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穿越第四天（3） ...
-
“第一，我应该......不是你们认识的水岛川。”
“第二，能不能......把你们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
你坐着，应那个谁，那个摘了墨镜就毫无存在感的山崎君的要求，坐在椅子上，拘谨地把手放在大腿上，看着眼前两个脑子各有点大病的同学，互相站在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你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审讯。
“三年前我成为水岛川大人下属。”山崎首先说，“在大人手底下工作了一年，主要负责护卫。水岛川大人于我有恩......”
“时间紧急，剩下的不用说了。梶井先生，你呢？”你胡乱找了个理由制止他继续发言。
“果然不太像水岛川......连称呼都变了。水岛川可没有那么尊敬人。”梶井基次郎捏住下巴，不太正经地回答你的话，“当过一段时间的搭档，在实验室里玩得很愉快。”
“实验室？研究什么？”你起了一点兴趣，随即把自己的兴趣掐灭，“算了，这不用告诉我。”
开玩笑，这种东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生物科学和异能力相关。”柠檬精大大咧咧地把机密说了出来，“你头上的猫，就是实验结果。它是一只拥有异能力的猫，这一点很有趣，可惜实验了这么多次，也就只有这一只成功品。”
“而且还被水岛川瞒报了。”
梶井基次郎摊了摊手：“反正我无所谓，除了爆炸以外的科学都是那么无趣。”
你顿时感觉自己头顶重如千斤。
这只猫，值几百几十个亿，不过分吧？
脑壳顶上呆了一只行走的金库，你觉得自己的脑袋不配成为它的窝。
它的异能力和思维加速有关，很顶。你已经感受过了，除了那十万伏特的副作用，一切都好。
“关于叛逃的事情？”
“大概在原干部太宰叛逃的一个月后，在实验室工作的水岛川，卷着大半的资料跑了。首领很愤怒，下令追杀了有一年多，想着至少要把资料拿回来，但怎么都找不到水岛川。甚至怀疑她已经因为别的事情被暗杀掉了。”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她把实验结果留在Mafia了。灯下黑啊。”
“那段时间我也被受牵连，遭了不少罪，啧。”
几乎接触不到机密的山崎看了一眼小金，咽了口唾沫：原来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两年。
要是这玩意被人发现，他绝对会被剥得连皮都不剩的。
不过，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把金手指当一只普通金贵的猫咪来养，两年里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明白了。那么......”你捏住了衣服，一紧张你就像找点东西捏捏，“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x2
“你们可能是中异能力了。”
“诶？”“啊？”
“怎么可能......”山崎摸了摸自己，“我完全没有感受到。”
“事实上，全靠小金的帮忙。”你摸了摸头顶，“可以请二位摘下眼镜吗？目前也是猜测，摘下眼镜应该就能看到证据了。”
他们两个愣了愣，摘下了基本不离身的眼镜，互相对视一眼。
瞳孔里面......
有奇怪的图形。
粗略一看只能看到一个小尖角，仔细了才能察觉到盘踞在瞳孔里的是一颗小小的桃心，不怎么明显，就像是什么时候倒映上去的影子一样。只是这影子扎了根，无法消除，完全违背了科学常识。
“真神奇啊。”你喃喃了一句，“异能力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我应该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你摸了摸脖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痛苦的痕迹。
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太宰治。
这条泡在蟹肉罐头里的青花鱼的烂桃花。
“那么问题来了。”
“对我下手干什么啊！”你仰天长叹，“针对我有什么用，我看着像竞争对手吗？这桃花是从小泡在醋罐子里长大的吗？所以才会腐烂成这个鬼样子的吗？”
这种烂桃花留着她干什么呀——
“那个......”山崎看着你，擦了擦汗，“水岛川小姐，您在说什么？眼睛里有奇怪的东西吗？”
“你们看不见吗？也对，如果那么容易被察觉，这招就没什么用了。”那朵烂桃花明显有计划而来，挑了两个平常看不见眼睛的人下手，自己看不见，别人短时间内也察觉不到。
要不是小金给你思维加速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你还真就以为是水岛川荤素不忌，玩的修罗场剧本。
“你们眼睛里有奇怪的桃心状阴影。和我前两天看见的一个疑似异能力者的人很像。”
梶井基次郎见的世面比较多，他思索了一下：“这样啊。那么这就解释通了。我真爱明明是柠檬和爆炸，水岛川这种女人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
你慈爱地看着他：这种择偶观，或许有一天柠檬树上走下来一个爆炸头的姑娘，这人就会动心了吧。
“那么。”他拿出柠檬炸弹，“没有用的人，炸掉就好了。”
嘶——
“等等等等！”你慌忙伸出手，“你不想解除这个异能力吗？”
“当然想。”梶井基次郎重新戴上护目镜，抛着漂亮的柠檬，“这盘旋在脑中的、于科学无用的感性，剥离出去才是正确选择，只有理性是我最终的追求！”
“让这感性的部分在爆炸中化作灿烂的烟火吧！”
“万一我死了你也不能解除异能力呢？”你抓住金手指的猫毛，强行给自己来了一次十万伏特，“那样你可就永远找不到对你下手的人了！”
他犹豫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金手指给你通电的时候，你冷静了很多。说真的，如果不是十万伏特的副作用太过痛苦，你简直想要一整天都戴着这个外挂型金手指。思维加速轻飘飘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就像是和愚蠢迟钝的自己做一个分割一样。
用多了绝对会有依赖的吧。
“带我离开Mafia，我帮你们解除身上的异能力。”
......
