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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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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波的书房里，张文波坐在首位，其下坐着程辛和丁韦川。程辛腰间佩着剑，坐的是格外板正，而丁韦川则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张文波看见小舅子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起书桌上一个桃子朝丁韦川扔过去。
“欸，姐夫轻点砸，这桃子要是砸我脸上，我还怎么出去见小娘子？”丁韦川笑嘻嘻地说道，到手的桃子用衣袖擦了擦，就开始啃桃子。
“程辛，说说，昨晚的宴会上可有发现什么可以招揽过来的人才？”张文波问道。
“周亮。”
“你不是说那人每日无所事事，只爱在街上闲逛。”张文波说道。
一听到这话，丁韦川赶紧插话道，“这周亮估计和我合得来。”
“吃你的桃子。”张文波又朝小舅子扔过去一个桃子。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周亮我有些看不透，人有些奇怪。”程辛说道。
“嗯？是吗？这倒叫我有点感兴趣了。”张文波露出一个微笑。
“有什么看不透的？”丁韦川边啃桃子边含糊道：“我觉得我就能看透他，姐夫，这人交给我，我保管给你把人摸得透透的。”
丁韦川作势就要往外跑。
“大川，你可别胡闹啊。”
“主公，说不准还真应该让大川去试试。”程辛说道。
一听到程辛这么说，丁韦川更是乐开了花，“这事交给我了！”丁韦川打开门就往外跑，差点撞上正要推门进来的姐姐丁香。
“大川你咋咋呼呼地跑什么？我手里的鸡汤都差点叫你洒了！“丁香没好气地说道。
“夫君，同人商量军务到眼下，想必是饿了吧，我给你炖了参鸡汤。”丁香亲自端着参鸡汤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将头凑过来的程辛，浅笑道：“程将军别着急，程将军的那份等会桃蕊就端过来了，程将军把大川那份一起喝了，不给那小子留。”
“哈哈哈哈好。”
“大川这要是去干什么？我一见他这上跳下蹿的模样，心里就发紧。”在张文波面前，丁香又恢复了温言细语的模样，“夫君，大川最近没给你惹事吧？”
“大川最近还算乖，从宣州来到偏僻的新洲，大川免不得憋得慌，让他有点事做也好。算了，不说他，喝鸡汤，夫人炖的汤最是可口。”张文波低下头喝汤。
侍女桃蕊很快也端来了参鸡汤，程辛喝了一口汤，同样夸赞了一下丁香的手艺，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周亮这人我看不出深浅，大川性子跳脱，时不时还有些意想不到的法子，正好让大川去试试他。”
“说得也是。”张文波点了点头。
“周亮？隔壁的那位？”丁香给张文波揉着肩膀问道。
“夫人也知道他？”
“你忘啦？”丁香轻捶了他一拳，“我不是同你说过吗？刚搬来的时候，我叫桃蕊去给周围邻居送了点小礼物。”
“夫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懒得同你说话了，桃蕊我们走，汤碗等会叫咱们主公大人自个叫人来收拾吧！”
张文波同程辛在屋里说话的功夫，丁韦川已经去到周亮家门口，把人院门哐当哐当敲响了。“周亮！周亮！”
还在大床上午休的周亮翻了个身，没理外头的叫唤，又继续睡了过去。
“周亮！周亮！”
可叫唤声还是一声一声地传来，周亮觉得这声音似乎太近了些。周亮迷迷糊糊一睁开眼，却发现床头站了个人。
“啊——”周亮大叫一声。
是昨晚那个自我介绍叫丁韦川的人，他的脸正对着他的床头。
周亮看着自己大敞开的门窗，这下知道自己睡觉不爱关门关窗有什么弊端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啊，我翻进来的。”丁韦川哐当一下坐在周亮的大床上，“我小时候为了躲我爹的打、为了逃学，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围墙，就你家这个高度，我八岁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地翻进来。”
周亮的头开始疼了。
“你过来干什么？”
“找你玩啊，话说这新洲有啥好玩的吗？我来这半个月来了，大街上都被我翻遍了，也没个好去处，你一般都去哪玩？”
周亮拍了拍他身下的床板。
“床？”丁韦川的眼睛亮了，“新洲有啥长得标致的姑娘没？”
“没有。”
“你瞎说，你没有发现美的眼睛。我昨儿个起了个大早，去海边看渔民收船归家，原来姑娘家也还出海捕鱼呢？我发现好几个漂亮呢，你还别说，这同以前我在宣州见到的那种娇滴滴、香喷喷的闺房女子还不一样，这些渔民家的姑娘，有一种外放的美，不过啊，这些姑娘就是肤色稍微深了些……”
周亮拿起一条毛巾堵在了丁韦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闭嘴，让我睡会。”
“行，你睡，我也没地方去，在你屋子里溜达会。”
周亮迷迷糊糊又睡了会，再次睁开眼睛是被一阵叮咚叮咚的声音给弄醒的。他看见丁韦川抱着他的“死亡木箱子”，在那晃着。
“这里头什么啊？你这还锁得挺严实。”
“放下！”周亮的眼神变了，语气也十分严肃。
“放下就放下，这么凶干嘛？”丁韦川乖乖将木箱子放回原处。他见周亮躺回床上，丁韦川又伸手去碰那个箱子。周亮一个眼神杀过来，丁韦川将手又给收了回来。“不就是一个木箱子，干嘛这么宝贝？”
由于丁韦川的自来熟，以及程辛的套近乎，这几人又住得近，程辛时不时地拉周亮上门来吃饭，一听到有饭吃，丁韦川自然也会屁颠屁颠地跑来，于是周亮便开启了在程辛家蹭饭吃的道路。
“亮兄，你似乎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程辛问道。
“我这人只是嘴馋，比不得程将军征战四方。”
