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杰森·陶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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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前面的两位蒙面义警就已经消失不见。
杰森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他一边带着维奥丽特波澜不惊地朝韦恩庄园的大门走去，一边对着维奥丽特小小地嘲讽了一句：“不做义警的第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像个演员一样频繁变装。”
但维奥丽特想着安全屋里那一排的制服和红色头盔，只觉得这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杰森敏锐地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于是他立即辩解道：“至少我的私人身份和我的工作身份是完全一致的，在这种私下的场合里，我可不用特意切换到杰森·陶徳或者红头罩的模式。不像有些人在自己家里还要把两个身份分割地清清楚楚，哈！”
是吗？但维奥丽特清清楚楚地记得杰森在家里和手下打电话的样子。她还记得杰森是怎样任由电话响了五六声，不急不缓套上头罩，摆出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后，才颇有仪式感地接通电话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神情：“噢，是吗？”
杰森绷紧了一下脸。情侣之间过分了解就是这点不好，总能迅速读懂对方的每一个神态和眼神，甚至轻易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暗自磨了磨牙：“好吧，我还没有说你呢，大小姐，你今天不是说要去见企鹅人吗？怎么，蝙蝠侠和企鹅人长得很像吗？”
维奥丽特眨了眨眼，开始装傻：“噢，对呀，我明明是要去见企鹅人的。所以我为什么会在韦恩庄园呢？”
杰森张了张嘴：“……”
维奥丽特：“为什么呢，杰森？难道是因为我被韦恩收养过吗？”
“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不情愿地说道，“你不过是白费力气，你不懂这摊事情有多复杂。”
他扯了扯嘴角：“我敢保证今天什么也不会改变。”
“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她轻轻地说。
“这一点都不值得。”
“对我来说是值得的就够了。”
“……”
他想要嘲讽她，说点难听话，嘲笑这种毫无回报的投入。他想要生气、发怒，斥责她多管闲事。他想要逃走，像一只老鼠仓促逃回下水道，逃开维奥丽特的注视。他感到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边缘身份，以至于当他意识到一个人将他放在自己世界的中心时，他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想要去破坏它。
他几乎就要这么做了！
可当维奥丽特抬起眼眸看向他时，他就像被施了石化咒，神经迟缓无法立刻行动。
“别说怪话。”她对他说道，很温柔，但的确是一个警告，“不然你就一个人去住下水道。”
“………………我都说了那不是下水道。”他愤愤不平地撇过头，“你从来就不考虑我的意见！”
鉴于杰森自己都为自己的后半句话感到心虚，所以这句抱怨只能被当作撒娇处理。
“而且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他继续抱怨道，“你怎么能帮蝙蝠侠说话？你应该和我同仇敌忾，一起辱骂他。我不得不说，你对他有点过分客气了，对待他没必要那么礼貌。”
“比如？”维奥丽特虚心求教。
“比如，”杰森立刻来劲了，“你可以骂他——”
“咳。”老管家站在门口，不急不缓地咳嗽了一声。
杰森下意识打了个激灵：“……阿福，晚上好。”
“晚上好，杰森少爷。”管家对他微微颔首，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很高兴看到您如此有活力的样子。”
杰森的表情再次不自在起来。
维奥丽特适时拉着停滞不前的他朝前走去，一边对管家开玩笑道：“真抱歉，阿福，看来我们之中有些人脸皮薄到不好意思了。”
杰森简直要被气死了，他立刻放下不自在，瞪了维奥丽特一眼：“……谁不好意思了？”
“啊？”维奥丽特一脸无辜，“是我不好意思了呀。第一次和你一起见家长，我既害羞又紧张。”
杰森梗住了：“………………………………”
“您完全不必为此紧张。”阿尔弗雷德眼中的笑意加深，“只要您是真心对待杰森少爷的，我敢向您保证，这里绝不会上演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悲剧。”
杰森感到维奥丽特的手僵了一下。
他想要大笑，笑她也有尴尬的一刻。但他随即就想到阿尔弗雷德一定是看到了他们刚刚上演的那一出好戏——于是作为共犯，他还没来及的嘲笑维奥丽特，就已经感同身受的开始尴尬了。
“那也就是说，”维奥丽特状若无事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要和杰森结婚，这里不会有人冲上来要和我决斗？”
杰森：“……现在我是朱丽叶了是吗？”她现在是不是因为太过尴尬，干脆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一直是。”
“很好，现在你的朱丽叶要和你决斗了，罗密欧。”他面无表情，作势要去弹她的脑袋。
“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朱丽叶，”维奥丽特说，“除非你其实不想和我结婚。”
杰森张口想要反驳。
“我想杰森少爷一定不是这个意思。”老管家开口道，“任何人都能看出您对他的重要性。”
杰森顿住了。
“我知道。”她很开心地笑起来，“我总是足够幸运，能够得到我想要的。”
*
这种幸运可不多见。
至少在韦恩这个庞大的家族里，没有几个人能够宣称自己拥有这份幸运。
杰森如此，布鲁斯·韦恩也如此。
