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破案直播吊打人渣》黄金毛

11、第 11 章

　　望着着那眼熟的身影，宁柯怔了怔。
　　那人俨然就是第一天在走廊里带头霸凌李茉的“昊哥”。

　　他会是凶手吗？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顾宜修便在旁边低声道：“他应该不是凶手。如果他是凶手，这么重要的案件节点被我们撞见了，模拟器里面的世界现在应该已经崩坏了。”

　　听他这么一说，宁柯缓了缓神，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还没等顾宜修反应过来，宁柯便推开门，径直朝着储物柜前的男生走去。

　　男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人强硬地拽着衣领拉，不，拎了起来。

　　男生惶恐地叫出了声，“啊啊啊，别！别！我不是小偷——”

　　宁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在干什么？”

　　男生这才缓过神来，好好看了眼面前的女生，一眼就把她和前天将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对应了起来，下意识抬起双手护住了头，嗷嗷叫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干，别打我！别打我！”

　　宁柯、顾宜修：“……”

　　看把孩子吓得。

　　顾宜修瞟了眼宁柯拽着男生衣领的手，有些欲言又止地道：“……还是先松开他吧。”

　　宁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松开了手，但凌厉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鼻青脸肿的脸。

　　片刻后，男生坐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宁柯和顾宜修站在他面前。宁柯双手环保在胸前，眼神紧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似的。男生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这下压得更低了，双手平放在腿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顾宜修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生张开了嘴，闷闷地吐出短短两个字，“换药。”

　　宁柯立刻蹙起眉头，“什么药？”
　　他受了什么伤？和案件有关吗？该不会是行凶时受了伤？

　　男生抬起头，肿成猪头一样的脸直直对着她，脑门上还贴着好几个绷带，不可置信道：“你觉得我他妈被你打成这个样子是要换什么药？？”

　　“嗯？”宁柯扬眉。

　　仅短短一个音节，男生赶紧闭上了嘴，有苦说不出，只好小声道：“我、我被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疼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挨过这样的打……”

　　宁柯毫无同情心地说：“我看你就是被打少了。”

　　男生想哭又不能哭，脸一动就疼，最后只能摆出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虽然顾宜修那天没有看见李茉被霸凌的场面，但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听说了，所以他对这个男生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他只关心他和案件的关系。

　　“你和李茉是什么关系？”

　　这突然的问题让男生愣了愣，随后又移开了视线，目光有些闪躲，“没、没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你那天为什么打她？”

　　“就看她不顺眼呗。”

　　宁柯一脚踩在了床沿上，吓得男生差点跳起来，又听她压低声音道：“我现在看你也有点不顺眼。”

　　这话让男生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我、我们好好说话。你们想知道什么？”

　　男生的名字叫陈昊，是高三七班的学生，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在整个年级里还是挺有名气的，大家一般都叫他“昊哥”，这点他们倒是已经知道了，毕竟当时在走廊里大家都叫着“昊哥”起哄。

　　他的成绩一般，在年级里差不多在中游，不过因为他打架的名声，他在学校里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宁柯有些不耐烦道：“说重点，和李茉什么关系？为什么打她？”

　　陈昊一改之前的滔滔不绝，开始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宁柯没心思看他磨磨蹭蹭，直接抬腿一脚踢在了他小腿肚上，催促道：“快点。”

　　这一脚差点把他眼泪都踢出来了，陈昊也想不明白这女生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打人这么疼，但回想起那天被支配的恐惧，他立马道：“我说我说，是、是有人让我教训她的，我只是按照别人说的去做而已！”

　　这话另两人都一愣，他们都没想到陈昊霸凌李茉竟是别人指示的。到底是谁，会讨厌李茉到这种地步，还不惜让陈昊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明目张胆地把她打成那个样子？

　　“谁？”

　　陈昊咽了口口水，似乎还在纠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一对上宁柯的视线，他吓得立马开了口。

　　“是、是梅岚。”

　　话音一落，整个医务室顿时安静不已。

　　这个答案是两人都没想到的，一时之间他们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反应就是——为什么？

　　顾宜修先问出了口，“她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啊，她就说她不喜欢她。”不等宁柯开口，陈昊立马加道：“这个我真的没有隐瞒，我是真的不知道原因，梅岚她没有跟我说过。”

