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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   卫桀没想到,他的伤好得比预想中的快。想来之前请遍京城名医还是有用的,最起码钱花得到位,请来的大夫医术不差,再加上药都是上好的药材,半个月后,身上的外伤已经开始脱痂了。

      这日,随卫桀来到庄子上的许大夫看过卫桀的伤口后,捋着胡子沉吟片刻,道:“卫公子的外伤已愈,只是,内伤还需再精心调理些时日才行。”

      “那我可以跑步了吗?”卫桀迫不及待地问。
      “适当行走可有助于伤势康复,不可贪玩,否则病情反复,受罪的还是卫公子。”

      “好吧,谨遵医嘱!许大夫放心,我定会注意,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公子言重了,老夫虽不才,也是医者仁心,怎会怕麻烦?”
      老头捋着山羊胡,端得是一副清高自傲的名医风范,而卫桀却只哈哈一笑,转脸就把两个小厮喊进屋,兴致勃勃说起了出行计划。

      许大夫见此,无奈摇头,叹息道:稚子顽劣,看来他还不知这半个月来京城里邹卫两家打得有多激烈,不知该说是卫氏夫妇保护的好,还是傻人有傻福呢!

      看过诊后,许大夫自去煎药。一个护卫进门来报,说是京城卫府来人了。
      “来得是谁?”卫桀问。
      “夫人身边的兰姑姑。现正在前厅候着。”
      这兰姑姑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最是忠心,她来了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卫桀不敢耽搁,忙让小厮替他更衣,又嘱咐那护院:“好生招待,我这就去。”

      半个月来,久违地‘脚踏实地’的感觉,哪怕前几天已经试过,如今站到地上依旧有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卫桀精神抖擞,路走起来也显得虎虎生风。到了前厅,兰姑姑一见他,眼圈微红,却强忍着行了礼,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卫桀,道:“夫人天天念着少爷,总怕少爷在此受委屈,特叫奴婢前来探望。”

      卫桀边拆信边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娘若是想我,明日我就回京。”
      “万万使不得!少爷,您还是看完夫人的信,再做定夺。”

      这信上说了卫夫人念子之心,又叫卫桀就在庄子上好好养病,还说明日云州府云间县老家卫桀的堂兄卫季会携友苏梓越上京赶考,让卫桀先在庄子上招待一下……

      卫桀看完了信后,就一个感觉,京城出事了。若非情况紧急,老家来了亲戚以他母亲那么好面子的性格不可能不在府上招待,却要放到这城外的庄子上让自己代为接待。

      “兰姑,你说实话,家里到底怎么了?”
      被卫桀盯着,兰姑十分为难。来之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不能把家里的情况告诉卫桀,可是眼下,被少爷一直追问,兰姑实在招架不住,最终还是道:“如今邹家和各大布行在打官司,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布行的老板们吃了官司心有不满,就到咱们家来,说,都说是听了老爷的主意才落得如今田地……还有,那些东家的夫人也日日有人上家里闹,夫人心力憔悴,老爷也是应接不暇……”

      “你别着急,慢慢说,前因后果说清楚。”
      卫桀让兰姑坐下,又让桑中给她上了杯茶。
      兰姑接过茶盏,想起夫人这几日的憔悴,一时难过,潸然泪下。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卫桀面前,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哭道:“少爷,这些日子我听得最多的话,便是夫人日日念你聪慧异常,若真如此,还请少爷替夫人和老爷出出主意吧,咱们家可不能因这次的事散尽家财啊!”

      “快起来!怎么会散尽家财呢?”
      卫桀忙将人扶起,兰姑抹着眼泪,将这半月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自半月前卫桀出京后,邹家火烧仓库抢货不成,确实老实了几天。可就在七日前,突然有人到兵马司市门投诉,说自己从几大布行买的布匹、衣裳或纰薄短狭或缝线松散,要求官府出面帮他们讨回公道。

      夏律·市廛款有明确规定,凡造用之物,不牢、不固、不真、不实,及绢布等属纰薄、短狭以次充好而卖者,各笞五十,其物入官。
      更有全国商街牌楼,悬官造秤尺以式于市,凡有度量不中或私造称尺者,当即‘砸称撅尺’,杖责一百,店铺查封之重刑。
      而全国各地兵马司更是三日一校五日一堪,发现违规者,当街行刑,绝不姑息。
      不得不说,夏朝对工商的管理不可谓不严苛,然而奸商自古扫不尽,何故?无非一条官商勾结。这商人和官员最牢靠的勾结手段便是联姻。亲戚之间礼尚往来,有时真是官员贪污受贿的最好遮羞布。因此,也有清贵之家不与商贾结姻亲,也是本朝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如今,各大布行被买主告到了官府,事态确实严重了。

