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秘约帝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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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艘从天阶驶来的木船，众人心里只余方舟二字。幸存的人还在从城市各个角落接二连三地赶来。
带着威尼斯面具的这位，也不好说是不是人。身高至少在5.5米以上，没有传统形象中巨人的笨重感。光着脚，不仅肩臂与腿部十分细长，手脚指节较寻常人体结构更多出了几节。不协调的比例令人毛骨悚然，像童话里会吃人的老巫婆。
他脸上的丑角面具，款式是Jolly，在中世纪时常于小丑脸谱有所关联。闪烁的金边在白色的底部谱写出一曲华丽的咏叹调。
相比较下，他本人看起来更正经些。
何允仔细想了想，对，就是没有那种恐怖游戏主持人的诡异跳脱感。
即使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我们之后会到哪里？”
面具人没有起伏地回：“乌托邦，理想国，极乐世界，炼狱，终点，起点，或者说初始之地。”
不过这问得也是废话，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够继续留在这片废墟。
在何允上船之际，面具人将一个木质盒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所有人包括何允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将迎来一场太空之旅。现在只是先到飞船上候机，等待剩余人的抵达。
他还想着只剩一百多人，走散的崔子理如果存活那铁定还能够碰到。
然而在踏入的一瞬，天旋地转，这坑爹居然是个传送阵。
在混沌中醒来，何允躺在一个纯白的空间中，放眼望去简直要得雪盲症。
远处隐约能见到一扇门，他身体旁所摆放的金属托盘上放着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掐头去尾省略修饰词大约是：欢迎来到秘约帝国，请通过门抵达神庙答疑。
何允在打开门后，发现门的对面是一座酷似希腊帕特农神庙的建筑。
踏入殿堂内，能从建筑缝隙间瞧见浓厚的灌木丛，两侧是用于祷告的石凳，他径直走向中心。
这最中央的位置开了一个天井，光线自上而下洒在地面。此处按常规操作应该摆放一尊神像，不过现在却空无一物。
何允按照心中的想法，踏入光束内闭上眼。无法辨认方向的声音响起，这与他最初在公园内所听见的弦音类似。
他在这道声音中领悟出了语言文字，也对现在所在的世界有了个更加清晰的认知。
这项功能要是在以前上课的时候有那该有多好，学习和传资料似的。
他们原本所生活的世界只是众多维度空间中的一个，而这些领域其实都设有壁障。
宇宙是一个悖论，是上位者划下得一个圈。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唯有秘约帝国是在这些圈外。
这世界一切悉数是由本源之力所化。
所以理论上，你与一块石头没有差别。
可每个世界都有它的道，所以被束缚在规则内的人不会变成石头，石头也不会变成人。
然在秘约帝国，这类转化却不全是天方夜谭。
对于你笔下画出的一个点来说，一个圈就能将其永远困至在其中。因为对于同在平面上的点和圈来说，是没有高这一概念的。
而对于你手上任意的一个立体物件来说，它也被定格在了限定的时间轴内。
他们所需要去往的世界也同样被锁在四维空间。
作为在秘约帝国拥有公民身份的人，大多会选择去往一个个小世界，在完成任务纠正误差的同时，能获得小世界内，道的本源之力给予的回馈。
当运用这股力量，丰富与改造自身后，从量变至质变，打破次元壁抵达更高的维度空间。
随后，那一道入脑的声音，又将一样东西还给了他，是一份情绪。
纵使没有了记忆，这份情绪也告诉了他，这一段旅途，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们是主动抛弃了过去的人。
再次睁开眼时，他手中多出一本书与一块胭脂红的宝石。何允随意翻开书中的某页，再看向宝石，石头的整个框架信手拈来。
分解，重组，一圈咒术的文字字符以石画圆，微有闪电电流划过，一阵光亮后便幻化成一个玻璃杯。嗯，这感觉有点像炼金术。
何允再此望向自己的手，他若有若无能够领悟到自己身体地每一分结构。
意念一动，围绕着手出现了一圈文字符，停留少顷便挥散了。额间出了层薄薄的细汗，何允手掌心上反复崩裂的伤口终是愈合上了几分。
*
何允在秘约帝国已经渡过了三月。
他最先发现了的是，自从他到了这就不需要吃饭睡觉，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需求。
而他起先所抵达的空间，实则正是他自己所划分出来的私人领域。
如果有能力得话，能够主宰这的一切，甚至能够在内造出日月星辰，大地山河，让其内部诞生出来生命。
然而，现在别说山河了，整个领域里连栋房子都没有。
何允为了省下能量，也没幻化出床，造了个枕头，造了张桌椅，把空间内的颜色换了就草草了事。全白地界真快闪瞎他的狗眼。