　　宁柯盯了他一会儿，似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听梅岚的话？”顾宜修问。
　　正常情况下谁会愿意卷入别人之间的纠纷？更何况还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学校霸凌其他学生？

　　还不等陈昊回答，顾宜修便猜测道：“你喜欢她？”

　　陈昊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宁柯和顾宜修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昨晚在教室里看见的那一幕，黑暗的教室里吊着的尸体，女孩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

　　而此时的陈昊还不知道，他喜欢的女生已经不在了，而且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的沉默后，宁柯又开口问：“就算你喜欢梅岚，你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险听她的话在所有人面前霸凌李茉？学校为什么不插手？她的成绩明明排在年级前位。”

　　陈昊吞吞吐吐地说：“一开始我们也没有这么光明正大……梅岚让我们欺负她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李茉不会反抗的，而且老师们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但那时我们还不敢相信，所以刚开始只是对她使了些小小的恶作剧罢了。”

　　当然，在霸凌者的立场看来可能是小小的恶作剧，但当事人可能就不这么觉得了。
　　不过宁柯和顾宜修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陈昊继续说：“后来我们发现她真的没有反抗的意思就大胆了一些，当着其他学生的面推她两下什么的。有一次我们不小心把她推下楼梯了，真的是不小心，而且那楼梯也没多高，但她落地倒下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我们当时就跑了。谁知道她第二天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照常来上课了，看样子好得很，而且也没老师来找我们。”

　　之后的他不用说他们也能猜到。这一次次没有反抗没有后果的“恶作剧”并没有让他们逐渐消停，而是让霸凌变本加厉而已。

　　宁柯全程都没说话，但顾宜修能够感觉到身旁的气压越来越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却能让人明确感受到，她现在非常生气。

　　顾宜修移开了视线，把要问的还是问了，“就算李茉没有去找老师，老师那边肯定也已经有所耳闻了，为什么他们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李茉是年级前三的学生，他们为什么会容许你这样霸凌她？”

　　“我、我也不知道啊。梅岚刚开始就跟我们说过不会有老师找我们我们当时还不信，谁知道是真的。”

　　顾宜修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老师没有插手这件事的原因。

　　“可、可以了吧？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陈昊有些迫切地道。

　　两人也确实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顾宜修转头看了宁柯一眼，宁柯则望着陈昊，沉着气吐出了一个字：“滚。”

　　陈昊大气都不敢出，逃也似地从病床上下来，药也不换了，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

　　他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刚才的谈话让他们都改变了对这几个女孩的认知。联想到刚才在图书馆看到的合照，他们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会落到如此地步，从要好的同学变得如此恶意相向，几乎可以说是反目成仇。

　　如果梅岚是这场霸凌的主使，那李茉的动机就显然易见了，嫌疑最小的人一下子就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沉思片刻，顾宜修开口道：“你觉得李茉知道霸凌的主使是梅岚吗？”

　　宁柯“嗯”了一声，“应该知道，她和梅岚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梅岚才会笃定李茉就算受到霸凌也不会反抗。或许梅岚手里有李茉的把柄，而李茉正是因为自己的把柄被她拿捏才不敢轻易反抗。”

　　顾宜修点头，“她不能反抗，但也不想继续承受这样的霸凌，所以才杀了梅岚。”

　　“也不是不可能。”

　　尽管这么说，宁柯脑海中却浮现李茉在走廊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身影，她的校服被踹得不成样子，头发凌乱成一团，即使是这样，她也一声不吭。

　　这样的女孩，有杀人的可能吗？

　　顾宜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觉得这场霸凌最奇怪的就是校方的反应，怎么想都不合理。据陈昊所说，他本人也很意外自己的行为没有惹上麻烦，也就是说这应该和他的家世背景没有关系。”

　　宁柯的思路和他一样，“梅岚事先就知道他们不会有麻烦，所以校方没有插手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因为梅岚而不是因为陈昊。”

　　这么一说，两人一同回想起之前在校长室门口听到的谈话。

　　梅岚那里有王主任要的东西，是因为那个东西学校才不敢动梅岚的吗？

　　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