走过了他,查看完那列后,并没有点人出来。

      回到徐隽面前,禀报道:“徐大人,抚民司现除去各位大人外,包括护卫在内共十六人,这段日子有四人是新进来的。”

      徐隽盯着他,语气加重了些,问道:“吴管事,你确定是只有四人新进来的,对吗?”

      吴鸣避开了徐隽的视线,道:“是的。”

      见他如此表现,徐隽心里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陈酌,递给了他一个眼神,陈酌微微点头,退出了主殿,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接着,徐隽又道:“康裕,你检查下他四人。”

      “是。”

      刘横上前,走到他四人面前,沉声道:“你们一个个将左脚抬起来,让我看看。”

      依次查看他们左脚的大小时,刘横也在心里面比对后院墙上的脚印,看是否有能对应得上。

      后院墙上的脚印有些小,看起来像是女子的脚,不过既然是抚民司里有内鬼,抚民司内目前除了两位女官外,只有两位年纪较大的妇人在后厨帮工,她们进抚民司已经有些时日,身家也是清白地,那么就只能是抚民司里的男人。

      看过四人的脚后,都是正常男人脚的大小,刘横让他们站回去后,回到徐隽面前,小弧度地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徐隽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瞧瞧,这儿的人有哪个是比较像的?”

      刘横往后站得高了些,扫视一圈后,发现有个人在有意无意地躲在人群中掩藏自己。刘横见状,直接去到最后一列,将那人拎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吴鸣将视线移开,那是方才他认人时朝他笑的人。

      吴鸣的一举一动,都被中间的徐隽尽收眼底,见着他这般模样,徐隽的心里头对他多少都有些失望。

      自徐隽进抚民司时,吴鸣就来了,徐隽在这儿待了多久,吴鸣也有多久。这些年里,徐隽并不觉得有什么忽视他的地方,甚至有些时候对他宽待有加,即便他有时偷闲出了抚民司,徐隽发现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此事。

      就是这样对待,徐隽哪里会想到他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包庇人这一事。

      刘横将人拎到徐隽面前时,两人身高一相对比,发现那男人着实不高,刘横将他脚拿起来查看时,他挣扎着想要躲开。

      旁边的沈娴见状,吼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男人听到后,有片刻地愣怔,下一刻,他身子一弯,灵活地从刘横手里溜了出来,使出轻功想要跑走。

      沈娴眼尖,一下看到自己护卫正往这边赶来,忙喊道:“将他拦下!”

      护卫还不知道是要拦谁,只听到这话条件反射使出轻功,两人正好在半空中碰到,护卫伸手用力敲了下他的背,男人吃痛,忘了自己尚在半空,下一瞬跌在地上,发出重重地一声闷响。

      护卫落在他旁边,将他手反锁在背上,压在地上,男人从半空中摔到地上本就疼痛,现在被人压在地上,伤口还在底下,他疼得吱呀乱叫,面目狰狞得挣扎着。

      刘横走到他面前,俯身问道:“方才为什么要跑?”

      男人闭口不答,脸上仍时不时地狰狞片刻,显示出他现在还是忍受着疼痛,身上的护卫压着他的劲半点没收,还是死死压着他。

      不远处的徐隽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守,过会再审他。”

      此时陈酌已经回到主殿,到了徐隽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徐隽听到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压着男人的王府护卫见抚民司的护卫来到后,看了眼沈娴,见她点头后,将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送到抚民司的护卫手上。

      待抚民司护卫带着人离开后,沈娴问道:“可有在后院找到什么?”

      护卫示意站在后面的护卫将东西呈上,沈娴看到,是一捆麻绳,护卫解释道:“禀郡主,这是在后院库房里找到地,另外还有一张绣帕,属下闻过,确信上面是有涂迷药的。不过应当过去挺久,上面没有留下太多气味。”

      沈娴看了眼这两样东西,又问:“那张绣帕是从哪里找到的?”

      “库房角落里,被绳子压着的。”护卫如实回答。

      沈娴点点头,转身打算去找徐隽,见那边的人已经散开,唯有吴鸣被留了下来。

      “清逸。”沈娴喊了声,见他们视线转过来后,道:“我的护卫找到了些东西,还有块涂了迷药的绣帕。”

      一旁的刘横从王府护卫手里接过两样东西,递到徐隽面前让他过目。

      徐隽扫了眼后,道:“收起来吧。”又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吴鸣,声音冷冷,“吴管事,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吴鸣见徐隽那副模样,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两只脚迈进主殿后,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徐大人,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还没到主位上坐着,就听到后头吴鸣的求饶,徐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干脆不上去坐着,转身问他:“方才那男人,是几时进的抚民司?”

