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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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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佣人都在场。
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年轻太太像是一只树懒一样抱着树干,欣喜若狂得失了控制,从而亲上去。
这是一种非常恩爱和谐的夫妻相处模式。她们并不惊讶,该干嘛干嘛,继续打扫卫生。
江晚梨仰首,望着头顶上精致璀璨的束腰罩花灯,幻想自己也是其中一盏,飞过去挂上,这样,大家就可以无视她,当她不存在了。
当意识回笼,思绪清晰的时候,她的大脑不止一遍回放刚才的一幕。
怎么就,亲上去了。
“晚梨。”被当树干抱着的男人从容淡定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手掐过她的腰身,“脚伤痊愈了吗?”
“嗯……”
她刚才蹦蹦跶跶的跟只兔子似的,很明显地看出来已经痊愈了。
一阵沉默之后,裴忱又问:“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
江晚梨生硬地咽了咽口水,讷讷道:“我这就下来。”
她尴尬得恨不得自己当场人间蒸发。
亲就亲了,居然还大脑迟钝地一直抱着。
下来之后,江晚梨一刻都没有多逗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像只兔子似的,迅速溜上楼。
裴忱回头看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鬼在后面追她。
跑得倒是快。
快归快,送她的包也没忘记拿走。
他走到她刚才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地方,从夹缝里拿起落下的发绳。
发绳上残留淡淡的洗发露香味,青柠薄荷味的,很好闻,让人不禁忆起刚才身子贴近时的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近身的触感。
肌肤白皙娇嫩,腰身娇柔纤细,盈盈一握。
个子不高,骨架看起来生得精致小巧,但该长肉的毫不吝啬,跟醒过的面团似的。
软乎乎。
裴忱点燃一根烟,冷静时,接到朋友陈峥打来的电话:“礼物送得怎么样?”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陈峥不乐意听这么敷衍的词,“你就说你老婆高不高兴呗。”
“嗯。”
“这就对了嘛。”陈峥说,“作为你最铁的好兄弟,哥们这回可算是帮到大忙,别的不说,那包可是很多妹子抢着要呢。”
陈峥不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前几天,他接到裴忱任务的时候还在酒吧搭讪学生妹,听闻那边一个分不清口红色号的直男突然问及女人喜欢的包包,意外之后立刻帮忙询问,把圈子里的千金们都打听遍了,给裴忱出一个合适的建议。
陈峥不正经地打趣:“今晚月色这么美,你不得趁热打铁,过一个良宵?”
裴忱抖了抖烟灰,没应。
“不会吧。”陈峥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自己错过洞房花烛夜似的,“证都领了你还没有睡人家的想法吗。”
裴忱语调平淡,“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挂了。”
“别别别——”陈峥说,“我再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你没谈过恋爱,也没接触过女人吧。”
“所以呢。”
陈峥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劝梵尼小公主乖乖跟你领证的?你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了?”
裴忱:“滚。”
卧室里。
经历过多次社死的江晚梨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左右打滚,恨不得现在能刨坑将自己埋进去。
搁放在一旁的手机不断地震动。
明茶发来信息:[在干嘛?看到回复,没回复我就当你今晚和男人共度良宵了。]
江晚梨:[……你不要瞎说。]
[瞎说什么啊,共度良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男女朋友都会同居上床,更何况你们已经领证结婚了。]
[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明茶好奇,[你不会性冷淡吧?]
在江晚梨的认知力,性冷淡这个词并不是褒义词,所以果断否认:[怎么可能呢,我很热的好吗,要是有个八块腹肌的美男站在我面前,我肯定立刻扑倒。]
[这才对嘛,我就说大梨子怎么可能是性冷淡。]明茶兴致勃勃,[那你什么时候扑你老公?]
本来就头疼的江晚梨被这几个字弄得更心烦气躁。
什么时候?她暂时还不知道。
她还在懊悔。
刚才居然因为一个包包而得意忘形,分不清对方是谁,直接吧唧地亲上去。
糊涂,真是糊涂。
现在好了,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总不能解释说,她不是故意亲他的,希望他原谅。
要是不原谅的话怎么办?