“太宰先生！”
你“惊慌失措”地摔在“正好”路过的太宰治面前。
演技很差，但只能将就将就。
同时你在心里微微叹气。听说有些罪犯会喜欢回到犯罪现场，看别人的反应，虽然吧太宰称之为罪犯不好，可计划了一切的他，确实来到了这里。
真是恶劣啊。
“太宰先生是收到我的求救信息吗！您那么聪明一定是发现不对劲了吧！”
你说的当然是中文，语速又快又急，完全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
太宰治微微皱眉，适当地表现出一点担心的表情，凑近过来：“你......”
你，站起来，低着头，微微啜泣。
“我太害怕了。”话音没落，你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把太宰治整个扑倒了。小金迅速从你的袖管里爬出来，给太宰治来了一次最最猛烈的十万伏特。
太宰治的脑子当然是不需要思维加速的，你只是想用这个的副作用来让太宰有一瞬间的失神。
“对不起！太宰先生！我不是故意摔倒的！”
眼睛变成蚊香圈的太宰治软得就像根煮烂的面条，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手经常能像海带那般挥舞。你用眼神示意山崎和梶井过来摸一把太宰治，然后跑路。
嗯......
不得不承认，你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怪。
具体怪在哪里......
就、那个、那个什么......这时候好像可以......
mob......
宰......
好像接下来可以走那种剧情......
咳，你把脑袋里不该存在的想法清空了，抱着太宰治的脖子摇晃，名为晃醒，实则晃晕：“哒宰桑！哒宰桑！大丈夫？”
近些天的学来的词汇量全用在这儿了。
太宰治颤抖着抓住你的手腕：“Stop......”
这你不好意思装听不懂，停下了动作，坐在地面上，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担忧地看着太宰治：“私密马赛......”
“没事。”
太宰治揉了揉眉心，站起来，顺手把你也拉了起来。
他比你高一截，近距离对话的时候，你不得不费劲地仰起脖子去看他。
“明明有更温和的方式，小姐你偏偏选择了最粗暴的那种啊。”他说话的同时，手机上的软件自动帮你翻译了语音，“是报复吗？”
你摇头报以歉意的微笑。
绝对。
绝对不可能是报复哒。
吊在冰冷的拷问室里好几个小时，真的、一点、也不、痛苦呢。
“嘛......”太宰治捏住了小金的后劲，不顾猫咪生气的警告声，将幼猫提到了自己面前，鸢色瞳孔与猫咪灰色的瞳孔对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他温和的声音里酝酿着某种令人发颤的恶意，带着笑，却完全无法让人反抗，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干部那时候，将对手逼迫至死角，一点点玩弄到发疯。
让人不适。
“那么水岛川小姐，你现在还要选择跟我走吗？”
你咬着牙点头。
因为他手上捏着小金。
......