时间早就过了凌晨，可是谈话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尽管杰森在管家的注视下不情愿地跟着布鲁斯进了书房，但是刚一坐下，他就摆出了不合作的态度。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十分冷淡地说道，“我有我自己的道路，你的那一套在我看来早就过时了。”
世界第一侦探很清楚，他无法在那些涉及原则的问题上说服自己的二儿子，杰森因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完全走上了一条与家中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一切已成定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开启这场谈话也不是为了说服杰森。也许，就像维奥丽特所说的那样，现在他们之间真正需要的是父亲和儿子的对话，而不是蝙蝠侠和前任罗宾之间的对话。
他很清楚。
但是清楚不代表他就能够做到。
于是布鲁斯对着凝视着杰森，足足十秒没有说话：“……”
杰森在布鲁斯的眼神中逐渐后背发凉，如果他是一只猫，现在一定已经弓起背部，毛发耸立：“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妥协，我以为一切都很清楚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布鲁斯抿了抿嘴唇，决定选择一个不那么危险的话题：“关于你和维奥丽特·法尔科内。”
“……”杰森狐疑地盯着他，稍微放松了一点，“你想说什么？”
“你了解她吗？”他双手交叠，对杰森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用你管，”杰森说道，“不要用你的那一套去对付她。”但是这肯定没有用，他知道蝙蝠侠一定早就调查过维奥丽特。
“她杀过人。”
“我也杀过人。”杰森反应极快，甚至有些激烈。
“……她的精神不稳定。”布鲁斯忍了忍，“我看过她在阿卡姆的病历。”
“那又怎么样？”杰森嗤之以鼻，“我敢肯定这个家里除了阿福，每个人都有点精神问题。她绝不是那些疯子。”……就算她是，他在心里补充，那又怎么样呢？
“你看过她的画吗？”布鲁斯坚持说道，“如果说很久以前她还只是一位冉冉升起的艺术天才，那么……那件事发生后，她就只能被称为艺术疯子。……哈莉·奎茵曾经为她看过病，杰森。你不会想要知道她对她的评价的。她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有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问题。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阿卡姆那些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杰森冷冷地说道。
“我希望你是经过充分的调查和深思熟虑才说出这句话的，”布鲁斯说道，“而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
“对你来说，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布鲁斯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让这个孩子勃然大怒，他们此刻尴尬的关系其实并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略显越界的话。
可是总要有人说点难听但足够真实的东西，给这火热到足以令人丧失理智的爱情浇上一些冷水。
……尽管他并不打算真的干涉杰森最后的选择。
杰森果然立刻被点燃了怒火，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们正坐在书房里，他或许会直接对布鲁斯大打出手：“说这话之前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的历任女友可比维奥丽特有问题多了。而且，在我看来，她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感情问题上你应该更慎重一些。”布鲁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忽视杰森的话，“尤其涉及到婚姻，我不认为过早踏入婚姻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杰森：“……？”
他紧紧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结婚了？”
*
没有人知道这场谈话的结局为什么会以杰森和提姆的战斗而告终。
*
差点怒气冲冲半夜就要骑上摩托再度离家出走的杰森被老管家的几句话劝了回来。
他黑着一张脸进入自己阔别已久的卧室。卧室仍然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好像这里的时间为他而停滞，这让他的心不合时宜地软了几分，脸色也随之好了一些。
他循着很久以前的记忆找到了换洗的衣服，老实说它们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有点不合身了，哪怕是最宽松的T恤也会被他撑的几乎爆开。所以他只好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放弃，冲完澡后随便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不怎么在意地出了浴室门。
……然后他十分怀疑人生地退回浴室，重新开了一次浴室门。
眼前的场景一点变化也没有。
某个不合时宜的人就那样裹着被子躺在他的床上，好像被他吵醒了一样皱皱眉，然后睁开眼：“怎么了，杰森？”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他不可思议地说，“阿尔弗雷德没有给你准备客房吗？”——绝对不可能。他想，阿尔弗雷德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准备了。”她的声音很轻，好像还在梦里，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在哪，“但我想你了。”
