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万零一张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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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篇日记了，希望明天这时候我已经死了——如果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的话。”
电脑蓝光映在缇娜扭曲的脸上，她哆嗦着打下这行字，左顾右盼，草木皆兵。
天啊，这是一个如此美好的夜晚，甚至没到七点她就下了班。
缇娜本该举着她的长.枪短炮三脚架快乐地走进哥谭的凉风中，拍些美丽夜景，而不是窝在电脑椅里瑟瑟发抖写遗书。
“尽管我知道，蝙蝠侠从不杀生。哦，这就是我最烦恼的地方。布鲁斯老板今天——”
缇娜犹豫了一下，把那个名字删掉了。
她的日记本做了四层加密，自信即使是蝙蝠侠本人来了也得好一会才能拨开表层伪装看见真相。
但是以防万一，比如今天这样的万一，她从来不在日记本里提及任何义警的实际名字。她不想给他们带去麻烦。这是一个真正的粉丝的自我修养。
她含含糊糊地改成了：
“B今天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忙，他可能还没发现我交上去的文件，没有发现文件里藏着他最大的秘密。所以我还能苟延残喘一个晚上，写完最后一篇日记，然后明早就离开哥谭亡命天涯，随便去哪里。”
“我确实犯了错，如果接下来遭遇任何不测都是我活该。回忆我过去的十年，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下次还敢。”
“我遗憾的只是今天早晨——”
……
今天早晨，闹钟照常将缇娜叫醒：“早上好，弗洛伦蒂娜小姐。现在是xx20年x月x日东部时间早上六点十分，您已经为韦恩集团工作了296天，根据D计划估算，您还要工作2740天以赎回德雷克集团。加油！打工人！只要你足够努力，布鲁斯.韦恩老板一定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十七岁的打工人弗洛伦蒂娜.珍妮特.德雷克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在桌前睡着了。
昨晚她的相机出了一点状况，她回家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把照片导出来，现在起来脸上摸起来还有镜头压出来的印子。
她把没喝完的咖啡倒掉，拖着身体走到床前将喋喋不休的球型闹钟往地上拍三次把它关掉。
十分钟后她穿戴整齐，压下一丝稚气，已经成为神采奕奕的职场精英。
出门前缇娜想了想，把相机放进了包里。
希望今天韦恩先生不要突发奇想做什么，那样她就有空在办公室摸鱼修相机。
——这是今天她犯的第一个错误。
缇娜租的公寓就在市中心，离韦恩总部很近，她确实在为自己宏伟的梦想攒钱，但并不打算太亏待自己。
父母去世卖掉集团后，她拥有了非常可观的个人资产，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
继续工作既是为了给长辈一个交代，也是为了满足个人癖好——还有什么比布鲁斯.韦恩的高级助理更适合追星的职业呢？
韦恩食堂在三楼。
缇娜消灭了两个三明治，去往咖啡机的路上，一杯牛奶摆在了她面前：“早上好，缇娜。”
“格雷森先生！”缇娜惊喜地抬头，“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到哥谭来了，最近休假吗？”
才怪，格雷森先生昨晚穿上夜翼制服在空中翱翔的英姿还在她的相机里呢。昨晚抓拍的第二张角度特好，等她修好相机应该放进第三本日记的前面。
是的，缇娜是个狂热的蝙蝠侠粉丝，也可能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粉丝之一。
经过她十年如一日的跟踪偷拍，不对，是十年如一日的细心观察，终于发现了哥谭最大的秘密。
那个荒诞不羁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居然就是黑暗骑士蝙蝠侠。而韦恩的第一个养子，从马戏团男孩一跃成为富家少爷的迪克.格雷森，就是蝙蝠侠的助手，第一任罗宾。
这是她选择来韦恩集团打工的主要原因之一。白天看美丽迷人的老板，晚上看帅气危险蝙蝠侠，拿着高薪，收获双倍快乐！
“叫我迪克就好。”迪克抓了抓脑袋，目光落在她刻着[ I BELIEVE IN BATMAN ]的保温杯上，“我帮布鲁斯来拿点东西，去年的什么基金并购？夏娃集团？他说他也没记住，但希望你能尽快当面汇报。”
“收购艾达集团后整合第二阶段的计划书？这个季度它的营收应该打往玛莎.韦恩基金会了，我跟基金会报表一起做的。按照日程表我应该在下周交给他。”
