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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也不怪周子扬花了这么久才把脑子绕过弯来,在他看来,这事实在是不可思议。

      仿佛地球突然不绕着太阳转了。

      明明以前就算他让何叶滚,何叶也会追过来和他道歉。无论他做什么让何叶生气的事,何叶也总会原谅他的。就算何叶明确的说不,只要他坚持,何叶总会妥协的。周子扬肆意妄为惯了,他早就忘了去考虑,何叶的耐心是否会耗尽,何叶的爱是不是会消失。

      直到何叶的绝情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啪的一声扇到他脸上,周子扬才不得不被迫看清。现在何叶只想要离开他。

      何叶不爱他了。这个想法每在周子扬的脑海里过一遍,周子扬身|体里那种奇怪又猛烈的撕裂感就愈演愈烈。好像什么阴冷可怖的东西顺着这句话,就要从他的脑子深处往外钻,把他整个人剥皮抽骨的毁掉。仿佛他身处地底的冰窟,头顶悬着无数尖利的冰刀,正随着那句话的音节摇摇欲坠,叮叮作响,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他性命。

      周子扬的背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狂妄的本性让他仍旧选择冷笑。

      何叶的绝情不能把他怎么样。

      对,他才不在乎何叶怎么想。

      周子扬必须要反复这样告诉自己,才能压□□|内乱七八糟的情绪。他必须要牢牢地抓住这个免死金牌,才能维持冷静和高傲。

      何叶找不找他都无所谓。他如果想要略施手段把何叶绑在身边,那还不容易吗。

      是的,只要他想,何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想。

      他只需要知道,他还想要何叶吗。

      周子扬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回味着他昨晚触碰何叶的时候的感觉。

      他开车去找何叶的时候是很生气,可是把哥抱进了怀里之后,他的气就去了一半了。几天没见到,他才恍然发现和何叶亲近的感觉是这么舒|服,他几乎立刻就起了反应。

      片刻后,周子扬的目光就从他的手指往下移。这几天他无论干什么,都没什么反应的地方,此时却变得分外得有存在感。

      周子扬略微有些无奈,可他自然不会压抑,闭上眼睛,伸手安慰自己。

      脑子里的画面不停的在何叶各种动人的细节上跳动。周子扬在恍惚间突然想起,这种对着何叶不受控制的冲动,他之前也经常有过。

      何叶高三那会,想报考排名更好但是远在B城的大学,但是周子扬觉得反正要出国,就坚持让何叶上S城的大学。他们的通话不太愉快,说到一半,何叶突然挂断了。然后接下来一天都没联系上。第二天何叶才打电话给他想解释,但是周子扬当时气的半死,直接让何叶滚去B城,以后都不要再找他,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周子扬就等何叶再打过来,却一直没等到。直到当天中午,第四节课还没下课,同桌就推他,说你哥来找你了。周子扬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何叶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脸担忧的在他班级的后门那里看着他。何叶估计是挂了电话就坐车来找他了,一向认真的何叶竟然为了他连课都翘了。

      周子扬坐在那一声没吭,可是其实当场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何叶站在教室外面一直等到下课,周子扬这一节课就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下课了之后,何叶就小心的坐到他身边。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拉着周子扬的胳膊,轻轻的解释说之前通话的时候,有人撞到了他,他的手机真的是摔坏了,他才买到新的就给他打电话了。

      “子扬,你别生气了。”

      周子扬当时坐着没动,但是他还记得何叶的手碰到他胳膊上的时候那种酥麻的感觉。等何叶说到他会去找老师把第一志愿改成S城的大学的时候,教室里的人终于走光了。周子扬不可言说的地方已经发疼,实在是顾不得生气,直接把何叶的手按在了上面。

      他记得何叶的眼睛惊讶的瞪大了,耳朵却红了,立刻就想把手抽回来。

      周子扬自然不肯,按着何叶的手,抓住了何叶就亲。“你帮我,我就原谅你。”

      何叶的眼睛瞪得更大,脸也红了,直说不行,可最后还不是帮了他。

      因为何叶不愿意离开他啊。

      何叶明明说过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的。可这次,何叶为什么不会像以前一样来找他了?

