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式网球》不是鸽子是咸鱼

7、第 7 章

　　场上的比赛已然过半，有栖川和安见双方各自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维持着你一分我一分的胶着状态。坐在高椅上的裁判不再像之前那样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场内的动态，黄色的小球仿佛成了催眠师手上的物件，晃得场外围观的人直犯困。

　　又轮到了安见的发球，安见的发球球再一次攻击在有栖川的对角区域，但这次安见并没有如愿以偿的拿到一分。

　　只见有栖川重心一侧快速地跑到落球点，将黄色小球回击到对方的场地中。

　　他动了。铁丝网外的福山几乎将自己贴到网上，只为了看的更清楚场内的发展。

　　安见看着落在自己身后明晃晃的球，显得不可置信。他靠着斜角球在这一整场比赛力拿下那么多比分，居然在最后关头被破解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当局者安见还没反应过来。场外充当旁观者的福山已经把场内的局势看出来了。一开始安见凭借的斜角球在前两局比赛拿下得分，但斜角球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巧不存在完全接不到球的情况。斜角球在比赛里会诱使对手在场上来回奔跑，通常是用作消耗对手体力的技巧，而不是直接得分的强攻技巧。

　　连连被斜角球一击得分在福山看来很是违和，他重点将关注力放在了有栖川身上，不出所料让他发现了问题。有栖川不会对落在两边角区的球进行扑救，任由对方简单的得分。

　　而落在有栖川附近的球都被他巧妙地击回，移动的距离不多，节省下很多的体力。

　　只是福山想不通，这样慢悠悠地拖延下去是为了什么。这是立海大选拔正选队员的比赛，他可以自豪地认为没有人不会不想竞争到一个正选的位置，全力以赴的比赛里却混进了一个多比赛胜负不执着的家伙，还真是有够令人恼的。

　　现下安见已经拿下三局得分了，但安见的斜角球也被有栖川反击了，这局之后斜角球不再得分。

　　局面的平衡已经打破，那么胜利女神的天平会向哪方倾斜呢？

　　“4-3。”裁判心不在焉地报出比分，走神地想着这样你一份我一分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比赛。

　　“裁判，比分错了。”有栖川提醒道。喂喂喂，虽说他之前确实是“不务正业”，但这比分报的也太随便了吧？

　　错了？裁判抬头，在安见的场上找到了已经停下不再滚动的网球，萤黄的毛绒小球彰显着方才那一球得分是有栖川。

　　“40-15，有栖川领先。”裁判重新报出正确的比分。

　　自球落地就呆愣住地安见猛地抬头看向有栖川，“你一直都在耍我？”斜角球不是有栖川的弱点，角区也不是，他只是不去接球罢了，或者说不屑于去接。

　　有栖川不明所以地对上安见的视线，“什么？”他没有听清安见说了什么，要知道两人之间可是隔着二十三米多的距离。

　　安见的斜角球不再得分，而有栖川则开始将自己灵活多变的技巧展露出来。

　　高吊球，削发球，网前拦截的放短球，有栖川一步步地将比分拉平，甚至比分反超。

　　“40-30。”

　　“4-5。有栖川领先。”

　　场上很安静，除去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外福山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明明不是一场精彩激烈的比赛，却捉住了他的感官。

　　还有最后一球。手摩挲着网球表面的短绒，弯曲交叉相交的线条在手里感觉更加清晰。有栖川用力将球抛向高空，球升到最高又快速落下，持拍的手臂往后摆，与身体成九十度，随后猛地挥拍快速地击中落下的球，将球打向安见的脚边。

　　“那是什么？”

　　安见眼睛捕捉到球的轨迹路线却无法将球接到，甚至他还保持着持拍的击球的动作，球已经落在了他的身后。没有击球的声音，安静到甚至听不到球划开气流的声音。

　　“4-6，比赛结束，有栖川获胜。”

　　听到裁判宣报结果的声音时，有栖川已经拎着球拍往场外走去，将球拍换到另一只手拿着，甩了甩因为长时间握拍已经有些僵硬的右手手指。手心处渗出一层薄汗，他随意地将在汗抹在裤子上。他今天只有一场比赛，剩下的都排在了明后两天，没想到周六日也要回学校参加部活。