老板怎么关心起这个了，缇娜捂着头呻.吟了一声：“好吧，如果韦恩先生想要，我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能把它做完。还有什么吩咐吗，格雷森先生？”
“今晚——应该是今晚，是不是有宴会，布鲁斯得有个发言稿。”
“那个我写完发过去了，他居然真的看了？真的？我明白了。那我把语句再改改再做一份吧，生僻词也要去掉，免得韦恩先生，呃，到时候反应不过来。”
“哦，缇娜，布鲁斯有你真是太幸运了。”
“谢谢。”缇娜又去拿了两个三明治打算作为自己的午餐，她今天要泡在办公室里了。
迪克同情地看着她：“为总裁工作是个苦差事？你看起来有点睡眠不足。”
“跟韦恩先生的突发奇想无关。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哥谭东边可能能看到流星雨，你知道我是个摄影爱好者，我不能错过这个。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缇娜一口气喝完牛奶：“你看起来也有点困，我从没这么早见到你。”
她在心里补充，是从没这么早见到蝙蝠家族的任何成员，这一群夜行生物。
“那还不错，我本来应该非常非常困，一晚上没睡。”迪克说，“给你带个口信我就回去了。啊，凭什么布鲁斯可以睡到下午，我却要这样跑一趟……”
“布鲁德海文万人迷和哥谭姑娘们愉快的一晚上，嗯？”缇娜下意思翻了个白眼。
但是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于是说：“格雷森先生可以去顶层总裁办公室休息一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反正计划书我要到下午才能写完。”
“正合我意。”迪克笑眯眯的。缇娜一向嘴硬心软，这样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滞留在总部了。
缇娜和他一起坐电梯上楼，德雷克高级助理办公室在韦恩总裁办公室往下四层。
“送你到这里了？”
但是迪克说：“我忘记上次更新安保系统之后我有没有输入指纹了——拜托了，别让布鲁斯知道我把夜店香水味带进过他的房间。”
缇娜耸了耸肩：“你欠我一次，如果韦恩先生扣我工资的话。”她用自己的权限刷开了通往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是今天她犯的第二个错误。
和迪克告别之后，缇娜花了三分钟说服自己不去猜测夜翼为什么要回哥谭又为什么要来韦恩总部。
追星、追星要保持距离！先工作！她抽出艾达集团的并购合同，任劳任怨地一条条核对起来。
她的所有工作其实都在为哥谭的和平做贡献。她有幸参与世界上最伟大的超级英雄的小计划，并以此为荣。
啊，好像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不管了，正所谓平凡的工作也能造就伟大，加油！打工人！
……
她的头顶上，迪克快活地在总裁kingsize的床上打了个滚。
“我上楼了，一切正常。哦B你的话我带到了，她晚上会把文件送过去的。我要睡了困死我了。”
“她没有抱怨。”路线另一头韦恩总裁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的，她没有。可怜的小缇娜，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这就是可疑的地方。”迪克可以想象总裁皱起眉头，“她很有能力，却满足于高级助理的位置，为一个草包工作，她想得到什么？”
“嘿B放松点，你这么有魅力，她喜欢你，就这样。”
“保持警惕，弗洛伦蒂娜并不是这样肤浅的人……我找到了她昨晚的相册，很好，哥谭东边的流星雨，我会叫神谕验证一下。”
迪克无奈地捂住脸，毫不怀疑自己的控制狂养父干了什么：“行吧B，想给她加薪的话你晚上自己跟她说。总之总部这边交给我。”
他们详细核对了晚上的计划，一个简单的引蛇出洞。布鲁西宝贝在城市的另一头参加晚会的时候，夜翼——或者蝙蝠侠，将守在韦恩总部招待心怀不轨的入侵者，痛打一顿或者更多。
切断通信前，迪克突然说：“德雷克小姐总是在公司待到最晚，你担心她今天又加班，所以故意用送文件的方式把她支走。承认吧，B，你就是在保护她。”
总裁没有回答。
迪克在他咆哮之前丢掉耳麦，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今晚还要一场硬仗要打。
……
在迪克楼下，兢兢业业的缇娜比预期更早地修改完了老板晚上讲话的稿件。她决定奖励一下自己，带薪摸鱼半小时。
缇娜熟练地通过后门跳出韦恩集团内网连上自家电脑，输入四条动态密码。
她打开了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她的快乐源泉，她给黑心老板打工的精神支柱，她跟踪她的花花公子老板每天晚上变装出门行侠仗义时拍下的各种照片，缇娜的斯托卡日记。
——这是今天她犯的第三个错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万零一张照片
，还差 