“……”杰森走过去，坐在床边，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我才跟你分开不到2个小时。”
“都两个小时了。”她说，“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已经分开这么久了。”
他闷闷地笑了一声，感觉不爽的情绪已经完全消失。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眼前这个人完全填满。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嘴唇：“小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杰森语塞。
她知道他说不出那种肉麻的话，于是露出得意的表情来，恶劣地等着看他要怎么接下去。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到耳朵都有点泛红，终于恼羞成怒地拿手轻轻盖住了她的眼睛：“睡你的觉！”
“你和我一起睡。”她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贴了过去。
她的皮肤温热，但这种毫无遮拦的贴近还是让杰森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维奥丽特蹭了蹭他，语气里仍然带着睡意：“好香啊，杰。”
“……你知道这话有点变态，对吧，维奥丽特。”杰森无情地说。
她被他的话逗地轻轻地笑起来。
她松开了他：“快上来睡觉，小杰鸟。”
“…………”杰森看着她，“谁告诉你这个称呼的？”只有迪克那个恶心的家伙喜欢这么叫他，但是迪克今天不在哥谭。……恶，果然他打罗宾还是打的轻了点。
“是德雷克。”她毫不犹豫地卖了罗宾，“他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居然还是迪克。杰森面无表情地想。
“睡觉吧。”他说，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理由把夜翼打一顿。找个什么理由呢？
有了，不如就以他先用左脚踏入哥谭为理由吧。
他狞笑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
然而，下一秒，他和维奥丽特就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杰，你是不是长胖了。”
“……你在开玩笑吗？明明是这张床太小了！”杰森不满地说道，这是他十几岁时候的床，那时候他还没有两百磅的优越身材，……更何况这个床上现在还有两个人。
“这是一张单人床。”他忍不住对维奥丽特强调，“属于青少年的单人床，你不能指望它能够同时放下两个成年人。”
还好韦恩家的家具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否则现在他还要担心床会不会塌掉。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朝他这边贴近，几乎要钻进他的胸口：“好吧。”
——真该死。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紧贴自己胸口的女孩，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他可是刚洗完澡。
“你就不能回去客房吗？”他建议道，“那边的床更大。”
“不要。”维奥丽特说道，“挤挤，我不想动了，现在我好困，只想睡觉。”
“这么挤着睡觉，明天你可能会腰酸背痛，”杰森用食指抵着她的额头，把她的脸推开一些，“我建议你还是去隔壁睡。”
维奥丽特没有理他。
“听见没有？维奥丽特？”
维奥丽特不说话。
他不厌其烦：“维奥丽特，维奥丽特，快点回答我，不然我过去客房也可以，只要你确定自己明天面对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不会尴尬。”
维奥丽特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好吵，杰。”
杰森：“？”
他刚想要反驳，就被维奥丽特勾住了脖子。
她已经闭着眼睛吻了上来。
这是个很温柔缱绻的吻，并不迫切。它像潮水涌上来，坚定而有力的侵蚀所遇到的一切障碍，直到充分地占据他全部的领地，引诱他只能随之共舞，却又急速退却，于是他不得不迫切地追逐着那退去的潮水，在一点点燃烧起火焰里试图汲取海水带来的凉爽。
但那显然只是饮鸩止渴。
火焰泛上全身，在拥挤的小船上，他和她只剩下彼此。杰森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带着她一起燃为灰烬。但她却完全停止了动作，只是敷衍地配合他越发激烈的吻。
……杰森发现她睡着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嘶——”她疼得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
“小骗子。”他瞪着她，然后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维奥丽特下意识抓住杰森的手腕。
“洗澡。”他咬牙切齿地说。
维奥丽特：“……”
她眨了眨眼，松开了手：“快点回来。”
他真想就不回来了。
可是看着维奥丽特的脸，杰森还是犹豫了。他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躺上这张对他来说实在有点过小的单人床，小心翼翼侧着身子蜷缩在维奥丽特的身旁，任由她翻过身挤进他的怀抱。
杰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好像这一刻，之前驱动着他不断行动的复仇之火稍稍减弱，而倦意顺势席卷而来。
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人。
他下意识低下头，蹭了蹭维奥丽特的头发。
他是一只倦鸟，此刻终于归巢。
……算了，他环着维奥丽特，模模糊糊地想，就这样吧。
