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疯批如何拯救疯批》五行大雁

20、讯息

　　室外下着小雨，滴答细碎的雨点打在窗上，又被风吹下窗沿。
　　窗玻璃上，朦朦胧胧的街景浮现出来，路灯盏盏，使景色缀上了星光点点。

　　室内，客厅四四方方，落地灯呈现出暖色的光晕，衬得空气也暖融融的。

　　但视线向下却是一地狼藉。

　　塑料袋歪歪倒倒。茶几和地面上，有些是空袋子，有些装满了医疗物资，最靠大门的则装着垃圾。有些塑料袋没系紧，其内东西也是七零八碎的：有一次性针管、沾血纱布，拆盒的布洛芬，用完的大瓶过氧化氢，和桶装的乙醇。

　　空气在暖光的晕染下只是表面温馨，实际却泛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那被漂白剂多次冲洗的客厅地面，在灯的反射下也遍布着许多猩红。

　　鸿靠进沙发里，闭着眼神色安稳。
　　待体内血液亢奋流转，肩胛部位和脸上再度烧灼起来时，他才保持着仰头后靠的姿势，睁开眼直盯向天花板。半晌之后，短促地闷哼从他起伏的胸腔内发出。

　　青年面色苍白，绿石般的瞳孔深处掠过一抹红光。他在这时起身，强撑着走到了落地灯旁抬手，轻微一按键声响起，客厅灯光忽灭。

　　黑暗中他松了口气，手臂微颤着一把脱下上衣，就地坐下调整起气息。

　　骨骼重塑，筋骨再生。空气中窸窸窣窣声不断，时不时夹杂着几道人忍不住痛时的喘息。直至阴影中有什么彻底生长，撕扯着鸿神经的疼痛才缓慢地平复。

　　他喘着气，脑中一片空白，“咳..咳咳咳。”尔后弯腰抑不住地咳嗽起来。片刻才缓过神，用长出的后臂撑地站起，踉跄了两步，走回沙发边拿起了手机。

　　这会儿客厅并未点灯，鸿就着室内的一片漆黑点开了手机屏。不过那骤然亮起的屏幕，却是照得他脸上四只狭长的眼一齐眯住，被光闪到了。

　　青年神色恹恹，垂眸看向了通讯界面中一私聊小窗：

　　【你 send to 22: 尽快回 】03:59a.m. 已读√
　　——
　　【22 send to 你: 又？ 】
　　【22 send to 你: 给我半小时 】04:28a.m. 已读√

　　看了眼时间，鸿并未回复伏黑甚尔，反而退出小窗转到了列表页面，逐一点开了其他的小红点。

　　他现在有些累，但仍强打精神一一回复消息。

　　【你 send to 冥冥: 早安冥冥，抱歉让你担心了。这次任务成功，你拿全款就好。我并无大事，但有事件突发，预计三周内返校。另：今日交流会，记得稍微打起点精神，也多照顾下学弟妹。回见】

　　【你 send to 歌姬: 歌姬，别太紧张。我没出事，马上会回去的。交流会量力而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加油猫猫.jpg】

　　【你 send to 家入学妹: 多谢学妹挂心，我已无事。祝交流会旗开得胜。猫猫举花.jpg 】

　　【你 send to 夏油杰: 之前匆忙，没能及时回复，现在刚安顿下来。多谢你的挂心，不出意外月底前能见到你们。我很抱歉没赶上今天学校和京都的交流赛。但会到点观看直播的，很期待你的表现，杰。加油 】

　　【你 send to 五条悟: 悟，虽然很感谢你挂念，但没记错的话..我前天在学校大群里是报了平安的，所以并没有失踪或者濒死。你稍微听听课，或者多休息一会，别不停地玩手机，好吗？最后预祝交流赛胜利，但请谨慎，别重伤他人。】

　　【你 send to 夜蛾学长: 学长，早好。我大概三周内回。此次虽事发突然，但危险度低您别担心。待我返校和您细说。抱歉我的失责无法赶上交流会，祝胜。 】

　　他回复完学校大家的短信后，手指习惯性下滑，检查着有无遗漏。中又回复了些其余人消息，大多是窗，同行，还有为自己介绍‘外快’的中间人发来的各种可接任务和可接单...其间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正要放下手机，一条意想不到的讯息却闯入了他视线内，猝不及防。

