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探查 ...
-
回到家里易薄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其间冲轮胎发了通脾气，好像和实验室的‘货’有关，具体的小赞没听清楚。忙到晚饭的时间，易薄点了两份外卖，直到配送员把门铃按的叮咚响，易薄才从书房出来。
小赞怎么也没想到易薄来餐桌这边和他一起吃晚餐，没有在书房享独食，而且看样子他吃得还很香。
“跳楼的案子你怎么看？”易薄边扒拉大米饭边问道。
小赞本来在看着他，被他突然问道，立刻慌张的移开视线，双颊间升起两坨绯红 ，“啊？哦”语无伦次的应付两句，低头去夹盒饭里的土豆。
肖禹希的事情小赞无从解释，回到家里易薄没有再追问，甚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到餐桌边吃晚饭，也许易薄仅仅担心小赞会是警方卧底，发过脾气冷静下来想通了也就翻篇了。可这件事对小赞来说并不是可以简单结束的小事，一模一样的长相再加上肖禹希丝毫不惊讶的态度，小赞可以断定肖禹希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而且肖禹希知情，关于他们的身世他在隐瞒着什么，小赞就想不透了。
许久没等来小赞的回答，易薄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皱眉头，放下手里的碗筷，粗暴的催促道:“说话！”
小赞根本无心讨论那件案子，耐不住易薄再三逼问，只好勉为其难说上两句，“应该是自杀”
“他选在有人来访的时候跳楼，怎么解释？”
“我记得我们去的路上你说过你们通过邮箱约定的时间，回复邮件的可能不是死者本人。”
易薄十分认可的点点头，“窗台外侧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死者跳楼的时候卫生间里有第二个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还真的将其它事抛到了脑后，小赞随着易薄的思路深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假冒死者和你约时间的人，也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不对，死者是自杀无疑”
“为什么？”
“因为卫生间垃圾桶里的烟头。如果你杀了人并把人推下去，你会怎么做。”
小赞用拇指肚蹭着鼻子，思考了下才说道，“当然是伪装成自杀”，话一出口，小赞霎时间是恍然大悟，“死者不抽烟，凶手能事后将卫生间打扫得这么干净，肯定不会马虎到留下烟头这么明显的证据，也就是说烟头是用来嫁祸他人，既然凶手将现场伪装成自杀，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再嫁祸他人做出个假的他杀现场。所以，死者一开始就是自杀，是有人想利用死者的自杀嫁祸他人，做出个假的他杀现场。可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按你说的，这个人撞见死者自杀，并伪造他杀现场，从死者跳楼到我们出去查看只有短短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他来得及做这么多事吗？”
“也对哦，我们出去之后就一直站在空地上，并没发现七楼卫生间有异样。”小赞含了口气鼓起腮帮子，两双水灵灵的眼睛懵懂的望着易薄，“肿么调查？”
“再回案发现场”
小赞看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现在吗？可天已经黑了呀。”
“不急，再晚些时候。”易薄将快餐盒的的肉夹起来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大块儿咀嚼。
肖禹希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开水泡面在桌头冒着氤氲的热乎气儿，滑动手中的鼠标在电脑里搜索各色信息。
对面的佟威在汇报着情况，佟威在警员当中算是很普通的，圆脸浓眉大眼，干净的小平头，天生带着点儿喝住凶犯的怒气。
“死者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已婚，妻子柳佳仪是南师大数学系的老师，二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张赫砚和柳婷，都在南师大附中上学。母亲李慧莲和父亲张士都是退休职工，平时在家帮忙照顾孩子。姐姐张铃和姐夫句言东，姐姐是水利局的员工，姐夫在一家小诊所坐诊，偶尔会往来串门，一家人性格都特别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学生呢？尤其注意最近挂科的学生。”
“已经派侦查员去走访了。但是从学校的记录来看，上学期挂科的学生不多，而且都已经补考通过。”
“当时楼里不是还有没走的学生吗？”
“嗯，就十来个做毕业设计的本科生，都是死者曾经教过的学生。”
“七楼卫生间的指纹采集怎么样了？”
“已经送检验科了，目前正在对比。”
