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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雷 区 蹦 迪 ...

  •   任逸的想法很简单,纵使感情淡薄、两不相干,林屿英依旧是他的合法配偶。

      林屿英的生活离他极远,不代表他没有知情权。况且,解决这点不干不净的小事,于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林屿英却守口如瓶,硬生生将他隔离在事件之外。

      一种被当做局外人的不满油然而生。

      深色瞳子沉寂如旧,大衣下胸膛起伏,出卖他此时真实的情绪。

      他步步紧逼,滚烫的鼻息拂在林屿英脸上。林屿英无路可退,后脑紧贴着老墙墙角,黑发蹭下些许灰白.粉末。

      “……离我远点。”林屿英呲着牙,精瘦而不孱弱的手臂紧绷,指甲陷进肉里,关节咯咯作响。

      他宛若汗毛竖起的兽,形貌疏离戒备,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只要任逸再靠近一分一毫,就会张开猩红的嘴。

      任逸蹙眉,“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追问。

      就连当初得知项博衍的存在后,林屿英也只是强撑着冷脸、冷嘲热讽几句后便大步离开,远没到如今揎拳捋袖的地步。

      他不懂,为何林屿英的愤怒更甚从前。

      难道被他介入生活,竟比发现自己是替身更值得愤怒吗?

      任逸轻轻垂下眼,百思不得其解。他向来一呼百应、不容置疑,却不擅长隐藏迷茫困惑。

      林屿英薄而饱满的唇缓缓勾起浅笑。

      “告诉你又怎样?”他静静地看着任逸,不卑不亢。

      一个从未爱过他、从不过问他生活的人,没资格忽然冒出来兴师问罪。

      “遇人不淑也好,拿回版权也好,都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管。”

      他毫不客气,直截了当。

      任逸默然不动,宽阔的肩背绷得发僵。

      林屿英不再多言,曲腿弯腰,正要从任逸与墙壁间的空隙穿过,眼前倏而闪过一条黑影,一条结实有力的臂膀挡住他的去路。

      “不许走。”任逸冷着脸,重复。

      林屿英狠狠瞪着他,伸手试图拽开任逸,任逸的大手却快如闪电,紧扼住他的手腕。

      “你到底想干什么?!”浑身血液奔涌,林屿英不由得低喝一声。

      二人间的往来素来爽利到冷漠,换做以往,在他明确表达拒意后,任逸绝不多做纠缠。他仔细回想任逸今晚的一言一行,的确不大正常。

      也许,他需要通知一下任逸家里。

      正思索着,似是在提醒他回神,腕间力道加重些许,骨感分明的碗口泛出微红,他“嘶”了一声,疼。

      “你是我的妻子。”

      任逸声音更低几分,理所当然地强调,“你应当如实告诉我你的遭遇。”

      配偶间应该坦诚相待。

      他认真地看着林屿英,后者先是一怔,继而沉默,像是在思考。

      但清俊的面容上,始终不见恍然大悟的歉意。

      他不由得屏息凝神盯着林屿英,等待他想要的结果。

      噗嗤。

      林屿英笑了。

      他笑得头直点,咧开的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他的举止向来克制,这一笑类比常人,已经是前仰后翻的程度了。

      任逸眉间的皱痕更深,“你笑什么?”

      “如实告知?这难道不好笑吗?”林屿英笑眯了眼,揶揄,“要不是小姨妈嘴碎,我甚至不会知道项博衍的存在。”

      提及那个禁忌的名字,任逸果然失了神。

      项博衍就是任逸心底最软的一块肉,林屿英揪住这块肉一阵猛扎快剁。眼见任逸面色一僵,他快活得如同周身过电,舌尖懒洋洋地卷起,语气轻软舒缓。

      “任逸,要不是我自己知道了,你有打算如实告知我吗?”

      乌漆漆的瞳子发亮,凝成锋利的刃。

      任逸呼吸一滞,扼着他的手指如触电般松开。他猛然抽手,转了转手腕,发白的部位渐渐回血。

      “想知道我是如何被丁瀚波坑骗套牢的?可以,你先跟我讲讲,你和项博衍是怎么认识的?”

