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马拉松系统[红楼]》钟疏月

38、第 38 章

　　黛玉办学并不缺钱，之所以装作缺钱，是要让皇帝跟其他官员有参与感，要让诰命们有道德上的满足感。

　　这样有付出，才会对这个纺织学校上心。

　　捐了钱的人，家中有一个免费的入学名额，其他人家的女孩，则是要入学考试，合格则入。

　　此外学校也会将她们的名字镌刻在石碑上。

　　这个说法在宴会中引起一阵小骚动。

　　黛玉强调，不是那种写某门某氏的石碑，也不写她们的诰命头衔，只有她们自己的名字，也许她们自取一号，不用真名。

　　探春跟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黛玉，挨个问诰命们的名字，编辑成册，凡是动笔的时候都由她来。

　　“好一个玲珑心肝！” 镇国公夫人反应过来，“等将来请娘娘亲题了碑，立在校门前，才是千秋万代的体面呢。”

　　众诰命谁也没想到还能搞得这么隆重。自来修桥铺路等善事立碑也只有家主名字，与女人无关的。

　　当时给钱的时候家人们自然也是报上的各自丈夫或儿子的名号。

　　虽然是这样想的，没有人拒绝在册子上留名。

　　探春挨个记录，黛玉时而摸一摸她的头。

　　探春眼睛亮晶晶地看她一眼。

　　林姐姐送的好字帖，探儿一直在练哦！书法史也一直有读呢！本来她只做了新鲜针线给林姐姐回礼，还怕不够，这次可要好好帮忙。

　　探春人小，一直擎着笔，要等几十位夫人想自己的名号才能落笔，也是手酸，之后换了迎春来才算完。

　　这个赏花宴开了一整日，直到快宵禁了才散。

　　到了后面，宴会变成了答疑会。

　　有质疑这个新学校其他先生的，黛玉便当场秀了一手算盘。

　　双手眼花缭乱地霹雳巴拉，节奏悦耳，那夫人出什么题目黛玉都做得，比老账房都快。

　　黛玉必然做得，加减乘除，别管多大的数目，都是小学生的题目嘛。她现在数学已学到在坐没人听得懂的地步了，乘方开方用算盘也玩得转。

　　众夫人也都服气。

　　又都看过她做的账本，再齐整不过，对她说的强大的师资水平也有了认可。

　　若是她们这些人家，女子必学的算盘跟账目京中也有好些老师傅可以求，只是哪里比得上黛玉的师父？连七岁这样小的孩子都教得迅速明白？

　　黛玉还说这都是初级的，高级的记账手段她也未精通，还有一种复式记账，西洋学来的，便是皇商家里也没有人会，全□□是她家独一份的。

　　资金往来能记得一分一离都不差的，再不怕人贪墨克扣，只是学来不易，并非三年基础学业能做来的，学完还要花一两年来老师傅带着实习，不出错才能考试毕业，不然坏了林家的名声。

　　众夫人也都理解。见她这样细致，问得倒是更多些。

　　黛玉不怕人问，越问的多，越表明众人兴趣大。

　　黛玉解释了学制，解释了入学资格，解释了科目与年限，色色都准备的周全，众诰命夫人满意而归。

　　红极一时的花食帖自然人人有份，除了一个免试名额外，好几个夫人已经打定主意将阖家的未嫁女都塞进来了。

　　只要成绩过关，这个纺织学校一概不要束脩的，众先生的津贴都从她们捐赠地纺织学校办学基金里面走。

　　便是有几个丈夫不太主张女儿认字的，夫人们也都卯足了劲要说服家人送孩子来上学了。

　　夫人们想的比黛玉可“长远”多了。

　　最近几年年景慢慢变差了，田地产出不如以往，排场又都不小了，从宗室到普通人家，日子都艰难，谁不知经商利最大？

　　如果是专让女儿学些纺织的手段，再快捷新鲜的纺织法子，也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添头，对他们这样人家来说，与学琴棋书画的意义差不多。

　　但是经商管家则不同。

　　没看到如今豪商多好嫁女吗？连忠顺亲王家里，也进了一个扬州何家的女孩儿，听得很是受宠。

　　那个女孩据说从小拘在楼里，没有经商的本事，只是何家送来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年年往忠顺王府里一车车拉银子，旁的王公大臣听说眼睛都红了。

　　而她们的女儿，自然不需要如这种暴发户一般小心养来求名声，再没有比自学一门发财的本事再好的了！

　　若是年景越发不好，田地铺子自然是要紧着儿子们的，进了这个学，无论将来嫁妆厚薄，在婆家都不至于吃亏了！

　　只说客渐渐散了，有一个人帮忙送着客，心里却跟着了火似的，巴不得立即跟黛玉去上学了。

　　正是王熙凤，她一边送着人，还一边捎带着看几眼黛玉呐！

　　只见徐大学士的夫人落在众人后头，徐二姑娘未语脸先红，好容易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凤姐儿听不懂的话。

　　黛玉答了一串，也是凤姐儿听不懂的弯弯绕绕。

　　待她们走了，王熙凤不是扭捏人，直接叫住黛玉：“林妹妹，且住！”

　　黛玉笑道：“好嫂子，劳累你一天，我服侍你一回，也送你一送？”