      周子扬心里没由来的就像针扎一样,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闭上眼睛,甩了甩头,不愿去思考这事。

      他只需要承认,他想要何叶。

      他想要何叶,他当然想要何叶。周子扬在这点上根本没法撒谎。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早就倒向敌营的叛徒,脑子里全都是何叶的画面。何叶简直是一块发着光的宝藏,饥荒中的盛宴,荒漠里的甘泉。此时得不到,就越发渴求。

      他想得到何叶。何叶是他的。何叶会回到他身边的。一旦这么想着,一直抵着周子扬的胃部的那种焦灼感才稍稍褪去。他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对,他根本不需要何叶主动来找他,他才不在乎何叶爱不爱他,反正何叶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把何叶弄回来。只要他想,何叶就还会向之前一样陪在他身边,被他抱在怀里,和他亲热。

      周子扬想着何叶的皮肤的触感,何叶体温,何叶的味道。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带着神奇的魔力,舒|服的让他战|栗。

      也只有何叶能让他如此失控。也只有何叶,能让他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想留在身边。

      周子扬不愿去深究他为什么会对何叶如此执着,他拒绝去思考何叶对他的态度,他只知道,他想要何叶,疯狂的想。

      而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周子扬想着何叶很快就会再次属于他,想着他将会对何叶做的事,越想,周子扬就越发的无法自持。

      他把头抵在墙壁上,不断地回忆着何叶的美好,最后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哥。”

      周子扬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荒唐,却还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对何叶曾给他的一切温存和爱意是如此贪婪和渴求,哪怕何叶仍在他身边的时候,周子扬都还觉得不够。所以他完全无法忍受此刻的缺失。

      周子扬一向喜欢狩猎的感觉,并且是个有耐心的猎手,他最享受折磨猎物的快感,他不喜欢太早的结束游戏,回到没有目标的无聊之中。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当对象是何叶的时候,周子扬发现他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急躁,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迫不及待地渴望着何叶的温度,他恨不得何叶现在就在他怀里。

      他想何叶。

      他立刻,马上,想要再次得到何叶。

      ---

      过了几天,S城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何叶又和顾言一起换上了校服,开往H市去拍摄最后的几个镜头。

      在车上的时候,何叶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雨。顾言看的出来,何叶最近有点心神不宁,肯定是心里有事。但是一旦问起,何叶只会温和的微笑摇头,一看就是不愿麻烦他。又或许,是自己帮不上忙。

      顾言能感受到何叶的温柔。何叶的温柔不是做戏也不带着讨好,而是那种骨子里的,对绝大数的人都抱有本能的善意的温柔。

      但是顾言却忍不住觉得何叶这份温柔里夹杂着疏远。何叶愿意帮助别人,却总是迟疑的不肯把自己的脆弱分享出来。这让顾言隐隐的有些好奇,如果能成为何叶亲近的人,何叶是不是就会打开心扉,卸下心防,如新生的幼兽一般,给予那人他的全部的依赖和信任。

      这样的何叶,一定没有人舍得辜负吧。

      车很快开到了目的地。拍摄也开始了。

      何叶听他的吩咐,乖乖的站在小雨里,直直的看向镜头,让雨水浇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也让身上的校服显出几分贴身的透明。顾言盯着显示屏里的画面,时不时出言指导,直到捕捉到了他想要的表情。

      下一场戏,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场戏,就是两个少年在雨里表达心意的吻戏。

      顾言刚刚也拍了一串冒雨跑过来的画面,此时也是湿的透彻。他把湿透的刘海往后梳了梳,问向他走来的何叶,“冷吗?”

      “不冷。”何叶柔和的笑了笑。“继续拍吧。”

      此时还是夏天,就算淋了雨,也不是不可忍受。还如不早点拍完,就可以换衣服了。

      顾言点了点头,不知怎得,沉默了一会,才对摄影比了个手势,“好,开始吧。”

      顾言本来是打算用个远景,他和何叶稍微错位一下,就可以把接吻的镜头糊弄过去。

      但是当他和何叶在雨里对视,分明的从何叶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的时候,却又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此时此刻,何叶的心里仿佛只装了他一个人,并且主动伸手抓住了他。“我喜欢你。”

      周围都是微凉的雨水,但是何叶的手还是温热的。顾言觉得自己脑子空白了一瞬,他向前一步,扶住何叶被雨水浸湿的脸颊,鬼使神差的直接吻了下去。

      他根本没有事先和何叶商量过他会真亲的事,嘴唇相碰的时候,何叶理所应当的吃惊的抖了一下,但是估计顾及着镜头,没有推开他。本来已经要环住他的双臂,僵硬了一会,还是按照剧本,主动抱住了他。

      顾言亲上了之后,立刻就清醒了,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他温柔的按住何叶的头,在何叶的嘴唇上留恋的摩擦了一会,不过自然没敢把舌头伸进去。

      等这个镜头结束,何叶立刻退后了一步,询问的看向他的时候,眉毛微微皱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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