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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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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仗悠仁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的心情。
当他看到完好无损的七海建人时，虎仗悠仁还沉浸在钉崎野蔷薇生死不明的悲愤中，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复杂得让尤莉娅眨眨眼，一脸好奇。
“有大人在，现在不需要只交给你了。”七海建人的表情平静，“虎仗同学。”
“七海海！”
听到虎仗悠仁对七海建人的称呼，尤莉娅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敛起来了，她不开心地鼓起脸，抓紧了七海的手。
“…我想叫你建人。”尤莉娅抬起头看着七海建人说，“我想要只有我叫的称呼。”
七海建人嗯了一声，“你先离这里远一点，尤莉娅，尤其是离那个白发的男人远一些。”
尤莉娅好奇地在七海建人身后看了眼对面，被七海建人提醒她要远离的白发男人也歪了歪头，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但尤莉娅很快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她被那边躺着的少女吸引了目光，按照尤莉娅自认为非常专业的判断，那个少女如果再不救治的话，她那只眼睛大概就没救了——
也不是没救啦。尤莉娅眨了眨眼，要是这个少女肯死一次的话，她就可以用复活把她所有的伤都治好了。
不过人类应该都很在意自己的生命吧…虽然人类们很喜欢伤害别人，甚至会因为一些很奇怪的理由去夺走其他种族的生命，但意外的，尤莉娅见过的人类们都很在乎自己的生命。
就算在知道她是魔女后，会露出惊惧的表情，但他们还是会祈求着让她能够救自己，他们脸上那种让尤莉娅不明白的复杂表情…却让尤莉娅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厌恶。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厌恶，但是阿黛尔明白。
阿黛尔总会皱着眉在听到她这么说时要她远离人类的世界，随她一起去往魔女的黄金乡去。
“人类，是不可信的。”阿黛尔说。
明明讨厌她。
明明害怕她。
明明怀疑她是别有用心。
可是为了能活下去，他们就可以装出信任她需要她的模样，虚伪地说着能够让尤莉娅感觉到自己被感谢的话，来诱哄一看就好欺骗的尤莉娅。
“不能爱上他们，也不能相信他们，更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力量。像你的母亲，她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才明白这个道理。”
阿黛尔的话时常在尤莉娅的大脑里响起，每次她要救人时她都会想起阿黛尔的话，但是尤莉娅每次最后都还是选择遵从了白魔女的原则，去救每个她想救的人。
尤莉娅拍了拍脸，让自己从回忆过去里清醒起来，拉起裙子，跑向了那个少女的身边，跪坐下来。
“虽然你现在听不见，但是会有一点痛哦。”尤莉娅低下声，温柔地说，“不过很快就好啦，嗯…你是女孩子的话，肯定很也想美丽的吧，很快就会一点伤疤都没有啦。”
魔力在流逝，从和七海建人牵手获得的魔力几乎都用在了少女的身上，但效果也非常的显著，显著到连那边正在战斗的白发男人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兴奋地看向了尤莉娅。
“是她复活了你吧，三七分术师？”
“……”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了，就是她吧——”白发男人向后跳了两步，他的手变成了诡异的蟹钳。
尤莉娅看见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但是被七海看过去，她又立刻捂住嘴，眨眨眼一脸无辜，表示自己没有说话。
“…喂，你这家伙不是术师吧？”白发男人眯眼笑着看尤莉娅，“也不是人类…那你是什么呢？”
“…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七海建人：“别接他的话，尤莉娅。”
“好、好的，但是你语气对我不可以这么凶！”
尤莉娅又闭上嘴，在白发男人再次询问的时候摇摇头，低下眼重新把精力都放回了身前的少女身上。
魔力还是在被少女身上的伤吸收着，尤莉娅小心地把手放在少女满是血迹的脸上，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想让她醒来的时候是好看地醒过来。
因为尤莉娅喜欢自己能总是美丽而干净的，所以她觉得其他的人也应该都是像她一样才是——除了总是说她臭美的阿黛尔之外。
但是少女脸上有的血迹都已经干在了脸上，尤莉娅只用袖子根本没能擦下多少，她苦恼地皱起眉毛。
想了想，尤莉娅小声地用在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能理解的古老语言念了一段咒语，有一小团水球缓慢地从水滴开始聚集在她的眼前。
她把自己变出来的手帕放进水球里，又拿了出来，用力拧了下手帕，避开还没有被修复好的伤口，认真地轻轻擦干净了少女脸上的血迹。
尤莉娅收回手的时候少女刚好睁开了眼。
和七海建人那时一样，少女也在醒来的一瞬间抓住了尤莉娅的手腕，她警惕地看着尤莉娅。
“你是谁？”
尤莉娅被吓了一跳，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灰蓝色的卷发炸起碎发，她起身，远离了少女。
“我、我是、我是尤莉娅…”想起了阿黛尔的话，她收敛起脸上的慌乱，大声地又补充道，“我是伟大的白魔女，我治好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啊是吗？”少女左右看了看身上，又抬起头语气柔和下来地看着尤莉娅，“你是叫尤莉娅吧？谢谢你治好了我。”
“诶、诶——”
尤莉娅睁大了眼睛，她紧紧地抿起唇。
好奇怪啊这个世界的人类们。
“…没听到吗？”少女说，“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我说，谢谢你，尤莉娅。”
“我、我听到了啦。”
尤莉娅低下脸吸了吸鼻子，“不用再重复了，我、我已经听到了…听到你的感谢了。”
少女忽然笑了起来，“你怎么回事啊，表情太可爱了吧。”她坐起身，越过尤莉娅看向那边的战斗，又很快敛起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虽然很想再好好给你道谢，但是我要去帮忙了——”少女想了下，抬起手拍了拍尤莉娅头顶尖顶帽的尖，“我叫钉崎野蔷薇，等一会打完那个该死的咒灵，再来好好聊天吧。”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吧。
