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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重阳登高,举行祭天仪式,在擎天峰的“太极崖”。

      是一座三面绝壁的高岩石柱,衔接碧海厥的后山,如一笔墨从池中划出,在半山腰的地方突然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山顶入云,看不到头。

      远看像如来佛祖握拳伸出的一根手指,擎入苍天,最初被命名为“一柱擎天”,也是擎天峰名字的由来。

      后来擎天峰正式被谪仙派使用,第一代首座师尊更名为“太极崖”,原由是这里有一大奇景【阴阳界】,每日午时与子时,站在高处从崖壁正南的方向看出去,天空一分二,一边黑暗无光,一边白阳如炽,飞上云端往下看,以崖柱为中心,两边黑白分明,似一盘太极天图,壮观无比。

      午为阳,子为阴,重阳在午时登山,中秋则在子时,一为拜阳,一为拜月。

      太极崖的山顶并不宽,能上去参加仪式的都是擎天峰地位尊崇的人,这里面自然包括楚云江,弟子修为榜排名前十的都会上去。

      他与姜琉璃并肩站着,右边是一脸沧桑的方子均,修为榜第三。

      虽然同为恶人榜的上榜者,楚云江却跟他一点都不对付,所谓物以类聚也并不如此,因为看不上,方子均在他眼里好比一个笑话,身为修真弟子,年纪却比前面的师尊.唐明都大,整个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

      几年前突破了金丹期,他老子方则也想提他出师,让他回白阳峰任个副峰主,就是二世祖混得差不多就滚回去继承家业的意思。

      但这方子均在擎天峰逍遥惯了,这里仙娥多,资源又好,人杰地灵,还有个修为榜第三的名头,在一大片弟子面前高人一等,回去为家门鞠躬尽瘁,似乎是委屈了他,就这么死耗着不走。

      被方则也逼急了,他就放话说“谁把他挤下第三,他就回去。”

      楚云江对此鄙视得不行,居然有人把第三名宝贝成自己的得瑟资本,回家吃屎去吧。

      而这几年愣是没人超越方子均,第三名死死捍在哪里,成了楚云江眼里的一只苍蝇,嗡嗡嗡的,挥之不去。

      按年纪和辈分,他还得管这老男人叫一声叔,可笑不可笑,方子均是他娘楚淇的同辈,从过同一位师父,就是说她娘都飞升了,这老家伙还没毕业。

      记得上辈子,方子均在他面前卖弄辈分,被楚云江设计用食灵珠吸了一大半灵力,吊在擎天峰的外门上扒光了衣服,让百人围观,这老家伙才灰溜溜地滚回了白阳峰。

      只可惜这辈子,他被血咒控制,阴招明招都用不得,连骂个脏话都要头昏,真是憋屈,要不然,他照样弄得这老东西身败名裂。

      察觉身边人的视线,方子均转头瞄了他一眼,浮着唇纹的嘴角不屑地扬了扬。

      和楚云江看不上他一样,他也不爽这靠天灵神脉而后来居上的人,连那所谓的圣女.姜琉璃也一样,不就是天生了一支常人没有的神脉吗?

      没有神脉的天赋,这两小黄毛可能在他上面吗?他方子均才是实打实一步步修上来的,当年楚淇飞升,让他爹好生比较了一顿,现在又跟她儿子同排而站,真是够晦气的,要不是这小混蛋的保|护|伞太多,早捏死他了。

      两双眼睛不友好地对视片刻,最终是楚云江退了一步,扭头看向姜琉璃的优美鹅颈,色念刚起,耳朵上的红痣就发热警告,只得咬牙将视线转移到远处的壮观奇景,一黑一白的阴阳界。

      那画面就像仙与魔的对峙,黑染不了白,白浸不了黑,却又各自纯粹得毫无杂念,像白昼与黑夜的相遇,本是遥不可及,却咫尺眼前。

      看着左边的黑雾玄天,楚云江有些晦暗地想起上一世,他把陶宴从这里推下去的情景。

      阴阳界并不止是云雾奇景,是实在的两种极端的领域,阴界为黑雾玄天,阳界为白神登天,在极阳和极阴两个时辰打开,阴界集万物恶念,阳界集仙家圣灵。

      修真界除了修身成仙,还要斩妖除魔,斩获的妖魔恶灵,要么灰飞烟灭,要么镇压封印,所以每个仙峰都有自己的镇魔地,这种地方必是极阴的恶念之所。

      擎天峰的镇魔地,就是阴阳界的黑雾玄天,由天时开合,堪称完美的封魔领域。

      而修仙要飞升的人,就必须在得天地灵气的地方,左边的白神登天就是这样的领域,曾经的楚淇就是在这里飞升登天的。

      太极崖的阴阳界就是这样一个仙魔并存的地方。

      人一旦掉落黑雾玄天必然死无全尸,而在白神登天御剑却能轻如云霞。

      所以太极崖左半面建了七仗高的栏杆,褐黄栅栏纵横排列,每隔一杆挂一封印符,设置了结界,防止人不小心掉下去,但为了观景,又开了四五个窗口。

      右边一览无余,仙云缭绕,像一大片棉花海洋般涌动,阳光普照,灿烂如斯,是长期开放的御剑圣地,也是约会圣地,这里穿云出雾,怎一个浪漫了得,就是两男的靠得近一点,都像双宿双飞。

