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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人 ...

  •   周落落有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是他对玫瑰有点非分之想。而另一个——
      在反刺组织“北极”中,只有他除了蔷薇的代号,还有自己的名字。
      叫周落落。

      神秘的精英战斗小队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首先在家庭背景这上面就限制了一大批人,必须是父母均殉国的孤儿,凭这一点就跟平民百姓无关了。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物,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过多的情感牵挂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往往会成为绊脚石。“北极”是国安旗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派遣的组织,他执行任务的成功率在百分之百。
      所以,没有人世间的牵挂是保证这个成功率的重要因素。

      进入“北极”的孩子会被洗脑,为了确保万一,必须从零开始,万无一失。
      周落落是个轴家伙,他那么小躺在手术台上进行洗脑时,什么杂念都没有,只强烈的给自己灌输一个意识:我叫周落落。

      两轮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自己叫周落落。
      他也很聪明,研究员问起他叫什么时他眼神呆滞,一脸茫然。

      他不敢保证洗脑给自己带来的是不是无欲无求,反正十几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对同组的玫瑰产生了超出友情的情感。
      不过这份情感他埋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在“北极”,周落落对害死玫瑰的银河有恨,没人知道,他和大家表露的态度一样,像毒虫蛇蚁一般的杀手组织,就是应该拔草除根,同仇敌忾是应有的对外战斗核心。
      隐藏情绪是作为专业出身的基本素养,周落落亦是如此,而今天即将大仇得报的情形让他稍微激动了些,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本来想现在就割了此人的喉咙祭玫瑰的在天之灵,后来觉得让他死在这个没人的角落便宜他了,他决定折磨他,正好最近阿林研发出了一款新型的吐真药剂,找不到合适的人做实验,周落落不懂医学,但决定为医学做点贡献。

      “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多是没心没肺的,这世上的人命都不重要,反正在你们眼里,跟阿猫阿狗没区别,我为什么要指望你能有一点愧疚心?”周落落把刀收起来,脸上的愤恨消失的干干净净,说话也淡淡漫不经心,仿佛刚才大声质问叫喊的人不是他似的。

      银河看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被他颠了个面,两腿还是被他压制着,但是上半身被翻压朝下,本来举过头顶的双手被折到了背后。银河裤腰那一阵蛮力拉拽,接着,两手就被拴住了。
      周落落想把他绑起来,眼看了半天就地取材把人腰带抽了出来绑了双手。绑完后他还不放心,一个劈掌把人敲晕了过去。

      明天就把人送到阿林的实验室去,让他尝尝要死不死是什么滋味。

      ——
      彼时,天光四亮。周落落在等天明的这几个小时里如打洞的老鼠寻找出路,他待得这个刚好是个三角处,头上周围都是木头之类的板,上面的板是推不动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左右两边也相对严实,但是使大劲是可以推开的。
      他休息的足,力气大,哼哧几下去踹,踹出一个破洞来。
      他侧着洞钻出来,豁,好家伙,这屋子没几百年的风吹雨打破不了这样的败,成江掀起的巨浪果然牛掰,直接把这个地方拍成了极具考古价值的遗迹。

      周落落在仅能辨认是沙发的东西上看了看,有水,还很潮湿。
      地上有许多花瓶摆件等装饰品的碎片,周落落捡着好地方走,他突然有点饿了,下意识去找厨房,看有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

      谁知身后传来一声“轰隆”,他回头一看,原来保了他命的三角基地坍塌了,一个一张胳膊长的衣柜横七竖八,摔得四分五裂,牺牲的彻底。

      吓他一跳,周落落收回眼神,没走一步,他想起那里面还有个人。
      于是他在要不要直接杀了算了和送给阿林当小白鼠之间犹豫了片刻,过去把人拽了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饶是死人也被砸活了。
      周落落丢开木板捞人脚的时候,银河挣扎的厉害,他上身被捆住,两脚在周落落手里蹬出了自行车。

      被踢了好几脚的周落落气得把他脚自由落体地摔下,骂道:“蛆都没你这么会扭!”