　　有栖川一边想着自己上学第一周的周末休息显然化为了泡沫，一边拎着收拾好的东西往门外走去，一抹阴影打在有栖川身前，抬头却看到面前离开的去路被人挡着。

　　是拿着球拍的安见。看上去是从场上下来后直接过来的，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产生的汗水。

　　“？”有栖川疑惑地看向对方的动作，不理解的想比赛完了还不能走吗？

　　“你这个混蛋居然在一直在耍我！”有栖川脸上摆着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安见也不管，刚才的比赛让他冒了一肚子火，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捉住有栖川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有栖川脚步一退，躲过安见的手，“我没耍你。”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他也没做什么吧？不过是输了一盘球而已不至于下场就要来揍他吧。

　　“比赛里你根本就没有出全力！”安见在意的是自己仿佛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演了半场比赛，在他自信满满地时候对方却告诉他“你得分是因为我没有出全力。”

　　简直太让人火大了。还不如一开始直接就不要让他得分。

　　“能赢就行了，不是吗。”有栖川说，比赛太早结束就太无聊了，比起快速地结束比赛还是胶着地对抗更能让他享受接球和击球的感觉。

　　不过似乎大家都不太认同呢。

　　“你！”安见气的发抖，眼睛都瞪红了。

　　有栖川耸了耸肩也不在意，比赛打完了，想法也都不一样，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了。场外的裁判助手在大声地喊着下一组比赛部员的名字，指示着他们入场准备，安见两颊紧绷到了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有栖川等了会也没见安见说出点什么话，他无所谓地将网球包甩到肩上绕过安见，走了。

　　柳的比赛对手是去年的二年级正选，立海大的军师向来对部员的资料了然于心。数据对他来说就是他的攻击，不过这次的比赛花去的时间还是不少。双方的底细都各自清楚，花去不少时间。等柳结束比赛来到第三球场时正好看到有栖川离开的背影。

　　“比赛已经结束了，是速战速决吗？”柳翻出自己的本子，扉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扉页顶部用清秀的字体写着“有栖川”三个字，是柳平时训练收集到的有栖川的数据。

　　“都停在这里做什么？”柳从数据海里抬起头，看着球场上久久还没开始的比赛。清冷的声音让裁判打了个激灵瞬间回神开始指挥下一场比赛开始，场边的安见默不作声地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福山注意到柳的到来，第三球场的比赛在柳的注视下很快又开始了，福山才迈步走过去跟柳打招呼。他和柳都是学生会的成员，因为两人平时在事务上交流不少，关系也挺好。他简略地把刚才的比赛情况告诉柳。

　　眯着眼睛的柳还是平常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手上动作不停，笔尖在白色的纸张上飞快地划动留下一笔笔黑色的痕迹，“我知道了。”柳点头，向福山道谢。福山的情报让他没有错过有趣的数据呢。

　　之后已经没有他的比赛了，手指夹着的笔在本子上点了点，柳在脑海里快速地过滤了一次比赛表格，预测到幸村应该也已经结束比赛了。

　　秉着不能失约的原则，有栖川背着包在球场附近绕着圈，红色的贩卖机立在球场不远处的角落，旁边还贴心地提供了一张可以休息的长椅。贩卖机上大多是功能饮料，矿泉水和汽水在里面也占据一席之地。比赛结束后有栖川立刻给自己补充了水分，虽然现在不至于太渴，但他还是买了一瓶汽水。

　　“哐当。”易拉罐的汽水落到拿取箱内，拿汽水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箱子里的冷气将手的热度降低。

　　有栖川坐在长椅上，单手将汽水的拉环拉开，方才经首过撞击的汽水“呲”地一声，争先恐后的从开口冒出来溅在握瓶的手上，他看着冒着气泡的液体漫过手指、手背、最后在手腕处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滴滴深色的印痕。

　　就在他低头的那刻，突然，手上一空，手指下意识地想要捉住什么的动作成了握拳。有栖川抬头，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红色头发的男生，原先在自己手上的汽水不知何时到了对方手上。

　　男生一只手握拍，一手拿着汽水往嘴里灌去。

　　自己的汽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不认识的人抢走喝掉是什么感觉呢？

　　没感觉。有栖川在心里自问自答。

　　“呼——得救了！”红发男生一副才活过来的样子，随后就发现自己面前的人表情空白的看着自己。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成了空罐的汽水，又看了看面前的有栖川，三秒后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红发男生快速地将喝完的汽水罐扔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里，作一个毁尸灭迹。脸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抢了你的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