肖禹希抓向旁边的杯子，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继续跟进，告诉眼镜调查死者在学校的关系，学生、领导都要，要快！”
“好的，肖队”佟威看到桌边的泡面快要凉透了，从办公室角落堆着的泡面箱里拿了个新的过来，“肖队，这个都凉了，我去泡个新的过来。”
肖禹希的目光从电脑僵硬的移到佟威身上，“干正事去，泡面能吃就行，把时间多放在案子上。”
让肖禹希这么一说，佟威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灰溜溜的将未打开的泡面盒放回角落的泡面箱子。
晚上十点多天色完全黑下去了，墨蓝的天空点缀着零零散散的星子，几片浮云飘过弯月遮住本就不明亮的月光，月黑风高的夜晚是寂静的也是热闹的。
易薄和小赞站在南师大第二实验楼的楼下，尸体已经被拉走了，夜色里看不清地面遗留的血腥痕迹，只有几根路灯孤零零的矗立在两边，昏暗的灯光照映着蚊虫飞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普通大学校园。
在小赞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某些个关键点相互重合，他好像也有过大学生活的记忆，闷热的夏天刚刚下晚自习的自己背着满载而归的知识从教学楼里出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带着满腔的朝气蓬勃，走向明天。他不禁好奇易薄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经历，“你也有过大学生活的经历吗？”
要说肖禹希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赞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赞的好奇心让易薄的脸色第二次黑了，学历是易薄最大的弱点，易薄的确去过国外留学，留的是高中，为了早点创业还没读完，可那又如何呢？易薄自学医学、生物学等多门课程，或许国内很多生物学教授知道的都没他多，这就够了，他视学历为粪土。可缺失的经历就是缺失的，每次听到别人提起学历二字他还是会很不舒服。
易薄扔下句冷冰冰的“没有”，抬起长腿一刻也不停留的进了楼里。
“就是问问嘛，这么小气！”小赞冲着易薄的背影做个鬼脸，跟着进了楼里。
刚刚爬到七楼，就闻到从走廊深处飘来的烟味儿，像是烧什么东西的味道，呛的人直流眼泪。易薄放轻脚步，用手指指地面提醒小赞，小赞立刻明白过来易薄意思，跟着放缓了脚步。
寻着走廊里的幽微火光，二人慢慢靠近，火光来自于靠近尽头的教师办公室门口的火盆，火盆里还有几张没烧完的黄纸，四周围着几个学生，三男七女，都在念叨着什么，其中的一个男生更是边念叨边向盆里放纸。
感觉到有人靠近，都成了受惊的鸟儿，拔腿逃的比谁都快。易薄喜爱运动，玩起“老鹰捉小鸡”轻松容易，和小赞前后夹击，将一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学生围困在中间。
被抓住的正是那个往盆里放纸的男生，已成瓮中之鳖，做困兽犹斗毫无意义，男生放弃了抵抗。
“你们在做什么？”易薄的视线扫过地上的火盆，便回到男生的脸上。
男生被盯的很不舒服，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干脆的拒绝交谈。
“你可以不说，在教学楼里烧纸是违反校园安全规定的，信不信我把你交给你们辅导员。”易薄一把揪住男生的脖领子就要将人提起来。
易薄唱黑脸，小赞自然唱白脸，他的语气要比易薄温柔不少，“你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吧。”
男生终于有所反应，表示肯定的点点头。
小赞趁热打铁，“别害怕，我们不是警察，只是来调查这件事的。”说着，小赞朝着黑漆漆的走廊深处望了眼，“你看他们都走的走逃的逃，这里就剩咱们三个人，我们可以和你聊聊吗？”
听到“不是警察”三个字，男生提了提肩上的书包，放松了心里防线，试探性的回答道，“我们都是张教授的学生，得到消息，想过来送老师一程。”
“张教授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都很喜欢他。”
易薄突然开口插句话进来，“今天上午案发的时间你们都在哪里？”
“在实验室做实验。快要到毕业答辩的时间，我们和学校申请下来实验室，准备加紧实验进度。”
易薄绕过面前的男生，抬起大长腿跨过火盆，来到办公室门前，伸手拧了下门把手，“有钥匙吗？”
男生摇摇头，“楼下看门大爷有”
“算了吧，这么做不...”还不等小赞说完，易薄从兜里掏出两根发卡，对着钥匙孔捣鼓片刻，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门开了。
这边小赞和男生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你，你怎么！”
“走吧”易薄懒得向那边的吃惊二人组解释，直接推门进去。
打开墙上的开关，屋内的样子显露出来。这是个普通的二人办公室，两张相对的办公桌靠窗，靠门的地方摆着不大的会客沙发和茶几，茶几摆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次性纸杯，沙发的对面是书柜。房间里到处都堆着书和文件，实在算不得干净整洁。