他也了解到，确实有些人会选择在其他世界领域做完任务，得到能力后，回到自己的领域玩‘我的世界’。
比起缥缈虚无地登上更高阶，如果能力出众得话，他们完完全全能够在自己创造的小世界里当神。
其实通俗点理解，秘约帝国中的所有公民都是在做神明见习生。
只不过有些人安逸于成为低等位面的小神，而大多数到最后还是会踏回对于更高阶的追求。毕竟进来此处的每一个都曾抛去了对于过去自我身份的认知。
有一点让何允很满意的是，他能从私人领域直接抵达秘约帝国的任意一个角落。只要确定好了坐标，打开门即能够到达，这还能省了打车费。
他第一天上街的时候还着实惊了一下，随处可见突然浮现的门，再从门内冒出个人。
他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不差钱的主。他这几个月真的受够了贫穷的苦。
这里的流通货币是他在神庙所得到的宝石。而这种通透的晶体是本源之力最好的具显化。
这好比人是一台电脑，你在外部获得的所有东西都是软件。
即使在任务世界获得了一件神器，在透彻了解它之前，也无法将其于你自身融合炼化。说白了，就是还是有被他人夺走的可能性。然而世界回馈的本源之力能够直接融入你的硬件设施。
晶石也是，首先它与石头的差异是其涵纳本源力的高低。其次，晶石作为最纯粹的源力凝结体。在被交易后也能径直被融入他人体内。
这给了所有最开始听世界规则，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为所欲为，要风得雨的人一个棒槌。
而何允这些天的消费都是将原有的生命能量幻化出本源晶石，名副其实地卖身。他怕再挥霍下去就该缺胳膊少腿了。
其实没有了生理需求，日常用品的必要性也降到了最低。
可是咒术的学习，仍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晶石。苦不能苦学生啊。
神庙给的那本书，只教了些如何幻化桌椅板凳之类的咒术。何允这段时间皆是付过钱后，便泡在图书馆。
过于高级的咒术皆是稀缺资源，且大部分掌握在公会手上。
他只能自学些常规的金木水火土，也没有过多能量挥霍。
何允把几条街的公会宣传小册子都拿了，小册子中有大量秘约帝国的常识介绍。
其实大部分人一开始都会选择加入公会。不过这里的公会其实是更类似于黑手党的结构，公会会要求你签一个do ut des（交换条件）的契约。
签定契约的笔是由自身能量所化，等同于本源所出。一般的毁约不会轻易致死，却也能够成为一份不可忽视的杀招。因此这是最常用的交易手段。
公会要求你签下的契约的大体是成为你的担保人，而你将要交付真理与忠诚。有一定的从属关系在那。
难怪在海选过后就将同一场的人分开了。
海选后，很容易拉帮结派搞私仇。这要马上找了一个靠山，带这帮会来欺负没入会的，也会多很多麻烦。
至少在这三月内，何允一个他之前海选见过的都没见着。
还有一点有趣的是在秘约帝国天空能够看见九大行星，而他们轮流在你脑袋上转悠。
他也没搞明白具体运行规律。虽然所有的行星都一直同时在天上，但是哪一个站在主位还是差别十分巨大的。
至少何允已经看天不黑不亮保持紫色一个月了，上个月还是黄色的。
整座城的结构就如同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由一系列浮于海上的同心圆连接而成，一层层由低到高排列向中心。
中心部分是一座空中花园，真正漂浮于空中。美索不达米亚的建筑风格，采用立体造园手法，由白色的科林斯式石柱支撑，在不同高度逐层收小的台层上布满带拱廊的建筑物，园中种植各种花草树木。
而在花园正中心，是一座通天塔，传说中的巴别塔，塔顶通天，而尖顶要直插云霄。
创世纪第十一章第四节——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何允还没有到过中心城区，必须参加过世界任务，且能力到达一个标准，才被允许踏足。
而那座塔的作用与玄幻文中的登天梯类似。越往上走越困难，当你能够登上塔顶的时候，便是打破维度空间的旅途终点了。
其实因为每个人都是住在自己的领域里。这座城所有地方都是公用建筑或公共建设。
城市里各区各地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神庙，每个神庙都能够带你去到几个不同的小世界。
据说，他们海选的世界都是某位大能前辈专门在自己领域开辟的场地。
到了其他世界领域所要做的任务也各不相同，不能够单一而论，有些地方的确如同海选的大逃杀模式，有些是帮助人完成心愿，甚至改写历史的。
他们到了任务世界，还是会被小世界的规则所限，是有丧命的可能。但因为本是规则之外的人，其在秘约帝国有的能力都不会受到限制。
何允恶补了三个月希望多少能增加一些保命底牌。
它站在神庙前，只带了一开始就跟在身旁的金币，与之前面具人所给的东西。
在那木盒中，放得是一张卡牌。一张明显是由两张卡牌所组合而成的卡牌。
这张牌从对角线分开，因为被削去了一半，一开始何允并不敢确定，于是去了图书馆查资料，确信了牌面分别印得是塔罗牌中的倒吊者与隐士。
他暂且也没搞清楚这张牌能够发挥什么作用，不过带着也就带着了。
站在神庙的天井下，何允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秘约帝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