“亮兄要是对驰骋沙场感兴趣，不如哪天来兵营里瞅瞅？大丈夫存活于世，自当以创伟业为荣，我如今倒也不能夸夸其谈必能创下一番伟业，但程某人心中所愿便是能允天下百姓能有一世安稳。”
“不了不了，我这人爱睡懒觉。睡不够就难受得慌。”
“哈哈哈哈……”程辛端起酒杯，“我这阵子算是看出来了，亮兄可是比大川还能睡，来喝 酒。”
程辛岔开了话题，拉着周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程辛的妻子王允云这会让下人端着一盘瓜到了院子里，她走过来说道：“院子里开了瓜放着，等会来吃几口瓜解解暑。”
“多谢嫂夫人。”
周亮靠在院子里一颗桂花树下吃着瓜，程辛也走了过来。树荫将他俩身上映得斑斑驳驳，风来，树叶便跟着颤动，映在他俩身上的光影便跟着晃动。
“亮兄可有妻儿？我每日见着亮兄一人出出进进未免太过孤单，若有妻儿在别处，将妻儿一并接到新洲城，可不是美事一件？”
“我独身一人，并无娶妻打算。”
程辛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娶不到妻子的光棍他倒是见过不少，但是像周亮这样条件的不娶妻可就说不过去了。“外头战事频繁，朝不保夕，身边要是没有妻儿，日子总是难挨。”
“程将军自己也说战事频繁，朝不保夕，允不了一世安稳，何必还强求妻儿傍身？”
程辛面色一滞，他深深地看了周亮一眼，眼神复杂，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应对。手握紧了腰间的剑，这是他尴尬时常会出现的小动作。“亮兄言语太过悲观了些。”
周亮面色如常，战事连绵，酒本就不常见，美酒更是难得，他仰头喝下一杯酒，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程将军，我们再干一杯。”
眼见周亮言辞躲闪，程辛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这天，程辛一伙人又聚在张文波的书房里，不过这一次还有一个人在，那就是张文波的老丈人丁翼，丁翼坐在首位，张文波则坐在下侧。
“听说，你们在拉拢一个年轻人，如何了？那人有什么本事啊？”丁翼问道。
“岳父问的可是咱们的邻居周亮？“张文波说道。
“你们还有在拉拢第二个人？看来这个荒芜的新洲比我想的还要人才济济啊。”丁翼如此说道，语气里带着不满和怀疑。
对于张文波丢了宣州，他们被迫迁移到荒芜偏远的新洲，丁翼心里是十分不高兴的。他当初把女儿丁香嫁给张文波，将自己的权势分给张文波，还费心费力帮女婿起事，可不是只为了在新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称王称霸。
“程辛，你和岳父说一下周亮的情况。”张文波说道，丁翼的不满，张文波都看在了眼里，要是宣州的地盘还属于他，对于丁翼的不满，张文波可以选择性忽略，但眼下，他不能和丁翼闹出不愉快，他还需要依仗丁翼。
“这个周亮，很奇怪。感觉人是有些才能，却没多少野心。”程辛说道。
“没多少野心？”丁翼用带着精光的眼神瞅着张文波，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一点面子都不给女婿留，“这背后的含义，就是人家没接受你们抛过去的橄榄枝是吧？”
张文波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这个周亮，是有些傲气啊。”
丁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得：“文波，我看最近你们都挺忙的，尤其是程辛，又要练兵，又要管杂事，让大川过去给程辛搭把手，这么大的人了，每日在外头吃吃喝喝也不像个事。”
“爹，我……”丁韦川想说些什么，被丁翼一个眼神一吓，话又给憋了回去。
“这事就这么定了，程辛，你不要怕累着大川，有活都让他去干。”
程辛先是看了张文波一眼，见张文波没说话，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大川了。”
等所有人一离开书房，张文波气得想将书桌上的东西全打碎打破，但被他生生忍住了。府里人多眼杂，他要是真掀了桌子，还得派人来收拾，他恼羞成怒的事情总归会传到丁香或者是丁翼耳朵里，他不想见到这种局面发生。
张文波是靠着岳父丁翼才起家的，而丁翼正是因为儿子实在是不争气，才选择给自己找一个能干的女婿，出身一般但有能力的张文波就这样被看中了。
丁翼手上大部分的权力都给了张文波，张文波也证明了他的选择没有错，在张文波的引领下，丁家连同张家的势力范围扩大了许多，同往日完全不一样。张文波是如日中天，到手的权势偶尔会让张文波忘记他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仿佛这权势是天赐的，从他出生那刻就如影随形。
张文波的自大和忘本，丁翼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不争气的儿子丁韦川也总是惹出一些事情，把他气到不行，但儿子毕竟是儿子，和外姓的女婿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惹祸的人是张文波，他没有守住宣州，反而让所有人来了这个偏僻的新洲。亲生的儿子惹祸，和外姓的女婿惹祸，丁翼心底的恼火程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眼下，丁翼提出让丁韦川待在程辛身边学点东西，就是给张文波的一个提醒，虽然如今这里的主公姓张，但张文波能坐在主公的位置上，依仗的可是丁家的帮助。
丁韦川从小到大，不爱读书，不爱练武，唯爱吃喝玩乐和美人，隔三岔五不是和这家大人的公子打起来，就是调戏了哪家姑娘。
张文波一直没有将这个不着调的小舅子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丁翼竟然想培养丁韦川了？这种情况不能发生啊，丁韦川得一直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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