短短五天。
你已经可以做到把身为纸片人的太宰治和面前这个，有血有肉，活着的太宰治分割开了。
纸片人隔着屏幕，可以开开心心欣赏颜值，放下脑子，三观跟着五官，就算吐黑泥，也不会吐到自己头上。
面前这个家伙虽然摸得到看得到，有温度更鲜活，却可以实实在在地把你玩死，玩到连骨头都不剩。
你相信他答应织田作之助，会当个好人。
但你也知道这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在“当个好人”的前提下，让你死得无声无息——随便利用一下Mafia就行了。
甚至随便利用一下街边无名无姓的恶人，就能叫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丧失半条命。
这种想法，与其说是你现在发现的，不如说是之前一直因为纸片人太宰治的滤镜，逃避了一些不太好却现实的东西。
从今天起，你决定丢掉滤镜，好好做人。
你在太宰治的员工公寓里疯狂反思。
有什么办法嘛——太宰治那种表情完全是威胁吧——完全不敢反抗他就只能跟着回来了啊——
面无表情的你在心里使劲哀嚎，小金则是窝在你头顶，淡定地打了个呵欠。
他不说话，你也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僵硬着。
这样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那个......我不是水岛川泽。”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小心翼翼地问，“太宰先生想做什么？”
“安心。”太宰治在杂物堆里翻找着什么，听见你的声音，回过头笑了一下，蓬松的头发也跟着晃来晃去，明明是3D的样子却有着2D的特性，从不保养头发也能获得飘柔般的效果，“我只是单纯对小姐你很好奇罢了。”
你们的对话全程通过花袋做的那个软件翻译。
你听了太宰治这话，“好奇”这个词真是让人纯纯的害怕。
他终于从杂物堆里抽出了一张纸。这张纸被折叠起来，从这折叠的痕迹来看，已经放了很久了，只有被重物压着，压上一两年的纸张才会有这种折叠痕迹。你高中毕业时从角落里扒拉出来的两年没找到的考卷，就是这副模样。
但纸张被保存得还算不错。
太宰治将纸张放到桌面上，纤长的手指摁住，推到了你面前。
你对这种耍酷又营造神秘感的动作毫无感觉——也许是担心桌面上的油渍污染干净的纸张吧。
“打开看看吧。”
你捏起纸张。
因为被压了很久，纸显得很薄，小心翼翼才能分开，上面用钢笔写了几个潦草的字，是中文。
最后写着一行：水岛川留。
你几乎是看见字的那一瞬间，就惊得无法控制面部表情，眼睛瞪圆了。要不是受限于生理因素，你觉得自己这俩眼珠子非得跳出来贴到纸上，把字吞进去看看这是不是真实的。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你的表情。
“怎么样？这可是那位水岛川小姐的留言。”太宰治无所谓地把重要信息一点一点吐出来，“我打开看过了，中文的词汇，即使查了翻译也完全看不懂。失踪前她说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合适的人，我想，应该就是小姐你吧？”
“看小姐的表情，绝对是看懂了吧。小姐有兴趣讲一讲纸上写了什么吗？”
你抬头看向他那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鸢色的眼里反射着灯光，是猫一般好奇的神色。
你缓慢地摇了摇头，一开始有些艰难，但很快就变成了坚定地摇头。
“很抱歉，不能说。”你神情诡异，“恐怕我自己也需要消化一些这上面的信息，太宰先生可以让我独自思考一会儿吗？”
“不可以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你再一次低头看了一眼纸，然后被上面的字烫到，抬起头看太宰治。
手腕都在颤抖了。
“太宰先生——”你眼里闪烁着泪花。
“什么？”
“我就是太激动了，您不要动，让我看一会儿。”
据说人在受到了极大冲击的时候，是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的，既然太宰治拒绝让你一个人独处，你就只好捂住半张脸，带着泪花看向太宰治，进行一个放空大脑的动作。
你怕你一思考就哭出来。
水岛川留下的纸上，只留下了几个关键词。
“综漫”
“柯学”
“文盲野鬼”
“万年小学生”
“2020烫穿地心的烫男人”
每多一个词，你感觉自己的世界之窗就被关上一点。
看完，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了。
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好像，超乎想象了......
