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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冒菜是在十一月中旬开始做的,原本应该更早,钱洢洢忙着忙着把这等重要事情给忘了,少赚了不知多少钱。

      虽然其他吃食卖的也不错,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买的人也逐渐减少,尤其是“三凉剑客”,好在买卖之初提醒过村民冬天来临后要控制做的量,否则定会浪费不少。

      上辈子她特别喜欢吃冒菜,比之火锅口味更丰富,食用更方便,尤其是汤底多样化,若是口味重的可以直接用火锅料当汤底,口味清淡的可以去除辣椒自行调制。

      犹记得她每次吃冒菜都要配一碗米饭,将汤喝地干干净净,只剩下碗底的丁点香料。

      在这里没有现成的汤底,只能自己熬制。

      考虑到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她选择了清汤,重口的可以直接在后期自行增添调味品。

      首先是选择材料,花椒、豆豉、姜、葱、八角、山.奈、桂皮、白扣、甘草、香叶、草果。

      她自是知晓这些并不完整,但她能想到也能找到的便只有这些,毕竟上辈子她只吃过没做过,摸索着或许能做出另一番美味。

      接下来便是制作——

      将姜和葱切块,豆豉切成小颗粒,其他香料全部用清水浸泡。

      在锅里加水,将准备好的材料一起放入锅里烧开熬制一炷香,待到香味融入汤里便可冒菜。

      这是十分简单的汤底制作,如果有大骨高汤或者鸡肉高汤会更好,可惜经济条件有限,一样都买不起,只能保证汤够香。

      莫苦还笑话她:“这是吃香料吧?”

      她真想发挥一个爆栗,是她想吃香料的吗?她难道不想吃肉吗?那能怎么办,料简单钱少啊,大不了以后也给大家冒肉吃。

      说实话,她实验了不下五次才把握好最完美的量,总算喝进嘴里有了既不苦也不涩的香味,关键在于豆豉,只能多不能少,太香了,什么味都能压得住。

      最后的重头戏是辣椒油,这是爱吃辣的人必不可少的东西,辣椒油的熬制有三点非常重要:一是油要多,二是香料要足,三是火要小,那样熬出来的辣椒油红、辣、香,可以生生配两碗大白米饭,哪怕是不吃辣的人都会被其深深吸引。

      放进笊篱里的菜煮好后倒进碗里,加入汤,根据个人口味放入各种调味料,一碗香喷喷暖和和的冒菜就做成了。

      事实上,这样做出来的冒菜与她上辈子吃的所差甚远,但有一碗辣椒油在多远都不远,总会找到家乡的味道。

      莫苦几番欲言又止,不明白她的家乡怎会有如此多与众不同的吃食。

      “这算什么,我们那还有好多好吃的。”默契就是这么让人羡慕,钱洢洢一看他吞吐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炸酱面、手抓饼、煎饼、臭豆腐、酸辣粉、酱大骨、肠粉等等,数都数不过来,别说有好多我没有吃过,就连听都没听过,诶!不能说不能说,口水要出来了。”

      若说穿越后她最遗憾的是什么,那就是吃不着祖国各地的特产美食。

      冒菜一经推出,生意好的不得了,不仅是因为适合冬天食用,更重要的是菜品不少,想吃什么冒什么,还可以几人点一份吃,边吃边唠嗑,拉感情的好帮手。

      当然,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带走,一个是没有适合的容器,另一个是天寒地冻,一回家就冷了,回锅后味道大打折扣,完全失去了冒菜的风味。

      一碗冒菜的制作不难,但前期准备分外辛苦,冬天太冷,一双手一大早至少要在冷水里浸泡将近半个时辰才能将一天要冒的菜洗好,时不时的还要额外准备卖完的菜,好些人手上都长了冻疮,晚上闲下来坐在火堆旁又烤又揉,既疼又痒。

      尤其是进入腊月后更甚,鹅毛般大雪不亚于去年刚穿越过来所置身的情景,渴望着太阳照耀大地,而一旦太阳出来后又哆哆嗦嗦的“劝”其赶紧躲回云层里去,冷的不知如何是好。

      钱洢洢一只手刚放进水里不过一瞬,立马拿出来往手心哈气,冻得紧咬的牙齿都快结了霜,可不管温度如何该做的事还得做,继续红着鼻尖、皱着嘴巴、扭曲着一张脸与一盆冰凉沁骨的冷水战斗,活像是遇见了有上百年深仇大恨的仇人。

      其实她是烧了热水的,奈何气温实在太低,没一会儿水就同刚从井里打出来的一样,电视剧里、小说里不都说什么什么井水冬暖夏凉吗,她怎么就没遇到,难道是杏李村地势太差?或者那样的井是专门打造的?