　　只见：

　　【三木廉 send to 你: heyy 想我了吗鸿？ 】

　　鸿兀地怔住，瞳孔骤然张大，死死凝在那句话上。他一动不动，几乎在那简短的问候讯息出现时，身形就凝固住在了原地。直到手机屏幕转暗，室内也变得昏黑，低垂的眼睫才轻轻颤了颤。

　　窗外雨声似乎被人拿着扩音器猛一下放大，哗哗的，那水声冲震的青年脑内迸发了嗡响。

　　而客厅墙壁上，一细一短的两根指针正平静地在钟盘内轮转。那根纤长的分针每转一圈，都会发出“咔”声。伴着屋内人倏然急促的呼吸，使得昏暗的室内多了几分诡谲的危意。

　　鸿坐在沙发上，逐渐弓起身来。他将双手撑在膝上扶着额头，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情。

　　廉...廉？

　　怎么可能。

　　到底是谁在背后...三木相山登的号？

　　不不。以对方性格，并不会登廉的号，还发这种无意义的话给自己。鸿想着，手却不禁点开了三木相山的讯息栏。

　　他指尖顿在了通话键上空，在几乎按下拨通的前一秒迟疑了。

　　打过去说什么？问什么？又怎么试探？
　　难不成要说：你好，我们来聊聊你已逝的弟弟，我的同窗，我的好友，廉为什么发我短信吧？

　　呵，自己要真敢这么说，三木相山怕是会顺着电话定位上门和自己拼命。

　　……冷静点。

　　所以，有人想要引我见面。

　　用着廉的身份，和廉的口吻。

　　鸿在黑暗中失神，过往像一段画质模糊的老旧影片，卡顿着一帧一帧闪过眼前。

　　他沉默地坐着，周身气势却在悄然转变；少顷，喉结不断滚动，止不住地口舌生津。鸿左肩后臂没忍住地一动，自然地抬起将手掩在嘴上，盖住了自己持续吞咽口水的动作。

　　仿若饥饿的旅人站在橱窗外，闻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正餐香味，却因为隔着一层玻璃，只得暗自强忍食欲。

　　“廉...不，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他低声呓语。

　　鸿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如野兽被戴上嘴套，桎梏囚笼。口腔中恍若充斥着一种，诱人的血肉味道，可下一秒他又捂着嗓子疯狂干呕起来。

　　“当然是我啊，你又没把我吃.干.净，唔嗯..该说不说，鸿你真的好挑食喔？”

　　“是吗？我没有把你吃干净么？”他盯着身前虚无的一点，声音沙哑透着内疚，喃喃自语：“抱歉，廉，我可能是病了...” 他说着又蓦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在讲怎样荒唐的话语后，迟钝地将捂着嘴的手缓慢松开了。

　　阴影中，鸿自后背向上，连着两侧肩胛处，再度伸展的双臂肌肉一寸寸地绷紧。

　　不对。

　　不对，不对！

　　对方不是廉。鸿努力思考着，终于抓住了跑远的些许理智。

　　他于幽暗间缓缓呼出一口气，四只手上锐而弯曲的指甲，慢慢敛起了尖利的锋芒。

　　冒牌货。
　　他一字一顿地想，眉宇间戾气顿生！裹挟着掩不住的凶煞。

　　不管你是谁，和他有关无关，试探我想为他报仇也好，希望得知‘真实’也罢...不论你想干什么，都最好祈祷自己别让我找到。此刻理智回归，鸿面无表情地再次点亮手机屏。

　　指尖微动，他退出三木相山的联系界面后，点开了三木廉的小窗。

　　【你 send to 三木廉: 找个时间见一面吧，廉。】
　　【你 send to 三木廉: 我的确很怀念你。】

　　他在手机的白色荧光下，仔细端详着自己发出的两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脏东西。”
　　不过再杀一次。

　　与此同时，撬门声响起。

　　“......”

　　鸿收敛了神情，朝玄关处看去。他正欲起身前去开门，不料外边的男人已跨步走进门来。

　　“撬自己家门？”

　　身上和着雨水汽儿的高大男人，正冷着脸将伞收起靠在鞋柜边。闻言动作一顿，他转头看向漆黑的客厅中央，沙发上端坐着的那道人影，不爽地挑起眉：“我就不该把钥匙给你。” 说着顺手在墙上一按，霎时间客厅变得无比亮堂。

