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死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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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出去独自一人面对怪物的江烨除了一脸懵逼之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大祭司是打算做什么？他脑袋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九婴的大嘴已经朝着他轮了过来，那血盆大口张开的瞬间，江烨被它喷出的口气逼退了两步，可九头怪物行动极为灵活，转眼间就就换了一个脑袋就冲着江烨腰腹而来，那交错在一块的粗壮脖颈居然能十分灵活的解开江烨故意绕着他们打成的结。
正当此时，江烨一个避闪不及腰腹间被那怪物狠狠咬了一口，不过幸亏他躲闪得快，这才没被咬下一块血肉，惊魂未定之时九婴再次扑来。
江烨可不是这玩意儿的对手，一时着急就直接喊了扶桑的大名：“扶桑，别想了。”他对那怪物的来势汹汹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仅凭着手上的冷剑勉强支撑着。
再看扶桑，一脸镇定，倒像是个无事人一样。
江烨一个退步，手里汇聚全身之力奋而一击，暂时将九婴给打退数步：“遇到了什么难处？”
扶桑说：“注意对付他，此物需要天道来收。”
江烨点头：“我知道了，那我来拖延时间，你想办法。”
扶桑冷眼看着江烨与九婴之间的凶斗，脑海回溯五千年前的记忆，当初的山海经残卷之中九婴一卷中有过前人批注，只是调阅识海免不了要头疼一番，扶桑看似凝神思索，实则内里翻江倒海，识海不断地抗拒着他，扶桑一手按在手腕上的幽安咒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江烨余光扫过他，心里一沉，就知道扶桑又要开始勉强自己了：“大祭司，你要什么？快停下！”
扶桑置若罔闻。
两人你来我去被九婴看在眼里，它眼里的火星子都快溅出来，九婴四男五女重叠的声音刺穿云霄：“扶桑，你竟敢让凡人来对上本尊！”
扶桑不咸不淡道：“对付你，凡人已足够了。”他佯装气定神闲的样子坐在了长亭里的廊台上，抬头一瞥：“九婴，你可知今夜是什么日子？”
“你想要做什么？”九婴开始忌惮起来，四男五女的声音交错，锋利尖锐的嗓音落在扶桑耳中，看来凡人的聒噪倒也没什么了。
说白了，九婴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上古凶兽，脑子总是会显得不太灵光，它脑子滋溜一转也没想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扶桑按住胸口的闷痛，撕扯识海之后遍及全身的苦痛让他一时怔仲。只消片刻，扶桑就恢复如初，伸出手指指向天上的圆月，圆月夜阴气最盛，是九婴四男灵气最为弱的时候。
江烨看他反应就知道他没事了，听到扶桑说话的语调平缓，他自己也紧跟着松了口气。
九婴属阳，天生与阴反冲，圆月夜正是它灵力最为削弱的时候。江烨听着扶桑的话咂摸出其中深意来，看来是九婴高估了自己，以为东襄祭司沉睡五千年醒来之后与他一般无二，就是酒囊饭袋，殊不知人家早就摸透了它的弱点。要真能趁着圆月夜将九婴直接斩杀，这也算是能促成功德圆满大好事一桩了。
扶桑给江烨使了个眼神，他眼神瞥向江烨手里的剑，停顿片刻。
江烨顿时福至心灵，居然横空划出两道剑气朝九婴劈去，剑气趁其不备重伤它肺腑，九婴朝天怒啸一声，气势地动山河。
九婴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大口咆哮起来，只见在黑夜里一道巨大无比的黑影形同鬼魅，黑影用一种前所未见的速度朝着二人奔来，三只深渊巨口喷出火焰，火浪顿时席卷而来。
扶桑微微蹙眉，这孽畜真禁不起激，不过看它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看来圆月夜对它战力的影响很大，山海经卷轴中所载果然不假。
