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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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就出去。
问暮峥走出房门，手一顿，而后用力关上房门。
谁还没个小脾气了？
“砰！”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惊扰了隔壁同学，短发女alpha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怎么了怎么了？”是谁要和谁打起来了吗？
问暮峥微笑：“手滑。”
***
问暮峥回到宿舍，洗漱过后打开电子图书库，找了篇论文看。
论文的名字叫《基于当今alpha与omega信息素的异与同的研究》，大约七万多字。
她看上一本书的时候，作者提到而且引用了不少次，可能会有什么用。
巧的是，这篇论文正是谢月樱所写，是她在狱中的时候撰写发表的。
那时谢月樱的学术水平和实验水平已经相当高，问暮峥半路出家，全是自学，看起来很费劲，少部分可以看懂，大部分似懂非懂，还有些完全看不懂。
谢月樱对学生很不错，遇到学生提问就会耐心回答。最近是放假时间，不上课，不过可以去她实验室碰碰运气。
问暮峥熬夜看完，记了很多笔记，第二天八点离开宿舍，进入医药学院，找到谢月樱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入口处，机器检测到她并非是已通过审核的人员。
这不是问暮峥第一次在非上课时间来找谢月樱，她很轻车熟路，直接点击申请表，填写了名字和理由后提交，等了十几秒，大门打开。
谢月樱的实验室内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七八名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
问暮峥进去时，谢月樱正在看实验人员给变异鼠注射药剂。
她敲了敲门，谢月樱招招手，“过来吧。”
问暮峥走近，这只变异鼠有普通兔子那么大，牙尖嘴利，疯狂得想要攻击人。
谢月樱说：“把晶缩粉换成晶微粉试试。”
旁边实验人员当即记录，应道：“好的老师。”
“跟我来，”谢月樱同样穿着白大褂，摘下镜面为浅粉色的观察镜，走向位于实验室后方的小办公室，“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问暮峥并没有观察整个实验室，目不斜视跟在谢月樱身后。
这实验室很多项目并不公开，她这次如果表现出探究的意味，下次谢月樱很可能就不让她进来了。
而且这实验室里遍布摄像头，多看多说，哪怕是多听，都可能是错。
问暮峥说：“昨天看了老师一篇论文，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想请老师指教。”
谢月樱将观察镜放进衣兜，推开门，有些惊讶，“我的论文你居然看得懂？”
问暮峥：“不是老师最近发表的，是十几年前，名字叫《基于当今alpha与omega信息素的异与同的研究》，”
她实话实说：“我看起来有点困难。”
谢月樱坐在桌后的转椅上，拿起保温杯喝水，边喝边回忆，“哦……我好像是写过这么一篇，”继而笑笑，“能找到这篇论文，你最近没少学东西吧，哪些不懂？”
“只是浅读而已，”问暮峥谦虚道，她调出光脑的虚拟投射，将不懂的内容投射在对面白墙上。
谢月樱手指滑动，大致阅览。
写那篇论文的时间距今有点久远，她同时又调出自己写得那篇论文翻看。
论文不仅仅是单讲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这其实只是引子，主要还是说明化学药物对alpha和omega的浅干预、镇静剂和抑制剂的革新方向等等，有非常多的生物和化学计算。
十几分钟后，谢月樱说道：“有点意思……你这还没正式开始系统学习，就开始挑剔，读精不读广了？”
谢月樱看着暮峥画出的不懂的点倒推出，她所有懂的内容，都是和alpha和omega信息素有关的，甚至很深层次的也有涉猎，论文中只要和这些相关的，她都明白。
至于其它的……水平至多到义务教育。
问暮峥说：“老师不是说过吗，学知识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那当然只学有用的就行了。
谢月樱：“也是……不过要和你说一声，如果仅仅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去学知识，大多数时候都会失望的。”
话音一转，继续道，“这虽然不是我现在所写，但那也是我博士毕业后写得，你生物化学的知识欠缺得太多，请教我也没有用，我不可能把大学硕士博士的所有知识在一天内都教给你，所以说……你今天白来一趟。”