      吴鸣不敢看他,小声道:“半……半月前。”

      “嗯?”徐隽的声音变得更冷,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问道:“你可记清了?他是半月前进的吗?”

      吴鸣惊得后背冒出冷汗,颤道:“应……应当……应当是半月前吧,或者……也有可能是……是……是几天前?”

      徐隽一甩袖子,两手负后,两眼死死地盯着他问道:“吴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抚民司的!”

      话音一落,吴鸣急急磕头,“大人,大人饶命啊,我只是一时脑热,才做出这种事情,定……定然不会有下次的!”

      还是没有得到徐隽想要的答复,徐隽一字一句问道:“我问你,他,究竟是何时进得抚民司?”

      “四……四天前。”吴鸣了解徐隽的性子,若此时他还不说出来的话,待徐隽亲自查到,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徐隽继续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吴鸣仍是不敢看他,回道:“我……我有个相好的,她说她有个弟弟想谋份差事,正好抚民司缺人,我……我就让他进来了。”

      “只是如此吗?”陈酌喝道。

      刚刚接到徐隽的示意后,陈酌就去了吴鸣房里,找出不少被他藏在房里的东西,当时陈酌看着,心里头涌出了一股没来由的气愤,带走了几样小东西给徐隽看,其余的留在房中,待徐隽亲自前来查看。

      被陈酌吼了一声后,吴鸣身子抖了一抖,声音中满是颤抖,“应……应当吧。”

      “嗯?”陈酌怒瞪着此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吴鸣,他很想上前狠狠揍他一顿,但他身上穿着官服,而且还在抚民司,他的这个想法并不能成为现实。

      吴鸣不敢再答,生怕说多错多。

      徐隽心情平复下来后,道:“来人,将吴鸣押着,去他的房里看一看。”

      一听到要去到他的房间,吴鸣整个人又激动了起来,不管守卫是不是要拉他起来,一个劲儿地对着走来的徐隽磕头,“徐大人,徐大人……我房里的那些真不是我想要的……您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已经看过他房间的陈酌,跟在后面一声冷哼,道:“那些东西你自己不想要,难不成它们脚底下长腿,跑到你房里去的不成?”

      “大人。”吴鸣磕头磕得越来越用力,道:“大人,那些真的不是我本意啊。”

      “前去看看,便知道了。”徐隽迈出了主殿,头也不回,“将吴鸣带上!康裕,你去审那个男人,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是,大人。”站在吴鸣身边的守卫应声,两手押着吴鸣,道:“吴管事,请吧。”

      站在原处的沈娴,看看刘横那边,元歧已经一块跟了上去;又看看徐隽那边,守卫押着吴鸣一块走着;回头看看陈酌,只听他开口道:“乐安,这儿暂时不需要你的护卫了,你我二人在主殿守着,以免有百姓进来报案,我们都不在。”

      沈娴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对着护卫道:“你们先出去吧,若是有什么事的话,我再叫你们。”

      “是,郡主。”四人齐齐应声,一块离开。

      待到不见护卫踪影后,陈酌才道:“不愧是安毓王府的护卫,模样就是不一般。”

      “那可是。”沈娴颇为自豪。

      可转头一想,昨日散值的时候,陈酌还与自己争辩要不要帮百姓一事,当时两人拌了几句嘴。今天一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沈娴一下忘了,现下只剩她二人,便瞬间想了起来。

      朝着他冷哼一声,扭头进了主殿,寻了个位置坐下,等着他们一个个回来。

      沈娴的突然变脸,让陈酌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她心烦,可方才,她明明还挺好的啊。

      难不成,她还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女儿家的心思,可真是难猜。陈酌心里如是想着。

      ——

      临近晌午,秋宓在房里滴水未进,婢女端来饭食,她也只是看着,不做任何动作。

      闻讯赶来的男人见到桌上摆好的饭菜,又看到秋宓瘦弱的模样,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怎么?是怕我叫人下毒,你不敢吃?”

      秋宓抬头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呢?”

      男人坐在她身边,手上把玩着她垂下来的长发,笑道:“看来,这一晚上你都没有想我给你说得那两个选择啊。”

      秋宓抬手将把玩自己头发都手拂开,道:“远明,你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只想好好活着。若你想要我的身子,我给你便是,但我想你放我回去。”

      听到她说得如此洒脱,男人倒有些意外,问道:“进了抚民司,就这么不在意自己清白?还是说,你已经不清白了?”