韦恩家也好，哥谭市也罢，都无所谓了。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无法解决的障碍，但生活总要继续。
但是他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他还能够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始终等待着他的人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没有关系，一切都能够被抚平。
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杰森沉沉地睡了过去，奔赴一个不可思议的美梦。
*
第二天维奥丽特醒来时，杰森正坐在他的书桌前。曦光被他披在身上，他扭过头来看她时英俊的好似太阳神阿波罗：“你醒了。”
“你在做什么？”她觉得他的心情好像很好。
杰森于是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眼底的笑意几乎藏不住：“看一些……有趣东西。”说完，他好整以暇等待着维奥丽特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
“……”维奥丽特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她写给杰森、但被布鲁斯·韦恩拆开过的信件。
但她一点也没有像杰森期待的那样露出羞恼或者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只是看着他，说道：“喜欢吗？”
杰森愣住了，一时语塞。
“不喜欢？”她明知故问。
“……”
于是维奥丽特开始微笑：现在是他被反将一军了。
好在她还没有恶劣到要让他这么继续无言下去。她朝他展开双臂：“抱我一下，宝贝。”
“别叫的那么恶心。”他说道，但还是依言走过来抱了她一下，“好了，你还想干什么？”
“想告诉你，”她微笑着说，“我其实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的礼物？”他问，“最近没有节日。”
“不需要节日，”她说，“我想送你礼物的时候，随时都要送你礼物。”
“好吧。”他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随意。”
维奥丽特下了床，在他的注视下去浴室洗漱，于是他有点无聊地坐在可以旋转的椅子上，乖乖等了她一会儿，开始整理那些迟来的信件。
那让他心情很不错。
他甚至忍不住在心底哼起了小调，漫不经心地考虑着维奥丽特准备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没一会儿，她从浴室里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该下楼吃饭了？现在会不会有点早？”
“是有点早，”他点点头，站起来，随口说道，“但这个时间吃饭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看到蝙蝠侠和现任罗宾倒人胃口的脸。”
维奥丽特打开了门。
现任罗宾抱着咖啡杯正好从他们的房门口经过。
他看上去简直就像19世纪饱受剥削的童工，反应都好像慢了好几拍，此刻听到杰森的话，神色不济地朝他们看了过来：“……倒你的胃口还真是抱歉。”
杰森：“……”
“早安，你起得真早。”维奥丽特说。
“不，”提姆摇了摇头，“我是要去睡觉了。”
杰森：“……你知道你可以起诉蝙蝠侠了对吧？未成年？”
提姆：“是啊，等我可以找到下一家可以跳槽的地方时，我会起诉他的。”
杰森看着不停打着呵欠的新任小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之前当罗宾的时候有像提姆这样通宵吗？
……算了。
“那就是你的事了，继任者。”他冷酷地说道，“你可以让开吗，因为现在我要和维奥丽特一起去吃早饭了。”
提姆看了他一会儿：“阿福昨天难道没有为维奥丽特小姐准备房间吗？真意外，也许我应该告诉他这个小小的疏忽。”
“……”杰森狞笑起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提姆淡定喝了一口咖啡，“毕竟我只是一个倒人胃口的罗宾罢了。”
还好维奥丽特及时阻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小小内战，拉着杰森从二楼顺利走到餐厅。
管家正在餐厅里修剪盆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们：“噢，维奥丽特小姐，杰森少爷，我以为你们会更晚一些下来。”
“我们醒的比较早，”维奥丽特说道，“生物钟影响。”
管家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手头的活：“抱歉，我这就去为你们准备早餐。”
“我可以帮忙。”杰森说道。
“我也可以。”维奥丽特说。
“你就算了吧。”杰森嫌弃地道，“大画家，你的手不适合厨房工作。”
维奥丽特：“……那我做什么呢？”
“……你想看书吗？我给你找本书？”他想了想，问道。
她摇了摇头：“算了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阿尔弗雷德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杰森少爷。我完全可以处理好你们的早餐，还请您在这里好好陪一下维奥丽特小姐吧，尽管我昨晚已经陪她参观了一下韦恩大宅，但我想她会更加愿意听您亲自讲讲过去的事情。”
杰森下意识朝维奥丽特看去，她一本正经毫不羞涩地注视着他，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点了点头：“阿福太懂我了。”
“过誉了，维奥丽特小姐。”阿尔弗雷德微微挑眉，“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管家离开了，现在杰森已经毫无顾忌了，他伸出手，摆出恶狠狠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你都不会害羞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她不解，反过来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杰森，做人要学会坦诚一点，你太别扭了。”