“我明白了，”问暮峥点点头，并没有失望，“那老师可不可以给我推荐些书。”
她这段时间看了很多书，还在暗网找了个相关领域的人，咨询过一个多小时，只是那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过谢月樱。
如今市场上的alpha镇静剂和omega抑制剂，很多都是根据谢月樱的建议改良的。
谢月樱抬眼看她，“为了解决你上次问我那个问题？”
把alpha变成omega什么的。
问暮峥说：“是，我……”
“别，”谢月樱手指指向左上，示意问暮峥：“有监控，不该说的别说。”
联邦曾经有人提议，想要在全星际范围内普及监控，让一切黑暗犯罪无可遁形。
可惜各军总指挥长多数不同意，这个提议最终没有通过，如今监控只安装在极其重要的军事要点和某些特殊场合。
问暮峥抬眸看看，像是才看到一样说：“啊……好的，确实是和那个问题有关。”
谢月樱托腮想了想，很快连着说了好十几本书的名字，而后打量着她说，慢悠悠说：“这可是个大工程……你哪怕看了这些，也只算入门，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问暮峥一一记下，回道：“我现在还是挺好奇的，也很有动力，所以想认真学一下，如果哪天没有动力了，或许就会直接放弃。”
虽说了放弃，却眼含坚定。
谢月樱又看了她几秒，站起身往外走，“你跟我来。”
她欣赏单纯因为好奇而起念、并且还愿意坚持下去的人。
问暮峥跟在她身后，“老师是要……？”
谢月樱把她带到另一间偏小的房间内，这里没有摄像头。
谢月樱说：“我可以浅浅给你指个方向。”
问暮峥一愣，她居然会帮她？
又想起谢月樱上次说得，她当即玩笑似得保证，“谢谢老师，如果哪天我被抓了，肯定不会供出老师的。”
“得了吧，”谢月樱笑了声，“你这保证我才不信，不过是和你进行一些探讨，说些一查就能查到的知识而已，你供出我我也不会怎么样。”
“众所周知，联邦有三十七军，”她打开光脑投屏，调出一张星际地图，“管辖着几千星系，每个星系内又有数量不等的星，但并不是所有星都适合人类居住，而且生活在其中的所有人类，其实也并不完全都一样。”
“比如这个，”她滑动放大，“七军所辖的这颗星上，有一个家族的人，他们的血液就是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当然他们自身可以免疫这种毒。”
“这里，三十六军，有一群人，他们流出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
“这里，十七军……这个就很离谱了，这颗偏远小星上有一个家族，他们居然可以长出翅膀来进行战斗，神奇吧……”
谢月樱轻“嘶”了声，“我其实一直很想抓一个来研究一下，我觉得再进一步，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变成真的动……哎，跑题了，我的意思是说，星际这么大，很多人都是有研究价值的人。”
长出翅膀？确实很神奇啊。
问暮峥笑笑，“可惜这种想法是……”
“违法的。”谢月樱接道，语气中充满遗憾，“联邦保护每一位公民，所以禁止去探究这些人背后的价值，也禁止拿他们做研究。”
“老师的意思是……”
谢月樱美眸微弯，“记住，这是禁止的哦，我提醒你了。现在呢，我给你介绍一下二十七军SZ783星上的这个特殊的家族。”
她调出一本基础知识课本，翻到分化那一页，书上有一条横轴坐标，标了几个时期，“正常人基本都是十二岁开始预分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体内就可以检测出信息素类别了，可以大概判别ABO性别，当然有得人会更早。随着年龄增大，信息素逐步成熟，大部分人在十六岁时完全分化，确定ABO性别。”
“这个家族不一样，”她涂抹掉十二岁预分化那个阶段，“他们没有预分化期，十六岁时，会直接分化成omega或alpha，而且据说，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想分化成什么就分化成什么。”
谢月樱在十二岁到十六岁的阶段底下画了个大括号，“我猜测这个时间段内，他们体内应该可以同时检测出alpha信息素和omega信息素，等时间到了，只需要一个契机……他们的身体就可以把其中一种信息素完全转换成另外一种信息素，使体内只存在一种信息素，从而完全成为一个alpha或者omega……”
问暮峥此前从未听过联邦内还有这种人。
谢月樱的知识储备果然丰富。
那么她只需要找到那个契机，而后将它量化转换，像模仿蝙蝠制造出雷达一样，模仿他们体内的信息素转换方式，研究出一个设备或者药剂，将一个正常人体内的alpha信息素转换成omega信息素。
这是完全有可能成功的！
问暮峥双眼微眯，脑中闪过安烈昨天湿身披着浴袍的模样，终有一天，她可以光明正大将浴袍扯下来，而不是让他赶紧回浴室穿好衣服。