      见他怀疑自己,秋宓忍不住笑道:“若你不信,那便算了。想来你我并没有太多交情,我又凭什么跟你谈条件呢。”

      男人闻言,赞赏地点点头,“是啊,现在的你,的确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是别人掳来地,她能不能离开这地方,还得自己点头,若她想要强闯出去,就她这小身板,连门口都别想出去。即便有人想要来救她,又怎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男人又细细看着她的脸庞,眼下的青黑,苍白的面容,散乱的头发,哪一点都不足以让他有兴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背对她道:“你说得那个条件,我未尝不能考虑,只是你这模样,就是放在大街上也无人问津。等到晚上,我再来。”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门又被重新锁上。

      秋宓抓着自己的衣领,坐在床上发呆想了片刻,终是下床迈着虚浮的步子来到桌边,一点一点地用着膳。

      吃到一半时,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落进了碗里,被她和着米饭一块送进了嘴里。

      用完膳,她总算有了些精神。从椅子上起来时,没站稳,晃了晃身子。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乱乱糟糟地,跟平时的她相比,确是没什么可看地。

      半个时辰后,她隔着门哑着嗓子问着外面,“能送桶水进来吗?我想洗洗身子。”

      “小姐稍等。”一直守在外面的婢女,听到里面有了声音后,马上回答。

      不一会,门被打开,秋宓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将浴桶抬进来,将热水倒好,婢女拿了身衣裳递给她,道:“小姐,等你洗完穿上这身吧。”

      秋宓看着她手上的粉色衣裳,嘴唇弯了弯,道:“知道了,放着吧。”

      帮她备好一切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门重新关上并上了锁。

      秋宓走到浴桶边,看着及腰高的水,心里头闪过一些念头,想过要不要就此一了百了。可又想到,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好不容易才进了抚民司,这束光才打破了她生活的黑暗,她不愿就此放手。

      最终,她人还是坐进了浴桶,小声啜泣了好一会后,才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身子洗干净,换上那套粉色衣裳,穿上后,她才发现这身衣裳有多勾人,刚巧与这房间里的装饰相得益彰。

      如今外头太阳正当空,秋宓不愿在这里待太久,又问着外头,“他人呢?我想见他。”

      外头婢女回答:“小姐,大人他要晚上才会过来。”

      听罢,秋宓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折磨折磨自己。

      外头婢女又道:“小姐可是洗好了?”

      “嗯,进来搬出去吧。”秋宓走到床边,放下了床帘,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穿这身衣裳的模样。

      听到外面有人来来回回,不时有水声晃荡,等到又听到那声清脆的上锁声音时,秋宓才又放下了心。

      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看到她穿身这样的衣服。

      低头看了眼自己,秋宓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下枕头,心里想着,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为什么还是躲不掉他?

      日落西斜,秋宓的房门被人推开。

      隔着床帘,男人在外头笑道:“没想到,抚民司的人反应倒是挺快,这就怀疑到了木芸头上。”

      “不过,即便怀疑了,他们也没有证据。”男人伸手,将床帘掀开,对着她笑道:“木芸做事,我向来放心。”

      秋宓缩在床脚,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底一阵寒意袭来。他长得虽端正,可不知怎的见他那笑容,秋宓心里觉得害怕,但面上强撑着表情,道:“那你中午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做数,自然是做数的。”男人坐在床边,手朝她勾了勾,道:“过来。”

      见他越来越近的身子,秋宓本想小小地挪动,没成想他的手直接伸来将自己拉了过去,跌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地说着:“让我开心了,明天,我就带你出去。”

      “带我去哪?”秋宓忍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男人抚上她的脸庞,小声道:“自然是你心里头最想去的那个地方。”

      伸手拦住他想要覆上来的身子,秋宓颤抖着声音,确认道:“明日,你会送我去抚民司,对吗?”

      “自然。”男人将她的手拿开,把她压在身下之后,笑道:“我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不做数了?”

      正如当时他说,不论秋宓她躲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现在看来,他所说的每句话,真的都是做数的。

      一想到此,秋宓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男人也不急,反倒好声好气地安慰道:“看来,你还真没有骗我……没骗我就好,放心吧,我不舍得让你疼的。”

      秋宓将头偏向一旁,不愿看他,可他又岂会让她如愿。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捏着她的脸转向自己,道:“我说了,得让我开心,我才会送你过去,否则,你知道是怎样的后果。”

      要么,从了他,自己怕是只能做他的小妾,卑躬屈膝地奉承他;要么,永远留在这里,也永远都别想见到光。

      秋宓现在有苦有痛只能憋在心里,面上楚楚可怜道:“那你,给我些时间。”

      “你要多少时间,我都给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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