      听见了人的声音,银河晃了一会神,他先是就着躺的姿势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危险后,肘怼地,腰使劲把自己撑了起来。
      地上有巨浪消退后留下的水渍,银河头发全湿了,黏答答地粘在身上,外套也没能幸免。刚刚被木板砸了一脸,他额头,脸上,鼻梁骨等地方一片青紫,胳膊有伤,手臂还被束缚,惨状已不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趁这个机会跑吧,难道还要等着送死吗?
      银河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周落落的声音打断。

      “喂,你别想着跑,咱俩现在的状况谁输谁赢你自己掂量掂量,别没事给我找不痛快。”周落落嚷着,向厨房走去,“我不舒服了,你也别想舒服。”
      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周落落对空翻了个白眼。

      外面客厅都坍成那个样子了,厨房能好到哪儿去?
      该倒的倒,该碎的碎,就算有东西吃也被江水过了一遍,如果不怕脏倒是可以舔一舔。

      周落落嫌弃地皱了皱眉,食物没找到,但找到一根扎食物口袋的封条,封条是塑料的,但很有韧性,还能调节松紧。
      周落落当即拿起来,走到银河面前,瞧见了他惨兮兮的模样,语气充满爱怜:“你这样子也太可怜了。”说着他用封条将人的手腕又缠了一圈,箍的紧紧的。

      银河被他剌地手臂刺痛,皱眉道:“你至于么,我又不跑。”
      周落落:“鬼的话能信吗?”
      银河:“……”

      银河脸上擦伤重,因为近视眼前也看不太清,所以也不强求去了解这屋子的构造。他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瞅着周落落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周落落不知道他是眼神不好,以为他在挑衅自己,“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炒辣椒,正好我饿了。”
      这么独特的口味,银河也是甘拜下风,他往边上走了两步,说:“你家住在哪个贫民窟?把眼球当肉,寒酸。”
      周落落刚要发作,转念一想,说道:“也就皇城根,不大,八百平是最小的房间了,平时收藏眼球当弹珠玩,也不是经常用辣椒炒,还有很多种吃法,你试过么。”

      他故意恶心银河,却想起了自己曾经吃虫子嚼树叶是常事,训练艰苦,要真有人的眼珠子,那算是上好的肉类了。
      等等,说到肉周落落灵机一闪,不对啊,这个屋子怎么没人呢?
      逃出去了?

      他去卧室找了找,翻看了烂的只剩一块垫子的床,东倒西歪的柜子也没能逃过他的闲手,万一要是有人因为害怕躲在这些地方,不及时救的话岂不是要憋死。
      只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看的这些地方都没人。

      想起昨天追着银河闯进来的时候,这个房子就好像没有人,巨浪从成江东头掀起的时候到这边有些距离,一两分钟的逃命时间应该有。
      兴许这户人家运气好找个地方避难去了,但这片街还有其他人呢,万一巨浪来的时候正在家里睡觉,就真如老一辈人所说的一闭眼就睡死了。

      天眼通讯器丢了,手机也不在身边。周落落看着一地狼藉,转头对银河说道:“喂,你有没有手机?”说到一半自己愣了下,觉得像死敌要电话的行为和机车,话锋转了个弯,“算了,我问你干什么。”
      国安下面有个救援队叫“春风”,一般就是负责自然灾害发生后的人员救助,他们直接接受总指挥部的调遣,只要国安那边总指挥中心捕捉到今天成江这边发生了灾情,“春风”就一定会及时赶到。
      救人的事有专门的处理部门,自己瞎操个什么心。

      周落落从窗户翻出去时,不小心把摇摇欲坠的窗户框勾带了下来,反正这个屋子破的已经不能住人了,再坏一点也无所谓吧,他对着房子双手作揖,心里默道:别怪我。

      “不用拜我了,我又不是菩萨,救不了你的狗命。”
      他作揖的时候刚好银河也从窗户那蹦下来,正对他面前。

      周落落手里有大锤铁定给他脑袋砸个坑。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再嘴贱我割了你的舌头。”
      银河回了他一眼,很奇怪,他明明周身狼狈的很,身段和神色却有一种众人皆傻我独醒的清冷,气的周落落上去踹了他一脚。

      踢归踢,银河没有回手,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要想呈口舌之快,就要放弃和人正面冲突,一取一舍,拿捏的分寸。

      他俩在路上走着走着,一股怪异涌上心头。
      好歹也是一条街,挨着成江大桥,不说这南北较大的贫富差距吧,也不至于穷的连人都不剩吧。
      外来打工人呢?本地人呢?都去哪儿了?

