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初稿）》温暮生

60、番外 礼物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最完美的地方，有你在，即便是世界尽头，也是温暖的。
　　我爱你，我要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香榭丽舍大街。

　　初冬的傍晚，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路人们裹着身子疾步行走，匆匆而过，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在巴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也少了许多路人，只有街边一长串的店铺亮着灯光，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街边的梧桐下，井擎将白然瘦弱的身体裹进自己的大衣里，心疼地问了一句：“冷吗？”

　　“不冷。”白然抬起头来对着他一笑，脸色红扑扑的。

　　“要是早一点回酒店就好了，现在下起雪，似乎不好办。”井擎抬起头像四周望了望，轻抚着白然的头发，“肚子饿不饿？”

　　“有一点。”白然说。

　　“再忍耐一下，回了酒店就好了。”井擎抬起手想要拦下出租车，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雪了，时间又晚，竟然一辆也没拦到。

　　来巴黎的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作安排。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白然会提出想要来巴黎。

　　就在几天前，白然坐在他的怀里看着电视，忽然就指着屏幕说：“井擎，带我去那里好不好。”

　　画面上播放的，正是凯旋门的场景。

　　于是，几天之后，他们打点好一切，上了飞机，来到了这座千里之外的城市。

　　早上抵达，中午在酒店收拾行装，下午两人便出来散步，顺着那些风情小道一直走，直到站在了这条世界闻名的香榭丽舍大街上。

　　这是井擎第一次来法国，之前对巴黎这座城市也没有什么了解，也为了避免会有人打扰他和白然两人独处的时光，他没有请导游，两人兴致勃勃地走了一下午，等发现找不到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们只好在周围徘徊着，井擎尝试用英文问了几个人，但效果不佳，没人能指出回酒店的路。

　　恰在这时，又开始下雪。

　　天终于黑尽了，井擎肩膀上浅浅地落上了一层雪花，他握住白然的手，发现他的手已经变得冰凉。

　　他眼里满是心疼，白然的身体虽然逐渐恢复，但是最受不得冻。

　　“我们去那里坐一会。”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井擎点点头，走过去将长椅上的雪花抚落，让白然坐在自己腿上，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冷的话，就告诉我。”让白然冰冷的手贴着自己胸口，井擎在他前额上留下一记轻吻。

　　白然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井擎感觉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有轻柔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脖颈处，他低下头，发现白然正睁着两只眼睛望着他，莫名的一丝燥热顺着井擎耳根蔓延着，他吞了口唾沫，还未说话，白然忽然身子一动，冰凉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井擎身子如雷击一般震颤了一下，白然舌尖滑过他的齿根，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狠狠按住白然后脑，开始疯狂地吻着他。

　　白然双手抓住井擎肩膀，缓缓收紧，急速的气息顺着二人唇瓣接触的间隙飘散出来。

　　良久，他们才分开。

　　井擎看着白然那好奇又迷茫的表情，忽然想狠狠给自己一个拳头。

　　自从白然变得像个孩童以来，他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再也没有碰过他。

　　不是没有欲望，只是每晚当白然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时，看着他的脸，那些念头也会逐渐淡去，白然是如此完美，井擎为自己罪恶的想法感到羞愧。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道白然到底想起来多少，只是知道，他确实是在缓缓好转着，懂得买东西，懂得给来福和旺财喂吃的，懂得自己收拾屋子，甚至还像模像样的给井擎煮过面吃。

　　那碗面虽然煮成了疙瘩，井擎却一点不剩地全吃了下去。

　　那一晚，他趁白然睡着之后，默默地走进浴室，扭开喷头，在冰冷的水里，沉默着流泪。

　　有些事情，一旦想起，总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他或许是羡慕白然的，可以忘记一切，可以有崭新的生活，他也想要这样，只是他不能这样，他要照顾白然，守护他，偿还他。

　　白然手术之前，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与幸福，着实少得可怜，即便是在所有秘密还未被拆穿的那段时光，也是各怀心事的亲近。

　　那是很多遗憾的记忆，不去回想也罢。

　　可是现在，白然忽然吻了他。

　　井擎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又传递了什么信号，白然对他的依赖，或许已经转变成一种其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他激烈的回应有没有吓到他。

　　他想问，又不敢开口，心里的狂喜，也不敢表露。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白然的眼睛。

　　“井擎……”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头靠在他胸口。

　　“呃……”井擎胡乱应了一声。

　　白然却不说话了，呼吸平缓，倒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雪停了，街上彻底变得安静，店铺一间接一间的关门。

　　只有街灯，梧桐，长椅，相拥的两人，定格在这个夜晚，一动不动，好似一幅画。

　　雪迸裂的声音传进了井擎的耳朵，他转过头，不知何时，长椅边站着了一个人。

　　老者穿着深色的长衣与御寒披风，发丝银白，面目慈祥，胸前挂着一个古朴的十字架。

　　“我是附近教堂的神父。”没等井擎问，老者倒先开了口，用流利的英文说着，“你们是否迷了路？”

　　井擎点头。

　　老者笑了笑，“我的教堂就在不远处，你们可以先去那里休息。”

　　井擎戒备地看了看老者，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此处又是异国他乡，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神父，开口就让他们去教堂休息，实在是可疑。

