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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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白青茗。”
白青茗穿着朴素的休闲服，头发随意地挽起，只画了一个眉毛，为的就是让自己朴素一些，毕竟她要应聘的是保姆行业。
只不过命运弄人。
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庞，她先是惊讶而后是警惕，谁会想到应聘朋友帮忙介绍的工作时，会遇到前老板呢？
“真巧。”对面的女人短发落在肩膀上，一侧的头发完后挽着，穿着和时尚杂志一般的灰色西装，看向自己的神情毫无波澜。
巧吗？
不管真相如何都无所谓了。
白青茗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楚总，这是我的简历。”
楚织扫了一眼，语气不平不淡地问：“你之前在公司上班还去少儿机构兼职吗？”
“楚总你放心。”白青茗还以为对方在怀疑她的专业技能，“在来贵公司前我有过半年的特教工作经历，在公司升职后我一直在少儿机构兼职，有丰富的与孩子接触且照顾孩子的经验。”
楚织沉默不语。
白青茗悄悄观察对方，对面的女人只是微蹙眉头，表情看上去并不太好。
“之前……”楚织微微张口，随后话锋一转，“你被录用了，吃住全免，住在我家照顾纹纹，具体的一些事宜在这里，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
白青茗不理解楚织的犹豫，不过能够得到这份工作她就满足了，她接过单子，上面事无巨细地写着关于“楚翼纹”的照顾事项，以及其他家务杂事等等。
这对白青茗来说并不难，她看完后，问：“请问薪水是多少？”
楚织说了一个数字。
白青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不算年终奖和提成的话，这比自己工作的工资还多。
“纹纹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你愿意照顾好她，我会开更多的工资。”
原来是这样……可是……
“楚总，实不相瞒，我的妹妹一直在住院，在照顾纹纹期间，医院那边联络我我必须过去，偶尔我也会必须去医院，没法全身心地照顾纹纹。”
这么高昂的薪水完全可以请到专业人士，虽然这次机会很难得，但孩子的事不能随便应付，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没事，你来吧。”楚织静静地注视着她，“你选择做那件事，也是因为妹妹的医药费吧……”
白青茗抬起眼，她对上楚织的双目，那双平静如水的眼中带着是试探还是愧疚，她完全看不透。
她微张双唇，又闭上嘴，只是点了下头。
“你照顾纹纹我一定放心，白天遇到特殊情况就把纹纹带到附近的早教中心，晚上的话就喊我，你以妹妹的身体为重。”
她们坐在咖啡厅里，伴随着店里轻柔的钢琴声楚织的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温柔。
白青茗搅动着凉掉的奶茶，小巧的汤匙舀起的珍珠滚落在碟子上，她放下汤匙，“谢谢楚总。”
“不用叫我楚总，叫我……”
“嗡——”
巨大的轰鸣声钻进大脑中，白青茗痛得无法动弹，对面的人却依旧说着话，混杂着变调的钢琴声跑进了耳中，扭曲成了意味不明的语句。
白青茗浑身冒着冷汗，她目光下移，茶杯里正不断冒着黑色的珍珠，它们肆意生长，爬到桌上又落在她的裤子上，爬上她的衣角，而后睁开了眼。
无数双细密的眼盯着她，一开一合的眼皮似乎在说着话。
“骗……子……”
“骗子……”
“你……是……”
“茗……”
“……青茗。”
“白青茗！！！”
白青茗睁开眼。
还未弄清面前的状况，面前的人就拿着橡胶管怼进她的口中，她下意识想要动弹，四肢却被人按住。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来，白青茗用尽全力挣扎，使劲晃着头才让橡胶管脱离嘴边，她崩溃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白女士！请你配合！”
“什么？”白青茗完全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到了医院里了？在慌乱之中她对上楚织担忧的目光，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为什么在这里？”
楚织沉着脸，满面忧愁，“你不用说谎了……”
“啊？”
楚织取出几板空药壳，“你吞了这么多的安眠药……”
白青茗：“……”
夜晚的急诊室依旧热闹，周边是病人家属的交谈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哭喊声。
“对不起，医生，给你们添麻烦了！”
楚织和白青茗两人对着几个护士医生道歉，离开医院后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而后沉默地走着。
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静谧的街道上回绕着两人的笑声。昏暗的橙色路灯落在她们周身，风吹着她们杂乱的头发。
“对不起，我把你吓坏了吧？”白青茗收敛笑声，她看向天空，深黑的夜幕上落着几点星星。
“没有没有，是我太着急没有确认……”楚织不好意思挠挠头，回想起医生护士方才的举动，她十分抱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按住，你被吓坏了吧？”