尤莉娅低下头，皱起脸，小声地呜咽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嘛…
没有说她是怪物，还没有防备她，告诉了她他们的名字，还每一个都给她道谢，就连刚才在路上没有成功救回来的那些奇怪的人们都在被她恢复正常形态死去前认真地说谢谢。
人类、人类不应该都是坏蛋才是吗？
她遇到的那些人类们都讨厌她啊…阿黛尔也说了，她的妈妈就是死在了人类的手里，才会有了她的诞生啊。
为什么…这些人都…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无为…」”
尤莉娅惊恐地从呜咽中抬起脸，白发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就靠近了她，七海和虎杖紧随其后，七海建人皱起眉，冲她大喊了一声，“跑！”
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尤莉娅摇了摇头，想说自己腿软，但白发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肩膀，尤莉娅惊慌地把身边的水球砸到了他的脸上。
钉崎野蔷薇举起了锤子，用力地砸向刚才男人被七海建人砍下的一只手。
“「…转变。」”
白发男人擦了把脸，似乎并未生气，而是笑着说出了后半句话。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尤莉娅他没有任何惊讶，像是早就猜到了会是这幅变化。
被钉崎野蔷薇的攻击伤害到，他咳出了一口血，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好奇和愉悦。
“…你，没有灵魂哦。”白发男人咧起嘴说，“真是不可思议呢，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还拥有这些奇怪的力量——你是怎么活着的呢？”
尤莉娅知道答案，或者说每个魔女都知道答案。
魔女没有灵魂，这是她们天生拥有超出人类想象的力量的代价。
她们的身体就是她们的所有，而她们都会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心脏，防止受到伤害，因为一旦毁坏了心脏，就算是白魔女也没办法救回一个失去心脏的魔女。
尤莉娅前几次被人类杀死都是没有被伤害到心脏，所以才有能够复活的机会。
“我、我…”
即使知道答案，但尤莉娅被男人的动作吓到一边流泪一边恐惧地说不出话。
哭着哭着，她甚至打出了个哭嗝。
她之前遇到过坏人，但是没有哪个坏人长得、长得这么奇怪，而且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身上的味道比死灵术师它们还难闻。
尤莉娅最害怕那些阴森森从来不笑的死灵术师了。
抓住了男人领子，七海建人用刀背拍开了男人的手，她再次被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挡在了身后，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接下来，没有再给白发男人任何靠近尤莉娅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又一次变成了虫子大小从缝隙里跑掉，他们差点就能将他就地拔除了。
不过比起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不甘心，七海建人作为成熟的大人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他简单地安抚了两人的情绪，甩掉刀面上的鲜血，走向了还在抽噎的尤莉娅。
“刚才给钉崎同学擦脸的手帕呢？”七海建人伏下身用手指指背擦了擦尤莉娅眼睛上的泪水，“拿出来，自己擦一下脸上的泪。”
“是湿的，但是我拧不动…”尤莉娅又打了个哭嗝。
“…给我吧。”
他接过了尤莉娅给他的手帕，在尤莉娅重新召唤出来的水球里沾上了水，侧身拧干了手帕。
七海建人在给尤莉娅擦脸之前，瞥向了一边凑在一块碎碎念的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
“…像那个吧？”
“好像啊…就是那个吧？”
“爸爸和女儿什么的…”
“…就…七海先生。”
看到自己被发现了，钉崎野蔷薇立刻住上嘴，踢了下身旁的虎杖，露出尴尬的笑容。
七海叹了口气。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行为，七海建人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
他转回视线仔细地把尤莉娅脸上的泪痕擦掉，又把她刚才为了擦野蔷薇脸上的血弄脏的袖子卷了起来，拍了拍她裙摆上的尘土，伸手把尤莉娅拉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该去…”
“去4楼。”尤莉娅揉了揉鼻子，“我闻到了，那里有能救的人。
说完，尤莉娅认真地看向钉崎和虎杖说，“…还有，我十八岁了，和建人才不是爸爸和女儿，他说好了是属于我的人类。”
七海建人僵了一下，他眯起眼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十、十八岁？”钉崎野蔷薇用手肘戳了戳虎杖悠仁，“七海先生是二十七岁没错吧？”
虎杖悠仁小声地说：“没错，是二十七岁，比五条老师小一届！”
“九岁…禽兽啊…七海先生…”
“没想到七海海是这样的大人…”
“本来以为最有可能成为变态的会是五条老师那个家伙，没想到居然是看起来最可靠的七海先生。”
“…最可靠的反而是最变态的，想不到七海海…”
“…这就是大城市里的咒术师啊…”
真不愧是五条悟的学生。
七海建人这么想着，第二次重新审视起了一番自己的去留问题。
回到咒术师这个职业真的是对的吗？有五条悟和他的学生们在，或许没有他们的上班族生活会更好吧？
“…果然这就叫作养成系吧！就是那个啦，噫，想不到啊…”
七海建人深吸了口气，尽量地克制住自己想要做点什么的行为，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再额外地去伤害同僚。
他额头几乎蹦出青筋，在尤莉娅茫然的，似乎根本没明白他们之间对话的眼神下，七海建人重新握起了刀。
他咂了下舌，用一种状似平静的语气道：“今天已经额外加了四个小时的班，我不想再有任何额外的事阻止我下班，所以我们现在立刻回到四楼，去救治直毘人家主。”
七海建人眯着眼看着野蔷薇和虎杖，“——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他手里的刀，两人捂住嘴齐齐地摇起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