当初他在东襄之时，身为一族贞人就要研习全族所守护的山海经卷轴，因此扶桑时常一个人孤寂地坐在大殿里，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山海经卷轴被他前前后后翻阅了无数遍，他又翻阅了不少历代扶桑记下的批准。
有一人在批准上写：“九婴，水火之怪，喷火吐水，喜食人，其音如幼儿。仲秋玉镜时分，其力竭之时。”
扶桑当初看到时还觉得诡异，于是带着批准去找了大长老一阅，大长老看过之后说那批准是扶桑往上两代贞人所记，正好是女娲封印九婴之时，既然是前代贞人所做批准就定然有他的道理。
对此，扶桑一直半信半疑。
九婴劈开地面的时候，正好是从公园中心的喷泉口开始的，水管刚开始之时裂了一道小口子，随着九婴在裂缝中的动静越来越大，水管直接炸裂，断成两截。
江烨和扶桑没能侥幸躲过自来水的洗礼，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江烨抹开眼上的水，冬天快到了，这水劈头盖脸的洒下来顺着身体的曲线流下，江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一个不要命的凡人，一个不知好歹的神族。吃了瘪的九婴突然发出怪诞的笑，笑声直冲云霄，九头怪物吞云吐雾、喷火吐水，如果能忽略现在的气氛，倒是有些像年会上的杂耍。
江烨一回头就看到扶桑一股子置身事外的淡漠，他一开始也没想着扶桑能给点而反应，但到了这种时候扶桑真的没有作为之时，他心里还是一阵酸涩。
九婴眼冒金星，突然一个猛子朝着江烨扑了过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江烨变得神勇无比，手上的运转的灵气好像如沧海一般汇聚而来。
正当此时，九婴其中一个头朝着他的脸扑来，这样一只怪物的血盆大口要真一嘴咬在脸上，恐怕半个脑袋就得被啃掉。
“你他娘的还真来啊！”江烨皱着眉一个退步，剑抵在九婴嘴上，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此刻另一颗朝着他的腰部而来。
坏了。
江烨奋力一挡，牵扯出的巨大灵力撕裂了怪物的大口，眼看着另一颗头就冲着自己而来，扶桑起身快如闪电，足尖在靠近江烨的那颗头上踩去。
江烨看得发懵之时，就被九婴的尾巴给扫到了裂缝的石壁上，手里的剑也被怪物给甩飞出好几米远，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撞得他气血翻涌，两眼冒金星。
扶桑腾出一只手给他灌了点灵气，另一只手还在和九婴缠斗。
“孽畜，这可是你自找的。”扶桑握紧拳头，眸光发寒，他本想着苏醒之后还能在凡间畅快一番，谁知竟也牵动了山海经卷轴的异动。上赶着来找死。
江烨看到扶桑那只和九婴缠斗的手朝天举起，瞬间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出现在他手上，那是真正的神武，自天应招而出，来到凡尘。他心里一跳，趁着扶桑还在与九婴缠斗的时机抓紧恢复了自己半成的灵气。
扶桑看着江烨惨白的面色，面色微沉，继而收回为他灌输灵气的手。
这还是他此生头一回迎上这等品级的怪物，他识海中有一部分在神界的记忆，记忆中他总是和神族伙伴前往神界御灵渊围猎，旁人需要一天一夜能猎到的异兽，在他手里只需要一个时辰。
九婴也没和扶桑交过手，自他见到扶桑起他就被封印在画册之中，他能看到的扶桑不过是一个小娃娃，扶桑眼中的他不过就是一副画卷，如招魂幡一般的画卷。
既然是绘在纸上的东西，必然一撕即烂，扶桑对着眼前这庞然大物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看着倒地不起的江烨心里有些难捱，这凡人如此这般讲义气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于是乎，扶桑背着那只收回的手迈出款款玉步，他站在庞然大物的身前，先轻佻地掐诀，灵力随即在指尖流转汇聚，陡然间甩出去，灵气直冲九婴最大的那颗脑袋。
“砰”一声，面前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裂缝渐渐又缝合的趋势，扶桑缓缓走近江烨将人扶了起来。
江烨踉踉跄跄地站定，身上的力气被那怪物卸去了大半，他头浅浅低着靠在扶桑肩膀上，气若游丝道：“结束了？对吗？”