      兰姑又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各大布行的东家一开始都不承认,因那货物上并无布行的绣纹,仅凭收款存根无法证明货物出处。若是货物被掉包,也并无可能。官府一开始是接受这个说辞的,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就派人去查了各大布行,搜出了不少残次品。谁家做生意也不可能全是好货,无一丝次货。那些残次品本也各家敲出来放仓库了积着的,根本没准备卖,可兵马司却像是被什么人灌了迷魂汤,根本不听人解释,他们没收了次品,还给各大布行下了罚金。那些东家们便不干了,一个个跑到了咱们家,偏说是听了老爷的主意才遭此劫难。老爷仁义,说是要替他们出了那罚金。”

      “有多少?”
      “十几家布行,加起来近三十万两。咱们账上能动的现银不够,老爷念及与各大布行掌柜的多年情分,准备抵押两间店铺把银子凑齐,夫人为此日日烦心,人已经……已经……”兰姑想起来前夫人憔悴的样子,实在说不下去,一时竟泣不成声。

      “好了,兰姑姑且宽心,此事容我给父亲修书一封,当还有回旋的余地。”
      卫桀思索片刻后,如此说道。

      兰姑喜极,双眼发亮,望着她们的少爷又哭又笑,一个劲儿道:“夫人果然没有说错,还是少爷聪明。”
      “桑中,你先带兰姑去歇息。白丝,你随我到书房来。”

      书房里,白丝研墨,卫桀提笔,龙飞凤舞写起家书。

      穿书前卫桀并不会写毛笔字,可今日拿起笔,如有神助,他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那笔字虽谈不上好看,但所说之事却条理清晰,所出之招更是强势狠辣。白丝仅从旁看着,就莫名出了一头汗。信写完后,卫桀用火漆封了信封,对白丝道:“这封信,你务必亲手交到我父亲手上。本来该是我亲自回去,但明日老家的亲戚要来,他们是来上京赶考的,这场官司未了结前,恐怕会对他们有些影响,眼下让他们住在庄子上反而更妥帖。”

      “少爷,我明白的。”白丝小心翼翼揣好信封,坚定道:“我定然不负少爷所托。”
      卫桀看着他,想了想又道:“你化个妆再走吧。”
      “啊?”

      半刻钟后,主院的厢房里,兰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一枚玉簪给端坐镜前的白丝戴上,赞叹道:“没想到少爷还有这手化妆的本事,这一下谁还能看出来这是咱们的小白丝啊!”

      卫桀谦虚道:“是您梳头的手艺好,白丝本身长得也好。”
      白丝被夸了,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都结巴起来:“少、少爷,为什么要我扮成女子?”
      “你是我身边的人,若你毫不掩饰直接回去,而后事情就出现转机,以邹家的奸猾定会有所察觉,让他们知道我在此货在此恐都要横生枝节,此为其一。这其二,你换个身份造访卫府,而后事情出现转机,别人就算想到你身上,也只会觉得你是个高人。他们只会想卫家和其他布行能够翻盘不过是受了高人指点,邹家再想扭转局势,大概率也会寻求高人指点,而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追查你的行踪。”

      “那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啊?”白丝听得一知半解。
      卫桀将他的脑袋扶正,对着镜子,问:“你觉得呢?”

      这日傍晚,一辆马车停在卫府门口。兰姑率先下车,回过身从马车上接下来一位身穿道袍的女修。两人匆匆进了卫府,直奔主院而去。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
      卫老爷和卫夫人却都没有什么食欲。

      这时小丫头来报:“夫人,兰姑姑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位道长。”
      “道长?”卫夫人疑惑蹙眉,与卫老爷相视一眼,说:“先请到厅里吧,我们这就过去。”
      夫妻二人匆匆赶到大厅,一见那道长正要见礼,就听见一句:“夫人、老爷是我。”两人这才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卫桀的小厮白丝。

      “你怎么——”
      卫夫人话没说完,就被卫老爷拦住:“你和我到书房来。夫人也请!”
      直到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又让兰姑在门口守着,白丝才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双手递呈,道:“少爷说让我务必亲手将此信交给老爷。少爷还说,我就是道长,既然回来了,就该在家里设个法坛这样戏才真。”

      卫夫人听得连连点头,却更担心儿子身体,抓着白丝一个劲儿追问。

      卫老爷坐在主位,眉头紧锁快速阅读,直到读完这封信,卫老爷脸上那皱出的层层褶子才渐渐舒展开,他甚至轻笑了一声,说:“知父莫若子,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两银子换算成现代约500元,30万就是1.5亿
    本文货币设定
    1000文(铜板)=1两银子=钱1贯
    4文=银1分
    16分为1钱
    16钱为1两
    10两白银=1两黄金
    也就是说一个铜板相当于5毛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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