      当年,楚云江欺负陶宴已经欺负腻了,想整点刺激的,他骗陶宴说,教他御剑,把时间约到子时,谁都会猜到其中的猫腻,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赴约,半夜坐在白神登天的观景口等。

      这种傻子,不整他整谁。

      黑雾玄天的栅栏封印对楚云江来说轻而易举,他就着最低的一个窗口,破了一点封印,趁陶宴不注意,一掌把他拍了下去,事后再修好栅栏和封印,毫无痕迹。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让陶宴人间蒸发,当时楚云江暗爽自己的聪明绝顶,却死都没想到,这小哑巴,居然在一年半后重新出现在擎天峰。

      这是人吗?

      连最凶的妖魔都不可能从黑雾玄天爬上来,被他推下去的陶宴居然在下面活了一年半。

      回来后的陶宴就完全不一样了,大概也是那时候拿回的龙魂神脉,奇怪的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找楚云江报仇,甚至只字不提自己被害的事,还像往常一样一声不吭地干杂务。

      楚云江慌张了两月,见对方永远一派平静,就以为这小子惧他,不敢告发。

      却不知这就是他的城府,不久后,用一弹弓把他打死了,眼都没眨一下。

      看着被栅栏框成格子状的黑色景象,楚云江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战。

      能在黑雾玄天活一年半,陶宴这条命,真TM是天给的。

      “拜阳礼天,跪!”

      儒师的唱礼声像悠远的洪钟,穿破云层厚重地扩散在整个太极崖,云香浮游的礼台前,楚上言领头跪拜,衣摆飞动的声音浓重而庄严。

      随之整齐的跪拜声一起传来,楚云江跟着大队伍伏拜,动作稍慢了几拍。

      盛装着身的姜琉璃余光撇了他几眼,这人……居然没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她,正经地在跪礼,真是难得一见,莫非是真的老实了?

      转瞬间,那明媚的眸光含着淡淡深沉,似度量,似观察入微。

      正思索着,这位美丽的圣女,竟一下昏目,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反应极快的楚云江立刻扶手搀住,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抱上了美人的细腰,这一动作还没让人察觉,他耳朵就刀刀割似的痛,像有人拧着他的耳朵整个扯断了一样。

      楚云江立刻撒手,跟碰了刺猬似的,咬着嘴角嘀咕:“我的亲娘呐,至于么,我这是在做好事啊!哎哟喂……疼死我了。”他左手捂着耳朵。

      正了正身姿,姜琉璃很迷离地看了楚云江一眼,竟没想到,这人表面轻浮,到有点君子作风。

      殊不知,若不是血咒控制,他绝对会来个死不放手,还会机不可失地把这圣女的腰给摸够本。

      有肉吃不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晚上得入梦找楚淇反抗一下。

      拜阳礼完成后是试炼开启仪式,又跪了三五十遍才收工,队伍陆续撤离太极崖,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参加秋菊宴,下午万卉园赏菊,晚上还有蘸词礼。

      一到过节,楚云江整个愁死,乱七八糟的礼仪太多了,腿都要跪肿,以前还高兴赏菊会可以看看美人,现在他一起色心就耳鸣,搞得他连只母飞蛾都不敢看。

      哎,赏菊会美女如云,哪有不让他动心的,个个都想摸一把,但刚起念就头痛,这不活受罪吗?

      不得已,楚云江早早离了万卉园,惊得楚上言都傻眼了,他这孙子偏爱软香温玉,屡次说教不改,大概是他这方面卡得还算严,目前没什么女弟子跟他有瓜葛,但每一年的赏菊会,这孩子每每留恋其中,怎么说都不收敛,搞得唐明很是恼他,大多女弟子都是他门下的,那是个很护犊子的人。

      他今天是怎么了。

      要说及冠之后理应婚配,楚上言也有孙媳的人选,姜家的姜琉璃,正好退了陶氏的婚约,澈儿也喜欢她,凤凰配麒麟,门当户对,最合适不过,只是姜琉璃似乎很讨厌澈儿,又置退婚不久,所以暂时没跟姜氏家主.姜戈提。

      楚云江的离开,让很多人都吃惊,连唐明都颇有趣味地眯了下眼,观花楼上的方子均喝了一小杯酒,抬眼嬉笑一声:“哟,风流公子今年戒荤了?”

      赵力和陈远达挨了鞭子没出席,若是看到这情景估计要晕过去。

      刚跨出门槛,迎面进来一位鹅黄仙裙的女子,单凤之目,眼含秋水,虽不及姜琉璃那样出尘,也是小家碧玉,自带风情,蝴蝶发髻,叉一只白银翠玉簪,笑起来脸颊有浅淡的梨涡,迷人眼晕。

      这样的美人出现,楚云江本应该流口水,而现在除了躲避,他啥念头都没有,就算没有血咒,他也会退避三尺。

      王玉珠,一个让他销魂了小半年,却头疼了大半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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