　　在灯光照耀下，伏黑甚尔居高临下瞅着青年。

　　他的视线在对方张牙舞爪的四只健壮手臂停了一会，之后又对上了人漂亮的四只眼睛，心情愈加不爽起来，“好麻烦，我现在很后悔当初的决定。”男人低声埋怨到。

　　鸿这会儿正皱着眉，因为并不喜欢以自身原样在灯光下披露，这脱离了家族从小施予给他，也早已被他所习惯的黑暗，实在让人不适。
　　但他也并未反对什么，只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顺着对方的话好笑道：“怎么，赌赢了不情愿和我七三分？成，那我退一步，八二。”

　　“行了！你成心的不是？” 伏黑甚尔听出了鸿语气中的玩味，拧着眉，面上更不痛快了，“我可不是回来听你说这个的...再说，不就这次运气不好而已吗？”

　　他咬牙切齿，心里又复盘了一遍堵局，结果还是没想通自家7号马最后怎么就给人反超了去。

　　还一蹶不起，最后前三也没进！让自己亏了个实实在在。

　　不痛快，越琢磨越不痛快。

　　而后，男人抿着唇，低头看向那绿翡翠似的四只眼，瞬间感受到了正常嘲讽x2的输出。他脸色可谓一沉再沉，看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冷意，跟刀锋似的。

　　鸿却并不在意，左脸上的两只眼睛还一齐眨了眨，劝道：“运气不好就服输啊，也省得过后骂骂咧咧地去接急单。”

　　伏黑甚尔赌马后一直未归，他就寻思着，对方估计是去擅长的领域搞钱了。不过自己这边事发，怕是打断了男人的行事节奏，鸿内心暗忖，也不知那最后进度怎样，是否拿到全款。

　　“输什么？都说了只是运.气.问题！”

　　从口袋中掏出之前撬门的细铁丝，伏黑甚尔冷冷地纠正着青年的话，刚要接着继续开口，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瞥了眼备注，敷衍的笑反射性就地挂上了脸。应付女人那套借口都想好了，结果在准备接起时，眼角余光却扫到了鸿。

　　甚至伏黑甚尔自己也并未查觉到，他唇边勾起的笑渐渐散了去。

　　男人像是突然没了兴致，连带着脸上表情也一点一点地收起。最后，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熟练地静了音，扔入青年所在沙发的角落。

　　“你可以接，如果需要我回避，我可以暂时去里面。” 鸿见手机仍在震动，默默提出建议。

　　“不用。只是个有钱女人，没多重要...”
　　这话属于脱口而出，完全没过脑子。不光鸿听得一愣，伏黑甚尔自己说完也是一怔。他遂即回神，漆黑的眼眸深处有复杂之色闪过，嘴边反倒不带停，转了个弯将话强行接下去了：

　　“所以我为你专门回来，刚才还不接她电话，这事算吹了。近期收入若是因你变少...”

　　明明话语中威胁不言而喻。可凶悍的男人偏偏摆出了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语调也是故作懒散，眼神更是一秒没给青年。显然，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啊，别扯其他了，先干正事。”

　　所以在瞥见鸿正欲开口时，他又眼疾手快地抢先打了岔。随后自顾自地将手探向肩后，从丑宝嘴中抽出短太刀..伏黑甚尔在随意把玩一番后，长腿迈过地上狼藉，绕到了沙发前的茶几边。

　　他向坐着的青年挑眉一笑，示意了下地面。

　　“下来，别搞脏我沙发。”

　　“还有，你自己打麻药，好了我就砍，搞快点。”

　　男人边说着，边玩世不恭地坐在了茶几上。旋即又低着头，专注把玩起手中咒具来。而那角度不知怎的碰了巧，刚好让鸿看见了他布着吻痕的一截侧颈。

　　一时无话，鸿弯腰从一塑料袋里取出调配好的针剂，四只手轮流为另三只的臂膀处注入麻醉，出手奇稳。过后才站起身，落座在伏黑甚尔面前的地板上。

　　在此番近的距离下，他终于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女香。

　　那味幽幽，馥奇诱人，透着隐晦的勾引。

　　鸿偏过头，眼底也有些复杂，但最后也不过是玩笑地随意道：“你倒是来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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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爹的讯息名是我随便取得，大概是他叫toji，日语里有冬至的意思，而冬至是每年公历12/21-23这段时间（加上惠是12/22）所以他的讯息名我叫设定成“22”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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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文应该不会全跟漫画剧情的，所以会有些自设人物(剧情)出场。放心不会太多，太多我也写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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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 爹和鸿之间的气氛，在爹（失智）强吻过后当然还是有变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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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镜头会转到学校那边一会会！敬请期待...之后不知何时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