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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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扬声喊了句，像是故意要让班上都听到，又或许，她并没有其他意思，是蔚明小心眼的如此理解。
她的步子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张扬漂亮的女生拎着背包朝齐若笙走过去。
齐若笙笑着推辞说：“不了，我还不着急回去。”
不知为何，蔚明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可她看见，那女生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闻言又换了个说辞：“那我也等等再回去吧，我等等你。”
蔚明顷刻又慌张起来，有些紧张的看向齐若笙。
而齐若笙的笑容也同样没什么变化，礼貌的笑着回应说：“那麻烦你了。”
他，没有拒绝。
她的视线被挡住了，是乔澜。
乔澜抬手覆上她的眼睛，轻轻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
“在干吗！还不回家呀？”乔澜问。
“回。”蔚明压抑着情绪，低低的应了声。
说不清此时的心情，烦躁与难过交织，混杂在心头，她的胸口处有点闷，难过的情绪郁结于心，又从心肺中蔓延至喉咙，说话时的嗓音都有些难听。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难受的闷着。
毕竟，她和齐若笙也没什么关系，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她大概是单向喜欢着他，所以看到他没有拒绝别人，感到难过吧。而且，人家为什么要拒绝啊？她真的是，只是单向的喜欢而已，管得真多。
她这样笑着自己，很快收整好情绪。
大约是她一直都是一副低沉没有活力的样子，所以乔澜并没有过多询问。
她拉着她走出教室，边走边说：“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们同路吗？”蔚明已经藏好了情绪，抬头看着她问。
“就算不同路，也能一起出学校嘛。走吧！”乔澜这么说着，揽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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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后门，走了几步，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乔澜忽然开口，幽幽的说了句：“应娴。”
“什么？”蔚明没理解她的意思。
“刚那个女生的名字，我感觉你有些好奇她。”乔澜说。
她又继续补充道：“你第一节课没来，又闷在角落也不主动和班上人说话，我想你肯定还不知道她，她是咱们班班长，老师不在的时候，她可就是手握大权的人，而且她入学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所以全班无论谁对她都挺客气的。”
蔚明大概了解，乔澜是想解释给她听，让她不要误会吧。
蔚明皱着眉垂下头，小声问了句：“我刚……很明显吗？”
“嗯。”乔澜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说。
见蔚明又要沮丧，她揽住她的胳膊安慰说：“不过你别担心，刚除了我，大家应该都没注意到，你喜欢齐若笙。”
最后一句，她压低了靠在她耳边说。
“……”
见她更沮丧了，乔澜就笑，又凑近了说：“哎呀，别这样嘛，喜欢优秀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我感觉，齐若笙对你还挺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蔚明着急问。
“说不清，但和对那个应娴就完全不一样，我感觉，他好像是有些在乎你的。”乔澜说。
“……你是在安慰我吧？”蔚明闷声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也说了啊，喜欢优秀的人，是很正常的事，在这方面，我和别人都是一样的，我已经想通啦，就是刚刚稍微有些难过。”
“那……你现在别难过啦，我们回家吧？”乔澜问。
“嗯嗯！”蔚明主动伸出手挽住她，笑着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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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明和齐若笙的座位离后门很近，两个人临出门时说的话，也自然清晰的传入齐若笙耳中。
两个女孩子，关系也不错，一起离开时肯定又是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贴贴之类的。
他未回头，正低下头收拾东西，没人看得到他此时的表情。
应娴已经拿着包走了过来，自然的来到齐若笙背后，正打算挪开后桌已经走掉的同学的桌子，朝里面蔚明的座位走过去。
原本沉默的齐若笙忽然挪了凳子向后一靠，背靠实了后排桌子，挡死了走进去的路。
他靠着桌子，应娴不好再直接搬开，而且伴随着他突然的动作，凳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很大，很吵，齐若笙向来温柔，这声音与他完全不搭，让她一时间有些意外。
“若笙……”
她刚喊出声。
齐若笙已侧过头温柔笑着应：“嗯？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他靠着后排桌子，自然的将桌兜里的书包取出来，又接话说：“我马上收拾好。”
“哦。”
是巧合吗？
应娴想。
齐若笙说完，已经将东西快速朝包里装了。