他会不会很生气?毕竟都没说一声就被非礼了。男人被非礼的生气程度可能不亚于女孩子。
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
吓得江晚梨立刻掀起被子,将自己埋到被窝里,假装睡熟的样子。
时间来不及,她都忘记关灯了。
手机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
裴忱进来的时候,只看见被滚乱的床铺,以及一个横七竖八呈不规则的天鹅绒被。
他解开领带,不急不慌地走过去,没看见女孩睡熟的面孔,连枕头都被掩盖住了。
此时的被子,被江晚梨提到床头,把头和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而床尾,是她暴露在空气中的两只脚,因为没有盖到被子,圆润的指尖微微泛红,也由于紧张的原因,不安分地蜷缩。
这丫头,什么时候养成顾头不顾尾的毛病。
裴忱拿起她的被子,意图往下拉一下。
然而,被里面的人拽得死死的。
“晚梨。”裴忱问,“你睡了吗?”
被子里闷声闷气传来两个字:“睡了。”
裴忱:“睡了还能说话?”
“……”
这回,被子里没有再传声。
“闷着头睡觉对呼吸道有影响。”他还算有耐心,“把被子掀开一点。”
她依然没动。
没有解释,但这个行为无疑不是在解释一个现象,她没脸见他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亲一下。
真要是做点别的事情,她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到时候他也得跟着钻进去挖她出来。
裴忱没有强求,顺手把灯关了。
准备去洗漱的手,看见床侧有个亮着的手机。
为避免被她踢到地上,他帮忙拿起。
上面的信息,无法避免掠过眼前。
没有刻意,但还是看到一点,比如她对闺蜜说的那句——要是有个八块腹肌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我肯定立刻扑倒。
非常有理想的抱负。
但现实是,信誓旦旦口若悬河说要扑倒美男的江晚梨,因为不小心亲了下男人,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敢见人。
小孩子,胆小,正常。
裴忱从浴室出来,看见床铺发生变动,但被子仍然死死地把枕头盖住。
唯一亮着的一盏夜灯光线黯然,反衬得房间朦胧暗昧。
裴忱在床的另一侧平静地半躺下来,期间感知到旁边的女孩并没有睡着,因为闷的时间太长,所以时不时动一下透透气。
“晚梨。”
凉如水的夜色,男人嗓音醇厚低哑。
江晚梨仿若没听见,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是抱着宁愿闷死也不想面对他的想法。
“梨梨。”
这一次,他叫她的声音比之前的温和一些,含有诱哄的意味:“你不觉得呼吸困难吗?”
“唔……”
他侧身,指间抓住一边被角,慢慢地掀开,女孩的脸蛋渐渐地露了出来,被凌乱的头发丝遮住,依然不影响秀丽精致,鼻头红红的,看上去有些缺氧。
哄家里孩子睡觉一般,男人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将一侧头发拂开,温热柔软的指腹擦过她柔软的耳骨。
女孩眸光盈盈,眼里仿佛漾出水一般清澈,“你……”
想要替亲亲的事情做一番解释,但话到嘴边,实在没脸说得出口。
裴忱不难猜到她在想什么,主动圆场:“你不用害羞,我记性不好,很快就能把刚才的事情忘记。”
“……真的吗?”
“嗯。”他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哄道,“睡觉吧。”
这话算是间接地回应了。
也给她充分且平坦的台阶下。
次日。
分不清自己睡得好不好的江晚梨迷迷糊糊地起来,金鱼记忆导致她洗漱后也没想起昨晚的事情。
倒是有一件事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再过二十四小时就是梵尼股东大会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准备,新闻报道上全是关于她二叔和梵尼的信息,所有人都预测,江启山将是下一任管理人。
趁着下楼用早餐的时间,江晚梨向裴忱提起这件事。
他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修长手指捻着一块鸵鸟肉递到可乐的嘴边,“你是不放心我吗。”
“当然不是。”她摇头,“我这不是看你没有动静,害怕你输给我二叔。”
“不会。”他擦了擦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高深莫测的样子,江晚梨猜不透,默默嘀咕:“不会又是什么惊喜吧。”
“是惊喜的话。”男人声线低沉,“是不是还有亲亲。”
“……”
她懵懵地抬眸。
这个人不是说他记性不好的吗,结果不仅记得还如此云淡风轻地提起。
果然昨晚就是为了让她露头睡觉才骗她说会忘了亲亲的事情。
狗男人的记忆,明明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