　　“或许你不相信我。”老者说：“可是这样的天气下去，你怀里的那位先生，恐怕会受不了。”

　　一番话说完，井擎迟疑了。

　　虽然他尽可能地抱紧白然，但天气这样冷，他也明白白然受不了。

　　没有车，便回不了酒店，回不了酒店，便要在这里受冻。

　　“请相信我，上帝的信徒不会用恶意的谎言伤害别人。”老者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好吧。”井擎抱着白然站起来，“教堂离这里远吗？”

　　“跟我来就行了。”老者缓缓朝前走着，井擎大步跟上，出了大街，又绕过数条小巷，老者终于在一处小教堂前停下脚步。

　　打开门，便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那是墙壁上昏暗的壁灯。

　　这教堂虽小，却打扫得很干净，长排座椅纤尘不染，耶稣的十字也干净透亮，老者关好门，领着井擎绕到大厅后方独居的小屋里。

　　小屋里生着壁炉，满室温暖。

　　白然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教堂。”井擎应了一声，小心奕奕放白然在小木桌边坐好，老者提着水壶走过来，给了他们一人一杯热水。

　　“谢谢。”白然喝了一口，眯起眼睛，长吐一口气。

　　井擎静静地看着他，见白然似乎没受冻，他心里也放松不少。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老者笑眯眯地问，“我去弄点土豆甜汤来。”

　　说完，他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井擎在白然身边坐下，莫名觉得有些拘谨，白然软软地将头枕在井擎肩上，忽然说：“井擎，你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井擎一愣。

　　“想不想要礼物。”白然笑眯眯地转头看着他。

　　“礼物……”井擎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然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递到自己面前。

　　“小然，你……”

　　“打开看看。”

　　井擎屏住呼吸，缓缓打开那个盒子，果然，里面，是两枚素雅的戒指。

　　“我让安娜托人定做的，花了不少钱，我本来就没多少钱了，所以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看准了要什么东西才能让我满意。”

　　白然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那表情与神态，语气与动作，深深刻在井擎眼里。

　　井擎觉得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双手缓缓攀上白然的肩，“小然……你恢复了？”

　　白然点点头。

　　“真的恢复了……不是骗我？”

　　白然又点点头。

　　井擎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什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沙哑地蹦出几个字，“什么时候恢复的。”

　　“有一个月了吧。”

　　“我……我好高兴！”井擎猛地一下抱住白然，抱得紧紧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骗你一下，不然为你吃了那么多亏，我心里不舒服。”白然伸出左手，在井擎眼前晃了晃。

　　井擎还未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看见白然的动作，呆了呆，条件反射般地问：“什么？”

　　白然眉头皱了皱，轻声说：“井擎，我以后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井擎点头，“我也是。”

　　白然索性拉着井擎地手，直接带他出了房间，走到外边的大厅里，然而此时，大厅里却多了两个人。

　　安娜与陆晟轩坐在最前方的长椅上，望着愣愣地井擎，而老者却站在神父所站的高台上，也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安娜轻叹一口气，转头对陆晟轩说：“井擎有本事让江若凛看重，但是在一些事情上还真是木得可以，你看白然的表情，肉都要从他脸上掉下来了。”

　　陆晟轩看了看满脸不解的井擎，又看了看扯着他的白然，笑了笑，不说话。

　　白然拉着井擎一直到了老者身前，才松开手。

　　“卡修神父，可以开始了。”白然闷闷地说了一声。

　　井擎现在还没从惊骇里回过神来，他看着陆晟轩与安娜，看着白然，看着高高在上的神父，最后看着手中紧握的盒子。

　　“大木头，你非要我把话都说明白了是不是。”白然声音带上了怒气。

　　井擎忽然之间明白了。

　　胸腔里跳动得仿佛要爆开，井擎屏住呼吸，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又缓缓拉起白然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小然……我……”

　　“我愿意。”白然干脆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套上戒指，又迅速抢过另外一枚戒指，牢牢套在了井擎的无名指上，接着上前，搂住井擎的脖子，在他说出话来之前吻了上去。

　　井擎瞳孔放大，又缓缓闭上眼睛，双臂收紧。

　　两人直接不留意思空隙，分享着彼此的呼吸与体温。

　　至始至终，那位特意请来的卡修神父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忽然觉得，在真正相爱的人面前，那些祝福的话都是多余的。

　　如果相爱，即便生活再多梗阻，再多艰辛，也会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良久，唇分，可是怀抱，却没有松开。

　　“井擎。”白然在井擎耳边轻声说：“我爱你，好多年了，我想一直爱下去，不想等了。”

　　“不会让你等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井擎握住白然的手。

　　两枚戒指交相辉映。

　　这就是证明吧，套住了，之后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都忘记了。

　　只要有你在身边。

　　无论到哪里，都是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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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这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留着这篇文。
白然和井擎的故事，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写出这篇番外来。
终究是给他们一个圆满。
井擎，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小然，也不要辜负我多码的这一章字（笑~）
我相信这个番外那些盗文的弄不走吧。
因此，我只写给晋江的有爱读者们看，也只有晋江的读者能看到这则番外。
也算是我给一路支持我到现在也没有删除收藏的大家的一个小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