扶桑没说话，轻轻点地之后就带着江烨跃出裂缝，就在他们站在地面上的那一刹那，裂缝骤然关闭，所有裂缝严丝合缝的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之后，扶桑轻描淡写地将手一挥，叶佳和另外五个天贞观的弟子慢悠悠睁开眼睛。
叶佳睁开眼睛，看到满天星野、路灯昏黄：“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也是。”
“我好像看到九婴了。”
九婴！
叶佳倏地翻身坐起，江烨的脸就撞进她的瞳孔之中：“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江烨浑身是伤，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擦拭掉，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落魄。
叶佳从没见过这样的江烨，猛地，她泪光莹莹。
“老大，你这是被九婴打的吗？”
她要是不说这句话倒还能让江烨心中暖一回，要不说特调组的人都没心没肺，江烨从叶佳安慰自己的话里找到了原因，早知道盛绝和叶佳长个嘴不会用，那他当初就应该先让这俩冤家去社会上好好锤炼锤炼。
到了这时候，回想当初已经是追悔莫及。
江烨一个白眼翻过去，直接倒在地上直挺挺地昏睡了过去。
叶佳‘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个猛子脑袋栽倒在江烨倒下的地上，给自己脑门磕了个大包：“老大，你别死啊！”
扶桑看着眼前这一出心里不知如何感想，这重返人间的决定也不知现在收回还来不来得及。
裂缝虽然合上，但九婴并没有死，九婴最大的那颗脑袋已死，其他八颗脑袋竟然开始争谁是老大，还真是天方夜谭。
扶桑站在地面上窥视着裂缝下地底的情况，他本想趁着圆月夜收拾了这孽畜，可谁知刚才打出的诀只能要了九婴的一颗脑袋，这诀再来几次也只能一次次断九婴的脑袋，而伤其性命却无可能。
看来这也是女娲当年不得不封印九婴的缘故，如此扶桑刚刚苏醒，神力的使用还不熟练，思来想去他决定嘱咐叶佳。
“九婴如今困于地底，但困于地底并非长久之计。你暂且停了哭泣，先去向天道禀明情况，之后就交由天道去做。”
叶佳闻言抬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闪烁着泪花，她撇着嘴抹掉眼泪：“好，我这就去通知祭平司。”
“祭平司？”
叶佳解释称：“算是特调组的上级，但也不全是，他们不受公安局调派。直属于天道统辖，里边的人几乎都是异能者，没有凡人。”
扶桑看向江烨：“既是如此，那我便先送他回去，你通知完祭平司便也回去吧。”
叶佳也不像刚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但她心里总归不放心，吊着一颗心忐忑问道：“祭司大人，老大他真没事儿吧？我看他那伤口吓人得很，以前老大可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扶桑颔首：“放心，他只是受了九婴一击，性命无虞。”
听了扶桑的话叶佳才敢吐气，悬着的心也沉进肚子里，她拍了拍胸口：“一击？我看好像有好几道伤口。”
“你不信我？”
“信信信，既然祭司大人都说了，那我老大肯定是没啥大事儿，我放心。那我先去通知祭平司，您就带着老大回去休息吧。”叶佳诚恳道。小姑娘没经历过世事，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她的天真，只可惜遇上的是天道，小人无节、弃本逐末之辈。
扶桑看着她天真，心绪为之一动，安慰的话语竟然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伤口可怖，但性命无碍，你不必挂怀。明日一早，你便能见到一个精神奕奕的江烨。”
“真的吗？”叶佳一激动伸手拉住扶桑的手，喜悦控制不住地溢出，“只要老大没事，怎么都好。等他醒了，我就让他好好报答您，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嘿嘿。”叶佳憨厚的笑在空荡的公园里传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死不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