“据我所知，水岛川她将这样的纸给了很多个人哦。”太宰治托着下巴，“小姐你要去把东西找全吗？”
你疯狂摇头。这又不是什么游戏任务，搜集全部的碎片，解锁下一步。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过头。”你捂住胸口。
不仅有点窒息，还有点想吐。期末考试都没那么紧张过。
“喝酒吗？”
“不喝。”你捏着自己的眉心，“太宰先生，我......我能问问那位水岛川的事情吗？”
“那么小姐愿意为情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太宰治仿佛早已经预料，在此时提出了一笔看着就险恶的交易。
“太宰先生想知道什么？”
“纸上的信息。”
那上面的信息他看了两年，思索了两年也没有结果，只能得出是暗语。而且不是普通的暗语，是基于两个人有相同的认知、相同的记忆下，对此编辑形成的东西。
他自己也会玩这种暗语，所以也知道这种东西几乎无解。
如果说解密普通的密码需要密码本，那么，这种密码的密码本就是眼前的人。
“我拒绝。”这是绝对不能说的事情，“很抱歉，但这件事不可以。”
“好吧，”太宰治似乎觉得你的反应在预料之中，并没有给出失望的神情，他给自己倒了杯清酒润嗓，开始讲述水岛川泽的故事。
那是......一听就比你有才华的人。
一个女科学家。
有点疯，不太正常——能让太宰治说不正常，那肯定是非常不正常了。
“水岛川是个非常奇怪的人。她有一套奇怪的行事准则，并不按照利益，也不按照情感，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选择。总感觉她背后有什么别的东西在指导她做出那些事情。”
“但不可否认，她是个相当有才华的人。完全适应了这个国家黑暗的地方，生长出了自己的枝丫。说实话，我还挺看好她的。”
太宰治停下来，于是你充当捧哏，提问了一句：“看好什么？”
“看好她当Mafia的首领呀。”
“噗——”幸好嘴里没什么好喷的，“咳咳咳......”
“可惜她对当首领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手头上做着研究的活，不过只要见她一面，就能感觉到她对所谓的研究也没有一点热情。从始至终，我推测不出来这个人行为的目的。消失得也毫无理由。”
“小姐你知道她为什么消失吗？”
你摇头。
“摇头的速度慢了哦。”太宰治支起身，越过桌面，凑近你。
他的手指就搭在你的动脉处，感受着那里的血液奔涌，心脏急促的跳动，以及你忽然停下的呼吸。
“不要太紧张。”他轻声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水岛川吗？”
你摇头。
“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得犹豫一下，因为目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你的猜测。
但你还是点头。
“你不了解她。”
你点头。
“但你能理解她的一些行为。”
你......“事实上，我全靠猜测。”
你用力推开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只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一个普通少女，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以您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分清我和她的区别。她做的事情，不应该被算在我的头上。”
你终于支棱了一回。
太宰治完全没有反省的自觉，安然坐下，翘着二郎腿。
“与其思索那些事情，我想先学习日语。”你也静下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吗？”
“当然可以。”
......
你发现，在小金的辅助下，你学习日语的速度有了飞的提升。
什么背不下来的东西，只要来一次思维加速，就能飞快理解消化。几次下来，你已经可以磕磕绊绊地进行一些对话了。
这只猫，确实是过于bug的金手指。
但这思维加速也有很明显的副作用，电击的痛苦咬咬牙就能过去，体力消耗却不是马上就能补回来的东西。才半个小时，你就已经累到几乎不能起身，趴在桌面上对着临时买来的小学生教材呼呼喘气。
小金似乎也累得够呛，和你一起趴在桌子上，胡须一抖一抖地吹气。
太宰治对这只猫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他伸出手想要摸上一把，结果被警惕性超强的小金勾住了裹在手上的绷带，尖利的爪子如同弯钩，挂在上面，轻轻一拉扯就把绷带撕成碎布。
太宰治当即就裂开了，相当不满地和一只猫咪置气，互相用爪子试探来试探去。
和刚刚审讯时的压迫感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幼稚极了的孩子，和一只猫都能吵架。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你也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算是度过了一个危机。
......
“大哥，你看这个。”
停在路边的车里，坐在司机位上的人把手机递给边上的人。
手机屏幕里是最近的一起爆炸案新闻，发生在横滨街头，重伤三人，轻伤七人，倒是没有发生死亡，但也是比较严重的案件了，尤其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是在挑衅当地的警方——虽然横滨那破地方的警方实在没什么好挑衅的。
新闻里简单叙述了这次爆炸案的时间地点过程，同时还附带了几张现场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应该是爆炸时路人拍摄的，像素不太好，但能看见重重硝烟之中，一个表情茫然的女孩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人看着这条新闻许久，把那女孩子的侧脸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
“伏特加。”
他掐灭了手中快燃尽的烟。
“去横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穿越第四天（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