“没事了，这种体验也不是常常都有，还挺有趣的……像是电视剧一样。”白青茗如实说着自己的感受，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清凉的晚风拂过面颊时她觉得十分舒畅。
楚织莞尔一笑，她还是一次见到白青茗这么放松的姿态。看着对方摆来摆去的手，她犹豫着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手指时，她又立刻收了回来，局促地把手背在后面。
“今天的礼物……”她试探地问：“你喜欢吗？”
白青茗不禁放慢脚步，想起那两千元的耳钉，她的睡意顿时消散，混沌的大脑也开始转动。
“你其实……”她斟酌措辞，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拒绝也不是，收下也不是，不论哪个选择都不太好。
楚织却从对方的犹豫中得到了答案，她垂下眼，回想下午的事，从一开始只有她在自顾自地开心。她没有顾及对方的心情就算了，也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舒服，晚上还打扰人休息……
她真糟糕啊，她都在干什么啊。
白青茗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呢？难怪她们失忆前要分手。
“不好意思啊，我送那个是不是让你困扰了？”楚织紧握双手，默数自己踩着的地砖。
白青茗暗自叹气，“那个耳钉太贵了，你拿去退了或者是送给你的朋友也可以，我不喜欢贵的东西。”
她还不起，也承受不起，也配不上。
“啊？”楚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想也没想就问：“那送便宜的可以吗？”
白青茗一顿，“便宜”这个词令她有些不舒服，她总是会想起那些令她厌恶的回忆。
她看向楚织，一时不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用意，这到底是诚心发问，还是有那么一丝阴阳怪气的意味。在职场里待久了，拐弯抹角地话听多了，什么话听起来都像是在嘲讽。
楚织敏锐地察觉到白青茗的心情，立刻说道：“和价钱没关系，我只是想送你东西，可以吗？”
后面那三个字近似于哀求，白青茗不敢去看楚织的表情，那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容上变得生动起来，如果习惯之后，那么等记起回忆后的她该如何面对楚织呢。
“不用送了。”白青茗呼出一口气，她挤出标准的笑容，眯着眼看向楚织。在暗淡的灯光和模糊的视野中，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面前的人在不断地揉搓双手，她把手覆在那双手上，温暖从手心传了过来。
“你的手真暖和啊。”白青茗轻叹一声。
楚织眨眨眼，面前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路灯投下的光描摹出对方浅浅的轮廓，她只能看清那落上光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你不用自责，你没有任何错……”
白青茗的声音清透又带着一丝距离，风吹来时就悄悄散了，楚织也来不及抓住这句话，也来不及深思这句话的意思。
“走吧。”
那冰凉的手离开了，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手。
“你……”白青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楚织没有放开，她凑上前，拉着白青茗走到前面的路口旁，这里的灯光通明，她终于看清了白青茗的面容。
“白青茗，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呢？”
白青茗微睁双目，她正好撞进了那灼灼的目光中，那熠熠生辉的眼中正映着自己的身影，她像是掉进了倒映着灯的河流，无法挣脱，无法逃出。
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汽笛声，卡车轰轰地开过，耳边却依旧萦绕着砰砰的心跳声。
怎么办？
“你……”她抿抿嘴，一时语塞。
不能给楚织希望。
“青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能让楚织再靠近自己了。
“可以吗？”
不能和楚织更进一步。
白青茗张口，风在吹了过来，把落在脸侧的刘海吹开，视野在一瞬间变得开阔，她看清了面前的人。那原本上挑的眉毛此刻正微微下撇，那原本锐利的双目带着央求和委屈。她在嘴边的话语怎么都吐不出，被风塞了回去埋进心底。
她输了。
“……可以。”她说着，感到些许挫败。
“青茗、青茗……青色的茶树嫩芽，好茶都是取嫩芽，青又代表着美好和茂盛。”楚织笑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白青茗倒觉得有些讽刺，她挽了挽耳旁的碎发，任由楚织牵着自己向前走，“大家都说是绿茶的意思。”
“啊？谁说的？”楚织不可置信，“怎么能拿父母起的名字随便取这种不礼貌的绰号啊。”
“现在……倒也没说错……”白青茗喃喃自语，望着楚织的背影悄悄弯起嘴角。
“什么？”楚织没听清。
“没什么，话说回来，纹纹谁在照顾？”
“啊！”楚织大喊一声，取出手机见孟芊芊打来的3通未接电话，“不好了！忘记芊芊一直在照顾纹纹！忘记和她说你没有事了！啊啊啊！”
正在楚织家客厅对着笔电疯狂按键盘的孟芊芊打了一个喷嚏。
“她们在医院怎么样了？倒是接电话啊！工作要做不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升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