“呵呵，”他面无表情抱起手臂，“我这么别扭还真是抱歉啊。”
“没有呀，我们俩有一个坦诚就够了。”她慢吞吞地说，“我就喜欢性格别扭的人，这样逗……哄起来才有意思嘛。”
他无语极了：“我听到你说的是什么了。”
维奥丽特：“你听错了。”
杰森翻了个白眼，拉起她：“你想去哪参观？”
“其实都可以。”她说，“反正最想参观的地方我已经去了。”
“是吗？”他下意识问。
“是啊，”维奥丽特回答道，“我还住了一夜呢。”
“……”
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我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有点像变态，维奥丽特。”
“那你会嫌弃我吗？”
他叹了口气：“不会。这就是这件事里最糟糕的地方，”
最后两个人哪里也没去，他们就像家长指挥不动的废物青少年，倒在沙发上等着阿福做好早餐前来投喂。
“你昨晚和布鲁斯·韦恩的谈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杰森想到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谈话就想翻白眼。
“猜到了。”维奥丽特摇了摇头，“唉，真令人失望，蝙蝠侠，没用的男人。”
杰森抽了抽嘴角。
“你指望他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维奥丽特玩着他的手指，“什么都好，能让你开心点就行。”
“我现在已经挺开心的了。”他说，“我开不开心和他没关系。”
维奥丽特抬头看他，眼神十分怀疑：“是吗？”
“……”他把她的头摁下去了，“我说是就是。”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他瞟了维奥丽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早上你说的礼物……是什么。”
维奥丽特：“你猜？”
“我猜不到。”
“猜一下嘛。”
杰森勉为其难地看了她一眼：“画？”
“再猜。”
“书？”
“……再猜。”
“算了不猜了。”杰森撇过脸，“你不想说算了。”
“你太别扭了。杰森。”她叹气。
“怎么？”他冷笑，“你嫌弃我了？”
“怎么会。”她说，沉默了一下，装模作样学他刚才的语气，“这就是全部的问题所在了，杰森。”
杰森高高挑起眉毛：“什么问题？”他在心底发誓，要是她敢学着他说“最糟糕的问题”，他一定会……至少一个小时不跟这个小混蛋说话。
“你难道意识不到吗？”她一脸惊讶，“这个问题就是——显然，我爱上你了，杰森。”
咚咚、咚咚咚。
是谁的心跳声？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僵住了。
因为她还在继续：“从我们再次相逢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命运早已注定。我的小杰鸟，我的罗宾鸟，”维奥丽特对他轻轻眨了眨眼，“……你注定要落入我的掌心。”
他凝视着她，半晌笑了一声：“……是吗？我注定要落入你的掌心？”
“是啊。”她快乐地说，“因为你承诺过。”
“唔？”
“我可以一直看着你。”维奥丽特回答道，“我知道只要我一直看着你，你就会落入我的掌心。”
就像那一晚她在阿卡姆看到了他。
所以她知道自己注定会得到他。
他们之间不会有第二种结局，她绝不允许其他结局。
杰森没有明白维奥丽特的话。
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明白。
他只是将头埋在维奥丽特的肩头，有些困倦似的发出含糊的声音：“……好吧，现在我落到你的掌心了。我是你的了，所以呢？”
“所以，”她侧过脸轻轻啄了一下杰森的脸颊，“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松开你。”
“哦。”他压下唇边的笑意。
“我爱你，杰森。”
“嗯。”他回答道，过了一会儿，才对她说道，“……我也是。”
初晨的阳光满满照进客厅，笼罩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在这片静谧中，他们安静地依靠在一起，同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学校里并排坐在一起，在夕阳下发呆的两个孩子。
那画面遥远到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维奥丽特曾经享受绘画，享受用画布凝固刹那的时间，用画笔打破生死的界限。
但当她发现绘画留不住自己想要挽留的东西，也凝固不了所有她思念的刹那时，她意识到在某种层面上，艺术是最无用的东西。
就算她的作品能呼唤起千万人的感情，如果不能挽救她想要的，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他回来了。
展翅高飞的罗宾鸟终于飞回她的手心。
这是最美好、最不可思议的结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杰森对她承诺道。
他想起昨晚布鲁斯说过的那些话，维奥丽特的病历、她身上那些非正常的部分、她的画作、一切的一切从他脑海里飞速滑过，最终远去。
也许，以前的那个罗宾会想要把一切追究到水落石出。
但是他早就不是那个罗宾了。
从他们再次重逢开始，他就是从死亡、混乱、罪恶、愤怒中拼凑出的红头罩，一个支离破碎的杰森·陶徳。
而她则是从疯狂、鲜血、阴谋、痛苦中浮起的阿卡姆病人，一个尚未疯狂的维奥丽特·法尔科内。
所以那些正义的义警所在意的早就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韦恩庄园的这个普通清晨，他们彼此承诺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死亡为他们的故事画下最后的休止符。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杰森·陶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