      她正使出十八般武艺征服一盆菜呢,莫苦踩着软绵绵的积雪走进棚子,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先把钱洢洢的手从水中解救出来,捂在自己的大手中轻轻的揉,怕弄疼了她,又怕捂不热。

      上辈子钱洢洢极度怕冷,小时候的可怕经历导致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二十一世纪有空调加持,再不济有热水袋,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的脚和手长满了冻疮,严重的已经二次化脓。

      哪怕是后来莫苦买来了汤婆子,也没法整治冻疮,经常是好不容易干瘪下去,被冷水一激又满血复活,哎,苦命的娃,顽强的疮。

      “冷吧?”钱洢洢见不得莫苦拧眉心疼的模样,曲起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我不冷,痒。”

      怎么能不痒,莫苦的手虽粗糙,但裹住她的手好似一个暖炉,不一会儿冻疮开始发热,使得整只手都暖和了起来,进而慢慢的痒意蔓延至整个手指手背。

      “真痒~”她耐不住的在莫苦手心使劲蹭,虽疼却停不下来。

      莫苦愣了愣,改握为捧,对着冻疮的地方吹气,花大娘说过这样可以稍作缓解,无奈红彤彤的冻疮实在太过严重,除了拼命抠其他任何方法都只是杯水车薪。

      忍了一小会儿,钱洢洢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的突突跳,耳朵里嗡嗡作响,用力一挣,脱离了莫苦,两手迫不及待的交错抠起来,但她控制了力度,一是怕抓破皮变得更严重,二是冻疮越严重的地方皮肤越敏感,稍微用力就疼得受不了,只得改抠为蹭,一不小心就给蹭出了血。

      “还好来年冻疮好了后手会恢复原样,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变得很粗很厚,要不然这会儿是快熟了的红烧猪蹄,往后是乖乖等着冬天被红烧的猪蹄。”她举起十根红肿的爪子在眼前晃了晃,还有心情开玩笑。

      莫苦仿佛充耳未闻,一言未发的走进屋里将汤婆子拿出来放进她手里,自己撸起袖子开始洗菜。

      钱洢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蹲在他旁边小声问道:“生气了?我也挺生气的,它怎么就能欺负我呢?怎么敢欺负我呢?也不看看我男朋友可是上过战场的帅哥,飞檐走壁、刀枪棍剑,无一不通,也不怕灭了它的祖宗,断了它的根。”

      “……”

      这么哄都没用?

      “你不承认你厉害?”她再接再厉,继续各种有理有据的胡说八道,“别害羞嘛,咱实话实说,谁敢说你不厉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能主外又能主内,牵得马儿哄得狗子,掏得鸟窝抓得河虾,村里赞叹乡里嘉奖,天上没有地下绝迹……”

      “咳!”莫苦及时打断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不着边际的钱洢洢,莫名想笑,却更为心疼,“我没生气,你坐过去,待会儿溅你一身水。”

      冻疮的气他生的着吗?他是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没有在一进入冬天就将活揽了,为什么没有立即发现她手上的异样,等到发现时为时已晚,说到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够,不够细心,不够专注,不够好。

      “莫莫,我要是叫你今后别来了,你是不是会发火?”坐在凳子上抱着汤婆子蹭的不亦乐乎的钱洢洢嘴巴闲不住,总得找点话来刺激莫苦,“也不是今后吧,就是冬天的早上,尤其是下雪的时候。”

      发火倒是不会,不过莫苦怒瞪了她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钱洢洢顶着暗含警告性的眼神无动于衷,笑得没心没肺:“你想啊,要是你摔了伤了,我找谁说理去,要是你也跟着我长冻疮,谁在关键时候来帮我一把。”

      “不会的,我皮糙肉厚。”

      哟嚯,终于不苦着张脸了,哎,自古甭管男的女的,都一样难哄。

      虽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那话,但却是出自真心,山路本就难行,清晨霜雪夹杂,路面甚滑,纵然武功高强,谁又能真的空中无阻碍飞行,飞机还会遇上气流颠簸呢,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不过她也知晓无论她说的多有道理,多可怜,莫苦都不会听她的,照样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出门。

      这也就是在古代,好歹入境问俗些,要换在千年后,哪舍得让他吃这等苦,同居,绝对同居。

      什么早起,什么山路,什么冻疮,通通见鬼去吧。

      ……咦?要不然结婚算了?结了婚这些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关键是还有人给她暖被窝。

      想着想着她无声的傻乎乎笑起来,谁知道她是在笑自己脸皮厚还是在笑莫苦知道这个想法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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