“哪个是你们的位置”
小赞陪着男生走进办公室，男生向右前方扬扬下巴，“右边的”
办公桌上摆放着电脑，桌角堆叠着文件。易薄翻了翻文件堆，从里面找出本便易贴，便易贴已经被用掉了一半。
“平时事情多，老师年纪大记不住，有随手记录的习惯。”
“铅笔”易薄不理会男生的解释，自顾自的研究着手里的便易贴。
男生摘下背包翻了翻，掏出管自动铅笔，递给易薄。和小赞来到易薄左右两侧，围观易薄用铅笔把便易贴有痕迹的地方完全涂匀。
“239657？怎么有点儿像验证码呢？”小赞也就是随口一说，成功将二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
易薄拽过椅子，在电脑前坐下，落座的动作过快还弄得椅子“嘎吱”一声，易薄没时间研究学校这种带“语音”的老板椅，直接将电脑连通电源，等待电脑开机。
电脑开机的速度堪比蜗牛爬树，四个不同颜色的点儿慢悠悠的汇聚成一个方块儿，然后跳转到“Windows”选项，最后就是等待悦耳的开机音乐。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顺利，悦耳的音乐也没能如期而至，密码的输入框将三人挡在真相之外。
“我需要安静”易薄试着将便易贴上面的数字输入密码框，只有“密码错误”的红字，并没有密码提示。
虽然刚刚认识也就七天不到，小赞和易薄都有着和对方深交多年的感觉，易薄的话小赞是心知肚明，而小赞的喜好易薄也是了如指掌。
“咱们出去吧，把走廊收拾干净。”小赞拍拍男生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出来。
等办公室的门被关好，看不见小赞和男生的身影，易薄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选中“Internet”，一阵拨号音后，传来个三十多岁的男声，“哈喽，太子殿下！这回又是什么事需要帮忙？”
“帮我破译个密码，台式电脑，Win7系统”
“手机连接线连接你的手机和电脑，把我发到你手机上的程序打开运行，剩下的就交给我，Ok！”
......
火盆里的纸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只有几点火星还在顽强的冒着青烟。小赞和男生把残局收拾干净，男生从厕所里找了两根拖布和小赞一起清理留在地面上的印子。
“警察来找过我，问些问题就走了。其实我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来到了‘桃花源’，也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救更多的人。”男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嘲笑着自己的年轻气盛。
“我能理解。有梦想是好事，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可谁的人生没有磕磕绊绊，要的就是那份坚持不懈。”
“老师这辈子都奉献给学校了，研究出的项目大多都被应用于临床治疗，救活的人不胜其数。身为老师的学生真的是件特别令人骄傲的事情。”男生说到最后，嗓音有些哽咽，“可我们的骄傲没了！”
小赞停下手里擦地的动作，抬起头以目光安抚着男生，“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男生用手背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对不住，想到老师就控不住的难过。”
“人之常情，人生就是经历相聚和离别的过程。”小赞三心二意的继续拖起地面，“人这辈子要做的从来都不是挽留，哪怕你留也是留不住的，大方的释怀，做到凡事无愧于心，对活着的人也好，对逝去的人也好，都是最好的安慰。”
小赞不会想到自己的话说到了男生心里，让男生那刻动摇的心趋向安稳，那刻起男生下定决心，敞开心扉，“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愿意帮助我们吗？”男生直起身拄着拖布，望向小赞的目光充满真诚和希望。
小赞不好拒绝，却也不好随意答应，“你先说说看，能帮忙的我不会推脱。”
“老师德才兼备，在院里就会有人嫉妒，老师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在背后害他。”
“通过现场勘察，你的老师确实是自杀，这点不会错的。”
“隔墙有耳，多的我不能说，你去查查《肝细胞的再生性在肺细胞移植的实验探究》这篇文章，就会明白了。”
“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生物工程2班，唐睿”
这之后两人没再开口，专注于手里的活，很快将地面收拾干净。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易薄双手插兜，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临走前还随手关上灯。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