      一个没忍住,周落落脱口道:“不对劲,人去哪了,大水来之前都跑光了?”
      他这一路走来,左右一个有人气儿的都没有,且不说见到活人吧,连可能被埋在房底下喊救命的声音都极为吝啬。

      难不成这片街区从来不住人的?
      不住人这些房子是干嘛用的,摆设吗?

      这片区域刚被大水冲刷过,大多数房屋差不多碎成了渣,砖砖瓦瓦分家,好不狼藉。
      周落落尝试喊了一声:“有没有人?”
      他还抱着有人被困但是担心无人来救就放弃挣扎的可能,那自己这声喊得无疑就是给了他们希望。

      遗憾的是,他这声“希望”没得到回应。

      大水冲了龙王庙,情况极其惨烈。

      周落落往前又走了一截,穿到里面的岔路,他左看右看,看到右手边最里面有个房子,二层,楼上的没倒。
      比较稀奇,惹人注意。

      他走过去,从下面往上看,一床灰不溜秋地湿棉花坨在树根,还有一床卡在树枝中央,还在零星地往下滴水。
      这户家的门已经壮烈牺牲了,他俩走进去,同样是满地狼藉,客厅厨房,二楼卧室,一圈下来也是一个人没看见。

      “奇怪。”这俩字周落落不知道是第几次说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但脑壳里好似有颗石头卡在缝里,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难道这场大水有什么魔力,把人都卷在浪花里带到成江里了吗?”周落落自言自语道。
      银河就站在一旁四处看。

      “可这得是多大的力道才行啊……”周落落说:“能卷到水里我怎么还在这儿?”

      他后面这句话有点问人的语气了,而这一个人也没有的屋子里,除了银河他也没别的人可问。
      周落落就是同银河在说话,不然还能找到第三个人吗?
      可偏偏银河这丫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目光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开,在这适合拍鬼片的屋子里看来看去。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周落落忍不了,朝他喂了一声:“你是哑巴吗?我口水都说没了你不能搭理一声?”
      银河这才看着他,半晌,说道:“你口水说没了不能歇歇?”
      周落落暴走:“我是在跟你说话,又不是自言自语。”
      银河:“……”

      “刚才谁说我再说话就割我舌头,我不说话也不行?你能不能给个准儿。”银河还记着刚才的仇呢。
      周落落无语了,“说话和嘴贱是有区别的,你好好说我还能割你舌头吗?”
      银河:“你养驴了吧。”脾气这么臭。

      周落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一个沉思过,才知道这小子是在骂自己整日跟驴为伍,正要撸袖子跟他理论,银河却说:“这里的确安静过了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巨浪在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要么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提前逃难,要么在某段时间过后,这里的人都搬走了。”

      周落落听他这么说,又将这屋子的摆设看了一遍。
      被大浪涮洗过一遍真的看不出什么,乱糟糟的。这儿到底是发难前几天没住人还是有段时间没住人根本看不出来。
      水的痕迹掩盖了灰尘,将遗留的时间冲淡。

      “但问题就在这,这儿怎么会没人住呢?”周落落说:“地段又好,环境又不差,靠江,也不差钱啊,一个两个搬走我倒还能理解,一下子走一片不好说吧。”
      “刚从外面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墙上有大红拆字。”
      这说不通。

      难不成最不可能的就是大浪把这里居住的人都卷到了江里其实是最可能的?

      “我倾向于这片街上的人老早就不在了。”银河说。
      “怎么说?”
      “直觉。”

      周落落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俩字给震撼的。

      不过对于银河来说也不全是直觉,他刚开始驾车往这条路上跑的时候,就觉得这里过于安静,路上没有尖叫逃难的人群,对比大桥上,对岸的街道真的天壤之别。
      而他随便跑进去的那户人家大门敞开,更是像连门都不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感觉。

      “不一定走了很多年,但想必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了。”银河背着手,给出一个解释,“好地段好环境,如果这样还没有人住的话,那可能就是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灵异事件,或者地质勘测这边将来会发生地震之类的。

      周落落见他讲了一半停下了,追问道:“什么奇怪的事?”

      我怎么知道,银河心想,都是猜想一通胡说,这人没脑子怎么不会自己思考么。

      “闹鬼。”
      荒诞的话一说出口,噎了周落落一个大跟头。“我给你一巴掌”只喷出了半个“我”字,下一秒,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唏嗦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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