这下子，她再不好往里坐，只好靠着走廊对面的桌子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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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放学回家，蔚明则是一如往常，回到了网吧二楼。
她打开灯，桌上还摆放着用完没合上的化妆品和镜子。
早晨出门出的急，用过之后就没收拾。
她先将书包随意扔到床上，来到桌前，桌上的镜子映出她的脸，她凑近了，掀起刘海。
眼睛上的妆还在，经过一天的时间，已有些淡了，但还是很好的遮掩住了那下面的东西，而且，还有刘海的发尾挡着，看不清晰。
那是眼尾处的一团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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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您认识李娅溪女士吗？”
已经十一点四十分了，陌生来电内，男人的声音温柔礼貌，可说出的这句话，却让蔚明的困意顷刻消散了，她心中条件反射般的泛起恐惧。
她的手抓着手机，努力让自己镇静些，说：“认识……她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是她的同事，今天单位组了个酒局，她喝多了，你能来接一下她吗？地址是XXXX。”男人说着，大概是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稚嫩，男人顿了下，又补充了句说，“或者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你说一下她的地址，我送她回来也行。”
“不用麻烦您了，我马上就到。”蔚明打断了他的话。
“行，我就在门口等着，你来之后就打这个电话吧。”
挂断电话，蔚明快速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下穿好衣服下楼，骑着自行车朝男人说的地方飞奔赶过去。
李娅溪，是她的妈妈。
听男人的语气，妈妈应该是喝多了不省人事，那个样子，不能直接送回家吧……
不然的话……他们……会打起来……
尽管那个人几乎没有回来过，可她还是害怕。
想起过去，蔚明忍不住浑身颤抖，自行车在路上不听使唤的拐了下，还好，深夜的车辆很少。
行至目的地，她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远远的，她便看见她妈妈躺坐在路边人行道上的座椅上，像是睡着了，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应该是打电话的人。
她快步朝他们走过去。
男子个字还算高，看到她这样的矮个子，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愣了下，问：“你就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个。”
“她是我妈。”蔚明说着，将自行车停下，准备上前去扶人。
“哦，你的电话，你妈妈手机里没有备注，所以我当时就问了一下。”男人解释说。
“嗯，没事。”
这点，蔚明一点也不意外，说出来面前这男人可能都不信，要不是他今天打给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妈妈的手机号码。
但男人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说：“但你是你妈妈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
蔚明怔了下。
她记得，她离开家后不久，小舅说过，她妈妈上一个手机丢了，之前的手机号是她爸办的，那之后她妈妈买了新手机，就直接换了号。
他这么说的时候，电话号码已经换了快一个多月，她也是前一个号码打不通才知道的这件事。
因为联系不到，所以后来有什么事，都是她直接回家去说，她妈妈没有告诉她电话号码的意思，而她到这边住之后，就很少回去了，每次回去，都是重复的吵架、被辱骂……所以需要回去的事情做完，她几乎也不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也因此，一直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没想到，知道她电话号码的契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她爸爸的电话号码，她就更不知道了，甚至人都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感觉都快要模糊着，淡出她的世界了。
而她的号码一直没换过，所以她妈妈是知道的，没存备注这件事她能想得通。
她妈妈不喜欢她，她在妈妈眼里，就是一个负担，是痛苦的根源，她妈妈一直恨她，从不遮掩情绪的恨她，仿佛是上辈子罪孽深重的仇人，在她的记忆里，妈妈对她没有过一句好言好语。
这并不是她臆想，所有的这些话都是妈妈对她所说过的原话。
她也曾努力过，用尽方法想要被妈妈喜欢，但一切都是徒劳，于是彻底厌世，躲避在虚拟的世界里。
但为什么，要把她设为紧急联系人？她想不通。
是因为妈妈认识的人不多，能相信的人不多，虽然恨她，但还是相信她吗？因为她是个怯懦的胆小鬼，所以在紧急之际，是可以相信的吧？
她这么想着。
很快，她朝男人笑了下说：“谢谢你了，我先将人带回去了。”
“我送你们吧？不方便的话，送到家附近也行，快十二点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挺危险的。看上去，你还没成年吧？”男人说着，已经帮忙背起了人，来到人行道上，又四处望着说：“走哪边？”
“……麻烦你了，谢谢。”蔚明又郑重的道了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