谢月樱看看她，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继续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段时间他们体内的是混沌信息素，也就是我们小时候体内含有的信息素，只能检测出是信息素，并不分AO，不过那也很值得研究，他们体内的混沌信息素为什么可以存在那么久，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一朝分化……”
问暮峥若有所思，“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
至于怎么问？
当然是想尽所有办法问。
“哦？”谢月樱一笑，“你可能不清楚，这可都是战略信息，真要研究出什么名堂，那可太有用了，去问……谁会告诉你？”
二十七军有没有敢就此深入做研究谢月樱不知道，反正他们公开的资料就这么多，不过如果他们敢违背联邦法做仿生学实验的话，那肯定极其私密，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其它军怎么可能甘心二十七军独自吃掉这么有用的成果？一旦发现，绝对能让二十七军吃不了兜着走，因为违反联邦法，实验会被永禁，相关资料全部销毁，二十七军可能还会被其它军借机瓜分走几个星系。
这种类似的事谢月樱见过不止一次。
三十七军共同组成联邦，相互合作相互制衡，同时，每一个总指挥长都想借由头扩张自己的管辖领星。
想扩张，除了开拓荒星，就是吞并其它军的星系。
如今荒星数量很少，有也大多危险，上面遍布变异种植物和变异种动物，拓荒非常危险，可能需要牺牲很多人，那么就只能想方设法吞并了。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一个学生讲了。
谢月樱说：“你要真的好奇，可以朝这个方向查查资料，如果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去SZ783逛逛。”
她没觉得问暮峥现在有这个能力和机会，但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莫欺少年穷嘛，谁知道这个学生以后会怎么样？
谢月樱非常乐意教学生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问暮峥表面受教，纯良道：“那就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对了，老师不是说学校不让你教我们这些吗？”
谢月樱眉目隐隐藏些傲然，轻笑道：“我并没有说出我不能说的，明白吗？”
问暮峥明白了，谢月樱她……还知道更多，那可能是比这个更加私密、甚至更加有可能实现的。
问暮峥由衷道：“老师真的很厉害。”
谢月樱双手插进白大褂兜里，“还要问什么吗？”
问暮峥说：“没有了，谢谢老师。”
她曾经光听过谢月樱是第一军不可或缺的一颗明珠，如今才知道这颗明珠果然内敛蕴华……就是带着点黑，为人不那么正直良善，眼中看得到规矩，可心中却是没有礼乐法典的。
如果不是一直在明处，一举一动大多受到监视，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疯狂没有人性的科学怪人。
谢月樱取出观察镜，“那你先……嗯？”
她看了看光脑，收到一份申请，又有学生申请进来，想她请教问题。
谢月樱点了同意，说：“你先回去吧，对了，我记得你今年预备生毕业，是吧？”
问暮峥：“嗯，是的。”
两人离开房间，谢月樱说：“考虑过来医药学院吗？”
问暮峥略有不好意思：“应该是会报军院的。”
谢月樱听到军院两个字，撇嘴说：“也可以，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出去吧。”
问暮峥和谢月樱道别，回到宿舍楼下时，远远看到了安烈。
他正和昨天才见过的那个人一起走出宿舍楼，而且他并没有要回去的模样，两人像是要一起离开一样。
问暮峥：“……”
她不应该去SZ783上找人问问，太麻烦太浪费时间了，或许她应该直接把谢月樱劫走，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谢月樱一定会表面迫于无奈，内心满心欢喜得给她研究的。
问暮峥一边思索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一边快步走近。
很快，安烈也看到了问暮峥。
……她不是经常很晚才起吗？
他今天提前了上课时间，结束后还送非珩下来，就是为了防止非珩在楼梯间遇到问暮峥。
要是遇上，她肯定会上去搭话，问非珩叫什么，住在哪里。
路上碰上也很麻烦，所以他决定送非珩出校门。
没想到真的碰上了。
安烈决定当没看见她，只要他装没看见，问暮峥就不会……