　　凤姐佯嗔道：“何必非要叫嫂嫂，你只叫我凤姐姐，岂不是亲热些？”

　　黛玉从善如流。

　　两月相处下来，梦境带给她的那些对于贾府众人的异样感触已经消散了。

　　凤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看我能去你们那里上学不能？”

　　黛玉道：“凤姐姐，二舅舅那里我们早商议好了，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必然都来我这里，他是经办这件事的人，自然要带头让女儿们上学。我也不瞒你，你只要肯来，必然能过了考试，我只问你出不出得来呢？”

　　凤姐同样听到黛玉给众夫人提过纺织学校要寄宿，一月才回一次家。

　　黛玉又问：“姐姐你数算和用账本就是好的了，如今是够用了的，外祖母并舅母们肯放你来吗？姐姐你撑着一大家子呢！”

　　黛玉的话反而坚定了凤姐的心思。

　　没有比管家的人更明白这个家是什么样了。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只能算是对付过，她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了，姑妈那里还给她添堵。她不如舍掉几年管家的权，将来年景更艰难了，她有新的生钱手段维持，甚至由她重振家业……那才叫真正的大权在握。

　　姑娘们学了还是会嫁出去的，这府里的媳妇们里头她是最出挑的，只有她王熙凤学了来，才能让贾府直接受益。

　　看来，得让老太太做主了。

　　*

　　黛玉往街上散了花食帖同风格的纺织学校招生公告，预告了十日后的纺织学校招生考试和学校说明会。

　　这次是面向全京城招生，凡五岁以上女童到五十岁老妇人都可以来考试，有了办洞明书屋的几次经验，考试的事宜和入学的手续流程都检查好了。

　　连交通问题也预先考虑了，请京兆府尹将附近的路略栏一下，只许行人进出。

　　林家府里从大到小也都是跟黛玉办事办惯了的，到时候必不至于出差错。

　　黛玉又来新建成的校园看了一圈。

　　这处校园比洞明书屋更有系统风格。

　　学校的前院是操场，中间是一整排教室连着，两侧厢房有厨房、食堂、净房、洗衣房，后面是一排宿舍。

　　因是女校，外面还有一层院子，院子里有校医院、纺织工坊和保安的值班室。

　　校医是林家常用的一位良医，学校保安是贾政是原本跟着老国公上过沙场的伤残兵士。

　　宿舍管理是林如海的一个不想再嫁的妾室，性子十分仔细，已经脱了奴籍，以后就可以靠学校养老了。

　　黛玉把最初一个学期的教学计划也写好了。

　　问题还在先生这里。

　　汪春来教授管理学与营销学，林府一个老账房被黛玉揪着练了两个月的算盘，如今也足够教人了。

　　柳舞，那个从前黛玉他爹想打发走的瘦马，都中没人认识她，弹得好琵琶，可以负责音乐课程。

　　武先生聘了新的，是原先扬州那个武先生的妹妹，以后由她教体育。

　　纺织的课程，由黛玉从松江带来的老织娘来教，老织娘被黛玉培训了个把月，也敢大声说话了，照本宣科地讲课是能胜任的。

　　女子学校，品德课是必须的，不然黛玉要被唾沫星子骂死。品德课的老师由傅怀宣担任。

　　洞明书屋少了一个黛玉，就少了魂儿似的，整个气质都不对了，傅怀宣已经不耐烦，要来都中了。洞明书屋的学生，愿意来都中的就跟他来，不愿意的可以自己滚回家吃自己去（傅怀宣原话）。

　　黛玉走前嘱咐他的那些定期考试，比较学生出身与成绩的关联之类的早教他丢到脑后。

　　非常任性不受束缚地傅怀宣还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他夫人秦氏，又带来一男一女两个可能教地理、外语的先生。

　　也算帮了黛玉一个忙，黛玉也不能追究自己先生言而无信。

　　暂且算上这几个人，还是不够用。

　　黛玉贴的题目，最初有几个揭榜的，水平还是太浅，做出了题目，却没有系统知识，黛玉都拿钱让人走了，没法发展成先生。

　　而数学课这个重中之重只好她自己先担任着。

　　只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她又没吃透，再找先生恐怕来不及了。

　　从纺织学校回到林府，还是没有新的揭榜人。

　　这晚黛玉一直在系统里查找“如何雇佣新教师？”“物理化学生物人才在哪里？”“冒犯了大学士会不会死？”等等。

　　那天徐大学士的女儿问了黛玉一个问题，她还当自己要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眼了呢！结果一连几日也无动静。

　　第二日黛玉正梳头呢，外头有人喊着跑进来：

　　“姑娘！揭榜的来了！！！”

　　黛玉一个激动就跳起来！

　　嘶——痛痛痛！

　　青庄梳头的手，狠狠地扯了她的头发。

　　黛玉含着泪水，等不及冲到外面去了。

　　她跑的太快，青庄想追上去给她挽一下头发，愣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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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人求贤若渴倒履相迎，林妹妹求贤若渴做批头士。
黛玉：想念短发的时节，大家过着平静的生活，出场不必这么浮夸。感谢在2021-01-26 23:22:16~2021-01-27 22:2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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