      经过一晚大杀特杀,林屿英已然鲨红了眼,他垂下手,目光发寒,又不至于太激进,像初春的白雪,一点点覆成霜,吐字柔软而残忍。

      和任逸结婚,本就是一场意外,既然对方打破边界冒犯在先,无怪乎他雷区蹦迪。

      任逸无言以对,生人勿近的气场又强烈几分。

      他不想多做解释。浪潮翻涌的胸腔中,空落感愈发膨胀,好像在催生什么。

      “让开。”

      林屿英挺起胸膛,朝前迈开一步,任逸沉默几秒,后退让出路。

      一切归于常态。

      屋子小,他不大讲究,微仰着头送出一声软软的哈欠。

      扯开领带,三下五除二卷好,他脱下西装,动作无异于下班后迫不及待拽下工作服的打工人,略显瘦削的宽肩撑起单薄的底衣,衣服是菜市场二十一件拿的,布料穿闷了就剪开当抹布,无缝衔接,很环保。

      裹上邻居给的钢厂工作棉袄,他的身形依旧清瘦,不拽紧衣襟,都让人怀疑下面漏风。

      “嘎吱——”他打开大门后的矮柜,从底层翻出一只用料扎实的大纸袋,将西装、领带、袜子、厚呢大衣连带套上塑料袋的皮鞋一并装好,搁在门边。

      “我电脑和妈妈的遗像还在老宅,记得让司机送回来。”

      “还有,”他顿了顿,斜眼看向任逸,“不要透露我是你的隐婚对象、不要以任太太的身份自居,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强调‘我是你的妻子’。”

      妄图用一个虚名介入他的生活,未免太不切实际。

      这场婚姻不过是他人生里一条歪曲的划痕,等事业起色了、有条件谈离婚了,他会亲手修正它。

      “而且,我是男的,硬要说也是‘我是你丈夫’,你的陈词滥调很直男癌。”

      咦。

      好像忘了什么。

      他看看那只纸袋,忽而冲进卧室,人字拖踢嗒踢嗒地拍着地面。

      他脚光着,后跟圆润,趾骨细长,薄薄一层皮肉白得泛粉,踝骨又如细细雕琢过的玉,每处凸起凹陷都很讲究,每每欢爱,任逸都忍不住想握住那片微凉的温软。

      可惜,林屿英是决不允许他碰的。

      几秒后,林屿英从房里取出那条任逸硬塞进他包里的围巾,叠好塞进纸袋。等钱到账了,他可以自己置办新款了。

      确认没东西落下,林屿英舒一口气,“天气预报说马上有暴雪,你赶紧走,别为难人王志。”

      “他已经走了。”

      任逸惜字如金。

      “……”林屿英难以置信,眼睛微瞪,“你要留下来过夜?”

      龟龟!

      他心里盘算着,任逸今晚这么反常,总不能是当太久和尚憋出病了吧?

      掐指一算,上次做,好像还是去年国庆。

      林屿英:“……”

      若说任逸唯一让他满意的地方,就是极端洁癖,结婚三年,身边真就他一个。

      但,他太累了,又刚起过冲突,实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他清清嗓,义正言辞,“改天吧,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我不是说这个。”

      任逸声音低沉,是谈正经事的腔调。

      林屿英一愣。

      厨房的窗没关严实,呼哧呼哧地漏风,任逸站在风口上,被吹得背后发凉。他顶着风走到窗边,回忆林屿英关窗的手法,拽着门锁柄用力一拉,哐的一声后用力一拧,彻底挡住刺骨的寒意。

      他低下头,看看手心上深黑的锈,间有零星油污。

      还好,第一次关这种老窗户,没翻车。

      他洗净手,接一碗热水,想起林屿英的水又凉了,便提起绿暖瓶,帮他续上。

      目睹全程的林屿英:“……”

      以他对任逸的了解,对方不会无事献殷勤。

      所以。

      “你又想干什么?”

      任逸放下碗,淡淡瞥他一眼,“你很有潜力,我想和你聊聊投资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说试着今早更新,然而还是拖到了第二天,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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