问暮峥拦在两人前面，笑道：“好巧，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安烈上前一步，挡在非珩身前，“和你不同路。”
问暮峥：“我又没说我要去哪里，你怎么知道不同路？”
安烈侧头对非珩道：“你先走，我今天就不送你了。”
他不用送非珩离开，只要留下问暮峥就行了。
非珩：“……”
他之前也没送过他啊……
“……好的。”
非珩绕过两人，自行离开。
问暮峥转头看了一眼，他走得不快。
她可以先快速回到宿舍，然后再避开安烈下楼，追上他。
问暮峥转回头，“哦，那我回宿舍了。”
说着，她朝侧走了一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烈同样挪步，依旧挡在她面前，一字一顿道：“不可能，死心吧。”
他才不会让她去追非珩呢。
“我能想什么，”问暮峥无辜笑道，“我只是想回去休息而已。”
安烈看向地面，示意她：“你可以直接躺在这里休息。”
问暮峥：“……”
问暮峥当即转身，还没迈步，肩膀被一把抓住。
安烈：“你要去哪儿？”
问暮峥低头看看他白中泛粉的指尖和修剪整齐的指尖，用手扒拉扒拉，语气不太好，“放开。”
安烈的手指向后缩了缩，没放开，甚至握得更紧。
他咬了下唇内侧，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如何都不想放手。
她真的会去的。
隔了几秒，安烈说：“你不要去……”
并不是冷冽或是命令的语气，反而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问暮峥一瞬间恍惚觉得他下一句会小心翼翼问一句：“好不好？”
问暮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她从来都没听他这样说过话，转回身，“……什么？”
他刚才是在……
……求她吗？
安烈脑中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他眨了下眼，慢慢收回手，手没直接放下，反而弯臂，手掌虚握成拳，放在心口的位置上。
问暮峥上身微微前倾，凑近一点，“……安烈？”
安烈忽然回神，放下手，“哦，那个……”
问暮峥直腰，“……什么？”
安烈又看了她几秒，说：“他……他要走了，今天就走，永远都不回来了。”
“……？”谁？
问暮峥明白过来，没好气问：“牛奶糖？”
合着他这状态是因为牛奶糖要走了？
安烈点头，“对，你不要去，去也没用。还有……不要叫一个omega信息素的名字。”
问暮峥当没听见他后面那句，怀疑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老师吗？他回十七军？”
安烈当即摇头，“不是，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反正再也见不到他了，永远都见不到了。”
永远都见不到了？那可太好了！
问暮峥思索几秒，“你会去找他吗？”
安烈又摇头，“不会，你也不要去。”
问暮峥看他这状态，有点不太对。
她问一句，他就乖乖回答一句。
而且是呆懵呆懵的状态。
问暮峥顺手揪下身旁灌木的叶子，扔到安烈身上，“走就走了，一个omega而已，你这么伤心？”
安烈也揪了片叶子，扔回去，“我没伤心。”
问暮峥揪下两片叶子，朝他下巴丢过去，“没伤心你会这么和我说话？”
安烈揪了三片扔过去，“没有就是没有，你也别伤心，会有更好的。”
“……”问暮峥捏着四片叶子，朝他唇角弹，“闭嘴吧你。”
她没用力气，叶子没擦到他的脸就落回地面。
安烈没再揪叶子，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问暮峥。
问暮峥：“……这是什么？”
安烈说：“回礼。”
这个盒子，是安烈今年年初开学的时候带到学校的。
去年两人在演习场揪完头发后，再也没说过话。
他整个寒假纠结良久，最后还是不舍得就这么失去她。
他们是好朋友，不能因为一次吵架就彻底分道扬镳，既然需要有人先破冰，那就他来。
于是他从家里拿了一块非常珍贵的稀有矿石，想要送给她。
他在寒假的时候还想着，不管她怎么样，他都可以冷静得问她为什么，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他们一起解决。
结果开学再见，她态度非常非常不好。
安烈忍了半天……
没忍住，骂了她一顿，然后这东西一直都没给她。
问暮峥接过，“这是什么？”
安烈说：“一块石头。”
问暮峥略带疑惑，打开盒子，瞳孔骤然紧缩。
这盒子里的，确实是一块石头。
一块她一直攒钱想要去买的石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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